《小师叔今天也没想起我（秋风辞）》君长玉

49、第四十九章

　　黑衣人沉默半晌后，放下手里的剑，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正是徐牧无疑。

　　陈康安道：“难怪我觉得这剑法和身形如此熟悉，原来真的是你，牧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徐牧没有辩解，他平静道：“师父，师叔，事已至此，无需多说，我阻止不了你们要做的事，但也请你们也不要阻止我。”

　　李霁风脸色一沉：“怎么，若不顺着你，你真要杀了我们么？”

　　“我自然不敢，”徐牧苦笑着摇头，下一瞬他突然抬起执剑的那只手，但剑刃没有指向李霁风和陈康安，反而转了个弯，他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接着道：“但我能杀了我自己。”

　　李霁风面色一僵，陈康安则是直接惊呼出声：“牧儿，你这是做什么？把剑放下！”

　　徐牧丝毫未动，他道：“师父，师叔，我知道你们要血玉牌是为了做什么，可我不明白，你们从小教导我，道门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可是为何那么多性命在你们眼里，就如蝼蚁，随意便可抹去？”

　　李霁风沉声道：“这是为了大道，做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徐牧问道：“何为大道？”

　　李霁风道：“无形无情亦无名，如此天地生，日月行，万物兴。2”

　　徐牧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失望：“《清静经》我六岁就背熟了，从未听闻大道竟要草菅人命，鸟鸣涧数百条性命，陆浑山，甚至还有十年前的鹿门观……”

　　“牧儿！”赵若淳打断徐牧的话，语气急切：“谁和你说的这些？这都是谣传，是无稽之谈！”

　　“随你们怎么说吧，今日这血玉牌我一定要带走，”徐牧脖子上架着剑，锋利的剑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道：“若你们觉得大道更重要，也可以杀了我。”

　　陈康安斥道：“牧儿，你这简直是胡闹！”

　　“罢了，”李霁风按住陈康安的肩膀，示意无须再言，他看向徐牧，眼中仍旧平静如水，“你想要血玉，那就拿去吧。”

　　徐牧最后看了李霁风一眼，神情复杂，也没有再多说，收了剑，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师兄？”

　　“陆浑山大火之后，从前那些事，除了你我，这世上还知道的人只剩一个，”李霁风转身，让陈康安进屋，关紧门窗，二人对坐，“钟青定然什么都和他说了，你带人围攻鸟鸣涧毕竟是事实，现在那雀妖已死，我们说什么他大概都不会信，既然如此，堵不如疏。”

　　陈康安摇了摇头，心里仍旧无法平静：“但钟青一旦拿到了血玉牌，定会启动还魂阵，如此不是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

　　“不会让他如愿的，还魂乃逆天而行，长久以来都只是个传说，”李霁风眼带深意，他坐下来给陈康安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他这么急着要启动阵法，说明没有花太多时间研究，我本来还担心他发现什么端倪，现在看来倒是不必多虑了，鹿门观那二位可没那么好对付。”

　　“师兄是说，那个阵法有问题？”陈康安接过茶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放下心来，笑道：“师兄果真是算无遗策。”

　　“是天道助我也，”李霁风也扬起唇角，即使他一向情绪内敛，此刻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顺天而为，到时天地焕然一新，你我必当名留青史，被后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