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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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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帮你问问彼得。”莉莉小心地打量着奥萝拉,“他还没有舞伴。等跳完开场,我们可以交换舞伴。你愿意和詹姆跳吗?”
奥萝拉再一次回答莉莉:“我真的没关系。我只是,哦,我真的只是自己不想去跳。”
她们坐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炉火噼里啪啦地燃烧。年轻的巫师们换下自己的黑色长袍,穿上样式与颜色都不尽相同的礼服,等自己的舞伴出现,挽着臂一起前往礼堂。
之前陆续也有其他人来邀请奥萝拉跳舞,她觉得无聊,接连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人。现在她坐在沙发上,桌上摊开一本占卜书,讲解预兆的解读方式。“这就像是麻瓜的星座书一样,不同的书有不同的解释。如果你看到书上说树叶形状的茶叶渣代表着感情破裂,这只意味着你需要找另一本书,告诉你它表示明天你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告白成功。”奥萝拉说着,放下自己喝完茶水的杯子,改了改书上的一句话写进自己的论文里。“哦。正好是树叶形状的。”
莉莉笑了。“是啊。奥萝拉,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门课?”
“没关系。”她说,“我可以用它提高我的NEWTs成绩——好了,莉莉,别在这儿待着了,去和詹姆跳舞吧。”
詹姆和西里斯一起从男生宿舍里下来。奥萝拉刻意不去看他,把视线凝聚在自己的论文上。她发现自己写了好几处语法错误,应该等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买一支新的自动改错笔。西里斯走过来,“你怎么不换礼服?”
她不理他,翻过一页课本,摘下一句,“吉兆与不详的界限总是晦涩难懂,我们必须要……”
西里斯又说:“喂。我在跟你说话。”
奥萝拉不耐烦地回答:“那你应该选一个更合适的时间。你没看到我在写作业吗?”
“你疯了。”西里斯惊讶地说,“在舞会前写作业?得了,别写了。莱姆斯都换好衣服了。哦,你看过了吧?是不是还挺适合他的?”他抢走奥萝拉的论文,从头迅速地浏览一遍。
奥萝拉伸长了胳膊去抢,被西里斯闪身躲过。她烦躁地说:“当然是因为,我——不——去!听明白了吗?我不去舞会,我要留下来写占卜课的论文。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学习占卜课的知识,那就留给你。我再,哦,我再重新写一份。就这样!祝你舞会愉快!”她站起身,把占卜课的课本一并砸在西里斯的怀里,怒气冲冲地回到宿舍里。
她听见莉莉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又去批评西里斯。“她没有找到舞伴……说真的,你为什么不去邀请她?”
过了三五支舞曲的时间,或者更久,也可能更短。奥萝拉发现霍格沃茨的城堡外开始下雪。一年级的小女巫推门进来,有些拘谨地和奥萝拉打招呼:“家养小精灵送了晚餐过来。奥萝拉,你要来和我们一起吃吗?”
“我等下再去。”
“好。那我给你留着南瓜汁和馅饼。”小女巫冲她微笑,关上门悄悄地走了。
奥萝拉开始想,自己应该随便答应谁的邀请。可是转念一想,她又确实不想看见西里斯和阿尔西亚跳舞。但仔细想想,西里斯确实没有说过要在圣诞舞会上邀请她跳舞。他仅仅是教她,然后建议她毕业后住在他家里。
噢。
她当然要拒绝那个建议。房子或许不好找,买顶帐篷总归还是可以的。奥萝拉打定主意,等毕业后加入魔法部,自己要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扔一顶帐篷,晚上就住那里。
外面的风雪大了。有一只猫头鹰在飞。猫头鹰向格兰芬多的塔楼飞来,近了些,奥萝拉才发现那是西里斯。他乘着一把飞天扫帚,灵巧地停在奥萝拉的窗前,冲她笑笑,弯起手指敲敲窗户。
奥萝拉目瞪口呆地望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开窗。“你干什么?”
“有够冷的。”西里斯避开回答,向她伸出手。“一起去霍格莫德喝点什么?……好啦小姐,别管其他有的没的了,这个天气真够冷的,你再不上来,我就要从扫帚上摔下去了。”
“那也是你活该。”奥萝拉恶狠狠地说着,撩起自己的长袍,从窗子爬出去,坐在西里斯身后。等到五年、或者近十年后,奥萝拉将轻而易举地想起这短暂的一瞬。西里斯侧着身,扶着她的肩膀,帮她在扫帚上稳稳坐下。奥萝拉在转瞬间瞥过他的眼睛,明亮的眼睛,像一颗流星迅疾地落下。西里斯摘开她挂在窗框钉子上的长袍一角,他的扫帚在空中微微下沉,西里斯故意抬高了前端,吓唬坐在后面的奥萝拉,听她大呼小叫着,下意识抱住西里斯的腰部。
雪花落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在风里绕着霍格沃茨环行。西里斯的扫帚飞过礼堂外侧,从一扇敞开的窗户经过,流动的风卷进去漫天雪花与一串朗朗笑声。有学生跑来看,西里斯全然不在意,扬着手向礼堂里的詹姆等人打招呼。“我们去霍格莫德,回来给你们带圣诞礼物!”他开朗地说,在麦格教授震惊的呼唤中调转方向,斜着向上飞起,曲折地飞向霍格莫德。
奥萝拉说:“完了。麦格教授会因为我们给学院扣分的。”
西里斯扭过头,笑了。“你不笑的话会听起来更严重。”
“是吗?我试试。”奥萝拉没绷住,又笑了。“说真的,她会在霍格莫德堵我们吗?”
“哈,不会的。”西里斯很有把握,“礼堂里有那么多学生呢,她管不过来的。到了,抓好我。”
“抓好——什么?”
距离地面还有几米,西里斯跳下扫帚,让扫帚高高地扬起一端,看奥萝拉猝不及防,从空中掉下。西里斯伸出胳膊,抱住她。
“说了抓好我吧。”
霍格莫德的街上挂满槲寄生。西里斯靠在树上,看奥萝拉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用魔咒补好自己的长袍,用手指梳拢自己的头发。奥萝拉抬起眼,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会和莱姆斯去跳舞。”西里斯同时说。
“为什么?”奥萝拉惊讶地问,“我为什么——噢,你不知道吗?他很早就邀请别人了。还是我帮忙问的。”
西里斯沉默了一下,忽然冷起脸。“如果他没有舞伴,你就会去和他一起跳,是吗?”
“不是。”奥萝拉说着,忽然难堪起来。“没有莱姆斯也有其他人邀请我过,我都拒绝了。我以为——我,算了。”她瞪着西里斯。
“你以为?”
奥萝拉气势汹汹地说:“我还要问你。你不是约了阿尔维亚吗?不去跳吗?我可知道她,长得多漂亮!心动了吗?不知道礼堂里有没有装饰槲寄生,你一定很满意吧!”
西里斯想说什么,忍住了。
“你想说什么?”奥萝拉敏感地问,“想要和我炫耀吗?我才不会在意。”
西里斯不得不说:“噢,我是想说,她叫西尔维娅。”
“是啊,西尔维娅!以后见面叫错名字就很尴尬。你放心,我以后压根不会再出现。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我才不会打扰别人谈恋爱。”
“詹姆可能不这么觉得。”
她恼火地说:“重点又不是他!”
西里斯忍着笑:“那是什么?”
“你!”
“好吧,好吧。”他抬手摸摸奥萝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卷起一绺。奥萝拉拍掉他的手,对上他深灰色的眼睛。向来冷淡疏离的眼睛里露出笑意,西里斯说,“彼得想跳舞,我介绍他们俩给对方——然后我去了厨房。”
“我以为你会喜欢吃那些的,奥萝拉。”
奥萝拉怀疑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和莱姆斯跳舞,我就约了别人。”西里斯说。
“为什么?”
“嗯,生气?”西里斯说,“我还想过看你把他的脚踩肿……啧。”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所以说,你是故意教我错误的舞步?”
西里斯轻轻说:“是啊,我一直以为……你会做莱姆斯的舞伴。”
奥萝拉看着他。
“我不明白。”她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和莱姆斯并不是很经常说话呀。”
“我忘记了。”他说。
奥萝拉仍是不明白。
“不,没什么。”西里斯笑起来,眼睛在槲寄生的下面熠熠发光,“你之前说你以为。你以为什么?我会邀请你去舞会吗?噢,是的。我会邀请你。”
“那你为什么不邀请?”
“我听见莱姆斯邀请了别人。我以为那是你。”
“好吧。”奥萝拉不那么气了,她说,“你可以现在邀请我了。我会唱一些——嗯,麻瓜的歌。”
西里斯笑了。“你这么想和我跳舞吗?”
“是啊。我太想趁机踩你的脚了。”奥萝拉轻轻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放在西里斯的手心上。她穿着校服长袍,在西里斯的眼睛里变成一条红色的礼裙。白雪与她浅金色的卷发落在上面,像是跃出黑暗的黎明。红色的太阳,金色的光辉,与明亮的白天。她的手搭在西里斯的肩上,凝视着西里斯眼睛里的自己,凝视着他眼睛里自己背后垂下的槲寄生。
“巫师里也有槲寄生的传统吗?”
西里斯迟疑了一下。“我想,是有的。”
于是奥萝拉揽住西里斯的脖子,垫脚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