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33、第三十三章

　　阿米莉亚的眉毛扬起。

　　“我不明白，或许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

　　她的眼睛里迸射出怒火，奥萝拉未免有些退缩。她缓了缓，才小声却坚定地说：“没人能一直把谎言贯彻下去，尤其在那种地方——阿兹卡班。我知道有很多食死徒为了逃离阿兹卡班而坦白了成员名单，所以——”

　　“你不了解他，奥萝拉。”阿米莉亚冷冷地说，“他姓布莱克。亲爱的，你出身麻瓜家庭，对纯血的布莱克家族的了解可能不深；但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哼……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噢……”

　　“他的堂姐和弟弟都是食死徒。一个死了，一个现在也被关在阿兹卡班里。之前我去看她，她仍旧疯疯癫癫的，痴心妄想神秘人会东山再起，救她出去。”阿米莉亚轻蔑地笑了，“他死得很彻底。而且他的倒台也多亏了小天狼星对朋友的背叛。”

　　不。

　　“你没有经历过，你很难想象当时的氛围。所有人都朝不保夕，每天都有无辜的人死去。要么臣服，要么死……就是这样。波特夫妇选择了对抗，后来有一天，邓布利多要求他们躲起来，用一个咒语，赤胆忠心咒。你知道这个咒语吗？”

　　“我知道。需要一个保密人，将一个地方藏起来。只要保密人不泄密，那个地方就永远是安全的。”

　　“是这样。你在傲罗培训里学得很扎实，这很好。那么，你知道，摄魂取念以及吐真剂也对这个咒语无效吗？只要保密人主动想要背叛才行。当然啦，邓布利多很可靠，他提出给波特夫妇当保密人。但他们拒绝了，他们选择了小天狼星。他们认为他足够可靠。事实上——他们信错了人。”

　　阿米莉亚的胸脯剧烈地起伏。

　　“他早就厌烦了这种当间谍的生活。他很快就告诉了神秘人。然后在万圣夜，神秘人杀死了波特夫妇。但他没能杀死他们的孩子——哈利；反而自己被杀死了。我想小天狼星一定悔不当初，他想要效忠的对象被他所背叛的人杀死了。哈，在阿兹卡班的这十年，他一定每天都很痛苦。”

　　奥萝拉没有说话。她想那是会很痛苦的。

　　“行啦，”阿米莉亚说，“别再管这件事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些不实消息，但你应该记住，你是一名傲罗，要把傲罗的职责摆在首位。”

　　奥萝拉说：“我会的。”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季诺思说，“很明显，他在骗你，是不是？”

　　“我不这么认为。”

　　“噢，我很想对你的观点表示认同。但是，只是感觉……这太主观了。”

　　奥萝拉低下头。她的魔杖放在她的腿边。“他拿走过我的魔杖。但只是为了给我用愈合咒。”

　　季诺思惊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犹疑不定地说：“我查过阿兹卡班的资料。为了防止越狱，门锁都被特殊处理过。用什么咒语都打不开，只有摄魂怪才可以。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只是想骗取你的信任，让你叫摄魂怪为他打开门。——而且实质上，这很奏效。”她尖锐地说。

　　奥萝拉的脸很烫。但她仍旧保持镇定。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什么吗？”季诺思严厉地说，“害怕承认自己做错了事而拼命找补，用一切稀奇古怪的说辞欺骗自己和别人。奥萝拉，你不应该这样。”

　　奥萝拉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说服力，尤其紧跟在季诺思的话后。“但我仍旧这样认为。好吧，我知道自己不该把魔杖交出去，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太固执了。”季诺思站起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你迟早会做错事的。我希望你能尽快醒悟，别犯大错。”

　　“我不会的。”

　　“这不是说说就行的事！”

　　奥萝拉也站起来。她的手臂抖得厉害。她觉得浑身都疼，眼前发黑。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喜悦的，又一转变为惊恐，然后是绝望。“你要相信我，”她恳求地说，像是说给季诺思，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信。真的，我不信。我会证明这一点，我会的。”

　　“目击者都死了，奥萝拉。那个巫师被炸得只剩下一截手指。你应该相信死者，活人才会说谎。哦，周围的麻瓜也是活人。可他们完全不理解魔法的事，是不是？他们只知道两个人同时拿出一根木棍，然后就——爆炸了，一个人死掉了。”季诺思平静地说，“你总不能认为，是彼得自己炸死了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有答案。她应该有。那种豁然开朗的、不可置信的情绪，她曾经体验过。然而这种体验的影子只是在她心上迅速掠过，没有给她更多切实的回忆。奥萝拉没有说话，因此季诺思继续说下去：“你必须证明这一点。彼得，一个牺牲的英雄，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

　　也许他是不小心用错了咒语。一个恶毒而冷酷的想法从奥萝拉的心里冒出来。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说，因此她仍旧保持沉默。

　　季诺思始终等不到她的回答，硬梆梆地说，“我会对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保持沉默，但希望你快点清醒过来。”便走进神秘事务司的办公区。

　　“你应该听她的。”小天狼星说。

　　奥萝拉没有抓到新的黑巫师，她在下班后偷偷跑来的。她与季诺思分散在人流的两端，季诺思向她望来，眼神悲哀而绝望。

　　“别说这些，我特意来看你。”奥萝拉轻轻地说，靠着栏杆蹲下去。银白色的大狗学着她的样子，蹲坐着，歪着头，两只前爪交叠着搭在空中。奥萝拉笑了笑，伸出手去，虚虚地抚摸它。

　　小天狼星也蹲下来。从栏杆里伸出手，从另一个方向抚摸守护神的脑袋。大狗满足地呜呜着，尾巴摇得很快。

　　“它可真活泼。”小天狼星说。

　　“噢，是啊。像我。”奥萝拉说，“穆迪说守护神都像他们的主人——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活泼的大白熊犬。”

　　小天狼星的手指被银光浸得发白。他抬起头，冲奥萝拉笑了。“你愿意和我多讲些你的事吗？我在这里有些无聊。”

　　“行。你想听什么？你想看报纸吗？下次我可以——”

　　“不用，不要报纸。”小天狼星迅速说，“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新闻。”他笑一笑，“你和我讲些你的事情就好。我想那会很有趣。噢，在霍格沃茨的经历，行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按部就班地入学上学和毕业。我想想，我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我和你说过吗？”

　　小天狼星温和地说：“没有。但我能想到。”他抬起手，隔空点点她的眼睛，“你有一双格兰芬多才会有的眼睛。”

　　她不明白。但小天狼星没有解释。

　　“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打得不错，我上三四年级的时候，出现一个不错的找球手。他经常和我们一起赢下比赛。”

　　“我们？”

　　“对——呃，我是追球手。”

　　小天狼星有些惊奇地看着她，这让奥萝拉隐约觉得有些不满。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抗议，他已经带着笑说：“那你一定飞得很好，也很灵活。我看过魁地奇的比赛，认识一个追球手，他就是这样的。顺带问一句，你喜欢金色飞贼吗？”

　　奥萝拉莫名其妙的。“那是找球手的活儿。顺带一提，我也不喜欢游走球。我喜欢——”

　　“鬼飞球，是吧？”小天狼星接道。

　　她也笑了。

　　“行，我记住了。”小天狼星说，“你是追球手，喜欢鬼飞球。下次你来——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下次还会来，可以带张你的照片吗？打魁地奇时候的照片？”他紧张地问。

　　奥萝拉看着他。“我会的。我会再来，也会带上照片。”

　　小天狼星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应该希望你来。他们——摄魂怪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而且你是傲罗，你应该专心做其他的事情。对不起，忘了我先前说过的，好吗？”

　　“不耽误事。”奥萝拉挪开视线，不敢看他，“最近没什么事，而且我是在下班后才来的。”

　　“你不在家，他们有事情找你的时候会很麻烦。”

　　“不会的。”奥萝拉轻轻地说。她的守护神开始围着他们散步，跳跃着散步，像猫逗老鼠一样逗弄摄魂怪。奥萝拉向它伸出手，它便高高兴兴地折回来，温顺地把脑袋支在她的手心里。

　　守护神的温度很凉，体重很轻。但奥萝拉与自己的守护神做这个互动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踏实的热源。她说：“我和其他人说过了，晚上有事。——我只是偶尔才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看你这个频率，不像是偶尔才来啊，小姐。”

　　奥萝拉无言以对。她说：“你不希望我来，是吗？”

　　小天狼星张张嘴。过了会儿，他说：“不。”

　　“我会处理好的，”奥萝拉说，“我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也不会给他们添麻烦。你说的对，我会再想一想怎么更快地联系彼此。然后我——我，那个……”

　　“我会想你。”小天狼星说。

　　她不说了。然后慢慢地，她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