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生欢喜》写了没没写

3、争吵

　　私人疗养院内

　　江母插着氧气管，挂着点滴，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床旁柜上放着她的心电监护仪，从数值上来看，除了心率偏高以外，其他一切正常，但江湛知道，江母身上的毛病不只是心率过速那么简单。

　　要真是那么简单的话，他们也就不用出国治疗了。

　　江湛坐在床边，盯着心电图看了一会，才转头去看点滴吊了多少，眼看着一瓶就快完了，江湛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就有个年轻的小护士过来换针水，顺便还提醒江湛他们还剩下什么检查没去做，什么时候去做，要带些什么，都跟江湛轻声细语的说得一清二楚。

　　江湛听完后，对着小护士礼貌的笑了笑，温声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一会儿到时间，我就带着我母亲下去检查，谢谢你提醒了。”

　　那礼貌的笑让小护士腾地红了脸，无措的摇着手，结巴道：“不，不，不用谢，这，这是我的职业所在嘛！”

　　说完还用那双小鹿眼装作不在意的偷瞄了好几眼江湛，也不怪小护士这么羞涩，江湛的外貌在读书时就碾压大多数人，长大后，菱角更加分明，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隔着镜片看你的时候，锐利又淡漠，根本没多少人承受的住，但倘若他微弯着眼眸，笑着和你说话时，你又觉得那双眼睛里呈满了温柔。

　　再加上江湛平时待人礼貌，举止有礼，对他们这些医护人员的工作也很理解，不会像其他家属一样大吵大闹。听说还是个博士，有车有房。

　　科室里对他动心的小姑娘可不少，不过，还没等这些小姑娘出手要微信什么的，江湛就先表明自己有女朋友了。

　　这些小姑娘一听这个消息，心都不知道碎了多少。

　　小护士至今都记得江湛说起他女朋友时，他脸上温柔的笑意，不用他多说，别人都知道他们感情有多好！

　　最后确认一眼药水，小护士不舍地离开了病房，跟她的小姐妹们分享江湛的笑容去了。

　　没了小护士的叮嘱，单人病房一下子冷清下来。江湛确认江母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后，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楼梯间，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靠在墙上，从兜里拿出手机，习惯性的点开和林桐的聊天记录，一点一点的看起来。

　　他不知道其他分手后的情侣会不会看对方的朋友圈，但他分手后，他基本每天都在窥视林桐的朋友圈，想看一看她的近况，可是林桐的朋友圈除了那天发的分手快乐，就再没更新过。

　　江湛知道林桐一向懒得发圈记录生活，一两个月发一条，多半都还是学校或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才发的。

　　发的最勤的时候大概就是江湛在外读研，两人异地的时候，那时候差不多是三天发一回，当然，是江湛要求的。

　　没和林桐分隔两地的时候，他觉得朋友圈可有可无，可当他们分开后，在双方时间不对等的情况下，对方的朋友圈就成为了自己了解对方生活轨迹的桥梁。

　　江湛不想长时间的失去林桐的消息，在一次视频聊天的时候，就暗戳戳的提了意见

　　江湛：“桐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好长时间都没有联系对方了？”

　　林桐在对面，歪头思考了一下，疑惑的问：“有吗？”

　　江湛：“怎么没有！你想一想上次我们两个联系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林桐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那你先等我一下，我看一下手机在告诉你答案。”说完作势就想去拿手机。

　　江湛看到她的动作，气笑了，憋着一口气说：“别翻了，记不得就算了！”

　　你在这里惦记着她，她却连你们上次是什么时候联系的都忘了，越想越气，江湛别过头，留给镜头一个光滑的后脑勺。

　　林桐瞄了一眼镜头里的江湛，看他气鼓鼓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问：“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江湛没转过头，故意压着声音反问：“你觉得呢？”

　　“嗯，听这语气，是生气了。”

　　然后呢？江湛在对面等了几分钟都没有等到林桐接下来的话，知道我生气了，你不来哄哄我吗？
　　但他背对着镜头，看不到林桐在做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林桐怎么还不说话？对面怎么没声音了？她该不会是把电话给挂了吧？

　　想到林桐的性格，挂电话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江湛就有点坐立难安，他不想就这么转过去，毕竟他还在生气状态！但他又没听到动静，真的害怕林桐把电话给挂了，那下一次联系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纠结了两秒，江湛还是将头转了回去，然后就看到林桐在屏幕那边，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软着嗓音说：“把头转回来啦！”

　　江湛看这反应，哪里还不知道，林桐是故意的，但偏偏他就这么傻乎乎的转头了，又好气又好笑，带着点低吼，咬牙道：“林桐！”

　　“在呢在呢，找我干嘛呀！”林桐笑嘻嘻地回答

　　她很欣赏江湛现在有点炸毛的样子，毕竟平时的江湛总是一副温润有礼，清冷矜贵的模样，难得有像现在这种故意生气，惹毛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林桐心想，以后还是要多让他生点气，这样才能挖掘出更多的表情。不过现在还是要把炸毛的某人哄好，才是当务之急。

　　“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没有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联系而生气的话，那我在这里告诉你，我只是想逗逗你，我都记得的，我们上次联系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聊了一个小时左右。”

　　“但如果你是因为我们之间长时间没联系而生气的话，我很抱歉，但我确实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联系你，这一点你应该也是深有体会的，对吧？”

　　听完林桐的解释后，江湛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情绪上头，时间差一直是他和林桐之间最大的阻碍，在学校的时候就很难碰到，更别说现在还分隔两地了。

　　但想起半个月来都联系不上对方，对对方的生活一无所知，就让江湛产生一种恐慌来。

　　网上多的是因为异地恋坚持不住分手的，在这其中，没法知道对方的日常生活状态，就是这些情侣产生隔阂的一大问题。

　　虽然他不认为，他和林桐会因为这短短的一年异地恋分手，但他不能忍受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不能了解林桐的生活状态。

　　想到这，江湛闷闷不乐的开口：“我知道我们的时间差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调解不了，但我还是不想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太难熬了这样的话！”

　　林桐没问他自己该怎么做，只是笑吟吟地说：“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啦！”

　　但因为时间问题，江湛来不及问她知道什么了，林桐就先挂了电话，去上课了。留下江湛一个人生闷气，对着电脑嘀咕：“小没良心的…”

　　虽然上次的视频电话有点不欢而散的感觉，但江湛发现林桐发朋友圈的频率增高了，刚开始时间还有点不稳定，但后面就一直保持着三天发一次的频率。

　　江湛看着林桐的朋友圈，总算满意了，笑着嘟囔：“还算有点良心”，紧跟着，他也发起了朋友圈。

　　自此以后，林桐都一直保持着发朋友圈的习惯，很少断过。但这次，林桐的朋友圈又断了…

　　江湛退出聊天记录，点开林桐的朋友圈，以为看见的还是之前的那四个字，却不想这次什么也没有了，系统提示：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江湛回到病房的时候，江母已经醒过来了，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床头，和护士聊着天。

　　护士嘴甜会哄人，和她聊天，江母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江湛不想参与进她们的话题，看她们聊得起兴，江湛索性就在窗边站着，不进去，看她们聊。

　　但江母转头的时候看见了他，叫着: “小湛，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呀！”

　　江湛无法，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江母身旁站定，对着护士点了点头。

　　江母看着身旁的江湛，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护士说: “要不是姑娘你有男朋友了，我都想把我家小湛介绍给你了。”

　　护士一听，忙摆手玩笑道: “阿姨，您可别乱牵红线了，别说我现在有男朋友，就算我现在没有，可江先生是有女朋友的啊！他们两的感情，我们科室的小姑娘可都羡慕了！”

　　原本护士说这句话是想在江母面前讨个好的，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美满？而且平时江先生说起他女朋友就是一副幸福的模样，夸夸总没错。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句话刚说完，江母就轻呵了一声，不屑道: “我儿子可没有什么女朋友。”

　　“之前我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现在……”

　　江湛听到这话，脸色一僵，他大概也知道江母接下来的话不是很好听，下意识的就不想让江母在别人面前说林桐的不好。

　　轻咳了一声，打断江母的话，无奈道: “妈……”

　　江母原本还因为江湛打断她的话不满，认为江湛是想替林桐说好话，还想多说几句，但看江湛脸色不好，知道这是江湛不耐烦地表示。

　　要是自己要是再说下去，难免要和江湛争吵一番，而前不久他们才因为林桐吵过一架。

　　江母不想短时间内，因为一个林桐和自己的儿子再吵一架，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嗫嚅了几句，就随便找了个话题，把这件事给盖过去了。

　　护士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小心揭了人家的伤疤，在之后的话题里都没再说感情上的事，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不少。

　　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后，就借故走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江母两人。

　　见人走远后，江母才开口: “怎么？分手了都还念念不忘，你是有多心大，难道你忘了，你现在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江湛不明白江母为什么一直对林桐的意见那么大，连自己现在这样是对方害得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他揉了揉眉，语气不耐，压抑着情绪，低声道: “是，我是还忘不了她，但我也最后说一遍，我现在这样，不是谁害的！是我自己选择的！和林桐没有关系！”

　　江母不信，咄咄逼人: “不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你会留下视物不清的症状？会错失A大侦查系的保送资格吗？”

　　“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想着包庇她，江湛，你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吗？”

　　江湛无力地垂下手，他不知道怎样掰正江母扭曲的思想，只觉得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让他没心思和江母胡搅蛮缠。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偏偏江母还在耳边不停的重复着那些话。

　　“如果当初林桐被那些小混混欺负的时候，你没有意气用事的冲出去，替她挡了那一棍子，留下后遗症，那你现在就是一个年少有为的邢警了，你知不知道？”江母恨铁不成钢的大喊道

　　江湛不堪其扰，忍不住出声反驳: “您能不能别说了，究竟是林桐把我害成这样，还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们给我规划的路线走，让你们觉得我脱离了你们的掌控，让你们不满意了，才把这一切的错误推到林桐身上？您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江母一怔，呆呆道: “你怎么能这样想？”

　　“我们当父母的难道还会害你吗？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江湛自嘲的笑了笑，嗓音嘶哑: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意愿，仅凭自己的想法安排我的人生？”

　　“你说是林桐害了我，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儿子一直都不想去A大！不想做什么刑警！”

　　“你知不知道不是林桐害你儿子没了前途，而是你儿子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