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渣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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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媛是摔门而出的，倒把史隆吓得心脏病要出来。静谧的夜里，她这一下是发了狠的。
他慌忙用脚挡住欲关上的门，成功在最后一刻赶上，挤进门内。
一路急急忙忙走到方牧念面前，他正双手交叉相握抵在额间。
史隆弱弱问出口：“这是谈崩了？”
“不知道。”
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回答？史隆犯起难，他挤过去坐在方牧念一侧，“你给我仔细说说。”
方牧念垂眼，实话实说：“我就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史隆心里疙瘩一下，问：“她怎么说？”
方牧念摇头，“她瞪我一眼就走了。”
史隆恨铁不成钢，用看“没救了”的眼神看他，“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懂什么？”方牧念打了个哈气。
撑到这刻，他实在撑不住了。
史隆犹豫着要不要点拨他一下，就听他摆摆手，“睡了。”
这一下，他的话头被打断，看着方牧念深陷的眼球，史隆一阵心疼，道：“去吧。”
太晚睡的结果就是导致早晨起不来。在闹铃响起第五次后，苏真艰难起床。然后飞速收拾自己，赶往机场。
一路上时间都很紧张，苏真掐着时间，连停下来喝口水都来不及，早知道就接受顾淮的好意，搭他顺风车了。这么想着，顾淮的电话也来了。
苏真按下接听，耳畔传来顾淮温柔的声音:“苏真？”
“嗯。”很严重的鼻音，一听就是没睡好。
顾淮顿了顿，说:“到机场了吗？”
“到了，刚到。”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呢？”
那头笑了笑，只是笑声，苏真就能想象出他温润的模样。
顾淮说:“我刚出发，预计一个小时。估计比你早到一会儿，要来接你吗？”一席话说得面面俱到，连苏真下一步要说什么都考虑好了。这次面对顾淮的邀请，她没有拒绝。
将自己的下机时间告诉顾淮后，他微眯着眼，笑着说:“那等会儿见。”
“嗯，等会儿见。”挂了电话，睡意又渐渐涌上来，苏真坐在椅子上想小憩一会儿，又忽然被冻醒。
天太冷，她出门忘记戴围巾，露出的脖颈那块冷飕飕的。早晨六点，太阳还没完全露出暖意，空旷的机场内虽有暖气，但还是让人感觉到寒冷。在这补眠显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苏真勉强撑起根本睁不开的眼皮，指纹解锁手机。一大堆APP消息提醒弹出，她等了一会，视线被最上方那条吸引——钢琴圈cp合体发糖，齐媛方牧念深夜酒店约会，紧挽双臂，煞羡旁人！
她本无意划开，手指轻触，竟点了进去，然后鬼使神差地往下翻。大体是在报道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最后作者总结：方牧念真是好命。虽说本身天赋造诣足够，但齐媛是谁？她可是妥妥的富二代，其父是北京城里有名的地产大亨。这么说吧，黏住齐媛就等于拥有了行走的几千亿。
由此看来，方牧念这个小白脸当得还是非常值的。
什么玩意？无意当中点进去，这些八卦媒体还能再胡说一点吗？她气呼呼退出来，上微博。不出意外这两人的动态挂在热搜上，点进去，她刚才看的那篇文章首当热门，点赞、评论均过万。
苏真气得将手机直接锁屏，暗暗骂一句：“渣浪！”
这些年她刻意地回避有关方牧念的消息，但不管她怎么回避，对方还是会在某一刻出现在她头顶的广告牌，出现在她随机播放钢琴曲的耳机里，甚至出现在她清晨的梦中。
这么多年，不清楚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也绝对不是八卦记者写的那样只是个小白脸。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温柔恬静的女声响起，提醒着她该登机了。
苏真忍着睡意站起来，凭着印象往前走。手机陡然一亮，电量不足。她微眯着眼一边继续走，一边伸手进挎包里去找充电器。
额头猛烈撞向一方硬挺的脊背，她吃痛捂住，下意识抬眼，随即怔住。
身前的男人早已回头，那双上翘的眼昨日才见过，甚至几分钟前看过照片。
方牧念仍是戴着黑色的口罩遮面，低眉看着她。苏真披散着长发，垂至耳后，露出小巧饱满的耳垂，耳垂上各戴一枚小而精致的树叶形状耳钉。
他声线有些堵，“撞疼了？”
“嗯，没事。”她突然将手放下，双臂垂在两侧，有意识想遮掩什么。
方牧念见她犹疑的东张西望，试图回避他的视线。他开口，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缱倦，“好久不见。”
整整八年多，真的是好久不见。
苏真愣住一瞬，才道：“好久不见。”
方牧念浅浅笑了下。有太多话呼之欲出，比如这些年你在哪里，过得好吗以及为什么没等他？但在她亦回他“好久不见”的这一刻，他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这样，两人相望着，他心安然。
“阿念，你磨磨蹭蹭什么呢？登机了？”前头排队已经排到史隆，他回头正想招呼方牧念一起，却见他背对着他。
史隆这才走过来提醒他，却发现眼前长相温婉的女人有点眼熟，“你是——”
他正仔细辨认着，可方牧念拽住他，转身就走。
走前仍盯着苏真，微微弯唇：“再见。”
再见，亦是再一次见到。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你。
史隆和方牧念两人双双进入头等舱，史隆后知后觉，琢磨出来，高呼：“我想起来了，是昨晚酒店的工作人员。”
方牧念耳膜一震，嫌弃般离他远些，“你小声点。”
史隆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他放低声音，向他反复确认着：“是吧是吧。”
“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一声。
史隆又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方牧念猝然看向他。
史隆道：“别用那种我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我，你从昨天起就不太对劲，今天碰到，你们又说那么久的话，是个人都能猜到好吧？”
“不过你真该祈祷早班机，没那么多狗仔蹲点，不然昨晚的努力算是作废。”
说到这个，方牧念不在意轻笑一声，“效果好么？”
史隆道：“好极了！”
“给我看。”他伸出掌心，向史隆索要手机。
史隆却罕见地迟疑了。
方牧念收回手，嗤笑：“没什么，无非就是说我小白脸，看上的是齐家的钱。”
史隆恹恹的，“你别那么说自己。”
他苦笑，淡淡回史隆：“可我就是啊。”
所有人都觉得是他高攀。时间久了，听的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方牧念转头看向窗外，一碧如洗的空中，偶有小鸟笨拙地撞上来，又重新扑闪着翅膀飞远。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你是为了你家老爷子。”过了许久，史隆说出口，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他悄悄凑过去，方牧念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羽留下细长的影子，他竟是睡着了。
史隆坐回去，倚靠着座椅，缓缓闭上双眼。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霖市机场，苏真拉着迷你型拉杆箱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顾淮。他依靠在车前，看见苏真，微笑招了招手。然后走上前，自然接过她的箱子，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他问:“累吗？”
苏真摇了摇头，风撩起她的秀发，露出的侧脸格外婉约，一如江南的水乡画。
顾淮拉开车门，苏真坐上车。然后顾淮放好箱子，也坐上车。变戏法似的伸手递给苏真一杯奶茶，“热的，暖暖手。”
感叹于他的细心，苏真双手接过奶茶，低声道了谢。
顾淮笑笑，“你可以不用那么客气，你每次都是太客气。”
苏真吸了口奶茶，没回答。
不远处的方牧念看着两人一起并排走的画面，直到顾淮发动车子离去。他微微闭上眼，又睁开。
等到史隆打完电话上车后，他轻声道:“帮我把之后的行程都推了吧。”
史隆哑然，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之前谈好的，不去不好交代。”
“走完合同的就算了，没过合同的全部取消吧。”方牧念只淡淡说着。
史隆气得鼻子发抖。他压着火气，认真地与他分析这样的利与弊。
“你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有些资源是我费劲心思抢来的。快到年底了，各大卫视都在抢人，还有各种红毯走秀，正是升热度的好时候，你轻飘飘一句，说不去就不去了？”
“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全都取消掉！但是你要想好，你不要的机会，那么多人眼巴巴等着呢，再去要可就没有了！”
方牧念揉了揉额头。
“我五年没休息了，没休过一天。”他清淡的眸子看过来，史隆心突地猛烈一跳。
他退了一步，“综艺什么的、需要长期录制的活动取消掉吧。”
史隆缓了语气，双方各退一步，“好吧，我去试试看。”
“嗯，麻烦了。”方牧念倚靠在后座，眼眶似乎比昨日更红了一点，看上去确实疲累。
他昨晚失眠一宿没睡，之前在飞机上短暂休息一会，这会子困意袭来，方牧念缓缓闭上双眼。
史隆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安排太多工作了，也该让他休息一下。一边让司机开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渣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