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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错误 ...

  •   1990年7月。

      詹姆.波特与他的妻儿离开高锥客山谷已经两年之久,他们搬到了距离格里莫广场几个街区外的一幢小洋楼里,小天狼星仍然是他们忠实的保密人,而波特夫妇距离凤凰社的据点如此之近也使成员们心安了不少。

      奥罗司始终保持着穆迪雷厉风行的做派,随着黑魔王的落败,哪怕是他昔日最忠实的信徒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的散兵游勇,几年下来几乎被消灭殆尽。随着兰斯特兰奇夫妇的入狱,只有狡猾如马尔福家的男女主人才能逃脱刑罚,并依然在巫师世界中经营得风生水起。

      小天狼星和詹姆开始了一种像学生时代一样放浪不羁的快乐生活,除了协助魔法部和凤凰社的工作,便是在附近的小酒馆里畅饮和聊天。他们和附近的许多麻瓜都成为了朋友,他们时常一起喝酒,谈论流行音乐,足球和女明星。有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极其迷恋使用投币式的自动售卖机,为此,詹姆楼下的售卖机里被塞了不少变形成麻瓜钱币的铜纳特——直到许多年后,售卖机的管理员也没搞清楚那种奇特的钱币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产物。

      尼克和哈利还有一年就到读书的年纪了,詹姆也准备着从魔法部离职到霍格沃兹任教,好照顾自己的儿子们。他和莉莉最近正商量着应该把哈利接回家来,但费格太太传来消息说,德思礼一家带着哈利一起去苏格兰消夏了,直到九月末才会回来。

      詹姆饮下最后一口啤酒,坚持邀请小天狼星到家里用晚餐

      ——“莉莉的手艺永远是最好的!”他总是如此说。

      詹姆搂住老友的肩膀,两人一起朝着溢出浓汤香气的小楼走去,他们最近都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和快乐,真正的生活终于就要开始了。

      ——————————

      邓布利多独自漫步在早春的寒风里。

      距离小天狼星带领的奥罗搜查队寻找哈利的下落已经过去了近一年,他们终于确认了哈利的死亡。

      自前年九月,德思礼一家从苏格兰度假归来,哈利便从女贞路四号消失了。德思礼夫妇向邻居们声称,哈利已经进入了一所寄宿中学念书,要到来年暑假才会回来。

      这样狡猾的说法暂时麻痹了费格太太,直到1990年8月,哈利仍然不见踪影,年老的哑炮才警觉起来,将异常状况知会了凤凰社。波特夫妇立刻慌了神,在邓布利多的亲自询问下,佩妮.德思礼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哈利已经早在一年之前就被抛弃在了孤儿院。年长的女人在委屈和愤怒的支配下陡然生出些勇气来,她无视了邓布利多犀利的眼神,只是大声指责莉莉是个彻头彻尾不称职的怪胎母亲,把一个不正常的小怪胎,那个性格古怪的小拖油瓶扔到她的家里来,完完全全打乱了她和家人们原本和谐幸福的生活。

      “你们真应该感激!”女人尖叫道,“他在我们这里住了一年,干活根本帮不上忙,只是白吃白喝!”

      莉莉似乎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她很清楚当她收到霍格沃兹的录取信而她的姐姐没有,她们之间过往微妙的友谊便彻底破裂了。每当她暑假回到家里,她的姐姐对她始终没有好脸色。但当她与詹姆结婚的时候,佩妮仍然给她寄去了一对花瓶和一张漂亮的贺卡,她们也通过两三封信,信里都不过是简单问候和回答一些家长里短,而闭口不提那些会让她们陷入不愉快的话题。她们就如同一对普通的,各自成家的姐妹一般,这让她觉得她们多年以来幼稚的恩怨已经淡泊了,而没有什么恩怨是敌得过血亲的羁绊的。

      但毫无疑问,童年时代的嫉妒和愤恨如同一颗猩红的种子埋藏在她姐姐的心里,她其实恨透了她,也恨透了她的孩子。

      她不能反过来指责佩妮毫无同情心,因为正是她在明知道佩妮可能仍然心怀怨恨的情况下把哈利送到了这里,她本就该知道这一切的,但她选择了盲目,选择忽视了她和佩妮之间巨大的裂痕,她本不该同意哈利到这儿的。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哈利的。

      ——这都是她的错。

      莉莉显然被这个念头完全摄住了。如同无论多么想要摆脱都无法清醒的梦魇一样,她的胸口一阵阵酸痛,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詹姆显然被妻子无声地悲痛吓坏了,他安慰她说不要忘记他们当初面临的巨大危险,不要忘记尼克所背负的责任和他们作为尼克的父母所必须要付出的牺牲。麻瓜世界对哈利来说反而是安全的。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孤儿院的方位——哈利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他们恍惚地离开了小惠金区,再没理会依然咕咕哝哝地佛农和气喘吁吁地佩妮。他们立刻幻影移形到了孤儿院的门口。莉莉擦干眼泪,理了理头发——她要好好地把哈利接回家。

      但噩耗继续传来,吉利夫人和几个□□声称,哈利已经在七月末逃走了。

      “天知道他是从哪儿离开的,”吉利夫人说,“大门的锁压根没动,四面都是高墙。我有时候简直怀疑那孩子的存在是不是我的错觉。”

      詹姆勉强向严厉地管理员道了谢,搀扶着妻子一起回到了家中。

      “天哪,天哪,詹姆,哈利不见了,我们把他弄丢了!”莉莉瘫坐在沙发上无助地说。

      “还有尼克!他那么盼着哈利回家!那孩子自从搬到这里以后每天就只知道念叨他,我们究竟该怎么告诉他?”

      “冷静,莉莉。”詹姆抱住自己的妻子,“哈利从孤儿院逃走了,我们就去找他,好吗?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他们一定对他很不好。”莉莉轻声说,“他该恨死我们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让哈利去佩妮哪儿的,我真是蠢透了……”

      “别这样,莉莉,等哈利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莉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尼克?”

      “我们先暂时不要告诉他,等我们找到了哈利把他带回家,给尼克一个惊喜!”

      詹姆用最温柔的声音反复安慰着妻子,心中却充满了愧悔和惘然。

      ——————————

      尼克.波特今天就满十一岁了。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上正握着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他盯着那些漂亮的绿色花体字,上面写着他应该如何回信确认入学,自己入学前应该准备些什么魔法用品。他盯得久了,那些字体在他眼前变得虚妄起来,他一扬手便将信扔进了壁炉。

      哈利,哈利,哈利。

      这本应该是哈利的信,这本应该是他与哈利共同的喜悦。

      尼克是个“幸运”的孩子。

      自从索命咒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他就被标记成为了黑魔王命定的敌人,他注定担负着巨大的责任,注定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拥有自己的选择和无忧无虑的未来。但他有一对全心全意的父母,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兄长,有一个宠爱他的教父,有许多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他们总是以他为中心。

      他本会长成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个自私自利的讨厌鬼,一个自大狂,一个唯我独尊的混蛋。但“幸运”的是,他最爱的兄长因为他而远离了自己的家。

      于是对哈利的思念牵绊了他的心,这深刻的爱如同一支火炬,一座桥梁,将他引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依然和朋友们玩闹,依然听从着父母严格的管束,依然认真地跟随卢平学习魔法。但他时常对着哈利送给他的戴安娜发呆,他常摸着小小花束的骨朵对她低声细语地倾诉,仿佛那样就能让哥哥听到他的思念,他每天为她浇水,为她培土施肥,在她长大后亲手为她换了一个更精致美丽的大盆,为此而让她的尖刺在他的手上划破了不少口子。

      直到邓布利多带来了哈利死亡的消息。

      尼克两个月以来几乎没有说过话,他的嘴唇完全干裂并粘合在了一起。没人能使他振作起来,除了哈利。

      他的心曾因哈利闪烁的那些明亮而不刺眼的星光,如今都被黑暗吞噬了。

      眼泪再次从尼克棕色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源源不断地流过他的脸颊,鼻尖和嘴唇,直没入脖子里。咸涩的盐渍刺痛了他嘴唇上的裂口。他紧紧抱住了眼前的戴安娜,努力抑制自己的泪水。

      哈利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哭得如此狼狈。

      他胡乱地抹了抹眼睛,想起哈利温柔的脸庞,纤瘦的身体和那些妙趣横生的故事——啊,他是多么渴望能保护他和他所爱的一切啊。

      戴安娜开花了,是馨香的黄色蔷薇。

      尼克将嘴唇凑近初绽的花朵。

      “生日快乐,哈利。”

      撕裂的伤口在花瓣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P.S这章的大纲本来是两边生活的对比的,哈利正在罗马尼亚当小镇上最靓的仔,享受团宠待遇并乐不思蜀(不是),然而超字数辽,下一章吧~

      我说过如果哈利性格也很活泼,或许他们就不会有下意识地某种偏向,作为父母他们也会适应另一种带娃方式,人都是适应变化的,没有什么是必然的,但作者做出这种选择是因为他们好奇这样的故事会怎么发展。Darkly Treacherous设定完全是黑深残的莉莉和麻木的詹姆,虽然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我个人并不想塑造这样的詹莉,Antithesis的詹莉让我觉得迷惑,所有人都让我觉得迷惑,说是不bashing,好,那就都搞哈利呗(狗带)

      本文也不想bashing,詹莉和哈利我个人认为在什么宇宙都不会是黑深残的恶人,当然也有作者这样设定但写得非常好,而且偶尔搞点全员恶人非常快乐!(拍飞),所以说到底作为一个吃粮人只要写得好,逻辑恰当,我是啥都能吃。这文里詹莉只是一对因为缺乏经验而做错事的父母。但人生是有很多转折的,这些转折都是因为正确或错误的选择。这个故事的基础就是他们错了。

      在这一年中他们无助憔悴的寻找哈利,并最后得知了哈利的死讯。但这并不是他们因为这个错误而承受的最后一次痛苦和黑暗,而等到那一次到来,只会比这一次更加彻底和黑暗。但哈利也不是什么黑深残请放心,没有所谓扭曲报复的情节,这篇的哈利也不是这样没品的孩子。

      其实就只是命运的愚弄就已经足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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