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生机》失败的茄子

6、第六章

　　冷刀喉前过手沉疾如风，互以命相搏

　　----许嵩《放肆》

　　几日后还是风平浪静，关隘连只鸟都不曾飞进，南国的驻军也毫无动静。

　　霍连军处

　　军中将士还是没有恢复元气，霍连也不急，吩咐军医慢慢调理，时不时去军中转悠安慰将士，不必急躁，好好修养。副将看他这不急不燥的样子忍不住问他，何时前行，何时进攻？霍连还是回复他不着急。又过了七日霍高终于发令前行，不过只行进十里又停下驻扎，数十日不曾有动作。

　　霍连那边的毫无动静，把刘寄奴逼的要发狂，虽然蓝归说了不用理会他们，但是城中，临隘连只鸟都不曾多出，霍连这似有动作，又按兵不动，总让刘寄奴焦虑不已。每天派哨兵去监视，每天哨兵的回答都一样，没有异动。又过了数十日，刘寄奴实在按耐不住了，准备带一小队人摸过去亲自探查一番。对钩藤说：“钩藤将军，我去亲自探查一番，你留在军中。”

　　刘寄奴一出发，正悠闲晒太阳的霍连就收到了哨兵的消息，对着明晃晃的太阳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今天天气可真好，可以钓鱼了。”然后调了一百名士兵，埋伏在半路，只等刘寄奴一行人出现。副将很是疑惑，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花花场子，以前跟着霍连打仗那都是速战速决，直接冲到人家门口挑衅，好家伙这回他都快憋死了，还以为来这颐养天年来了。霍连不屑道，你以为就霍高会吗？我只是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副将：那你还用......霍连继续补充，你看她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咱得怜香惜玉。副将心中无语，你是那种人吗？还不是怕她们手里的药粉，还有惦记着上次一枪之愁。嘴里附和道：“将军仁慈。”

　　刘寄奴行至半途，察觉不对劲，问一行的几个人：“今天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只有微风吹动的声音，往日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又想起了蓝归的嘱咐，准备调头回去：“可能有诈，我们回去。”刚转身，霍连就出现，身后还有百名士兵，霍连挥了挥手，士兵立即将刘寄奴一行人包围住。霍连笑嘻嘻的打招呼：“不要急嘛，这么快就走，不寒暄几句吗？”

　　刘寄奴不屑一笑：“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寒暄的。”敌众我寡，刘寄奴暗道不妙，手慢慢伸向腰间，想故技重施，只是拿出荷包还没来的急撒出招蜂引蝶，霍连手疾眼快，拿过旁边士兵上午箭射了过去，药粉荷包瞬间随着箭飞出十几米之外牢牢的钉在地上。霍连把弓还给士兵，得意道：“这样的亏我可不会吃第二次，怎么你金国的将军只有这样的手段吗？”刘寄奴看计划落空，又受到挑衅，只能硬拼。挥动长枪直指霍连，其余人也发起进攻。霍连在长枪快靠近自己的时候先微微侧身，接着向后一跃，退出几米还不忘发话：“抓活的。”一击不成，刘寄奴以枪为着力点，轻点地面，几个空翻逼近霍连，一时短兵相接，几个回合下来，霍连只守不攻，连刀都不曾使出。而其它人因寡不敌众被擒，刘寄奴逐渐急躁，露出破绽，霍连一脚将她的枪踢掉了，刘寄奴只能拳脚迎战，只是她本就不擅长近身战，且对方人多势众，力量悬殊。很快刘寄奴也落败，霍连第一时间将她结结实实的捆起来，以防她掏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粉。霍连看着她终于雪耻，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其它士兵：“把他们放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明日若还是缩在城主，不派兵出战，你们会收到她的脑袋。”刘寄奴才明白他的意图，他们金国易守难攻，只要不出城凭他们多少人马损伤金国也是难事，若是金国士兵出来了就不好说了。刘寄奴气愤难当骂道：“卑鄙狡诈。”一行来的士兵看了看刘寄奴，担心的喊了一句：“将军。”

　　刘寄奴道：“你们回去，告诉国主不用担心我，我犯的错我会承担，不必出兵。”

　　霍连：“把她的嘴给我堵住！”

　　对金国士兵说：“放心，明天之前，你们的将军很安全，明天之后就不好说了。”

　　霍连把刘寄奴带回军营，军中将士人心大振，接着霍连将刘寄奴带回军帐，围着她打量几圈，副将看着霍连，心道，将军莫不是看上这个刘寄奴了，不过也可以理解，虽然不似寻常姑娘家温柔娇媚，但确实长的国色天香。善解人意的开口：“将军，要不然属下先退下？”霍连疑惑的看着他：“你有事就先走，”然后指着一个守卫，“你，过来把她的盔甲脱了，搜一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士兵犹豫的看看副将，副将开口：“将军，不太好吧，那可是个姑娘家。”

　　霍连点头，刘寄奴松了口气，万一灵蝶被拿走可就糟了。然而还是高兴的太早，霍连直接自己动手：“那我自己来，还是有点不放心。”

　　灵蝶是刘寄奴的灵宠，能识人言，引路。刘寄奴是个路痴，小时候经常跑到山中玩耍，不认识路回不了家，所以蓝芷给了她灵蝶，无论她去哪只有灵蝶就不会迷路。蓝归和蓝蓍的是一条小蛇，蓝归的是白蛇叫白芍，能识人言，尝百毒;蓝蓍的是一条红蛇叫赤芍，能识人言，携百毒，被它咬上一口，五息只内毙命。这三个灵宠有特殊的方法能跟自己沟通传递信息。

　　刘寄奴斜了霍连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往后可别落在我手里，我会把你的爪子一根根切下来喂蛇。”不过霍连也只在她腰间摸索一圈，边搜边说：“你有命回去再说吧。”还真被他搜到一个小东西，掏出来是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轻盈无比，还有无数小孔。霍连试图从小孔窥见里面的东西，只隐约看见有斑斓的颜色，似乎还动了一下，竟是个活物，霍连也不敢打开，揣回自己怀里：“这个不知是什么毒物，我先没收了。”刘寄奴恨的牙痒痒，却也不多说，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随后就被带下去关押起来了。

　　钩藤听到刘寄奴被抓，一时也不敢妄动自己亲自去向国主禀报消息，又派一个士兵去通知蓝归。

　　蓝归匆匆赶到王宫，正欲给女君行礼，女君直接走到她面前：“不必了，我的意思阿虞是一定要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救，若是真派兵出临隘，他区区一万人马我们肯定不放在眼里，只是怕他们别有用心。”这里说的别有用心，钩藤跟蓝归都明白，若是被地方窥见了临隘的秘密，虽然胜券在握，也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届时大军压境，才是难办。

　　钩藤紧握腰间的刀，义愤填膺：“哼，南人向来狡诈，定是别有用心，请女君允我一人出站救出刘寄奴。”

　　蓝归在来的路上已经差不多想好对策了，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救是当然要救的，不过钩藤将军虽骁勇，凭一人之力，只怕也是再多一个人质。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营救之策，今天想派人通知南军，请一定不要伤害阿虞，三日后我们定然迎战...”

　　女君有些为难，不甘心问：“只有这一个法子了，那也只能这么做了。”蓝蓍心里知道，金国跟其它两大国比起来不堪一击，可能城破只是迟早的事，她只求日后能保全国人，心里不免悲凉。

　　蓝归知道女君的担忧，她心里也知道金国的处境，可是她还不想让那个结局来的那么早，她想搏一搏。蓝归继续开口：“女君，请听我继续说完，这么报信只为了放松南军的警惕，今夜我与钩藤将军就率兵营救。”

　　钩藤自然一百个愿意去，不过也有一点疑问：“南军会不会有防备？”

　　蓝归嗤笑一声：“他敢千里迢迢，只率一万人马过来，就足以说明霍连不把金国放在眼里，十足的自信，定然想不到我们今夜会偷袭。”

　　女君觉得可行，欣然点头：“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不过你们要小心。尤其是你，钩藤将军一定要保护好国师。”

　　钩藤左膝下跪，右手握拳贴于胸口保证道：“请女君放心，今夜我一点把国师和刘寄奴将军平安带回。”

　　蓝归从王宫走后又赶到药庐，准备了大量的药材，嘱咐小僮今夜一个人在家乖乖睡觉，小僮看着忙碌的蓝归问道：“师傅是要去救阿虞姐姐吗？把小僮也带上吧，我要打死欺负阿虞姐姐的坏人！”蓝归在专心准备药材，头也不转的回答：“不行，很危险，你太小了。”小僮气呼呼的不服道：“我不小了，还有四个月就能取名字了。”蓝归敷衍道：“好，等你取了名字我让你去。”小僮气馁又生气不想再说，噔噔噔跑回房间去了。蓝归没有管他，只是在准备药材，她准备了一些引虫粉，和昏睡粉。准备好之后，站在小僮的门外：“小僮你乖乖睡觉，明天就能见到阿虞姐姐了，师傅走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僮眼泪汪汪抱住蓝归：“师傅，我在这里等你跟阿虞姐姐。”即使他从没见过战争，他也从老人口中听过，有些人一走就再没回来了。

　　蓝归蹲下，给小僮擦掉眼泪：“哭什么，不相信师傅吗？小僮只要睡一觉，明天我让阿虞姐姐带你去东山的小溪抓鱼。”

　　小僮认真想了想，师傅是很厉害的，转而破涕为笑：“好，那你记得跟阿虞姐姐说，她每次都只带我去她们军营的小溪，不好玩的。”蓝归捏捏他的小脸蛋，笑着说：“好，你去乖乖睡觉。”小僮心满意足的去床上睡了，蓝归马不停蹄的赶到军营和钩藤部署营救策略，三更十分，蓝第一次穿上铠甲与钩藤将军一起出发。

　　临隘之前还有一个瘴气林，外人是走不过的，这里有累积了几百年的瘴气，还有许多毒虫，被咬上一口，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加上瘴气必死无疑，只有金国人从生下来就要吃一种药草，能毫发无损的穿过瘴气林。据说这种药材是第一代的药庐掌任研制出来的，她多次只身出入这里，最终研制出来对抗瘴气和毒虫的药草，只要吃上三次，就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可惜她本人却早已瘴气入体太深，将药方和毕生所学传授给徒弟便仙去，所以药庐在金国的地位很高。至于临隘虽是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里面却藏着一条密道，可以不通过瘴气林，直达王城，不过这个密道只有历任女君和药庐掌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