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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
      ----许嵩《半城烟沙》

      霍连一行长途跋涉一个月,军中士兵多有水土不服,且行军劳累。霍连决定在金国境外二十里处,驻军修整。

      刘寄奴身穿铠甲,为了方便头发全部束起,从后面看身姿挺拔,除了瘦弱一些,完全看不出是个姑娘,正面也少了姑娘家的娇媚,却叫人看了充满生命力,英气十足比单纯姑娘的柔美来的更加养眼,赏心悦目,她像往常一样在军中操练士兵,正纠正一个新兵的动作,哨兵慌张的跑来:报告将军,二十里地外似有敌军驻扎,人数不详。

      刘寄奴手离开新兵的胳膊,双眉逐渐靠拢,双手交叠在后腰间:先派几个人过去摸一下情况,大概人数,将领是何人,意图,回来后将信息报给我。哨兵领命后就匆匆跑远了。刘寄奴吩咐完,也离开军营,往王宫方向去了,她没有直接去王宫,还是去药庐。

      药庐并不是简单一个医馆,而是类似一个族类或者说是门派,但是人少的可怜,每代只有一个人。每代药庐掌任会从蓝氏王族旁支挑选一个资质优异的传承人,从小带着传授医术,治理国家,辅佐君主之能。家族会以成为药庐一员荣耀自豪,每一任的掌任会成为国师的不二人选,他们必须忠诚,医术无双,也能传承每一代药庐的异能。每一个药庐弟子完全传承之后,心头血一生可取三滴,每一滴都能活死人,肉白骨,不过对取血人损耗极大,若三滴血取尽,取血人将命不久矣。不过这一代的药庐有所例外,上一代掌任蓝芷收了两个弟子,蓝归,刘寄奴。原本是只有蓝归一人,十六年前的一个早上,正值冬日,大雪纷飞,天气冷的没有人外出,蓝芷在院子里扫雪,听到婴儿啼哭声,打开药庐的门发现地上放着一个小婴儿,蓝芷看她可怜破例养在药庐里,不过刘寄奴对药草不感兴趣,又见她活泼好动,骨骼肌肉适合练武,便将她送到军营习武,学习用兵制敌之道。上一任国主膝下凋零,只得一个女儿,国主怕女儿孤单,也时常把女儿放到药庐去。蓝蓍,蓝归,刘寄奴三人一起长大,感情不像普通的君臣,倒像是亲人。

      刘寄奴到了药庐,院子里小僮(蓝归的徒弟)正在蹲在地上筛捡药材,看到刘寄奴奶声奶气的朝屋里喊:师傅,阿虞姐姐来了。刘寄奴匆匆说了一句小僮乖,就急急的跑进屋里了,小僮便整理药材,便碎碎念,唉,阿虞姐姐这急脾气,愁人!

      小僮五岁,小僮并不是他的名字,药庐的弟子六岁之前都叫小僮,六岁后他们可以自己取名字。刘寄奴的小名叫阿虞,因为小僮已经是蓝归了,为了区分蓝芷给她取了小名。

      蓝归穿着深灰色窄袖收腰服侍,头发用一根木钗挽起,十分的~简约,蓝归是金国少有的美女,肤如凝脂,头发像漆黑的绸缎,眉若远山,眼若秋水,可能是医者的关系,蓝归看起来永远那么从容镇静,而且流露出一股温和宽容的气息,叫人在她身边就能心安,但实际上她是三人中最缜密谨慎,多疑的一个,也是计谋最多的一个。她正在制药丸,听见声音也没停下来,只问道:阿虞今天这个点怎么没在军营,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寄奴跟她性格完全相反,性子急,率真,藏不住事:阿归,刚刚哨兵来报,二十里外,有不明敌军驻扎,你觉得会是哪边的?

      蓝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促了起来:不管是哪边的,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好在前段时间已经加固了警戒线,等会我再去布一道迷障,只要他们进不来对我们来说就不算太危险,先不要告诉女君,她上次卜算之后元气大伤,又为没有卜算出具体信息焦灼懊恼,暂时不要让她更焦虑了。

      刘寄奴听到蓝归的话,心稍稍定了下来:也是之前他们都攻到临隘了,硬是进不来。话说阿蓍...

      蓝归微嗔了她一眼,刘寄奴赶紧改口:不是,女君她还是没完全习得占卜术吗!

      蓝归叹口气,低头看见躺在竹晒里躲太阳的一条小白蛇,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哪有那么容易,女君太年幼了,才18岁。听师傅说上一任女君,20岁才完全习完领悟占卜术。

      刘寄奴也叹了口气,望着小白蛇,心里暗想,金国不知道能不能等那么久,却转开话题:小白越来约懒了,才秋天,就要睡好久了。说完伸手去摸那条小白蛇,原本躺的好好的小白蛇,被刘寄奴摸到的时候,却挪了挪身体。刘寄奴把手伸了回来,吐槽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嫌弃我手粗,你呀怎么不像小红学习。阿归你的小白要成精了,你瞧我才说一句,它就跑了。刘寄奴指着游走的小白不满的告状:还是小红好,每次都给我摸。蓝归只笑笑没答话,刘寄奴担忧的看着蓝归:阿归,你怎么不说话。

      蓝归捏了捏竹晒里的药丸,忧虑的说:我们金国太弱了,说是一国,如今只能龟缩一隅,仅凭借临隘的天险,若有一日临隘被破,恐怕朝不保夕。而南国和安国日益强盛,攻打我们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哪个先来。

      刘寄奴怔怔的问: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蓝归摇摇头:几乎没有,你上次外出采买,碰上的南国士兵,对方不过数人,采买队伍二十几人,也只能凭借“招蜂引蝶”(一种能吸引飞虫,鸟兽的药粉)安然逃走。

      刘寄奴不服道:“可是我伤了他,”说着做了一个挑枪的动作“这样,给他肩膀狠狠刺了一下。”

      “不过是他见你是个姑娘,轻敌了。你们若是再战你未必有赢的把握,这点我们要承认,他们常年作战,经验跟技巧都要丰富的多,而我们长期避战躲在这,已经好几年没有实战过了。”是的,从她们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十几年来从未发生过战事。刘寄奴碰上霍连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和外敌交锋。

      刘寄奴听罢气馁不已,眉毛快拧成麻花。

      蓝归见她这样,又安慰她:“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总会有办法的。”蓝归嘴里安慰她,心里已经预设了最坏的打算,若是避不可避,只能先降保全国人日后再图。

      药庐外面忽然刮起风,小僮连忙把药材拿进来:“师傅要下雨了。”

      蓝归看着外面慢慢阴沉的天气,起身接过小僮手里的竹筛:“是啊,要下雨,刚好你阿虞姐姐在,让她帮我们一起收药材,”拍了拍还在发愁的刘寄奴,“先别想了,我的药材要紧。”刘寄奴点点头。三人一起到院子搬药材,果然搬完一会,就下起了雨。院子外的群山下雨的时候总是在山腰飘起缕缕轻烟,淅淅沥沥的雨,连绵起伏的山峰,天地间安静的只听得见雨声。蓝归最是喜欢这样的天气,叫人心旷神怡。小僮跟刘寄奴却不太喜欢,小僮是因为一下雨就得收药材,刘寄奴闲不住,一下雨她就不能去军营了。小僮发愁的看着院子外:“师傅,雨什么时候停啊?”

      蓝归跟刘寄奴还在整理搬进来的药材,安慰他:“很快就停了,待会不用再把药材搬出去,你跟阿虞去抓几只鱼,晚上烧来吃。”

      小僮兴奋的跑到刘寄奴旁边,拉着她的衣裙:“阿虞姐姐,我们今天去东山那边的小溪抓吧。”

      刘寄奴捏捏他肉嘟嘟的脸:“今天还是去我们军营那边的小溪抓吧,我带你去逛逛我们的校场。”

      小僮听完嘟起嘴,胳膊环抱自己:“哼,每次去那里,你就没影了,都是钩藤哥哥带我去抓鱼。”

      刘寄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反正都是抓鱼,跟谁抓都一样的是不是。”

      小僮道:“不一样,钩藤哥哥那么大一个又笨手笨脚的,他一下水鱼儿都跑了,一只也抓不到,”小僮越说越气,碎碎念起来,“阿虞姐姐,你是个女孩子,每天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军营的路上,邋邋遢遢每天都穿这一件衣服,这样下去嫁不出去了,师傅也是,每天都待在家里,要不就是上山采药,唉,愁死人了!”

      刘寄奴跟蓝归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刘寄奴戳了戳小僮的脑袋,对蓝归说:“我们的小僮话太多了。”蓝归也同意的点头。

      雨停之后,刘寄奴带着小僮一起离开了药庐,心里还想着二十里外有驻军的事,马骑的飞快。坐在她前面的小僮大喊:“阿虞姐姐,太快了。”听到小僮的声音,刘寄奴才想起这马上不止自己一个人,拉了拉缰绳,放慢了下来,逗小僮说:“你不是总是说自己是五岁的男子汉了吗?怎么还嫌我的马快。”

      小僮:“我还是小孩子,再说是你骑的太快了,你每次都这样,师傅骑马就很稳的,”小僮缓过来了一点,开始了教导模式,“阿虞姐姐,你平时骑马要慢一点,要是路上有行人很容易撞到人的,而且马儿也很累...”

      刘寄奴苦笑就不该跟这个小祖宗搭话,但是还是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我是将军,若是上阵杀敌骑的慢了,敌人就跑了。而且我每次都是走小路,没有行人的。”

      小僮不买账:“可是现在不是上阵杀敌,只有小僮。”

      刘寄奴悲愤的长舒一口气,每次都说不过这个小孩,只能不再说话,到了军营就把他交给钩藤将军了,钩藤很喜欢小僮,不过小僮不太喜欢这个每次都很热情大哥哥。每次见面都要亲他,可是他的胡须太扎人了。

      钩藤,与刘寄奴平级的将军。人高马大,身高187,身材壮硕。擅长近身搏斗。

      到了晚上派出的哨兵终于回来敌方挂着霍字的军旗,大约一万人马,主将不能确定是霍高还是霍连。刘寄奴与钩藤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一万人马,南国这是什么意思?一万人马是太自信还是太看不起我们?”

      钩藤摇摇头:“先等等再说,也可能不是冲我们来的。”

      刘寄奴不赞同他的想法:“肯定是冲我们来的,不然一万人马如此长途跋涉,驻军我国二十里外,游山玩水吗?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意图。”

      离开军营后,刘寄奴带着熟睡的小僮又回到了药庐,小心的将小僮放到床上后。刘寄奴才去找蓝归,把情况跟蓝归说了。蓝归听完也直皱眉头,放在桌子上右手的中指与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又想到了蓝蓍上此占卜到的信息,难道是其中一人吗?刘寄奴见她忧心忡忡,又不说话,也更加焦虑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蓝归点头:“嗯,上次女君召我入宫,说她卜算到会有外敌潜入国内,恐有灭国之危。”

      刘寄奴惊的站起身:“什么?”

      蓝归招手示意她先坐下:“你不要急,只是女君那卦不够清晰,是不是完整也未可知。我担心这一万人马驻军只是表象,可能是给细作潜入城中座掩护,你暂时不用理会那些驻军,严格排查城中百姓,有必要的话暂时关闭城门禁止出入,还有关隘那边加强守卫。”

      刘寄奴点头,然后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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