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生机》失败的茄子

35、第三十五章

　　城外的霍连和刘寄奴等了十来日也等来援军，两国联手，兵临城下，即使无法攻破城门，不能损伤安国多少，截两人走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蓝归和霍高身在王宫内，并不知晓援军已至，即使知道凭他们俩个人的力量也很难逃离王宫。刘寄奴找霍连商量对策，霍连也头疼了，若是他们俩个能出得宫城也好办，现在这情形，他们出不来，他和刘寄奴也不能带成人攻入城内。

　　“若是能里应外合，他们逃出宫，到得城门，我们在城门接应即刻返程，说不定可以，他虽然安国防御了得，也不敢出兵同时追讨我们两国。”霍连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刘寄奴焦急的在房间内来回走：“我也知道，只是如何里应外合是个问题，也不知道阿归在里面如何了，有没有吃苦头。”

　　“嗯，这确实是最大的难题，你也不用太着急，这几日都没听到什么消息，他们应该还安然无恙。”霍连看着墙上刘寄奴来回晃动的影子安慰道，不知道哪里飞进一只飞蛾朝烛光飞去，在墙上投下一大片影子，霍连捡了一块小石头朝飞蛾扔过去，顷刻间飞蛾和石子同时落地，发出咚当然声音。

　　刘寄奴警惕的朝那个方向望去：“怎么了，有人吗？”

　　“不是一只小飞蛾罢了，看着碍眼，随手打掉了。”霍连指了指地上的已经停止煽动翅膀的飞蛾解释道。

　　刘寄奴喃喃的重复着：“飞蛾，飞蛾，”而后兴奋的叫了起来，“我想到了，我的蝴蝶呢？”朝霍连伸手，急急的说：“你快点，我想到办法了。”

　　霍连半信半疑，不太情愿，不过想想也该还了，拿下挂在墙上的黑阎刀，将刀柄最顶部旋转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到了刘寄奴手里。

　　“你竟然藏在这里，怪不得我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刘寄奴只是惊讶了一番，不过这不重要了，赶紧打开盖子，灵蝶从里面飞了出来，扑闪着五彩斑斓的翅膀，绕着刘寄奴飞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她的掌心了，刘寄奴怜惜的轻抚着它的翅膀：“小彩，你听我说，去找阿归，告诉她援军到了，让她们想办法出王宫，我们在城外接应他们。”然后手向上抬，灵蝶听话的朝外面飞了出去。

　　“你这蝴蝶倒是有灵性，只是你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上次霍连已经领教过蝴蝶的善通人言了，只是觉得这名字随意了些。

　　“名字又不重要，再说我觉得挺好的，我们等它回来，阿归应该会传信回来的。”感觉已经成功了一半，刘寄奴心情大好，有心情跟霍连聊天了：“你觉得不好听吗？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呢，我自己名字也是我起的，我可是想了好久呢。”刘寄奴对自己的名字甚是得意。

　　“还行，不过我觉得还是阿虞更好听，你们那里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吗？”

　　“阿虞是我师傅取的，只有药庐的人才自己取名字的，小时候阿归叫小僮，本来药庐只有一个小孩的，小时候都叫小僮，六岁自己可以给自己取名字了，不过我是被师傅后来捡回去的，为了区分给我取名字叫阿虞……”刘寄奴开始絮絮叨叨将自己在药庐的人事情。霍连默默的听着，不时符合几句，讲完刘寄奴才感觉自己说了很多，心里暗道不好，蓝归不让她和别人说药庐和金国的事的人，尴尬的对霍连说：“你不要跟别人讲这些事，也不能跟阿归说我和你说过这些事，她不让我跟别人讲的。”

　　“嗯，我不跟别人说。”这还是刘寄奴第一次和她说关于她自己的事，以往就算霍连问她，她也是不愿意说，都是随便扯个话题带过去了。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或许是结束的预兆。

　　蓝归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思索着怎么才能早点逃出宫，也考虑着若是治好安王，他们会不会就放过自己和霍高，又或者要不要治好他，暗黑中人的听觉和触觉会比光亮处更为敏锐，而蓝归听觉比一般人更甚，尤其对飞虫走兽的声音，她先是听到了翅膀扑闪的声音，警觉的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辨认着方向，再靠近一些的时候，蓝归嗅到到了熟悉的感觉，放松下来，扬起嘴角，低语道：“好蝶儿，你来了。”然后闭上眼睛默默感应，低语了几句，下床打开窗户，蝴蝶便施施然的从窗户飞走了。

　　“蓝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吗？”窗户刚打开，一名侍女在门外喊道。

　　“无事，睡不着有些闷的慌。”门外的人却不信蓝归的话，提着宫灯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屋内，没有发现异常，就走到另一扇窗边，将窗户也打开了，“想来是近日天热，多开谢窗也好，凉爽些，也好眠。”

　　蓝归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再回话，侍女就默默的退下了。

　　第二天，刘寄奴和霍连便轮番在城门外叫阵，用车轮战轮番和国士兵交战，且雷声大雨点小，不恋战，与安国士兵小斗一番便撤退，过一会又来叫阵，搞得安国士兵很疲累，南国士兵和金国士兵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南国出战，金国便休整，金国出战，南国就休整。许蚁恼怒无比，亲自率兵出击，却遭合围。败了之后，许蚁只能退守，不再进攻，任凭他们叫喊，虽然避免了伤亡，许蚁还是头疼不已。

　　蓝归心情大好，连看书的速度也加快了，周太医看蓝归这几日心情似乎很好，便问：“可是有眉目了。”

　　“快了，多了这几日怎么不见许大人，他以往可是每日都来催促警告我几次，几日不见怪想念的。”

　　“哦，许大人这几日有些忙不方便来了。”周太医心虚的笑笑，连理由都编不出来。

　　“难怪，其实许大人不来也好，他一来我心惊胆战的，你看他不来了就有眉目了，周太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方子。”蓝归说完提笔有如神助，不多时就将药方写了下来，周太医拿着药方，琢磨了一柱香，眉头舒展，开心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可行，蓝大人果然厉害。”

　　“过奖，不过这只是小药力的，先试着喝几天，若是有效，我会加大药力，劳烦周太医让人煎药，送去给安王服用，我就不插手了，免得你们许大人疑心我居心叵测。”其实蓝归早已想好到药方，只是在等时机，正如许蚁说的缓兵之计，不过要想彻底治好安王是不可能，不过倒是可以将他的病症压暂时制住一年半载，不那么痛苦。

　　安王服药三天好果然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呼吸都比以往顺畅了，也没有那么乏力沉重感了。周太医大喜过望，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蓝归，说可以进行下一阶段加重药力了。

　　“好，不过有一位药材宫内没有，需要从宫外采些回来，周太医明日安排人去吧。”蓝归坐在院长饮茶赏花，头也没回一个。

　　“不知道是哪味药材？”周太医不太信，还有哪味药是宫里没有的吗？

　　“草乌，若说宫里没有也不是，只是它在这药方里用处比较特殊，需要大量新鲜入药，才能起效，安王从母体带胎毒至今，必须要已强毒攻毒方能见效。”蓝归说的轻飘飘，周太医内心却不能平静，有些犹豫该不该相信蓝归了，草乌有剧毒，炮制入药还需先煎减少毒性，这鲜用，搞不好会一命呜呼。

　　“周太医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若是你们安王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先死的事我，何况这不是寻常病症，自然需要非常之法。”蓝归自然知道周太医想什么，若换作是她也不肯轻易尝试的。

　　好在周太医还是相信了蓝归的话，让蓝归写了药方，写完周太医再次不淡定了，需要这么多吗？

　　蓝归淡然的点头，周太医只能选择相信，晚上诊脉的时候，蓝归特意问安王：“明日就可以开始服用新的药方，不知道若是安王病好了，能不能放过我们。”

　　“若是真的好了，寡人会考虑的，不过蓝大人不妨考虑考虑留在安国如何，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安国，论实力，经济，地域都比金国强的多，若是蓝大人肯来，地位不会低于现在。”安王这几天身体好转，浑身舒畅的很，心情也舒畅，更不想放蓝归走了，医术如此了得，若能为安国所用，岂不妙哉。

　　“多谢安王美意，金国虽不富庶，跟安国和南国比起来也不够强大，到底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生是金国的人，死是金国的魂。”蓝归不卑不亢的拒绝，心底定了下来，看了安王是不会放过她和霍高了。

　　“蓝大人好气节，倒是寡人唐突了，对不住。”安王倒是更欣赏蓝归了，心中不免可惜，“既然如此，待寡人痊愈，自会礼送蓝大人和霍将军出城。”

　　“如此最好。”

　　刚入夜刘寄奴的灵蝶又飞到了蓝归的住处，蓝归小心的将一颗小小的药丸栓在它的两翅中间，还绑了一个小纸条，灵蝶默然的穿过宫殿，飞到霍高的住处，霍高正烦闷的的写字作画的呢，灵蝶停在他的落笔处。霍高看见一只蝴蝶飞进来，还惊奇了一会，不过看到蝴蝶身上竟然还有东西，好奇的拿了下来，一颗药丸，霍高捏住小小的药丸看了一会，猜可能是蓝归，又迫不及待的拿下纸条，长舒一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怜惜的摸摸蝴蝶的翅膀，你辛苦了，去吧。蝴蝶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煽动翅膀从纸张上飞起，又继续赶路。霍高望着蝴蝶没入黑暗发着呆，窗外朦朦胧胧的被月光照着，依稀看得见摇动的树影，霍高随着光看向月亮，想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似乎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也许是好的开端吧，经次一事，金国怕是把安国得罪透了，南国算是占据了优势。

　　刘寄奴一接到消息，就马上去找霍连，告诉他蓝归的计划。

　　“好，终于要结束了，明天我先和往常一样去叫阵，再分批撤退汇合。”

　　“好，真好，终于可以回去。”刘寄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欢喜吗？”

　　“那是自然，我都好久没见过小僮了，恐怕他都长高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容易长身体了。”

　　“是该高兴，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霍连笑笑之后，垂下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后半句声音低低的。

　　“这次过后，咱们也算是并肩作战了，算得半个盟友了，你若是愿意的话，我跟女君和阿归说一说，让你去我们那游览一番，你别看我们。那没有你们那繁华，好玩的地方也有呢。”经历了这么多事，在刘寄奴看来，霍连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也算是个朋友，不过她也说不准能不能让霍连去金国，补充了句：“不行的话，我以后得空了，去你家看你，只是你不能找人看着我，也不能拿走我的灵蝶，看完你我要回去的。”

　　“好，你要说话算话。”霍连抬起眼睛，目光从灯火转移到她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有星光，落在刘寄奴的眼里许久。

　　刘寄奴不知为何被他看的有些紧张了，躲开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看窗外的天空，秋季的夜还算晴朗，月亮清亮，还有不少星星，刘寄奴看看星星又忍不住瞥一眼霍连，他的眼睛比星星亮呢，刘寄奴心里不由得想，回过神被自己的想法羞的满脸通红，赶紧走出房间：“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见。”

　　霍连也抬头看天上的星月，低声自语：“这千百年不变的星星跟月亮，你在上头窥见过多少心事和悲欢离合，清清冷冷的，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说完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也学起霍高满嘴酸话，这么多愁善感，还是要好好为明天做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