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生机》失败的茄子

11、第十一章

　　青丝蘸白雪来路生云烟，离愁别恨是心的溃疡
　　戴月披星是你在流浪

　　----许嵩《弹指一挥间》

　　经过一个月的奔波，霍高也到达金国，虽然坐的是马车，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还是让原本深中剧毒的霍更加虚弱，由于金国要求只能霍高一人入内，南国只安排了十来人护送霍高，离金国国界二十里地停下来不再行进，等金国的人来接。钩藤带着百来人到的时候，只剩下霍高一个人，钩藤让人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实没有人，冷笑道：“这回你们到乖觉。”霍高半坐半瘫在马车上虚弱的说：“自然言而有信，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在下霍高，还请带路。”钩藤走进马车，回道：“在下钩藤。”而后一个手刀落在霍高脖颈出，检查了一下霍高的呼吸，又对后面另一个副将道：“我看已经晕了，还要用药吗？”

　　副将走上前，拿出一个手帕捂上霍高的口鼻：“还是用上保险些，国师说了，南人中数他最狡诈。”

　　钩藤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副将看看霍高，嘴唇煞白，面无血色：“不用了吧，再来一次我怕他死了，他死了不要紧，寄奴将军还在南人手里。”

　　钩藤收回手，行吧，便宜他了。

　　霍高醒来的时候，脖子一阵酸痛，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有白色的帐子，发现自己躺着一张床上，只是这张床似乎有点小，又转头打量屋内，靠窗有一张桌子摆满一些小孩的小玩意，木马，竹蜻蜓，蝈蝈笼，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偶尔吹来的一阵风也让人心旷神怡，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霍高下床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青石铺就小路，房间右边直走一段路拐角处也有一间房，霍高沿着青石路进入了一个大屋子，屋子里面摆满了各种药材，屋内还有两面二十米长的墙都做成了药柜，浓郁的药香充斥了霍高的嗅觉，一时有些不习惯，呛的咳嗽了几声，加快了脚步，走出屋子，一抬头，便看到连绵的山，近一点是个院子，一个小孩正看着他，似乎不太喜欢的，小孩皱着眉，气呼呼的看着他，不情不愿问道：“你醒了！”

　　霍高笑着看着小孩，自己好像没没有这么招人讨厌吧，放软语调道：“嗯，醒了，你是谁呀？这是哪里？”

　　小僮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师傅说不能跟你说太多的。”

　　霍高笑的欢了，有意逗逗这个小孩：“师傅又是谁？”其实霍高已经猜出来，这里可能是金国国师这里，满屋子的药，还有自己好转的身体，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小僮想回答，又想起蓝归的叮嘱，憋住了没说，哼了一声，坐在小板凳上，脚踩着药撵，两只小腿不停前后蹬着，喃喃自语道坏人，师傅不让我跟他说话。

　　霍高干脆坐在门槛，看着小僮，继续道：“其实我认识，你师傅，你师傅是国师大人，她医术很厉害，对吗？”

　　小僮回头看他，忍不住搭话：“这个所有人都知道，还要你说吗？”

　　“那你是谁呀？我估计得在这住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得知道怎么叫你吧，我叫霍高，不过你可以叫我哥哥。”

　　小僮盯着药撵想了一会，也有些道理回道：“我是小僮。”

　　霍高哦了一声，继续道：“原来你叫小僮。”

　　小僮打断他：“不是叫小僮，我还没有名字，我现在是小僮。”

　　霍高被他绕晕了，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小僮吗，怎么你以后还会变吗？”

　　小僮解释道：“小僮是小僮，我只是还没取名字。”

　　霍高表示还是不太明白。

　　小僮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笨，就像你是将军，但是你不叫这个名字。”

　　霍高点点头，表示明白，想起房间里的那些小玩意，问道：“小僮，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睡你的床是吗？”

　　小僮哼一声，又不搭理他了，嘴里碎碎念道，才不是，我没有这么小气，好吧，有一点点，最重要的是你们抓走了阿虞姐姐，是坏人。

　　霍高离他有些远，听不清他在自言自语什么，只是看他气鼓鼓的样子，长的又可爱，被他逗的很是开心，哄道：“小僮，等我伤好了我给你买波浪鼓，送你一匹小马，我家里还有好多玩具，有小鹰啊，木剑阿，还有小陀螺，我还养了一只大花猫...”霍高看到小僮已经停下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了，被霍高发现，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踩着药撵。

　　不一会忍不住问霍高：“你家里怎么有那么多好玩的，还有别的吗？你们那里还有什么？”小僮自出生断奶后，就被抱到药庐，蓝归一向喜欢清静，除了上山采药，出门救人基本不出门，她出门就把小僮留在药庐砍看家，小僮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也没好好逛过集市，桌子上几个小玩意，还是刘寄奴出门采买给他带的礼物。

　　霍高兴致勃勃的道：“还有许多呢，我们那里有皮影，热闹的时候还会放烟火。”

　　金国地偏，有的只是山，药材，烟火是没有的，小僮还没看过烟火，也是头一次听说，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什么是烟火，降火一样吗？那很危险的。”

　　霍高描绘给他听，小僮听得心驰神往，把先前说不跟霍高搭话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被霍高逗的哈哈大笑，十分开心，小僮平时本来也寂寞，蓝归不爱讲话，刘寄奴又忙的很。

　　蓝归回来就看到小僮和霍高开心的有说有笑，小僮已经跟他熟络起来了，蓝归早就听闻过霍高的事，不战而屈人之兵，又以极微的代价拿下了梁国，果然是擅长攻心的人，看到小僮如此开心，蓝归也不自觉有了笑容，小僮太寂寞了，他不像自己生了冷清，小时候还有刘寄奴和女君相伴长大，小僮爱热闹，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人。

　　小僮看到蓝归想起了师傅的嘱咐，收起了笑容，耷拉着脸，心虚的唤了一声师傅，蓝归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看向霍高：“醒了？看了精神不错！”

　　霍高在小僮收起笑脸的时候，就看到了蓝归，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子全部挽起，穿着一声灰色的粗麻衣，背上还背着一个篓子，应该是装着药材，即便是这样随意至极的装束，也难掩她温婉清丽的颜色，眉不染却似远山，一双杏眼配上漆黑如墨的眼珠显得格外温润，一眼对上就能给人无限安心温暖，唇色也桃子顶端一抹的红润健康，皮肤白里偷着红，看上去充满生命力又不张扬。霍高一时有些看呆了，蓝氏的女人果然十分美丽，不似凡物。

　　蓝归看他有些呆滞，以为他的毒又发作，这几天只是给他调理，压制住了毒性，其实还没有解毒，这种毒性名为月蚀，以四种毒草，四种毒虫，混制而成，不会一朝毙命，毒会慢慢扩散一点点折磨中毒人，最后心脏疼痛而死，要想解毒需以毒攻毒，找到这八种毒物，毒虫嘛瘴气林有的是，只是毒草却不好找，其中有一味非常名贵，长在气候寒冷的北边，也就是不知道是造了多大孽才会被人花这么大本钱下这种毒，蓝归这些天才找到其中一种毒草。

　　蓝归手搭上他的手腕，虽然还是虚浮，还算平稳，放下心来，还好没有蔓延。

　　霍高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抱拳鞠了一躬：“多谢国师大人这些天的医治，身体好些了。”

　　蓝归放下背篓，拿出药材先晾晒，也没看他一眼，淡淡的说：“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也不用谢我，我可一点都不想救你。”

　　霍高当然知道蓝归不想救他，要不是他们手里有人质，恐怕他进的来出不去。不过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毒，可能要相处一段时间，关系打好点总是没坏处的，还是继续笑着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国师。”

　　蓝归听着他一个外人一口一个国师的叫还挺别扭，开口道：“叫我蓝归就可以了，你要是觉得精神了些，可以去屋外走一走，你躺了好些天了，活动一下对你身体有好处，不过不要走太远。”

　　霍高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也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依言出去走动。

　　小僮可怜巴巴的跟在蓝归后面道歉：“师傅，对不起，我把你的嘱咐忘了，”想了想又鼓起勇气道：“我觉得这个哥哥不太像坏人。”

　　蓝归有点心疼小僮，安慰道：“没关系，师傅只是随口说的，你可以跟他说话，只是他要是问你有关女君或者药庐的事不要回答就好了，其它的都可以。”

　　小僮展颜笑了起来：“好，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