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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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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什么心,我意思你不知道啊?”江胜舟怼他。
“别,求放过,我还想经常下山呢!”柳弦歌生怕责任立马压顶。
“你可以先接任,然后让师傅再管着呀。”“是吧师傅。”
“怎么,我该配合安排?”柳权故意板眼。
“爹你忙,我们先走了。”他扯着江胜舟袖子赶紧溜。
“兄弟一场,才睁只眼,闭只眼,却不希望还有第二次了。”
柳权慢慢踱回寝室,看了一眼妻子的佩剑,歉意地说。
俩人从小同穿一条□□,又怎会不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只是出于情义,才必须一次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柳弦歌怕江胜舟因为父亲有别的情绪,是以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说起了自己的发现。老村的事不能说,他便只能说自己的猜测。但江胜舟的反应跟宿雨差不多,你为什么不怀疑是地道?
我去,还有地道,我给漏了,那在宿雨面前不是暴露了?
柳弦歌语滞,这,这可真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他偷练了我们的武功,还无耻地糅合到了一起,大家可以联合将他除去的啊,怎能让这样的势力存在?”柳方殷语带天真地说。
“宿雨公子说了,没法追踪,况且他们未伤人命,目的不明,冒施雷霆手段,有伤天理亦容易留下隐患。”曹毅将她爱吃的菜特意挪到她面前,又将其他的菜随意摆了一下,好似就只是看不惯摆放位置才调换一下。
二人边吃边聊,也没聊出什么结果。曹毅本来想再跟柳弦歌说说的,他跟宿雨的动作不是没人看到,或另有线索只他二人清楚,却听他们要切磋时只能退出去,结果二人就没影了。他在附近盘桓了几日,也没见回来,只好准备离开。
“大家本来就只是半道在此处集合而已,他们离开了有可能是已经回师门了呀,师兄若想再找他们何妨不去宗门里直接寻?”俩人走至岔路要回宗门时,柳方殷突然开口,因为她明显看出来曹毅心还在大家商讨的事上,对回宗门压根无心。
“去宗门寻?是呢!不过雁回宗的门开在哪咱都不知道,苍泽宗倒是可以。”对,他们很可能已经回去了,去问问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师兄去苍泽宗…”可有想好找谁?
“什么?”曹毅听她说了一半又不说,便抬头朝她看去,真耀眼啊,不过,想说的是什么?
“无事。”“走吧,去苍泽宗。”在回宗门的主路上,她一脚踏入了旁边的岔路。
主路或岔路,她都想陪他走,哪怕尽头汇合的人不是她。
洛凛看着山洞外转圈的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傻子,围着原地转来转去那么久还不知道此地施了障眼法。可是,怎么会有人连皱眉都那么可爱?
他盯着人,还没想好是留是杀,却见对方毫无章法的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有一小段时间没影了,他以为是转到后方待会儿会转回来的,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难不成转出去被他们杀了?不会,他们虚伪地主张不杀人,那就是已经出去了?哼,跑得挺快。
宋雅意可不是跑,是直觉有异,不想惊人。他一误入进去就看到对方了,本想朝他问路,却一眼看出动静与周围环境不符之处,便趁他没发现前假装没看到人。还在迷阵里装纯凡人,其间亦发现对方隐闪的杀意,他纯熟地表现着找不到路的“傻子”,成功离开视野。
他看了一眼整个山头,寻找着适合观察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在里头那人出来之前施展轻功越到瞧好的视角,将隐术施展到极致。连秦伯都没能立时看出,里面那人该更不是级别,毕竟方才装瞎的都看不出来。
难不成除了老村的,还有别的人也会隐术?那性情,看着不是宽和性子,不害人便罢,若害人……
有人来了,连走路都是一样的无声无息,纵不是师出同门,也定有联系。他提着的,是食盒?给方才那人的?
“你这面壁思过越来越不像样了。”武擎拿出饭菜,将筷子递给他。
“面壁思过还得要什么样?贴墙而面,跪天拜地,跟你似的?”洛凛看到他就立马躺了回去,原本想出去看看那傻子去哪了,却来个坏事的。
“别急嘛,说实话,你那么大年纪了,气着了哪,怕你没福等到入主江湖那天。”
“洛凛,师傅都说天赋不同,比你强的外面大把,你的傲气出去能顶几刻?”“我大你个十来岁,像黄洲子那样的个把两个不在话下,估计跟你的傲气相比,能熬个一时半刻。”
“你也说了大我个十来岁,我入门虽晚,但未来可期。傲气这种东西,就跟你的听话类似,有点让他拿捏,他才会倾囊相授。不,是有所保留的相授。”狡兔尚三窟,他又怎会倾囊。
“师弟慢用,我就先走了。”武擎不欲与他打机锋,更不想祸从口出,站起来便走。往后,还是让其他人来给他送吃的吧,能多挣几年活头。他向来路走去,对坠在身后的人毫无察觉。
宋雅意注意着路线,沿途看到不少人与那人打招呼,仍轻松地跟着他来到了估计是对方师傅的屋外。没有再近一步,贸然靠得太近,逃跑不难,但却打草惊蛇。
“宋雅意!宋公子!停下,停一下!”柳弦歌冲疾驰而过的人挥着手,怕他不停又急追了两步。
柳弦歌?
“吁…”宋雅意听到喊声,勒住缰绳,轻动绳子让马转头。
“柳公子,好巧。”这巧合怎么说来就来,廉价贩卖么?
“不巧,我找你呢!”都快翻了几座城了。
“找我?何事?”他蹙起眉,别不是来切磋的吧?
“宋公子啊,我虽名声在外,倒也没这么遭人嫌弃吧,再者本人风流倜傥,哪不入您的眼啊?”我就想跟你做个朋友,还上赶着贴冷屁股,不用这么明显吧?
“抱歉,我对你没有意见,失礼了。”自知不妥,他立时赔罪。
“我没想找你切磋…能否说说除了我爱好切磋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惹您不快吗?”他去牵宋雅意的马,稍显失落的问。
宋雅意松开缰绳,“不,你没有什么地方惹到我,是我态度不对。”
“我就之前跟着你到老村而已,后面也没做什么过分举动。切磋都是双方兴致有意交流,交朋友更不会死缠烂打…”“你,打哪去?”他不意在那个问题上纠缠,说两句便罢。
宋雅意有点尴尬,头回碰到这种状况,“我,回老村。”
他说完,不知该往哪儿走。脚丫得不到主人指挥,原地踌躇。
柳弦歌察觉到他的窘态,将马绑到一旁就邀他到其中一桌坐下。
“老板,再来一壶茶。”他喊道。
“你刚刚,说找我,是何事?”
“诶,这点尴尬还能促进咱俩关系呢!此前你都是叫柳公子,这会儿直接说你了。这就挺好的,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别避我跟瘟神似的,你不喜切磋我也不找你,咱闲时一起喝个茶聊聊也可以啊。还是…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没有,我…”
“开玩笑的,我看你方才骑得如此快,赶着回去啊?”
“啊,是。”宋雅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不久前才回去,老村没发生什么事啊。”这套近乎就得不要脸,这就用上“回”了,好像老村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你又去过了?哦,我找秦伯有点事。”
昂,不去我还以为你是从老村出来的呢,青出于蓝呢,你们雁回宗藏得还真够深。这么多年只派个宿雨出来迷惑人,还以为你师傅往下最厉害就是他,哪想前头还立了你这大山。
“其实这次我问秦伯了,知道你也会隐术,所以上次我跟着你最后没追上是因为你用了隐术?”
“用了。”雅意点头。
“我找你也是跟这个隐术有关。”
前头费那么多口舌终于说到找人家究竟干嘛,废话这么多的正派也不知道会否死于话多。
“与此有关?”可是与那伙人……那人说,入主江湖,原是已经做了乱了。
“你如此神色,是碰到了?对方竟知道你是雁回宗的?”莫不是跟踪宿雨回过你们雁回宗?如此看越来越棘手啊,对方埋了多少底细进来我们都一无所知。
“不,我只是无意看到。你们,是与他们打过?”
柳弦歌说了大家纷纷对战过的情况,招式和输赢都细细道来。宋雅意也才明白他为什么又跑老村,不过暴露了他会隐术的事,本身他会是没什么问题的,凭他自己的本事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再说雁回宗也不至于护不住一个他。就是担心会牵扯到老村,打搅那里的平静。好在也才两个人知道,不过外界没传他智商如何,原来这么二吗?泄露了都不自知。
“呃抱歉,我只是…”先想到你罢了。
“无碍,知道便知道吧。秦伯的嫡亲手足,年纪当比他小不了几岁,出来二三十年,这会儿才踢馆,想是已有所成。杂糅多家武功,是怕冒头就被打,是已偷偷收徒形成规模。”
他们那地方,背山面水,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直通麓城,看样子还是修过一截,既隐蔽又吃喝不愁,倒是会找地方。
“我亦是作此想。”柳弦歌点头。
“如此,你有何看法?”
“若我说想将他们全灭,你有何看法?”柳弦歌严肃语气,盯着他脸上丝丝表情。
全灭?宋雅意抬眸,脸上是对他能否全灭的不信任和对方的结局不至于此的仁慈。
柳弦歌看懂了,“你觉得秦伯会愿意教我隐术吗?”换个说法,是愿意让更多人学习隐术吗?
你觉得呢?宋雅意没说话,仅用表情回答了他。人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不然也不会只在老村,更不会有个断绝关系的兄弟。他还能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既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自然就不会插手。
“那…”
“你想要我教你?”雅意明白了他未出口的喉间语。
“可以吗?”柳弦歌整个人是收都收不完的求知若渴,他也毫不介意展现自己武痴的一面。
“你要如何与外界解释?”“我不常露面,外界连我是谁都不识得,于我不会产生任何困扰。可世人皆知你乃苍泽宗主之子,纵寻你不得,苍泽宗的大门到底是开在那的。”
“你我这是见的第四面吧,以这寥寥几面来看,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宋雅意诚实道。
柳弦歌整个尬住了,我他妈郑重其事地问你,你连个英俊都给不出,这朋友忒难交了!
“呃好吧,首先,我是个可靠之人,其次,我是个能力不弱之人。综其上两点,你可以教我。在不经意地情况下,老村已经在我这里暴露,反正都知道了,我认为你可以教我,而时间,会向你证明我能保守这个秘密。”
“那我可以杀了你。”宋雅意眼神顿时凌厉,杀意涌向那不知死活的人。
柳弦歌承受着对面锐利的气势,称不上压倒般,坚毅抵挡。
为什么他周身强势,却抹不去眉间的那点可爱?方才尴尬的他与眼前的他区别是如此明显,风情,对,是风情,一样的风情惹人。我不否认他若想杀我不算困难,但溢出的一缕生机是否说明我在他心里尚算有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