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真情》有鑫

36、第 36 章

　　“玉珍，这个给你。”约翰推开房门，把一个包裹递给玉珍，玉珍接过来打开一看，是裙子。她抬起头看着约翰，他的褐色眼睛温柔的看着她。

　　“我已经有了，约翰，我在这里是干活的，不需要那么多的衣服。”

　　“傻瓜，我给你了你就穿起来，我就喜欢你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在我眼前晃。”

　　“约翰，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只是以后你不要这样了，先生夫人知道的话就不好。”

　　“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都可以，我父亲不会关心这种事，我母亲很爱我，她也不会管我，所以你不要担心。”

　　“哦，对了，陈叔怎么还不来啊？约翰，你去见他了吗？”想起陈叔，玉珍就有点着急和担忧。

　　“嗯......”约翰微微垂下眼睛，他跨前几步，把玉珍搂在怀里，“我去见他了，他说在汪古鲁现在干着很好，他不想来萨克拉门托，所以我不能强迫他。”

　　“怎么会？陈叔真的和你这么说？”玉珍吃惊的看着约翰。

　　“当然是的，玉珍，只要陈过得好你就别担心了，也许过段时间他就会愿意来的，是吧？”约翰用手撩起玉珍脸上的头发，她像是猛得惊醒一样，从约翰的怀里挣脱出来。

　　“约翰，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不习惯......”玉珍低下头。

　　“在我眼里，你还是小时候的你，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亲密的，来，告诉我前几天给你的书看到哪里了？”

　　说到书，玉珍的头又抬起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她连忙跑到床边，在床头柜上拿了一本书。约翰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玉珍走过来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把书翻到一半不到的地方，给约翰看。

　　“约翰，这书太好了，我很惊奇，我不知道人还能有这样的生活，还能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我有好多地方都看不懂，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玉珍把头凑过去用手点着。

　　“嗯，你把不懂的地方都划出来，我可以告诉你。”约翰索性也坐到地板上，身体紧靠着玉珍，两个人一起看着书，两颗头几乎挨在一起，约翰耐心的给玉珍解释着，她也认真的听着，有时她会突然问个问题，逗的约翰哈哈笑起来，然后刮刮她的鼻子解释给她听，当她明白的点头时，他又会夸她聪明，她就会有点羞涩的低下头，脸上飘起一抹红晕，让他的眼睛专注的停留在她脸上。

　　“好了，玉珍，今天很晚了，我们都该睡了，明天再解释给你听，你今晚不要看得很晚了。”约翰站起来，一边把玉珍也拉起来，然后抱了抱她后又放开。

　　“晚安，约翰！”玉珍看着约翰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似乎里面有什么，让她不敢盯着看，她忽然想起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是蓝色的，纯净得像蓝天，她想她喜欢看那双眼睛，她忽然叹口气，回到床边，躺进被窝，她又拿起书看起来，看书的时候她就不会想很多，不会想起什么事什么人......

　　陈长根拿出干粮坐在地上吃起来，他已经赶了一天的路，大白天他不敢走，只得等天黑点赶路，到后半夜就找个避风的地方卷缩一下，他想明天他应该能到萨克拉门托了。

　　比尔赶着马车在萨克拉门托的农产品市场门口经过。

　　“肯特先生，是你吗？”路左边有个年青人突然走上来在喊着。

　　比尔拉住缰绳，他一看，好像有点熟悉，只是想不起来。

　　“肯特先生，我是约翰，还记得那辆受惊的马车吗？”青年走到比尔面前，比尔从马车上跳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好，约翰，叫我比尔吧。”

　　“比尔，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那次救了我未婚妻，今天很巧碰到你，我一定要请你喝杯酒，走吧，一起去喝一杯。”

　　“好的，谢谢。”比尔没有推辞，他感觉这个年青人很诚恳，他有点喜欢。

　　“比尔，你经常来萨可拉门托的吗？”

　　“也不是，我是来这里运货的，差不多一星期一次吧！”

　　“那你是哪里人？”

　　“霍金斯的，我在那里住了快十年了。”

　　约翰听到霍金斯时心里一动，他似乎听到谁也说起过住在这个地方，他想不起来，他继续问。

　　“你在那里有农场吗？”

　　“没有，只是养了几头牛，现在的生活不太好过啊，到处都是找不到活的人。”比尔停下话，只是闷头喝酒。

　　“比尔，我父亲有家罐头厂，经常要去汪古鲁镇运水果，需要人手，你愿不愿意来干？”

　　“汪古鲁？你说的是汪古鲁？”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愿意。”

　　“很好，那你三天后过来，到第六大街的沃森罐头厂来。”

　　“好的，谢谢，约翰。”

　　长根疲惫的倒在墙角，又饿又累，他到萨克拉门托已经二天，他没想到这里这么大，一到这里他就没了方向，不知道从何找起，他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去问那些他碰到的单个行人，几乎每次换来的都是白眼和摇头，他带的干粮已经吃完，身上的钱本来就没多少，他也舍不得花。现在他躺在这幢大房子转角的角落里打算歇一下再走，他太累了，一下睡着了。

　　一群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大多是男孩子。

　　“嘿，本，这里有个死人，看啊，他还有个很长很长的尾巴。”一个孩子发现了躺在角落里的陈长根，孩子叫起来。

　　“笨蛋杰尼，他是中国人，这是他的头发。”另外一个大点的孩子呵斥这个孩子。

　　“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叫杰尼的孩子飞快的跑到陈长根身边，用手去拉他的辫子，陈长根醒了，动了动。那个孩子吓得大叫起来，很快跳着跑开了。

　　“鬼，是鬼，来抓我们了！”他边跑边喊着。

　　“杰尼快过来，我们打死他。”那个叫本的孩子从地上摸起几块石头，朝陈长根丢过去，其他的孩子也看着学起来，捡起更多的石头丢过去，长根只得抱住头，孩子们越丢越兴奋，石头越来越多了，长根爬起来想跑，孩子们大叫着追过去，其中一个大孩子抱住一块大石头，用力朝长根丢过去，石头砸在长根后腰上，他叫了一声扑到在地。孩子们赶上来，又把手里捡来的石头纷纷朝长根丢去，有几块石头砸中他的头部，血很快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孩子们看着停了下，互相看看，然后都大叫着向四周跑去。

　　比尔驾着马车路过教堂，远远地就听见教堂附近传来喧闹声，他转头看了看，一大群孩子大叫着往四处跑着，在他们跑开的地方，一个人躺着地上。比尔看着，突然，他把马车转向那里，到了，他停下马车，跳下来，走到这个人身边看着，他看出是个中国人，头部周围有一大滩血。

　　“上帝，可怜的人。”比尔俯下身，用手碰碰这个人，没有动，他想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用力把他翻过来，忽然，这个人微微睁了睁眼睛。

　　“先生，先生。”比尔叫着。

　　“救救我，先生。”这个人嘴里吐出一句话，比尔听懂了，他看着中国人的伤势，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比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把他的伤口扎住，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他看看教堂的门，他站起来向教堂里面走去，他想去找帮手，可里面的人一听到是个中国人，都摇摇头，他只好又走出来，这个中国人看上去已经不行了。

　　“先生，我扶你到马车上吧！”比尔俯下身来，想把这个中国人扶起来。

　　“谢......谢......先生......”中国人哆嗦着手伸到口袋里，像是想要摸出什么东西来，可最终他不动了，比尔看看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看了一会，这个中国人是没有呼吸了，他的一只手还伸在口袋里，比尔用手伸到他口袋里，他摸到一个软软的袋子，他拿出来一看，是个小小的布袋，袋口用一根细绳扎着，比尔把绳子扯开，把里面的东西摸出来，是一些纸币还有个银色的挂件，上面刻着图案，他看不懂，他把东西又重新放进袋里扎好，他看着中国人的脸，他把这个布袋放进自己口袋，他又向教堂走去，他借了铁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个中国人埋了，他找了几根木条，做了个十字架，插在这个中国人墓前。做完后，他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天已经黑了。

　　“比尔，你到了，路上怎么样？还好吧？”约翰看见比尔的马车到了，从厂里走出来。

　　“一切都比较顺利。”比尔淡淡地笑笑，冲着约翰说道。他去了汪古鲁了，他原来以为正好可以再打听下珍的下落，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似乎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不愿意这样想，绝不会这样想。

　　“很好，那你把货卸下来，搬到后面的仓库去，搬完了你就去办公室领工钱吧！”

　　“好的，约翰。”比尔抱起一个木框往后面的仓库走去。这时又有一辆轻便马车来到厂门口，约翰惊喜地迎上去。

　　“母亲，你怎么来了？”他搀扶着一个又高又胖的中年夫人从马车上下来，随后，玉珍那张美丽的脸露出来，他笑得更灿烂了，他伸手抓住玉珍的手把她扶下马车。

　　“约翰，你父亲呢？我去买东西路过这里，我对罗说，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母亲，父亲在里面办公室里，你去吧，我在外面。”约翰看着母亲进了里面，然后拉住玉珍的手，把她拉到马车后面，他半搂着她，一脸的微笑。

　　“玉珍，去买什么了？”

　　“夫人去了鲁比的服装店，说是东部的新款到了，可是夫人挑了半天却没挑中一件，只好回来了。”

　　“哦，是吗？等我有空我去给你挑几件。你穿什么都会很漂亮。”

　　“约翰，我说过我不需要。”玉珍低下头，她移动着身体，想离约翰远点。

　　“我不管你需要不需要，我要你穿。”约翰还是紧抓着她，忽然他伸手拨开一缕被风吹到她脸上的头发。

　　“别碰她！珍，是你吗？”一个颤抖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转过头去，比尔出现在他们后面，他吃惊的看着他们，脸上渐渐地布满痛苦的神色。玉珍先是一呆，然后飞快的跑向比尔。

　　“比尔，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抓住比尔的胳膊，摇晃着他。

　　“玉珍，你怎么认识他？”约翰也很快过来，他拉住玉珍，把她从比尔身边拉开。

　　“约翰，我跟你说过，我在霍金斯住过几年，是比尔救了我。”

　　“你在霍金斯的时候就是和他在一起生活？”约翰看看比尔然后问玉珍，玉珍点点头，约翰的脸有点阴沉下来，他拉住玉珍，把她拉向马车。玉珍不愿走。

　　“约翰，等一下。”

　　“放开她！”一直发呆的比尔突然醒了，他冲向约翰，在他胸前猛得推了一下，约翰站不住松开玉珍。

　　“她不是你什么人！你没有权利决定她做什么！”比尔冲着约翰喊着。

　　“她更不是你什么人！她现在在我家里干活，我有权决定她做什么。”

　　“珍，他就是你童年的约翰吗？你什么时候找到他的？所以你就从汪古鲁镇走了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焦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我不愿这样想，我想我一定要找到你......”比尔又冲着玉珍喊着。

　　“比尔你不知道，是约翰救了我，不是我自己离开汪古鲁镇的，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玉珍，你跟他说什么？你现在和他没关系，你跟我走，我去叫母亲，你们该回去了。”

　　约翰强行拉住玉珍，把她从比尔身边拉开。

　　“约翰，不要这样！”玉珍挣扎着。比尔冲过来，一拳打在约翰身上，约翰很快也回击过去，两个人扭作一团，约翰比比尔高，也更健壮，渐渐地比尔就处于下风，他一下挨了约翰几拳。

　　“你不是有未婚妻的吗？你为什么还把她抱在怀里？”比尔嘴里喊着。

　　“约翰，住手！”玉珍拼命的钻到两个人的中间，约翰停了手。玉珍转身看着比尔，他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比尔，你怎么样？”玉珍跪下来，她用手摸着他的脸，帮他擦着脸上的血。

　　“你为什么关心他？”约翰从后面抓住玉珍，把她从地上抓起来，迫使她面对他。

　　“约翰，你救了我，比尔也救了我，可如果比尔不救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再看到我，也救不了我，约翰，我只是和比尔说几句话，说完我就会和夫人一起回家的。”

　　约翰看着玉珍，终于慢慢放开手。玉珍转身去看比尔，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看玉珍和约翰转身迈开步子走了，玉珍追上去。

　　“比尔，你怎么样？”

　　“我很好。”

　　“波特怎么样？”

　　“你还记得波特吗？波特应该感到高兴，你知道它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们有多么想你吗？我不停地干活，我想我能把你找到的，可是你却在别人的怀里。珍，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讨厌我，你害怕我，可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没有，比尔，我没有。”

　　“玉珍，你该回去了。比尔，你别忘了你还要干的活！”约翰上来拉住玉珍，比尔走到马车边上，又抱住一个木框，他抱着往仓库里走去，再也不看玉珍和约翰。玉珍甩开约翰的手，自己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约翰没有到玉珍的房间来找过她。似乎是他和他母亲说了什么，这一星期里，夫人出门时再也不带玉珍。玉珍看到约翰不和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去和他说话。她只是像平常一样做好自己的事情，当她回到房间时，烦闷就开始了，她再也静不下心来看书。有时她会长久地看着前面，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其实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是长久地看着，那是因为她想看到点什么。

　　一天中午，约翰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玉珍去客厅送茶水的时候，听到夫人叫那个女孩伊丽莎白。玉珍特意的看了她一眼，大概二十岁不到，很漂亮，闪着金子般光泽的头发披在肩上。玉珍端上茶水后又退回到厨房，转身的时候，听到背后那个女孩在问约翰。

　　“约翰，这是你找的中国仆人吗？”

　　“嗯。”约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

　　很快，玉珍就发现这个叫伊丽莎白的女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脸上总是笑嘻嘻的，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气的，有时她无聊了还会来帮玉珍做事，当然其实她是来玩的。不过玉珍觉得这女孩真可爱。

　　“玉珍，你睡了吗？”门外约翰在敲门。

　　玉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门了。

　　“玉珍，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伊丽莎白你认识了吧？”

　　“是的。”玉珍站的位置离约翰远远的，他今天似乎也不想有平常那样的亲密动作。

　　“她在这里或是不在这里，对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要太在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你，我可以忘记那天和比尔发生的不愉快，我希望你不要再见他，并把他忘记。”

　　“约翰，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

　　“因为我在保护你，在帮助你。”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难道要感谢你，就必须一切都按你说的去做吗？”

　　“我原谅你因为无知而说出的这句话，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就会明白我说的了。”约翰不等玉珍回答就走了。

　　玉珍看着关上的门，有点气恼，有点无助，有点沮丧。

　　第二天，伊丽莎白要玉珍陪着她上街买东西，玉珍为难的看看夫人，夫人居然同意了，玉珍只好跟着伊丽莎白上了马车。

　　“玉珍，你是约翰童年的朋友是吧？我听约翰说的。”

　　“是的，伊丽莎白小姐。”

　　“叫我丽兹吧，我家人都这样叫我。”

　　“好的，丽兹小姐。”

　　“就叫我丽兹，现在我们在外面，没有人会听见，这样会显得我们比较亲密。”

　　“好的，丽兹”

　　“嗯，就这样。玉珍，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约翰的时候，我就在想，上帝，这就是我以后要每天相伴度过余生的男人，他的褐色眼睛是那么的温柔，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你觉得呢？玉珍。”

　　玉珍低头不语。伊丽莎白没等她回答，又开始说话了。

　　“他刚到东部来上学的时候住在我家里，我和他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玩，有时他会说起一个童年的朋友，我想那就是你吧，他说的时候，又开心又带着点忧愁，后来，他渐渐就不说起了，再后来，我们的父母决定为我们定婚，我觉得我很幸福，能成为约翰的妻子是我唯一的愿望。”

　　玉珍抬起头看着伊丽莎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会幸福的，丽兹，我相信。”

　　“我也相信，我很爱约翰，他也爱我。这次学校放假了，我过来和约翰相聚，等明年我毕业了，我们就会结婚的，这是我们父母的意思，也是我和约翰的愿望。”

　　玉珍还是低着头，慢慢地她抬起头看着伊丽莎白。

　　“祝福你，丽兹。”

　　“谢谢你，玉珍，你是个好女孩，我看得出来约翰很关心你，他对你很好吧？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就明白。”

　　“丽兹，约翰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朋友，我很感激他给我的帮助。”

　　“是吗？玉珍，约翰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对每个人都很好，所以我才那么爱他。”

　　“我相信你对他的爱，丽兹。”玉珍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点点头。

　　伊丽莎白去街上随便逛了逛，并没有买什么东西，两个人很快回来了。当玉珍跨下马车，准备进门的时候，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珍，珍，等一下。”她回过头去看，是比尔，他从屋子旁边走过来。

　　“玉珍，他是谁？”伊丽莎白有点惊慌，她拉着玉珍。

　　“丽兹，他是我一个朋友，你先进去吧，我马上进来。”

　　“哦，好吧！”伊丽莎白又看了眼比尔，终于进门去了。玉珍走向比尔，带着他一起走到墙角落里。

　　“比尔......”玉珍看着他，脸刮得很干净，只是看不到一点点开心，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芒，让她的心不由得痛起来。

　　“珍，你在这里过得好吗？我不在约翰的工厂里干了，我想我至少要来和你说一声，我也想再看看你，如果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以后就不会来找你了，我希望你过得好。”

　　“比尔，波特好吗？”玉珍没有回答比尔的问题。

　　“它不好，它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玉珍一急之下抓住比尔的胳膊，这个动作突然的刺激了比尔，他一把把玉珍抱在怀里，玉珍没有一点点挣扎，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

　　“波特有很长时间什么也不吃了，它就望着外面，我想它的时间到了。珍！”

　　玉珍猛得推开比尔，她盯着比尔的脸看着，然后慢慢移开，她的视线转到屋前的大路上，她努力的看向远方，突然，她又转过来看着比尔。

　　“我要去看波特，马上去。”

　　“珍，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比尔有点不相信的抓住她胳膊。

　　”是真的，比尔，我想我是能够决定自己做什么的。”

　　“太好了，珍，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比尔，我进去和夫人告辞，然后去收拾下东西，马上出来。”玉珍急急跑进屋子里去。比尔一脸欣喜的看着她进了屋子，可渐渐地他的脸又有点担忧之色，他害怕她再也不会走出来，或者是像在汪古鲁时一样，他不安地在屋子外走来走去。

　　屋内，玉珍匆匆地和夫人告辞，夫人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很爽快的答应并结给玉珍工钱。在旁边看着的伊丽莎白和玉珍道别，虽然说的话有点伤感，不知怎么的，玉珍觉得她眼睛里是开心的。

　　玉珍没再想这些，她只是回自己房间收拾起东西来，其实她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她穿的衣服都是约翰买给她的，她不想带走，她穿回自己原来的衣服，把房间整理了下，她准备走了。这时，门推开了。

　　“玉珍，你要走？你去哪里？”

　　“我回霍金斯镇，约翰！”

　　“你是要跟那个爱尔兰穷鬼走吗？他只是个穷光蛋，他能给你什么？他只会把你当一个奴隶！玉珍，留在这里，你跟我在一起不用担心吃穿，还有，伊丽莎白来了也没关系，我和她结婚了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不用害怕有人来伤害你，对中国人来说，只要能得到保护不就已经够了吗？”

　　“约翰，我要走了，谢谢你给我的保护，我永远记得。”玉珍的心更加的坚决起来，对这个地方，对面前的这个人再也没有一丝不舍和留恋。

　　“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约翰紧抓住玉珍的胳膊。

　　“约翰，你已经有了伊丽莎白，她很爱你，她是个好女孩。我现在知道我是喜欢比尔的，他把我当做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约翰，你知道吗？我想起你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想起亲人，可我想比尔的时候就像伊丽莎白想你一样，你明白吗？”

　　“我知道伊丽莎白是好女孩，我对她很满意，我父母也这样认为，我想，她会是个体面的妻子，我也会爱她。可是，你和她不一样的，你是我美好的记忆，我人生中第一次对女人有过的遐想就是由你产生的，对一个男人来说，在刚懂得情感时产生的那种感情是最珍贵的，玉珍，我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碰到你了，可上帝竟然让你又来到我身边，我怎么会放你走呢？你是我的......“约翰冲动的抱住玉珍，用嘴去亲吻她的脸。

　　“约翰，你不要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的记忆永远是美好的呢？”

　　“我喜欢你，玉珍，你是我的，从你来了以后，我那么温柔的爱护你，小心翼翼的和你相处，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惊吓，我想等你长大，可是你竟然要跟那个穷鬼去，他算什么？他不配得到你，你是我的......”

　　约翰开始疯狂的亲吻起玉珍，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约翰！你在哪里？约翰......”门外突然响起伊丽莎白的声音，约翰呆了下，停住了，他放开玉珍，理理衣服。

　　“你给我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准去！”约翰丢下这句话后匆匆走出房间，随手把房门关上，并从外面把房门锁住了，玉珍扑到门边，拼命敲着。

　　“开门，让我走！”敲了半天外面没有声音，玉珍蹲下来，她不想哭。

　　突然，门外的锁似乎在开，很快门开了，伊丽莎白站在外面，她拉着玉珍往外走。

　　“丽兹。”

　　“嘘！玉珍，我来送你出去，我们从后门出去。”

　　伊丽莎白拉着玉珍轻轻地走出了后门，在台阶上，伊丽莎白突然抱了一下玉珍。

　　“玉珍，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谢谢你，丽兹，我想我们会的！”

　　“快走吧！”

　　玉珍头也不回的跑了，她越跑越快，她看见比尔了，她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比尔开心的抱着她，可是心里似乎还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比尔，我们快走吧！”玉珍催促着比尔。

　　听到这句话，比尔完全清醒了，他一把抱起玉珍把她放到马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一手搂住玉珍，一手拉着缰绳，马飞快地跑起来，很快的跑远了。

　　玉珍一直看着前方，她知道他们离身后的屋子越来越远，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