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与飞鱼》左岸儿童

4、13-16

　　13

　　平心而论，Tifa是好女孩儿。
　　漂亮但不妖媚，聪明但不狡黠，不多嘴，不多心，不任性，不娇气，大气，温柔，勇敢，有思想。各个方面都恰如其分。这样的女孩不管是2046还是3046哪怕是1046也是受到喜欢，应该获得幸福快乐。当然，这幸福快乐也该是恰如其分的。不多不少，绝对不骄奢淫逸。
　　C的生命中交往过一个女孩那就是她，Tifa,神罗第一代的专署秘书功能再造人。他的记性比较不好，而这种情感问题很多时候都是由非常细微的事情组成，因此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促成两个人在一起。极模糊的记忆就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会帮自己收拾房子，侍弄花，喂啊呜吃东西给它洗澡。所以C每次回来的时候家里自然而然非常干净。
　　最清楚的记忆就是，有天吧，她主动对C说，既然每天都在他家，不如在一起吧。
　　“你觉得呢？”她微笑着说。
　　C没有说话，但那并不表示他不答应。很多时候他不反驳就是同意了，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之后的日子也无非是C每天被雇主（主要是神罗）派到各种地方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对着一丝不苟的家，生机勃勃的花，还有啊呜那双永远思考的眼睛。
　　Tifa是好女孩没错，但那也不代表她不会厌倦，不会无聊。他们甚至只有一次连接吻都算不上的嘴唇碰撞，还是她主动的。可是她也只是个年轻女生啊，也憧憬过跟着某某某过幸福的生活，有小孩当然最好了。她屏弃所有人类统治者们的成见，和他在一起，所得到的不同仅仅是，一个名号。
　　于是某天，又是她主动提出，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吧。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C的军人思路。
　　“不，什么都没有。”她还是很温柔，“Cloud你……没有觉得我们不合适吗？”
　　他没说话，表情是询问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不是连争吵都没有过吗？
　　“不我是说，或许我不够好。我们的了解都太少了。”
　　可是她不是很了解他吗？他的花什么时候浇水，东西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习惯，不都清清楚楚吗？而他不能更多的时间陪着她，不是因为自己的任务吗？以她的性格不至于计较的啊。
　　“我想，或许你不是没有注意，不过是我没能让你注意罢了。”她笑了笑，神情有点没落，但是去意已决。
　　C点了点头，勉强不是他的风格。送她到门口。
　　而后来在某些时间的片段中，C发现自己确实不了解她。譬如他从来没发现她并不喜欢百合，她比较喜欢向日葵，相较之下后者显得有生气多了。这个时空的植物已经非常稀少，自己居然养了那么一盆娇贵的花，实在是有点矫情。还有啊呜，C发现它居然在只有她在家的时候比较有活力，有时候还撒娇似的时长时短的叫唤，是不是证明，自己真的比较不好沟通呢？
　　怀着这种一丝半点的心思，C再次在神罗公司会客室见到似乎许久不见的Tifa。她坐在会客办公室里，微笑的，礼貌的，一如既往的望着他。
　　她已经是个一般身份的人了，Rufus的秘书。
　　“你好，Cloud Strife,很久不见。可好？”工作中她用的是全称。
　　“谢谢，可以。”
　　“是这样的，总裁今天下午四点的约见由我代为执行。你有什么异议吗？”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没有。”C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位子上。
　　“是这样的，公司认为，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她双手交叉起来。
　　“……什么意思？”C蹙起眉头。
　　“公司的意思是，这次任务确实有一定难度，而你也在最大限度完成了公司的标准。总裁和董事会非常满意这次的取样行动，后期制作任务已交由专人负责。现在开始你的和约已经满了，你的帐户已经汇入佣金，随时可以查证。很高兴和你的合作。”
　　“谢谢。”C并没有打开电脑查询。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出去。

　　14

　　在宇宙处理场C居然遇到了K。
　　前因后果是这样：
　　自从啊呜死以后，他就有去宇宙处理场呆一会儿的习惯。这种习惯莫名其妙的有助思考。而他从神罗出来的时候并不想回家，架着飞行艇在人造花园闲逛了会儿，无所事事。虽然人类提倡禁欲，然而纵情声色在再造人之间也不是禁忌，尤其是长期精神高度紧张的军人，然而C却从未涉足这类场所，可以说他是私生活极其检点的人。然而以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从另一方面看，他的个人生活也可算极其无聊。
　　去找Reno喝酒？没那兴致。
　　回家睡觉？才四五点。
　　于是顺理成章的去了宇宙处理场。
　　出了平流层再登上传送带，顺着狭长透明的通道往上升，这个通道宛如宇宙中一条发光弯曲的蛇，每5公里有一个观望台。第二个观望台处，站着那个数天来一路缠斗的银发少年。C按下停止键，从传送带下来。没说话，安静的跟他并肩站着。
　　死去猫狗金鱼的尸体，生活垃圾，被丢弃的玩偶等被输送器排入深蓝的夜空，然后由于内外压强的骤变而分解成渺小的微粒。K非常专著的仰望着这个物理变化过程，脸上居然有一丝虔诚的意思。C也抬起头，脑中涌现很多东西，最后转到下午的会面上。有一些私人淡漠的遗憾，但C不是兜转于感情的人，更多的是对神罗这个所谓取样计划的疑问，这计划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合理。
　　如总裁Rufus当初所说，这是一个虚拟的杀戮游戏，貌似测试最优秀再造人的性能，而通过这个测试神罗真正的目的是对几大区的当权者各个击破，而逐渐控制各政治势力以达到干预政治的目的。一路傀儡集团的数次顺利得手也应证了当初所说，各个区域的政治势力已经被集团内部架空，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外来力量除掉最后表面的障碍。而自己，任务则是尽心尽力的追捕，对于是否下杀手，Rufus没有交代。这也可以解释为他对神罗这个精美宠物性能的完全了解和自信。
　　这种运筹帷幄于股掌的自信固然是可怕的。
　　那么现在呢？
　　如果真如他所说，这是一场以测试游戏为名的改朝换代政治活动，手法会不会显得过于幼稚？也完全可以从背后操控有名无实的政治人物，达到自己的目的。神□□预政界最后的目的不还得回到自身在各个行星各个种族区域的各项利益上吗？那么为什么又突然结束这个游戏？既然杀戮已经开始，没有理由突然停止来引起剩下两个区域的怀疑。还有之前所说的内部已经被架空，但是跟cid那次碰面说明，第三军部还在为政府效力。第三军部拿的是神罗的薪饷，这是否说明神罗表面上还维系着和领导人的合作？而cid当时身边的副官是否属于官方政治派系所以对K开枪？这是否可以解释为神罗的势力渗透并不彻底？……最后，作为知情参加者的自己和K，神罗又会如何处理？游戏真的结束了？
　　绝对有哪里不对。
　　或许Rufus有自己的考虑，但这一系列迹象显示，这不是他的风格。
　　思维一溜就是好远，等收回来时身边银发猫咪已经饶有兴趣的打量C好久了。歪着头，刘海掩住半个脸，宝石般光彩夺目。
　　“哥哥你发呆的嗜好可不太好，不怕我对你动手么？”
　　“你没有必要。”
　　“是吗？你刚才肯定在想游戏已经结束了对吗？”他朝C小迈了半步，挑起眉毛，“如果是那样？你就不能继续追杀我了。遗憾的是你在这个游戏里那么尽兴，既不甘心输了又舍不得下手，正在犹豫的时候居然结束了。对不对？”说话同时，C又被他逼的倒退几步，K的脸近在眼前，呼吸喷在脸上。
　　数秒的僵持，C联想起十多天前飞行艇里那个甜美毒辣的吻。
　　直到另一个傀儡组织的成员出现——Y，和C有一面之缘。还是那副俊美的模样，出现在他们背后，抄着手没有表情。他周身仿佛有一个冷漠的壳，照明系统的光折在他身上，反射出一丝近似残酷的气质。
　　“哦，你来了。”K转身对Y扬着下巴笑了笑，朝他走过去，“我正在和哥哥讨论这个游戏如何进行呢。Yazoo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呀？”话是对Y说的，却不是说给他听的。
　　“哪有那么容易？”冲着K笑了起来，Y周身那层壳融融的化成一团柔和的光。
　　“哥哥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呦……”没有再看两人，K仰头看外面的太空，“我们啊，就是一堆玩偶。谁都好。如果不好好活着，可就跟外面那些东西没分别了。”
　　抬手整理了手套，突然俯到C耳边：“虽说是别人的游戏，但是我却一直非常认真的在玩。既然哥哥已经雇佣期满了，何不自己瞧瞧以后的发展。两天后在木星，要抓我还是舍不得我都可以来……”
　　银发的两人顺着传送带离开，而C还有些发愣的站着。
　　K的嘴唇刚才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耳朵。

　　15

　　两天后，木星。
　　作为人类的大迁居时代最彻底开发星球之一的木星，在当年迁居时由于其各方面条件的类地性，成为继月球和天王星之后的又一大人类居住地。该行星主要居住人口为四大种族之一的古雅利安人后代——日耳曼民族。该民族在一千多年前就有极其发达的科学技术，而一千年来发展也呈整体平衡状态。除该民族，木星上还有作为少数民族的高智慧人种——犹太人，以及精通玄科技的吉卜塞人。所谓玄科技，一千多年前的犹太人科学家爱因斯坦曾经在一生最后阶段曾经突然笃信非人为科学力量，他开始相信人类所不知的神秘超自然力量。这是关于玄科技最早的猜想。而3046年，人类的发展已经证实，当年爱因斯坦关于玄科学的最早猜想的正确性。当时人类的落后性即是：不承认自己所不认识的力量。而爱因斯坦作为一千年前最伟大的科学家，用最客观的眼光看待了宇宙。然而，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他并没有得出结论。
　　大迁居时期，在少数精英犹太人的带领下，这几个民族利用当时的科学成就最大范围的开发了木星。然而由于其开发的彻底性和刚开始欠缺考虑，后期出现了一系列遗留的环境问题，后来愈加恶化，发展到根本不能居住的地步。然而放弃一个星球再迁居，在当时的政治，社会，民族等各个方面都是不合理的。于是两百年前，该区犹太裔理事冯特西尔提出一个伟大的构想，建立地下城市。经过两百年的建设，木星已经创造了辉煌的地底文明，与地球的传承文明，还有海王星华夏族人的高空文明构成后文明时代。
　　木星表面没有春夏秋冬之分，湿度趋近于零。C到的时候正是清晨，外面的寒冷使飞行艇防护屏起了层白雾。他打开防雾装置，太阳还没有起来，苍穹顶端是漆黑的，可以看到星斗，靠近地平线处是和大地合成一团的黄。背着光可以看到两百年前被人类所抛弃的城郭。一望无垠的龟裂黄色块状土壤。裂痕的大小深浅不一，最深的几乎可与地球上曾经有水源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比较。这条大裂谷人们为了纪念那位伟大的科学家命名为赭石峡谷，取爱因斯坦（Einstein)德文名意义——一块石头。现在，它成为了连接地上和地下世界的宇宙最大隧道。
　　通过赭石隧道关卡，C顺利的进入木星地底首都，新柏林。
　　街道，花园，高楼，都与其它地上星球没有太大区别，没有在地底的差异感。特别的是住宅区和人工天空。木星人当时大胆的构想了蜂窝式住宅，这种掉坠于上方的住房形式恰似一个个蜂巢，正好适应了木星内部地心引力较弱的特点。由当时的住宅，才发展出下方的城市。而所谓人工天空指的是处于下方的城市地面，根据一位天才的吉卜塞设计师当时建议，地面颜色是深蓝色的，其中有多如繁星的照明系统。与住宅相对，称为人工天空。
　　飞行艇关掉防护屏，穿过人工天空虚拟的白云蓝天，到达新柏林广场。这时C的电脑呼叫又一次来了。
　　“诶，老兄，欠我一次酒就偷跑了啊！”还是Reno。
　　“对不起，回来补上。”
　　“回来加倍啊！副送一个新消息，那只小野猫……”
　　突然，广场上象征召集民众注意的音乐响了，所有行人和飞行艇都驻足。
　　广场光子显象设施的大屏幕出现日耳曼区理事，弗雷德里希.拜格尔。该人为犹太人与日耳曼人混基因后代，三年前在竞选中当选。而今年马上就要卸任。三年中他曾经大力开发各项基础设施，致力缓和再造人与人类矛盾并且手腕灵活，甚至建立了穷人和再造人的专门保障机构，但是另一方面又承认其间的等级存在，属于比较温和的自保派。因此也成为史上虽然没有巨大功绩却相当成功的理事之一。现当下界选举，各个力量都有所活动，拜格尔为代表的理事协会以及有他一部分势力渗透的议会所倾向的人选，极有可能为下界理事。
　　“亲爱的日耳曼区公民们，在这里，我，弗雷德里希.拜格尔，想表达作为我及理事会私人的意见。当然，你们可以不采纳这样的意见，然而我还是想感谢你们的倾听。一个月后的竞选，我恐怕就要退出大家的政治视线。然而我却不愿意忘记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在更好的，更和平的领导下生活。”作为人类，政治高层很少以真实形象暴光，而拜格尔将衰老的模样展示于人们面前时，大家先是一惊，然后涌起肃穆的敬意，“我迟迟没有决定的候选推荐人，今天想向大家推荐……”
　　屏幕上的人C绝对熟悉，而现在他的容貌出现在市民面前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过于年轻，秀美，而且还是再造人。C想起他两天前说的话：“……何不自己来瞧瞧。”
　　礼貌的对拜格尔笑笑，少年以流利的德语开口：“Meine liebe Damen und Herren.Ich freue mich,dass ich mich bei Ihnen vorstellen.Zuerst muss ich natürlich Ihnen und Herrn Berger danken,mich die Chance zu geben...（翻译：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们。我很高兴，有这个荣幸为您们介绍我自己。当然我得先好好感谢您们和拜格尔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声音温和，不失这个年纪的悦耳，并且举首投足都是自信。人群的骚动渐渐停下来，广场一片肃静。
　　然后直接切中核心，他自己关于上任以后如何解决各种矛盾与问题。首先毫不虚伪的从自身角度提出，自己如果接任会加大再造人的各种福利，譬如扩大再造人居住区的范围，解决再造人婚姻保障问题，消除歧视问题。其次，提出了城市居民关心的城市建设问题，提出了将大型光子工业搬出土星地底的大胆构想。再次，提出了将破格提拔人才，凡有能力者，日耳曼人，犹太人，再造人，吉卜塞人一律不拘。最后，提出了大胆发展工业，与城建配合，返回地面发展密闭光子能源生产等大型工业，并且给予政治上的保护。
　　这些承诺切中了当前很尖锐的矛盾，并且拉拢了各个利益集团，尤其是经常能够背后左右选举的各大财团。有的是在以前政策基础上发展，有的是他自己的立意。并且很迂回的回避了是否保留阶级的问题，而以上福利又使再造人的生活水平与一般市民无大差别，阶级问题成了有名无实的存在。
　　“...Als ein Mensch-Mensch versteife ich mich immer,ich hab' mich niemals schamhaft gefühlt.Mit diesem Koerper glaube ich,dass ich mehr Mitleid und Sympatie habe.Und in der Zukunft würde ich als der Beweis der Freundschaft von Mensch-Menschen und Menschen alles tun,damit koennen alle Glück haben.Alles.Danke schoen!（翻译：作为再造人我从来都坚持认为，这并非令人耻辱的事情。有这样的身体，令我有更多的感情和同情心。并且在未来，作为人类和再造人友谊证明的我将为大家尽绵薄之力，使大家能够真正安居乐业。以上。谢谢大家！）”言毕，K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带着一股宽怀却不容忽略的王者之气微笑着谢幕。
　　静默。
　　约三分钟。
　　像一粒水滴，以木星的“人工天空”为背景落到人群里的是开始的鼓掌声。那是C。然后接连不断的响起，越来越大，如涟漪扩散。除此以外，很多人类对着消失的屏幕方向站直身体——日耳曼人最高的敬意方式。

　　16

　　C暂住在新柏林广场西北角上空的再造人区。
　　条件不算优越，但是装修很仿古并且舒适，而且居然有床而非一般的，在3046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休憩皿：一种椭圆透明的仪器，供人休息。内设置供氧装置和脑神经舒展装置。人类和军方普遍都使用这种仪器使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最好效果，因此睡床在3046虽然存在，但是属于下等家具。但是C不太喜欢休憩皿，一直坚持使用睡床。他曾经看过古文献的记载，里面讲述古人将尸体盛放在一种叫做“棺材”的盒状器具中。）
　　老板娘是非常漂亮的再造人露西，其夫是神罗第二代普通雇佣兵一员，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去右臂，于是二人拿着佣金开了这家旅店。
　　这时候她半倚在吧台边抽烟，黑色的长卷发披散下来。他老公坐在吧台里，左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腰上。看到C进来，两人笑了笑，C颔首，顺着楼梯上去了。
　　躺下。
　　这是在木星的第四天。
　　距离上次见到K已经有六天，如果不将现在每天铺天盖地的选举宣传攻势计算在内的话。
　　“……何不自己瞧瞧以后的发展。”那句话横亘在耳际。
　　如何发展？
　　情况似乎开始有新的变化。以再造人，吉卜赛人，部分犹太人和日耳曼人所占比率为43.6%的群体在当日K第一次的演讲之后成为他的较固定选民。而拜格尔曾经有支持意向的实业派代表托马斯.迈尔则成为另一股政治势力，其支持率为38.8%。拜格尔对他的突然放弃促使他分支为又一大政治势力，然而政治主张却与K的非常相仿。对于这两大势力，该区的各大财团和企业的支持率约为6：4。可以说，K的出现使混乱的政局出现了分流，演变为代表数个小集团利益的斗争。还有一小部分民众与企业处于观望状态，其中包括宇宙最大资本控制者，神罗。
　　竞选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星球。对于K，民众的视线除了那次精彩绝伦的演讲，更多的放在他的身份，年龄，容貌上。或许作为3046精神匮乏的高级生物，他们已经失去了创造快乐的天赋。于是任何新闻与话题，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内容。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两大势力却都按兵不动。
　　……
　　这些都是你要的发展吗？你都一手掌握了吗?
　　回想起来，C从来都没有理解过他，或者试着理解他。C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善交流的人，或者是否该理解为，作为3046出现的物种，单纯的为人类服务就好。雇佣兵就是雇佣兵，宠物就是宠物，即使外观如何返古，毕竟，还是回不去数百年前那个感情丰沛的年代了。
　　那么，那些传说中的焦虑，不安，犹豫，快乐，悲伤……是不是早已像海里的鱼类一样，被历史摧毁的荡然无存？
　　外面人工天空暗下来了，蜂巢住宅里照明系统打开。光线填了一室，估计是白色的扩张感，因此整个房间就像要被涨爆似的明亮着。
　　顺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