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圈养一条蛇》最终之章

5、第四章 私家黄油饼干

　　在布兰特给伏地魔喂了一种增强灵魂的药剂后，饱经沧桑的前任魔王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至少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屈服于进化的本能，把本该用来思考社会和生命、政治斗争和恐怖主义的时间花在漫无边际的睡眠上。
　　也就是说，伏地魔终于可以抛开他对金丝雀和小白鼠不能出口的妄念，再次开始纠结于他作为一个巫师的抱负和麻烦。他也充分非常地享受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在找了一个能同时欣赏三只金丝雀婉转鸣叫的角落并把天鹅绒毯子弄成适合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形状后后，就开始长时间的不守蛇类本分的胡思乱想。
　　换而言之，他开始发呆。
　　理论上作为一个魔王他有太多的烦心事需要考虑、太多的宏图大业需要关心，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并没有太多东西可以思考。因为实际上除了食宿无忧外，伏地魔的处境和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没多大区别，邓布利多的监视变成了魔法金笼，而他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伏地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只能发呆，至少这里还是很安全的，没有猛兽没有毒虫，留给了他充分的发呆余地。
　　/该死的布兰特……/
　　伏地魔百无聊赖地瞄了眼欢快歌唱的金丝雀，他虽然无法施展魔法但眼力还在，自然能看出那些笼子上都施加了严密的保护咒语，这种来自朋友的明目张胆的不信任让他的自尊深受打击。
　　/喜欢吃金丝雀的那是猫！/
　　不过它们看起来确实很可口……

　　尊严还是金丝雀，这是个大问题。

　　“汤姆，要喝点牛奶吗？”
　　布兰特微笑着捏了捏忧郁中的绿蛇，他最近研究了很多蛇类饲养学著作，当然知道以蛇类的的敏锐感觉伏地魔肯定察觉了他的到来，但伏地魔自从最初的火冒三丈外却从来不曾对他的到来有任何表示。
　　刻意的冷落？
　　还是信任的表示？
　　……
　　呃，这蛇好像胖了点？
　　布兰特有点不相信手下的感觉，又用力捏了捏，终于得到了绿蛇一个冰冷的蔑视，尾巴一甩，“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
　　——如果是以前，八成就是阿瓦达索命了吧。
　　目光一闪，布兰特笑了起来：
　　“晚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布兰特想起的是很多很多年前，当他们还都是霍格沃茨学生的时候，每到夏天汤姆都会找棵阴凉的大树午睡，能接近他而不被察觉的只有布兰特，于是他们渐渐形成了个幼稚的习惯，比赛是布兰特先抽走汤姆脸上那本书，还是汤姆打中布兰特的贼手。
　　绝大多数都是布兰特赢，偶尔汤姆赢的时候，那个向来表现老成持重的黑发少年总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眼中带着没有一丝杂质的愉悦。
　　布兰特喜欢汤姆那时的笑容，于是对这个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就这么玩了七年。
　　而汤姆就那么幼稚地陪他玩了七年。

　　绿蛇懒洋洋地瞥了布兰特一眼，尾巴在空中一甩，继续它淡漠孤高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活动。
　　布兰特不为它的冷漠动摇，给它的金碟子里倒满牛奶后兀自开始朗读新一本蛇类饲养指南。绿蛇一点点舔着牛奶，在一个个匪夷所思的饲养建议下一会儿浑身发凉一会儿浑身发抖……
　　“我们好像有麻烦了。”
　　读了半个小时后，布兰特终于皱了眉：
　　“上面说蛇类食谱应该是黄鳝、泥鳅、青蛙、小杂鱼、老鼠为主，但你吃了很多的黄油饼干，这可能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绿蛇貌似不屑地摇摇尾巴，目光却不自觉地偷偷瞄向了苦恼中的布兰特，为掩饰内心的惶恐它还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
　　——梅林在上！它不能没有黄油饼干！
　　——那是他最后的安慰了！
　　“我想你不能再吃黄油饼干了，汤姆，你该告诉我那东西对你不好才对。”
　　布兰特紧紧皱着眉头做出了残酷的决定，他对疏忽了汤姆的健康感到非常自责，谁知道这条不太正常的蛇会不会对黄油过敏呢？他太大意了。
　　绿蛇像被雷劈了一样石化在当场，就连最得它心的那只金丝雀看起来也没那么肥美诱人了，它的黄油饼干呐~~~
　　他从霍格沃茨三年级就很喜欢的黄油饼干！

　　不管是汤姆还是伏地魔都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一方面是天生的口味，一方面是邓布利多留下的深重阴影。连带着，他连点心都不怎么喜欢，不管是咸的还是甜的，那些松软的东西更适合邓布利多的喜好。
　　只有一样东西除外。
　　自从他在三年级的圣诞节意外吃到布兰特私家配方的黄油饼干，他就秘密地眷恋上了那种细密紧致的口感以及那圆润丰富又不带半点甜腻的味道。
　　出于个人矜持，他不便直接向布兰特索要饼干或者配方（弄来了他也没法做），结果他在剩下的四年学习生涯中不得不绞尽脑汁制造种种机会让布兰特欠他人情，而且还得挑在布兰特手边正好有袋黄油饼干可以上供的时候。
　　伏地魔在制造种种“偶然”上花费的心思不亚于搜索密室，而这些偶然也成为了他和布兰特友谊的开始。

　　可惜他不知道，自从三年级的圣诞节起，布兰特在有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总会跑到厨房偷偷做上一些黄油饼干，并且带在显眼的地方绕霍格沃茨一周……

　　伏地魔恐慌地沉浸在再次失去黄油饼干的打击中，没有注意到布兰特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只恍惚听到对方颇为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唉，如果你能说话就好了，那你就能告诉我什么东西会让你不舒服，什么东西比较如何你口味了，毕竟你和一般的蛇不太一样，也不知道这些书有多少可信度……”
　　布兰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唰唰”地又翻了几页饲养指南，然后目光一亮把一页带着插图的书凑到绿蛇眼前：
　　“这个魔药方子不错，下次你蜕皮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布兰特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
　　伏地魔看着那个格外眼熟的、似乎是食死徒中曾经流行过的刑讯配方，只觉得连尾巴上最微小的鳞片都发麻了，如果他没记错，这个配方最后遭到禁用是因为服用者的惨叫太过凄厉引起了公愤……
　　“汤姆，我们下次就试试吧。”
　　悚然抬头，正对上布兰特期盼的目光，看看某人再看看书页上血淋淋的插图，伏地魔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自插双目的冲动。
　　虽然不情愿，但面对严酷现实，伏地魔挣扎再三不得不非常悲愤、非常不甘心地承认自己交友不慎，然后更悲愤、更不甘心的承认没把布兰特吸收进食死徒实在是个损失。当然，伏地魔最悲愤、最不甘心的还是不得不承认，不管布兰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确实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方法来结束两人间的冷战。
　　这年头连非暴力不合作都不行吗？！

　　布兰特看着猛烈以头撞笼子的绿蛇，感到相当心疼，也顾不得毒蛇的威胁，直接伸手抓住了绿蛇疯狂挥舞的尾巴，拉~~
　　“汤姆，你不舒服吗？胃疼？是黄油饼干吃坏了？需要洗胃吗？”
　　他一叠声的急切询问，如果说方才他还抱着几分欺负伏地魔不能说话的意思，现在他真的担心黄油饼干这种非蛇类传统食物会对绿蛇有什么致命的影响了。
　　他果然该坚定立场，只喂伏地魔耗子的，一三五白老鼠，二四六灰老鼠，周日真情放送，一只白的一只灰的……
　　“和黄油饼干没关系！”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印象却又带着几分布兰特不能遗忘的熟悉。
　　布兰特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
　　“白痴！”
　　那个声音更加不屑。
　　这次布兰特终于低头望向了笼子里的绿蛇，不怎么意外地看到绿蛇杀气腾腾的猩红眼睛。绿蛇怒瞪着他，飞快地吞吐着鲜红的信子，然后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那本破书扔了！我不是你的宠物！”
　　……
　　……
　　布兰特欣慰地发现，被豢养在金笼子里的果然还是他的汤姆，有再多的心思和不满也永远无法抗拒他的私家黄油饼干。

作者有话说

　　掩面，选了V大写到底是我的杯具还是V大的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