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逢春》芦莫修

90、冲突

　　两人一通折腾着急忙慌地到剧组时，全组人都准备好了就等她俩了，钟洄小跑着去了化妆间，同组的李蔓还坐在化妆间，情绪低沉，而她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蔓姐，早啊。”
　　李蔓看着她心里窝火，却又不得不挤出一张笑脸:“早啊。”
　　王瑶笑着从外面推门进来，俯身压着钟洄的肩膀调侃道:“要是早知道你喝了酒这么狂野，我早就把你灌醉了。”
　　“瑶瑶，你怎么还说！”钟洄气急。
　　“我可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谢我什么？”
　　“谢你狠狠地咬了穗子姐一口，我恨得她牙痒痒，不过没胆咬她……”
　　“我说怎么找不到我的副导演了，原来跑到化妆间里嚼舌根了。”
　　“嚼舌根”二字说得咬牙切齿的，把旁边的李蔓吓了一跳。
　　王瑶装作没听见似地转过身，又装作没看见似地出了门，把钟洄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笑笑，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儿要是演不好我可使劲地CUT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快点啊，都等着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
　　黎穗子拍拍她的肩膀便走出去了，李蔓跟着她走了出去。
　　“黎导。”
　　“怎么了？”黎穗子回过头来看着她。
　　“黎导，我……我确实说了些不该我说的话，影响钟洄了的状态，以后我会管住自己嘴的。”
　　“嚼我的舌根可以，钟洄的不行，你当初能来剧组，是钟洄说的情，如果不是钟洄，这个角色根本就不会轮到你，你心里得有数。”
　　李蔓咬着嘴唇，点点头。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在剧组里，安分守己好好演戏，做好分内事。”
　　“谢谢黎导，我会好好做的。”
　　黎穗子又点点头就走了，留李蔓一个人在原地攥着拳头忍着愤懑，这口气她是一定要出的。
　　如钟洄所说，这一上午真的没给黎穗子CUT她的机会，上午拍摄结束后她就又拿着盒饭去了角落里吃饭了。
　　黎穗子看了她一眼，忍住想走过去的冲动，拿着饭盒走到李信缇身边:“信缇，聊聊？”
　　“好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李信缇看着她想往房间里走，伸手拦住，“去湖边吧。”
　　“也好。”
　　黎穗子把饭盒放到手边的桌子上，跟她一块走了出去，李蔓见状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叶落满地，湖边清凉的风吹在两个人的脸上，李信缇递了一根烟给她:“抽不抽？”
　　“好多年不抽了。”
　　“那就是会，来一根？”
　　她只得接过那根烟，借火点上，由于太久没抽，第一口的时候还被呛得咳了两声。
　　李信缇瞧了她一眼，伸手给她顺了顺气，严肃地说:“黎穗子，第一，我不可能在背后嚼舌根。”
　　“我知道。”
　　“可你昨晚信了，我讨厌你怀疑的眼神。”
　　黎穗子夹着那根烟点点头:“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接受。第二，我不喜欢钟洄，昨晚她逼得我没办法了，只能又走极端给我自己解围。那次在饭桌上，纯粹就是为了测你俩，说了句蠢话，你不用老是防着我，我对钟洄，钟洄对我，甚至连朋友的情义都算不上，更没有深入了解的欲望，你别像防贼似地防着我，我心里不舒服。”
　　她夹着那根烟吸了两口，看着李信缇严肃又坦诚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可一到钟洄的事情上脑袋就发懵，就丧失了判断力，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判断真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必须得说清楚，剩下的事情就随你怎么想了。”
　　黎穗子抓住她的手腕，挡在了要走的李信缇面前，虽然她还是未完全相信她，但是两个人实在是不能继续这么别扭下去了，否则真的会影响工作了。
　　“那我们重新认识，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
　　李信缇抽回自己的手腕，在一片烟雾中看着她，最后眼眸低垂下巴却高昂。
　　“好，我是配得上和你做朋友的。”
　　躲在角落里的李蔓嘴角扯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迅速转身回了剧组，若无其事地融入了人群之中。
　　“黎导。”
　　钟洄拉着李蔓一起走到黎穗子面前，她正在跟李信缇商量拍摄角度问题，对钟洄的呼叫充耳不闻地，只是继续跟李信缇争论拍摄的细节，一屋子人来来去去的都忙得火热。
　　“信缇，刚才拍的光太暗了，人物有点模糊。”她拉着李信缇的手腕站到房间的正中间，“我是这么想的，等演员打完之后，切一个近景，再去拍地上的这些摔碎的花瓶、台灯、水果，镜头就不要再摇回来了，没必要了。”
　　李信缇咬着下嘴唇考虑着她的提议，点点头:“行，那别把窗帘完全拉上了，留一点点的光，最后一个镜头就给半遮未遮的窗帘。”
　　“这个提议可以一试。”黎穗子笑着拿出腰上别着的对讲，“各部门开始准备，这个镜头重新拍。”
　　钟洄见她忙完了，就又在后面叫了她一声:“黎导。”
　　“嗯？怎么了？”
　　“我跟蔓姐商量了一下，前几次借位效果都不是很好，所以我想要不就真打吧，不至于看起来那么假。”
　　黎穗子却有些担忧，害怕这么一场情绪激动的戏份真的伤到人。
　　“我会在摄影上找补回来的。”
　　“黎导。”钟洄晃了晃她的胳膊，皱着眉头小声地说，“姐姐，借位的效果很差，连拍好几条了都过不了，我真的没关系的，姐姐，答应我答应我。”
　　“钟洄……”
　　“黎导！”
　　她拗不过钟洄，最后只得同意。
　　“ACTION”声一响，早就准备好的李蔓便把坐在床边的钟洄拉扯起来，钟洄无所谓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李蔓，带着可怜同情的嚣张眼神彻底激怒了李蔓，她并没有完全入戏，看着钟洄时便想起了昨天在酒吧时的场景，怒气积攒的越来越浓，巴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钟洄被打的眼冒金星，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随即倒在了地上。
　　李信缇的镜头跟的非常快，在黎穗子喊“CUT”之前拍完了要拍的所有的镜头。
　　“怎么样？”黎穗子跑过去把还坐在地上的钟洄扶起来，她的左边脸已经肿起来了，上面还有三道指甲的划痕，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钟洄，你没事吧，刚才入戏太深，打得太重了。”李蔓抢过化妆师手里的冰袋敷在钟洄的脸上，“黎导，不好意思，我……”
　　“蔓姐，没事儿……”
　　黎穗子打断钟洄的话，一把扯过那个冰袋:“你确实是下手太重了，但愿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入戏太深！”
　　钟洄拍了她的手一下，勉强地笑着，拿过那个冰袋自己冷敷:“我没事儿，蔓姐，你放宽心。”
　　“瑶瑶，带钟洄去化妆间，处理好脸上的伤口！留了疤我跟你没完！”
　　她声音大到整个剧组的人都能听到，当然也包括现在站在旁边的李蔓。
　　化妆间里，王瑶正拿着碘伏给她脸上的三道划痕消毒，她能看出来那一巴掌带着恨，否则正常拍戏没有一个演员会下这样的重手。
　　“李蔓让你和穗子姐吃这种哑巴亏，怪不得火不起来，人又尖酸又恶毒，太小家子气，太蠢，这样的人活该没戏拍！你也是，整天一个蔓姐蔓姐的叫，让她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她那样的人，当得起这声姐？”
　　“瑶瑶，我没事儿，应该就是入戏太深，没掌握好力度。”
　　“钟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圣母！”黎穗子一脸怒气的推门进来，接过王瑶手里的消毒水继续给她清理伤口，“当圣母上瘾吗？那一巴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你还为她辩解，你怕她啊？”
　　“就是！”李信缇也从外面推门进来，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口，更生气，“钟洄，你干嘛为她辩解，你越这样她越欺负你！”
　　“不是，我是觉得昨天在酒吧里让她很下不来台……”
　　黎穗子把毛巾扔在桌子上，火气更甚。
　　“她嚼舌根在先，你让她下不来台很正常！你能不能别总维护伤害你的人！”
　　“要是换成我，大巴掌直接打过去，这种乱嚼舌根的人还留在组里就是祸害！”李信缇情绪高涨。
　　“你就窝里横吧，每天跟我张牙舞爪的，换成是她打你议论你，就能忍了，傻不傻啊？！”
　　钟洄挨了一巴掌，又被这三个人轮流指责，心里也开始委屈起来，就又开始窝里横了。
　　“你起开！我不用你管！”
　　黎穗子拿着棉棒和药膏，眼里寒气逼人:“你再说一遍！”
　　“我不用你管！”
　　“那我就不管了，谁爱管你谁管你，狗咬吕洞宾！”
　　她气得把手里的东西全部都摔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生气。
　　“你俩又闹什么啊？”王瑶拿过药膏和棉棒，极度地无奈，“钟洄的脸现在这样，现在要讨论的剧组进度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反正她那么厉害，带伤拍啊！”
　　钟洄听着这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红着眼眶看着黎穗子:“我不会耽误剧组进度的！”
　　“你最好不要因为这种圣母、和稀泥的性格耽误剧组拍摄，这种事情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穗子姐！”
　　王瑶给她涂完药膏后，就拉着黎穗子出去了。
　　“穗子姐，你怎么这么冲动，怎么能这么说话伤她？”
　　“我生气啊！打得那么重，还护着打她的人，我烦死她这种性格了！”
　　“我不在你眼前晃悠，你就不烦了！”
　　黎穗子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慌张地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钟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先走了，你俩慢慢聊吧。”
　　王瑶见大事不妙，便赶紧开溜了，开溜前还把站在门口的李信缇给拉走了。
　　黎穗子拽着不断挣扎的人走进了房间，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心地试探道:“你生气了？什么叫不在我眼前晃悠？我们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能躲得开谁？还是你又要跟我分手？”
　　“对！反正我一个人也能活，拍完这部戏我就回去收拾东西，从你的家里搬出去，再也不在你眼前烦你了！让你眼不见为净！”
　　“那不是咱们的家吗？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那你就把钱折给我，我去跟你去房管局更名。”
　　“我不要！你能一个人活，我活不了。”黎穗子上前一步抱住钟洄，在她的肩头蹭来蹭去的撒娇，“而且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给你，你要是搬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大不了我不要了，害怕就去找别人，反正你身边从不缺投怀送抱的人，我是很烦人，可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不烦人，我刚刚气糊涂了，瞎说的，给老婆呼呼。”
　　黎穗子在她的红肿的脸上不停地吹着风，钟洄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可还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看着她，倔强又脆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我错了。”
　　“我不是没觉出来她是故意打那么重的，可是我不想当场撕破脸皮，后面还有二十多天的对手戏，我只想好好拍完这部戏而已。”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圣母、和稀泥的。可是你这么忍着，还会有第二次的，后面还有一场她打你的戏码……”
　　钟洄听到“圣母”二个字就又开始生气，她暴躁地推开黎穗子:“我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办法！”
　　“什么办法啊？”
　　钟洄闭口不言，她被打了一巴掌也清醒了，忍耐只会被别人当成软柿子捏，而且会变本加厉，她不是没觉出李蔓这些天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可每次还是笑脸相迎，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个。
　　“老婆，你打我吧，我又伤害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起开！我不喜欢你了，你跟别人一起欺负我！”
　　被推开的黎穗子又缠了过来，她把钟洄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也打我一巴掌，我不该出了事不去解决李蔓，反而跑过来指责你。”
　　“你别插手我跟李蔓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她看着笃定又坚持的钟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最后也只能答应了。
　　“我不插手，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好！”钟洄又想起刚才三个人围攻指责她的场景，撇撇嘴就又想掉眼泪，“我不原谅你！我讨厌你！”
　　黎穗子也红了眼眶，她拽着钟洄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抱住她:“你别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真的错了。”
　　钟洄从来就听不得她的哭腔，心瞬间就软了，她知道那些指责只是因为生气和失望后的口不择言。
　　“我被打了，你都没有给我吹吹，也都没有抱抱我。”
　　黎穗子抬起头来，在她被打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愧疚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别再说对不起了。”钟洄环着她的腰，看向她的时候眸间似有一池清水，“姐姐，我不会耽误拍摄的，你别着急。”
　　“我刚才是跟你赌气，一会儿我会安排下去，调整一下拍摄场份。”
　　“不用，我可以的。”
　　“等你脸消肿，划痕下去之后再拍，不然也会影响影片的……”黎穗子又认真地看了一眼钟洄的脸，“要是留疤了，我就让李蔓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钟洄靠在黎穗子的肩头听着这种狠话心有余悸，她说得出便真的做得到。
　　“姐姐，你太容易冲动了，这样不好。”
　　“好不好我都这样了。”
　　黎穗子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探头过去吻住她，带着孩子气般地任性与成年人的理智。
　　两人出来的时候，王瑶拿着一个木质的夹板走到她身边，把纸上勾画出来的工作安排给她看。
　　“穗子姐，我看钟洄的脸起码还要两天才能恢复好，我把几场没有她的戏份排到了今明两天，你看这样行吗？”
　　她笑着看了一眼王瑶，欣赏着她的腰自主性和行动力，看完戏份的调整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安排吧。”
　　“那我这两天干嘛啊，也没有戏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
　　“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不要，我要跟着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王瑶对她的转变有些惊讶:“你俩不保持距离了？”
　　“反正我怎么做都会有人说闲话，那就不躲了。”钟洄捏捏黎穗子的胳膊，“你要好好给我撑腰，别再让人欺负我了。”
　　黎穗子非常满意她的转变，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钟洄，你的脸好些了吗？”
　　李蔓从刚才起便看着王瑶在跟剧组的其他人商量调整戏份的事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闯了大祸。
　　“李蔓，我没事了儿，你放宽心。”
　　黎穗子和王瑶依靠在桌边，看着真正开始转变态度的钟洄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又同时低下头满意地笑了。
　　被连名带姓的叫了姓名的李蔓眼中快要飚出火来，因为钟洄对她的称呼所以剧组的人都跟着这么叫，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剧组是最见风使舵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剧组里最有发言权的是谁，是谁在掌控着整个剧组，谁都不敢得罪黎穗子，可她却偏偏作茧自缚为了出一口恶气得罪了钟洄。
　　“突然转了性，你好歹跟我们打个招呼啊。”王瑶说道。
　　“是你说的啊，这样的人我要是还一口一个蔓姐地叫着，她下次会打得我更狠。”
　　“这就对了。”黎穗子搂着钟洄跟凑过来看热闹的那帮人说，“大灰狼终于撕下了小白兔的面具，她生起气来能把人活吞了，很恐怖的，以后想欺负她的人都得掂量一下。”
　　被围观的钟洄用手肘捅了她一下，装出恶狠狠地样子:“我警告你啊，别乱败坏我的名声，不然连你一起打！”
　　“知道了，你真凶！”
　　黎穗子揉揉她的头发，又对着面前看热闹的那帮人笑里藏刀地说:“热闹还没看够啊？要不我给大家放一天假？”
　　顿时间一片怨声载道，围观的人也垂头丧气地散了。
　　“给我你手机。”
　　黎穗子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钟洄:“干嘛啊？”
　　“查岗。”
　　“还好把备用手机放酒店里了，不然今天就惨了。”
　　“哼！别嘚瑟！让我查到有你好看的！”
　　黎穗子挑挑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又坐到了监视器前面。
　　钟洄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点开一盘游戏开始玩，好多天没有玩过游戏了，现在打开还有些手生，结果没玩几分钟就被人轻而易举地杀了。
　　正当她扼腕叹息觉得对不住队友的时候，黎穗子的声音幽幽飘来:“我前几天打游戏时认识那几个漂亮妹妹，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个“大力蛇丸”怎么一直给你发消息，还给你发照片，语气那么暧昧。”钟洄也开始胡诌八扯。
　　“那个啊，昨天晚上来找我了，今天还有个“大力水手”要来找我。”
　　“明天呢？”
　　“大力船长。”
　　“后天呢？”
　　“大力歌姬。”
　　“大后天呢？”
　　“大力钟洄。”
　　钟洄乐得在椅子上咯咯地笑:“我才不要去找你，让你那些漂亮妹妹陪着你呗。”
　　“不行。”黎穗子回头看冲着钟洄眨眨眼睛，又对着勾勾手指，待她过来后凑在她耳边说，“我还是跟钟洄小妹妹最契合。”
　　“你骗人！”她捏起黎穗子的下巴，非常不满，“你不是说只跟我一个女的……”
　　“你想哪儿去了！”黎穗子拍拍她的脑袋，放肆地嘲笑她，“你这个小脑瓜里整天装什么东西啊，还整天嫌我不正经。”
　　“谁让你说的模棱两可的。”钟洄朝她做了个鬼脸，退回刚才的椅子上坐好，“姐姐，我想睡一会儿，你过来给我盖被子。”
　　“得令，祖宗。”
　　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毯子，走过去给她披在身上。
　　钟洄在她想转身时拽住她的衣角，又搂着她的脖子，眉眼弯弯地撒娇:“姐姐，我想买好看的衣服。”
　　“好。”
　　“我想买好看的鞋子。”
　　“好。”
　　“买花花。”
　　“好。”
　　“买姐姐。”
　　“好。”
　　“买姐姐的亲亲。”
　　黎穗子笑颜如花，俯身吻了她一下:“还想买什么？”
　　“买姐姐永远爱我。”
　　“不用买，姐姐永远爱你。”
　　“嘿嘿那我睡觉觉了。”
　　钟洄放开她的脖子，乖巧地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黎穗子又俯身吻了她一下，就出了房间，去看现场的准备情况，投入紧张又忙碌的工作中，而这些天最忙碌的人反而因为一巴掌成了最轻松也最惬意的人。
　　黎穗子一出房间便变了一张脸，刚才的随和宠溺被狠厉强势代替，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瑶瑶，去警告李蔓，能演就演，不能演我立马换演员，这点损失还是在我承受范围之内的。”
　　“好，我知道了。”
　　“另外去散一下我要找代替她位置演员的消息，别让她觉得我是在吓唬她。”
　　“好，知道了，那备用演员要不要列一个名单？”
　　“不用，我心里有人选了，如果李蔓那边依旧是幺蛾子不断，我能把她叫来帮忙。”
　　“谁啊，这可是近一个月的戏份啊。”王瑶好奇地问道。
　　“黄钰。”
　　王瑶皱着眉头却咧开了嘴，纠结的样子完全印在了她的脸上。
　　“行了，赶紧做事去，顺便告诉李蔓专心演戏，演的好我就不会换人，还有不要让她私下来找我，我只想在镜头前看到她。”
　　王瑶办事很利索，交代下的几件事很快就办好了。
　　而李蔓心里则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现在进退两难，不敢去找黎穗子，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心里对钟洄便更加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