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逢春》芦莫修

122、沉闷午餐

　　饭桌上，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摆桌，唯独不见王瑶的身影。
　　“瑶瑶呢？”黎穗子疑惑地问道。
　　唯一的知情人黄钰低着头吃吃地笑，试图蒙混过关。
　　黎穗子看着她的样子顿觉不妙，赶忙跑到书房，可还没到门口，就看王瑶抱着两瓶酒贴着墙边跑了出来，嘴里还振振有词。
　　“别那么小气啊，我们难得来一趟，喝你瓶酒怎么了？再说了，你不经常在花姐那里偷酒喝嘛，我替花姐“报答”你一下！”
　　“你拿的哪瓶？”
　　“Screaming Eagle的红葡萄和Domaine Leflaive的白葡萄。”
　　黎穗子的心在滴血，捏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给我放回去！”
　　“我不！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王瑶还是贴着墙根走，饶了一个大圈才走到餐桌边，接过黄钰递过来的开瓶器利落地把酒打开了。
　　黎穗子铁青着脸走过来，咬牙切齿地冲她伸着手:“一瓶就行了，把另一瓶给我。”
　　黄钰趁她和王瑶拉扯的时候又打开了另一瓶，笑嘻嘻地拍掉她伸过来的手:“我已经打开了，下次去我家，我请你喝。”
　　“你！”黎穗子气得快要出离了，“我跟钟洄都舍不得喝，你一下子开了两瓶。”
　　钟洄也在心疼，可面上又不能像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只能出来打圆场。
　　“没事儿，没事儿，今天开心，放开了喝。”
　　“你看她们有跟你客气的样子吗？”
　　钟洄拽着她的袖子小声地安慰道:“别气了，我再给你买。”
　　“穗子姐，当初你在花姐那里偷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酒光藏着算什么好酒，要把它从漫长的寂寞中解放出来才行。”
　　王瑶和黄钰根本就不正视黎穗子，一边用发抖的手给众人倒酒，一边还要笑嘻嘻地火上浇油。
　　最后轮到给她倒酒时，钟洄一把摁住了杯子:“瑶瑶，她吃着药呢，不能喝酒。”
　　“我可以喝，给我倒上。”
　　王瑶再一次无视了她，把醒酒器放在了手边，遗憾地摇摇头:“你也不能喝，穗子姐也不能喝，那不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喝，多不好意思啊。”
　　“我没看出你不好意思来。”
　　事已至此，她就算再生气也没有用了，只能恨恨地盯着她们一杯接一杯地喝得尽兴。
　　“老婆，我就喝一点，一杯，就一杯。”
　　“不行，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去给你买两瓶一模一样的。”钟洄揉揉她的脸，看她这么爱酒的人不能碰酒着实是有点可怜，“我去给你打杯橙汁。”
　　黎穗子看钟洄往厨房里走去了，便快速地把杯子递给了王瑶:“给我来一杯，快点快点。”
　　“你不是吃着药呢吗，不能喝！”
　　“快点快点，我就喝一点，没问题的。”
　　王瑶禁不住催促就给她倒了一杯，她拿着高脚杯晃了两下，抿了一小口，味香醇厚，满意地点点头:“还真不错。”
　　唐琪看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一声，小声地讽刺道:“狗改不了吃屎！”
　　“你说谁呢！”黎穗子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唐琪也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毫不退让地看着她:“说你！狗改不了吃屎！有什么不对吗！”
　　“你别他妈拿着鸡毛当令箭！”
　　“钟洄过来了……”黄钰在旁边小声地提醒即将要吵起来的她们。
　　黎穗子回头看了一眼，又把火气收了回去，桌上的氛围一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吃啊？”钟洄把橙汁放到她面前，看到那杯还没喝完的酒，脸色突变，“你喝酒了？”
　　李信缇见她支支吾吾地没办法解释，伸手拿过那个杯子出来解围:“这是我的杯子。”
　　钟洄在饭桌上看了一眼，她看到了李信缇面前的两个杯子，别过了眼睛，又把橙汁往她面前推了一下:“喝果汁吧。”
　　饭桌上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什么心思的王瑶和黄钰只能尽力地活跃着桌上的氛围，一顿饭吃下来比在剧组拍戏还要累。
　　这种情况直到上了麻将桌才有所好转。
　　唐琪不会玩麻将，她本想吃完饭就回房间休息的，但是考虑到这一桌子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坦白说就是不信任黎穗子，所以她就搬了个凳子跟黎穗子一左一右地坐在钟洄旁边。
　　上了麻将桌的钟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最主要的是她这边的风气不错，从开局就在连赢，最差的便是黄钰那边，牌还没码明白对家就在胡牌了，所以她越打情绪越焦躁，最后黎穗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接过来帮她玩了两局。
　　“越不顺越不能胡打，胡打就一点儿赢的机会也没有了……八条……虽然开局牌挺差的，但刚才来了一个这个。”黎穗子又摸了一张，有些欣喜，“来了这个八万手上就有顺牌了，起码不算是家徒四壁了，这么看来也还算可以了，慢慢来嘛。”
　　黄钰因为输牌气正不顺呢，听到这番话就曲解了她的意思，更生气了。
　　“你最近为什么总在教育我？”
　　黎穗子抓牌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黄钰，直到把她看得心虚了。
　　“对不起，我想多了。”
　　她抓的那张牌连看也没看，盲摸了一下便直接打了出去:“二饼！别再耍小性子了，现在是一团乱麻，我没那么多精力！”
　　本来钟洄是胡二饼的，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就没推到。
　　黄钰见她心情实在是不好，而自己也憋闷的不行，无处发泄，又不能抱她，就拿头不停地撞她的肩膀，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黎穗子虽然被撞得心情烦躁，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牌的动静大了些。
　　牌桌上就是这样，胡打一局，便有可能会被翻盘。
　　钟洄自从没胡那张二饼之后逐渐式微，连着给李信缇点了好几把，而李信缇好像是特意胡她打出来的牌一样，上圈别人打的不胡，轮到她打就立马胡，虽然黎穗子借着玩笑的由头调侃了她几句，但李信缇也没有任何的收敛，这就让两个人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别撞了，疼死了！”黎穗子推开一直在她胳膊上撞头的黄钰，把水杯重重地砸在她面前，“去给我倒杯水！”
　　“倒水就倒水，这么凶干嘛！”
　　黄钰去接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一盒草莓，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把水杯砸到了她的面前:“给你的水！”
　　“没出息！”王瑶白了她一眼。
　　“你有出息，就你有出息。”黄钰冲她做了个鬼脸，拿着那盒草莓坐到了钟洄的旁边，十分殷勤地给她捏腰捶腿，“累了吧，这两盘手气这么差，要不我给你转转风。”
　　“得了吧，刚才输得快哭的人不是你啊。”王瑶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你别插话！”黄钰看向钟洄时又换上了一副诱骗的表情，把那盒草莓放到她面前，“吃点吧，玩这么久累了吧。”
　　“我玩完这把让给你。”
　　钟洄正好不想玩了，所以有台阶顺势就下了，但没想到黄钰比她着急多了。
　　“别玩了，别玩了，我刚刚走过来时看到她们的牌了，这局准赢，让给我吧，让给我吧。”
　　黄钰几乎是把钟洄从椅子上挤出去的，她虽然输牌的时候生气，但离开牌桌的时候又手痒，环顾牌桌上的四个人，黎穗子脾气不好，不敢跟她抢，王瑶是抢也不会让，李信缇整晚情绪都不高，况且是刚认识的朋友，就更不好意思打扰了，权衡之下，只能过来贿赂钟洄，让她让给自己。
　　钟洄让给她之后，晃晃发酸的脖子，又拍拍唐琪的肩膀:“早点去睡吧，别跟着熬夜了。”
　　唐琪见黄钰坐过来了，也就没了什么兴趣，点点头就回房间了。
　　“你们先玩着，我去沙发上睡一会儿，有点儿困。”
　　“去吧，盖上毯子啊。”黎穗子叮嘱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