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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顾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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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气不好,昨晚下过雨,今早起床时,抬头望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阴云连绵。
梨岄很早就醒了,她站在窗前,看蔚迟风的车缓缓从别墅门口出发。
昨晚顾黎突然而至,她本该留在客厅听他们二人在商谈些什么,摸清二人感情进展,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不知为什么,她只是觉得累,从下入凡世,从没那样累过,于是竟只是草草说一句:“睡了!”
便独自上楼,留二人在客厅独处。
转生玉细碎的声音响起:“仙子,您昨晚不该那样!”
“嗯。”梨岄微微抿唇,感觉心底是冰凉一片,她声音疲惫,“晚上等蔚迟风回来,我会向他打探下昨晚顾黎过来所为何事。”
只是不想,还不等梨岄费心打探,及至晚餐时分,蔚迟风人一回来,便将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向梨岄告知清楚。
彼时梨岄正在餐厅吃饭,手里握着汤勺,一碗山药素食汤尚热腾腾冒着热气,便见蔚迟风风尘仆仆的来到餐厅,开口向她讲述昨晚顾黎来向他讲述的顾家近日来遭遇事件前后。
顾家从蔚迟风手里所承接的跨海大桥项目于一月前隆重开工,本来也是顺风顺水,可直至一周前,工地上突发事故,先是一个工人淹死,随后有两名工人被工地上重型器械压死。
两日内,连死三个工人,更被有心人曝光出去,称此项目建筑规程有违法之处,所以才导致枉死人命。
舆论过盛,司法机关介入调查,工事被暂停不说,昨日顾天华被警局带去问话,竟是至晚未归,顾黎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来寻蔚迟风。
而今天一早,蔚迟风便和顾黎一起,先赶去了施工地现场,查看事故原因。
顾黎转头看他:“所以,你急匆匆的跑回来,是不是已经找到事故理由了?”
蔚迟风点头,可还未等他开口,少女已然又补充一句:“是不是与玄学有关?”
蔚迟风寒眸略讶:“你猜到了?”
少女望着他,精致的小脸忽而淡淡一笑。
此时已是初秋时节,少今天穿了一件纯白宽松款的白色毛衣,洁白如雪,这一笑,整个人如同一朵将开未开的梨花般甜美:“不然你也不会想起要来找我。”
少女声音甜软,语气平和,这一句话不像抱怨,不含怨怼,如同只是在客观叙述一件事情般对他说‘不然你也不会想起要来找我。’
可那语气听着,偏偏让人觉得微微心疼,
蔚迟风微微怔愣。
“说说吧!”梨岄索性放下汤勺,转过身正面看他。
反正汤已经凉了。
蔚迟风心中有些觉得不自在,但也未去深究,只道:“我用了你给我的那种符。”
梨岄明白,是阴阳符,收服小安之时,她做演示用了一张,又给他一张,后来又为他画了两张,他手里现下当是有三张。
她画的费力,不想他竟如此简单就给用了。
“所以,你看到什么了?是有怨鬼在现场吗?”梨岄问道。
“这倒没有。”他微皱眉,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直接看到鬼,只是看到一团一团如雾气般的黑色烟气笼罩在那施工地周围。是撕开符纸后方见到。”
梨岄听着,微微沉吟,竟是怨力?怨力和灵力一样,越是可见越是强大,如她的灵力,那些怨鬼一看见她的灵力竟能如小蛇般在她手指间可见的缠来绕去,便知她是惹不起的狠角色!
如今那鬼还未现身,竟已能被见到怨力弥漫,看来果真不弱,难怪能一口气连杀三个活人。
蔚迟风看向少女微皱的秀眉,心里有些惊讶,往常少女从未把这些怨鬼之事放在心上,总是云淡风轻,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清冷:“怎么?是有何难处吗?”
梨岄转头看他,微微一笑:“还好,不过听你所说,这怨鬼怕也不是个易对付的。”
她粉唇微抿,杏眼中眸光一亮:“你若想让我帮你出手平复,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蔚迟风俊颜微微一愣,随即,寒眸里淬起一阵冷笑:“你是当真喜欢谈条件!”
“当然!”少女说的堂堂正正,“天下哪有白出力的事情?”
蔚迟风看着,眸光淡淡:“你说吧!”
梨岄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目坚定:“蔚迟风,如若此事成功,我要你答应我,此生此世,绝不可行自轻自-杀之事。”
话落,蔚迟风寒眸微怔,下一刻,竟是如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露出寸寸笑意:“笑话!”
梨岄却神色未变,眸光依旧满是认真与坚定:“不是笑话!我要你对天启誓!”
蔚迟风脸上的笑意褪去,他甚至有些不可思异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为何会提如此要求?”
梨岄杏眼一眨不眨:“这你不用管。”
她看着他:“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答应?”
"这有何难!"蔚迟风寒眸不动,缓缓举起右手,“我蔚迟风向天启誓,此生此世,不论生活多难多险,我必不会行自轻自-杀之事!”
少女紧绷的神情听到这句话总算似放松下来。
蔚迟风看她:“你应该知道,不必行此奇怪的誓言,我蔚迟风所答应之事,必不会违背。”
“嗯。”少女微微一笑,眸光澄明,“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蔚迟风闻言,眸中寒光微闪。
从很早他就如此觉得,少女心中似隐藏着些什么事,尤其是关于他的一些事,使她如神旨般的无比笃定而绝决的相信着。
*
既已答应便没再耽搁,第二日一早,梨岄便随蔚迟风赶赴工地。
这工地场位于市郊海边,实际是距离海边最近的一个桥墩建造工地,可再近,也是在海中,他们需得坐小型轮船。
海边是简易渡口,方管家推着蔚迟风,梨岄跟随,才至船边,便看到顾黎赶了过来。
“迟风,我要和你们同去!”
顾黎花容憔悴,但更显脆弱之美:“我还带了工作负责人高工,他清楚现场情况。”
蔚迟风微微点头,梨岄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却不想一行人才刚刚上船,有另一行人的越野车停在了渡口。
“你们是什么人?那边的工地现场现已被查封,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这些人下车,众人才认出竟是三个便衣刑警。
顾黎站出来:“我是顾黎,顾天华的女儿,他们是我的朋友,帮我调查的。”
领队的警察年纪看着并不大,倒是少年有成,体格结实,面庞虽因风吹日晒显得微黑,但楞角分明,刀削斧刻,浓黑眉毛,尤其一双黑眸烔烔有神。
他义正言辞道:“谁也不行,不要耽误我们查案!”
一旁的蔚迟风闻言眸光不动,声音沉静:“我竟不知这何时已经变成案件了?据我所知,这件事还尚未正式立案吧,我的工作现场,为何来不得?”
“你的?”那领队警察眼中眸光冷笑,“你是谁?”
“蔚迟风。”蔚迟风语气冰冷。
那领队警察眸光一震。
蔚家的威名,S市上下皆知,而且顾天华确实也有交待,这跨海大桥的项目就是他从蔚迟风手中承接来的。
他眸光犹豫。
梨岄走到船头:“这位警官,我们只是去看看,并不会做什么,你若不放心,可以与我们同行。”
那领队警察微一思考,沉声道:“正好,我们也要过去,一起!”
三个警察随之一起上了轮船。
轮船开船,领队警察正站在梨岄身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黑眉皱起:“你看着年纪还不大吧,怎么也要来这种地方?”
梨岄杏眼微弯:“只是好奇。”
可那警察再次细细打量她,发现她虽看着年轻,一双杏眼似的水眸却沉静无比,这样血腥的刑事案件,普通的小姑娘会这样愣愣的往上冲?
且他刚刚远远看着,这少女明显是随蔚迟风而来的,能被蔚迟风请来的人,必不会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出于职业习惯,警察顺嘴问道。
“我叫唐雪。”梨岄答道。
话落,一旁的蔚迟风却操作轮椅过来,看向那领队警察:“她是我未婚妻,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却不想这一句话,一旁的顾黎脸色微微苍白。
警察将这有意思的三人画面一一收在眼底,眸光不动:“不好意思,职业习惯!我是萧衡!刑警大队三分队队长,蔚少爷还请多指教。”
蔚迟风眸色冰冷,未有回答。
可这一句话落,一旁的梨岄猛然杏眼瞪大,她转身,略有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到萧衡面前:“警官,你说你叫……?”
“我叫萧衡。”萧衡狐疑,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少女眼底的震惊,"唐小姐知道我?"
“没!”少女满面震惊的摇摇头,杏眼弯弯,“你只是和我旧时认识的一个人重名罢了。”
梨岄转身走开,可这一幕,印在蔚迟风眼底也有满满的疑惑,‘这可不像唐雪,眼前这个萧衡,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走至船边的梨岄心里此时响如擂鼓,‘萧衡?《了凡簿》里记载注定会从蔚迟风身边夺走顾黎的男人。’
她以前只想着以顾黎的性格,萧衡此人虽不一定比得上蔚迟风,可也至少得是和蔚迟风几乎相当的身家和地位,否则,骄傲如公主般的顾黎,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舍弃蔚迟风?所以,她一直只在S市富贵圈留心,只是未曾想,竟只是一个平凡警察?
梨岄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海天苍茫,船只悠悠向前,甲板上,顾黎依旧只是围在蔚迟风身边打转,全然没把同行的‘萧衡’放在眼里。
如此平凡的男人,顾黎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梨岄内心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