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扮演》多梨

7、《吸血鬼》

　　1.

　　英国，伦敦。

　　格洛莉娅从疼痛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刚被人用力地敲击了后脑勺。她坐起来，吸了一口冷气。

　　格洛莉娅低头看，看到凌乱的床褥，以及可怜兮兮、被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
　　那是她的衬衫，如今已经碎裂成块。
　　包括“南京布”做的裤子。

　　格洛莉娅一贫如洗，只有两条衬衫换着穿，在发现这个惨痛的事情后，她先为自己没有换洗衬衫而忧愁了两秒后，才泛起自己身份暴露的恐惧——

　　这不是阴暗的学校宿舍，也不是什么肮脏的酒馆或者混乱的妓｜院，被子干净温暖，格洛莉娅先前在棉布店中打过工，知道这种布料，需要一枚几尼金币一匹。

　　格洛莉娅在布店做了两个月的工作，只有她的老师法斯宾德购买过一次。
　　这样昂贵的价格，很少会有人支付。

　　而这昂贵的被子、床单上，一塌糊涂，混乱不堪。
　　和微微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天有人不仅识破她的身份，还做了一些事情。

　　格洛莉娅抱着凌乱的被褥，听见熟悉的低沉男声：“醒了？”

　　格洛莉娅循声望去。

　　风将窗帘吹开，阳光照进来，房间角落的胡桃木椅子上，坐着白衬衣黑色裤子的男人，衬衫顶端的纽扣解开两粒，露出苍□□致的锁骨，男人合上手中的书，阳光下的侧脸英俊沉郁。
　　他问：“哪里不舒服？”

　　——这声音，和昨天在课堂上，表扬她成绩不错时一模一样。

　　她的老师，法斯宾德。
　　和她睡了。

　　2.

　　格洛莉娅暂时穿着法斯宾德衬衫，这衬衫是按照他的尺寸定制，在格洛莉娅身上就显得愈发宽大。比起来这个，她更担心的是会弄脏这件昂贵的衬衫。

　　法斯宾德来自于一个传统的贵族家庭，如他这般出来授课的贵族并不多见。
　　如格洛莉娅这样装扮成男孩子来学习的女孩更少见。

　　在如今的伦敦，贫困以及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能找到的工作，只有女工、女仆，再或者去做妓｜女。
　　蒸汽机等机器的发明让大量的男性失业，即使是拥有工作的男性也将这种恶意发泄在女孩子身上。

　　格洛莉娅只能装扮成男性，才能找到稍微像样的工作，以及拥有接受教育的机会。

　　她一直隐藏的很好，除了昨晚。

　　格洛莉娅在布店的工作结束后，答应替另一位朋友代他值晚上的班——一份奇怪的工作，在晚上住在漂亮的旧房子一楼，不许任何女性进门。
　　等天亮之后，就能拿到一英镑的高额报酬。

　　格洛莉娅忠诚地守到零点，没有任何客人造访。她在温暖的火炉旁阅读，烤了随身携带的凉面包吃——

　　后面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

　　听格洛莉娅缓慢地说完这些后，法斯宾德修长的指节轻轻叩了一下桌面，冷静地告诉她：“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之后所以将楼下守夜的格洛莉娅当作只需要付几个先令的妓｜女拖到床上做了。
　　这是格洛莉娅脑袋中冒出的答案。

　　就目前来看，老师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她假装成男孩子这件事。

　　格洛莉娅对这位出身贵族的老师仍旧怀着敬畏之心，哪怕是上他的课，格洛莉娅都不敢与他直视。
　　从第一天见到老师起，她就敏锐地察觉到，老师总会在皱着眉看她。

　　那目光让格洛莉娅害怕，总疑心自己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哪怕两人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的格洛莉娅，对他仍旧下意识地怀着恐惧。

　　格洛莉娅摸了摸脖子。
　　脖子有点疼，她摸到伤痕，两个圆圆的点，结着血痂。

　　或许是在昨晚的“运动”中受了伤。

　　她的沉默不语和摸脖子的举动，令法斯宾德眸色一暗。
　　他双手交叠，镇定地提出请求：“洛，能否请你去床上。”

　　格洛莉娅受惊：“什么？”
　　“昨晚我喝了太多酒，”法斯宾德说，“我需要确认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擦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