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拍卖场》 ...
-
1.
统一穿着白色宽松裙子的少年少女们,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镣铐,安静地站在台上,等待着人的挑选。
这是地下拍卖场的压轴戏。
贫民窟中,美丽是一种原罪。连最廉价的食物套餐也订购不起的父母,无奈地只能选择将孩子寄卖出去,以换取一笔能够让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钱财。
巨大的贫富差距,少有上等人涉足的地下黑市,人们出卖自己的器官、时间和生命……更何况是子女。
他们麻木不仁,纵使母亲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仍旧抵不过只付出几分钟就能拥有孩子的丈夫一句话:“再生一个就行了,活下去最重要。”
这是格洛莉娅被卖掉前、在布袋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来自于她的父亲。
拍卖场以一枚金币的价格买下她,价格和买下一只食用天然草、自然生长的羊一模一样。
而他们,会将她们——这些贫民窟的孩子统一进行拍卖。
没有人知道他们会被买去做什么。
被带去做地下违规的人体|实验?被摘掉器官移植给达官贵族?还是被带到中层世界做最低等、便宜的娼|妓?
或许有人知道,但他们对这些消耗品差不多的孩子漠不关心。
人的命,还不如天然生长的牛羊珍贵。
当幕布被拉开的时候,格洛莉娅站在高台上,看到了下面戴着面具的人。
这些人群大部分来自中层世界,也不乏从上层世界过来的精英、贵族,中上层世界文明礼貌,有他们既定的法律和运转规则,不允许人口买卖这种残忍的事情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地下黑市进行交易。
格洛莉娅已经是第三次参加这样的拍卖会。
前两天,都没有人看中她,她得以继续幸存。
下面有人举了牌子——
十三号。
格洛莉娅是十四号。
她旁边的少年还在哭,梨花带雨,肌肤苍白。负责人领了少年出去,格洛莉娅知道接下来的流程。
按照意向买主的要求,将会对他进行全方面、毫无保留的检查。而这一过程,将通过巨大的屏幕展露无疑。
买主想要购买一个男|妓。
他要求纯洁,身上无瑕疵,后面没什么缺陷。
这个可怜的男孩很快接受了检验,他趴在台子上,前后都被人用摄像头照着,展露给买主欣赏。
可惜买主并不满意,他摇摇头,不愿付钱。
这个可怜的男孩,裹着少到可怜的布条,流着眼泪,又站回格洛莉娅身旁。
方才那些检查,对于还年轻的他们来说,无异于巨大的羞辱。
然后——
“十四号。”
格洛莉娅猛然抬头。
负责人拉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拽到聚光灯下,刺目的光让她无法看清黑暗的观众席,只能看到一张张麻木的、黑白的面具,她喘口气,肌肤上流出汗水。
她不知道是谁挑选了她。
“用途,人体|实验。”
啊,人体|实验啊。
那她大概活不了太久了。
丧气地想着,就连接下来要面对的检查也不觉着耻辱。听到自己即将的归宿后,格洛莉娅认为迟早要成为尸体的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在这个时候。
格洛莉娅听到冷静的机械音:“不需要验身,交易价,一千枚金币。”
“立刻带走。”
2.
买主是来自上层世界的人。
身分不明,性别不明。
格洛莉娅被带到实验室已经有三天。
全程没有人和她说话,她被装进特制的玻璃盒子中,安安静静地从最黑暗的底层世界来到上层,可惜她并不能看外面的世界,以全程和其他人无接触的状态被送到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不如说一个小型公寓。处处是冷静的雪白色,包括床上用品和衣服,每天有人定期送来足够食物和水,也有充足的热水……
但她每天活在监控下,包括洗澡,休息,格洛莉娅不知道后面是否有人在看她,她能做到的,只是抓住任何一点机会活下去。
第四天夜里,她终于见到买主。
一个身材高大、英俊的男人,格洛莉娅听到别人尊敬地称呼他为“法斯宾德教授”,而她的买主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去试药:“把桌子上那瓶喝下去。”
声音冷漠如机器人。
格洛莉娅没有违背他的命令,也不能违背。
药水的味道倒不错,有点甜橙的香气。格洛莉娅活了十多年,唯一吃过的甜橙,还是来这里后的第一顿晚饭。
贫民窟的人只能吃由蚯蚓和昆虫制作的、仅仅能提供最低热量的食物,对于他们来讲,天然食品和奢侈品无疑。
她一口气喝掉药水,按照买主的吩咐,躺在了银色的、金属制的长桌上。
法斯宾德戴上手套,似乎与她身体接触会被染上疾病。他俯身,用长长的、银白色的针管为格洛莉娅的胳膊注射进红色的液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安静地看他。
法斯宾德似乎不屑于与她讲话,他甚至没有看格洛莉娅的脸。像对待实验用小白鼠,在半小时后,他抽出格洛莉娅的血,专心致志地研究,而躺在金属台上的格洛莉娅,却感觉到产生一些奇异的变化。
尾椎骨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格洛莉娅惊慌地伸手去摸,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与此同时,头顶也开始痒,格洛莉娅还没来得及去摸,就被法斯宾德隔着橡胶手套重重捏住手腕:“别动。”
他声音低沉:“再动,砍掉你的手。”
格洛莉娅立刻不动了。
而不适反应却渐渐增强,似乎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格洛莉娅忍着不去触碰,挪了挪,在银白色的金属台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怀疑法斯宾德能够闻到那些气息,因为在她悄悄挪动的同时,这位冷漠的教授第一次用看待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也就一眼。
格洛莉娅很快明白了法斯宾德要做的是什么实验,在长达半小时的痒过后,尾椎骨处冒出来一颗柔软蓬松的兔尾巴,而头顶也长出两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因为她的紧张不安,而竖立起来。
他在做的,是人体和动物的基因融合实验。
而格洛莉娅,和处理后的白兔融作一体。
长期处于发热期的白兔。
3.
接下来的一周,法斯宾德频繁来这里。他需要格洛莉娅的血液样本,以研究为何她能够融合成功而其他人的实验却失败了。在大部分时间,除却下命令,他不会和格洛莉娅说话。
而格洛莉娅,却在长久遭受着发热期的折磨。
十分痛苦。
自我解决只能暂时压制片刻,紧跟着而来的是更加长久的空虚。她当然知道法斯宾德能够通过监控看到她的举动,可她毫无选择——
除非,她能够攀上法斯宾德。
这个实验室的主人。
格洛莉娅对于如何引|诱异性的技巧并不陌生,这全来自于她都在卖|春的父母。唯一的难点在于,法斯宾德并无常人所具备的感情,她甚至怀疑这人没有欲|望。
再一次饱受身体痛苦、全身是汗的格洛莉娅,决心赌一把。
次日,法斯宾德递给她一根玻璃试管,冷淡吩咐:“我需要你的□□。”
格洛莉娅毫不迟疑地接过玻璃试管,在法斯宾德面前,她掀开自己白色的衣衫。
法斯宾德冷漠地看着她纤细的身体。
她手指苍白。
白兔的发热期时间长、频率高,她头顶两个绒呼呼的兔耳朵垂下来,随着她的呼吸,那耳朵也在轻轻摇晃。
然而法斯宾德无动于衷。
他看待格洛莉娅的目光仍旧是看试验品那般冷漠,就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看到。
格洛莉娅坐在金属台上。
而这个姿态,让法斯宾德一览无余。
格洛莉娅分神留意着法斯宾德的动静,然而纵使她百般花招使出,对方仍旧不为所动,禁|欲,冷漠,无情。
但她终于听到法斯宾德那犹如冰雪的声音:“这么慢,你只会这个?”
格洛莉娅声音细微,兔耳朵晃了晃:“我还没有使用过。”
“嗯。”
法斯宾德冷静地应了声,他解开研究服的白色外衣,在格洛莉娅撑起身体试图看清他的同时,他用力压住她肩膀。
他一手按住格洛莉娅的腰,一手揪着她发抖的两只兔耳朵,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目光。
用她听惯了的冷漠语调,法斯宾德说:“我帮你。”
4.
大抵还在实验阶段,基因融合的并不是多么成功,至少格洛莉娅原本的两只耳朵并没有退化,而凭空长出来的兔耳朵并不具备听力,却有着其他兔子会有的特征——比如说,当两只耳朵都被教授揪住的时候,她立刻忘记了挣扎,注视着教授。
格洛莉娅脑袋空白,教授松开她的兔耳朵,她低头看。
法斯宾德成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纾解。
银质实验台上一塌糊涂。
法斯宾德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在格洛莉娅头脑空白的时候,冷声命令她。
他用冰凉的试管成功取到了样品。
格洛莉娅跪俯在冰冷实验台上。
她有点泄气。
只一下。
这个严谨的教授似乎只有实验,并没有使用试验品做其他事情的兴趣。
然后,
在格洛莉娅垂头丧气的时候,她感觉男人忽然伸手,捏了一把她毛绒绒的兔尾巴。
他什么都没说。
5.
兔子被摸了耳朵和背后可能会假孕,可格洛莉娅不会,发热期的机制令她苦不堪言,而作为试验品的她被隔离在透明的玻璃罩子中,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可以解决的措施。
啊,还有教授。
教授来实验室的频率明显频繁了许多,不仅具备兔子部分特征还拥有着兔子特殊发热期机制的格洛莉娅如今是重点观察对象,他需要她的体|液样本来做研究,而上次用试管取到的那些混了她的血液,不够纯粹。
好在兔子的发热期时间很长,让他有充分时间继续这项研究。
而格洛莉娅近期越来越沉默,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她晚上自|渎的次数也大幅度减少甚至没有,被这种机制所折磨,她进食也越来越少,饮水量同样。
最新的体重测量显示,她轻了两斤。
仅仅是三天时间。
再按照这个频率下去,只怕她很快会因为营养不足而病倒。
法斯宾德垂眼看格洛莉娅在她面前穿好衣服,两只兔耳朵仍旧是软绵绵垂下来的状态,这代表她心情并不好。
他问:“怎么不吃东西?”
格洛莉娅垂头:“难受。”
“你可以自己解决。”
“不要,”格洛莉娅忽然抬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教授,自从上次之后,我自己就没有用了,我试过好多次,都不行。”
教授没说话,他微微皱眉。
而一直被他视作试验品、柔弱不堪折的少女,忽然在这个时候,颤抖地、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衣服,祈求:“教授,您能帮帮我吗?我真的很痛苦,很不舒服。”
教授没有说话。
格洛丽娅拉住教授的手,引着去触碰。
格洛莉娅已经完全贴在教授身上了,头抵着他的胸膛。常年的营养不良和饥饿让她比同龄人要矮一些,从教授背后看,几乎看不到她。而这个娇小的、长着兔耳朵和兔尾巴的少女,正在生涩地拥抱着主|人。
她渐渐地从中掌握到密码,试探着主动去磨蹭他手指的时候,忽而,教授将她抱起来,一言不发,往她的小卧室中走去。
这是一场糟糕的体验。
格洛丽娅完全忘记了。
越是平日里禁欲的人,在破、戒的时候,越令人感到恐怖。
教授甚至连方式也没有换。
格洛莉娅最终忍无可忍,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纤细的胳膊温暖,格洛莉娅抱紧他。
教授怔住。
格洛丽娅费力仰脸,试探着触碰他喉结,祈求他。
可惜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但在即将昏厥的关头,格洛丽娅忽而看到,教授被白色实验服所遮挡的后脖颈处,有着熟悉的印记。
同样的位置,她也有一个。
那是被拍卖会的人买走后,印下的印记。
格洛莉娅来不及想身上教授曾经遭受过怎么样的事情,又遇到了更加可怕,不可思议的变化。
对上格洛莉娅慌张的视线,教授垂眼,揉着她的兔耳朵。
“忘记告诉你了,”他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接受过基因实验。”
“和纽芬兰白狼。”
教授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以后乖乖听话,小兔子。”
“否则,就吃了你。”
6.
教授拥有狼的基因。
还是纽芬兰白狼。
这个认知让格洛莉娅晚上失眠了。
兔子的发热期时间长,几乎一年四季都处于旺盛阶段。而且,兔子也并非像人类那样有固定的排卵期,而是即时排卵。
好在,格洛莉娅并没有被完整的兔子所占据。
她不知道教授接受了怎样的改造,除了最后阶段,他并没有展露出狼的特性。
也没有像格洛莉娅一样,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上次令格洛莉娅元气大伤,接下来的七天,她的兔耳朵始终是垂着的,她必须每天手动将往前垂的耳朵往侧边拨弄、或者直接折到后面。
这对毛茸茸的耳朵才不至于影响她进食。
教授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对她进行进一步的实验。
格洛莉娅一边吃着蔬菜沙拉,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
七天,教授长达七天没有抽取她的血液。
被抽血还是痛的,大量的营养品和补品也没办法令格洛莉娅迅速恢复元气。她的胳膊上有许许多多细密的针孔,她忍痛能力不太高,每次被抽血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忍住痛呼。
最后一次被抽血,还是发现教授拥有狼的特性之前,格洛莉娅没有忍住,盯着针管中的血,她的血,疼的掉了几滴泪。
她没有发出声音,就是默默地哭了几下。
疼哭的。
一般来说,每次抽取的血液要在20ml左右。
但是,那天,教授只抽取了5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