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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 猫头鹰来信 ...


  •   “修复如初。”

      随着咒语声音落下,玻璃柜里出现这一幕:散落的齿轮和螺丝跳动着归位,裂开的木板竖直起来严丝密缝地粘合,参差的金属簧片整齐地抚平,盒子内外破损的烤漆重新覆盖,悬在上方的变形的圆形碟片变得平整、轻轻落在打开的盒子正中央。时隔不知多少年,一块块碎片和残件,重新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最后,随着轻微的咔嗒一声,它完好无损地呈现在绒布底座上。

      这是一个长达二十英寸、有七八英寸高的圆片八音盒,向上撑起的木盖内侧镌刻着“R”开头的几个字母和“1868”的字样。几缕斜照的阳光洒在银色光泽的碟片上,莱拉一眼辨认出了上面“H & E”的刻纹。她默不作声看了祖父一眼。路易斯·怀尔登的手还悬在玻璃柜上方,作出一种保护姿态,但此刻,他震惊的目光已经牢牢黏在八音盒上面了。

      “你、这……你……”祖父说不出完整的话。

      莱拉放下魔杖,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在玻璃柜前方虚空一拨,心里平静得仿佛早就知道要这样做一样。

      八音盒一侧的手摇柄自己转动起来,几圈过后,银色碟片旋转,音梳划过圆碟上的镂空孔洞,发出一连串叮咚叮咚的声响。一道空灵、清越的乐声,如澄澈的淙淙溪水,倾泻而出,瞬间流布满整个房间。冰泉水露一样的音珠,源源不绝地从玻璃柜里奔涌出来,一颗又一颗的音符跃动、跳荡在室内,谱成一曲熟悉而古老的歌谣。

      夏日最后的玫瑰。祖母汉娜与艾米丽共同编制的这一张八音盒碟片,居然是这首久远的、经典的民谣。莱拉见过好些八音盒,但从未听过,八音盒还能发出这样复杂华丽、动听无比的声音。

      短短一分钟,圆片已经转完一圈。路易斯的胳膊失去力气垂落,他的愤怒早已被骤然响起的乐声冲刷走,他那副高大的身躯早已离开桌子边缘,几乎整个趴到玻璃柜上。

      音乐声短暂停下,两三秒空隙过后,“夏日最后的玫瑰”循环响起。窗外,夕阳快要沉落到远方的地平线下,但晚霞的余晖仍照亮了房间。在音乐中,漫射的金色霞光摇曳出一种旧日时光般美好的、遥远而宁静的意味。

      路易斯僵硬地俯趴着,静止的鼻尖快顶到玻璃上,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动起来:他双手重新充满力气,费尽所能环抱着玻璃柜——应该称做玻璃罩,要将它举起来。莱拉听到身后的父亲一声低叹,走过去,帮祖父抬起玻璃外罩。父子吃力地把外罩放在空旷的桌面上,似乎有某种无言的默契,可下一刻,迪诺就快步后退,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路易斯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他颤抖的掌心终于触碰到旧物。他缓慢、轻柔地抚摸着八音盒,隔着多年的记忆和情感汹涌而出,就像澎湃的海潮,一浪接一浪地拍击着心岸。在一轮又一轮的乐曲终了后,他如梦初醒地微抬头,而莱拉惊诧地发现祖父浅蓝眼眸里闪烁着无法隐藏的浑浊波光。

      “汉娜……怎么可能……”祖父低声呢喃着,别过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的面庞。

      莱拉向后退,重新握紧了父亲的手。她的魔杖垂落在腿边,可她的心却开始咚咚跳动。从念完咒语一刻起,那股因为要证明自己而腾起的义无反顾的勇气,和被美妙音乐引出的安宁和哀伤,已经慢慢消散,一种对未来的忐忑重新攀上心头。

      门突然被叩响。巴伦先生闪身进来,他的脚步声听上去很是杂乱。“老爷?这是……八音盒的声音?”他忍不住冲上前来。音乐在此刻戛然而止,圆片不再转动了。

      “这是怎么修好的?就一会工夫?刚才在门外听到音乐,还以为自己太老,耳朵出毛病咯……老爷,”巴伦连忙扶住路易斯的双臂,“老爷——您还好吗?”

      路易斯紧紧抓住巴伦的胳膊,摇着头,不肯作声。好一会过后,他才克制地拭拭眼角,重新面向莱拉和迪诺,声音沙哑得要命:“我不明白……快二十年了,这个无法忘掉的声音……这不可能……你,你就这么挥一挥、那根木棍……这是、魔法?真的是魔法?”他的声音很轻,眼睛焦点无处着落。

      莱拉点点头,察觉到巴伦的视线,握着魔杖的手紧了紧。祖父又不说话了,他的目光回到八音盒上,眼神如孩童般懵懂依恋,面容却又像个真正苍老的人一样凝滞、空茫。

      “魔法?您说的是什么?”巴伦难以置信地反问。可下一秒,“笃笃——笃”,一直紧闭的拱窗外传来撞击玻璃的声音。

      所有人目光都转移过去,除了伯爵。一只褐色的猫头鹰扑扇翅膀,正用它尖尖的、衔着一个信封的喙啄着窗,严肃而警戒的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莱拉。莱拉心里一紧:是了,这就是她无法掌控的恐惧所在。

      “怎么会有猫头鹰,真是奇怪……”巴伦慢慢松开伯爵的手臂,正要走过去。

      莱拉连忙开口,发现自己喉头干涩。“巴伦先生,请让它进来吧。它是来送信的。”她没有松开父亲的手。

      纵然是经验丰富的庄园管事也快要被这些不同寻常的现象搞糊涂了,他瞄眼一动不动的伯爵,才迟疑着打开窗户。褐色猫头鹰立刻旋进来,丢下那封看上去很轻的信,短促鸣叫一声,然后就像流星一样重新飞入暮色。掉在莱拉右前方地板上的信封令人不安,不过,她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怀尔登小姐:
      我们接到报告,得知晚上七点五十五分你在彭德赛庄园内使用了一个修复咒。
      你知道,未成年的巫师不许在校外使用魔法,你如再有此类行为,将有可能被本校开除……”

      莱拉心里一揪,从事发起延迟很久后才到来的恐慌终于清晰地浮现。后面的句子她看不进去,但,事情还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是吗?她还没被开除,而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冒着开除风险也要祖父亲眼见证的魔法,能帮助她达成所愿吗?

      路易斯佝偻着背,无力地靠在桌子旁,一只手还搭在八音盒边缘。莱拉与沉默了很久的迪诺对视一眼,然后再度鼓起勇气,对伯爵说:“祖父,我不会回到斯坦顿的,对吗?”

      闻言,路易斯终于有所动作。他闭上眼睛,松弛的喉结连续滚动好几下,才问道:“巴伦,楼下的情况怎么样?马琳处理好了吗?”

      “是的,老爷。马琳女士反应非常迅速,她——”巴伦古怪地看一眼迪诺,“因为有诺顿斯夫妇的帮助,顺利地解释了莱拉小姐的去向。”

      “诺顿斯?他们为什么帮助怀尔登。”祖父仍闭着眼,巴伦却知道这句话不是问他。

      迪诺清清嗓,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诺顿斯家里那个男孩,他跟莱拉一样,也在霍格沃茨上学。恰好,我跟他们关系不错,也知道他们有一套自己的应付办法。”

      祖父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许久,他重新睁开眼,直直地望向莱拉,就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地望着自己的孙女。

      “我明白了,”路易斯低沉、缓慢地说,“你要走你父亲的老路。你要离开这里,就像你父亲曾经梦寐以求那样。”

      “你去吧。你要走得更远,就要离开怀尔登家族的庇护。从今往后,没有人再为你的选择负责,我希望你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的父亲不可能为你遮风挡雨一辈子,你只能独自一人,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既然你决心已定,尽管去上那个什么霍格沃茨吧。”他摆摆手,面露疲惫,“迪诺,明天早上到这儿来,我跟你的事还远未结束。不过今晚,你们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现在走吧……快走!”

      他再次有气无力地摆手,驱赶所有人离开。出门前,莱拉回头看了一眼:路易斯拖着那条战场上受过伤的腿,蹒跚地走回桌后,倾倒在椅上。昏暗下来的房间内,祖父的身形蜷缩在椅背里,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在巴伦把他们带出去的路上,迪诺罕见地一直沉默,而巴伦忍了又忍,终于开口:“八音盒……是怎么修好的?”

      “巴伦先生,”莱拉抬眼,“它是怎么坏成这幅样子的?”

      巴伦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叹一声。“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当时因为损坏程度太高,连瑞士的工匠们都说没办法修复成原本的模样。也许,”他深深看了一眼女孩,“真的只有魔法,才能让奇迹发生。”

      莱拉沉默不语,她摊开攥在手心的信纸看完。她确实还没被开除,只要不再在校外施展任何魔法,可麻烦也不止这些——信的末尾,说是有一位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职员将很快到来,让莱拉留在现场等待事件处理。

      现场?魔法部的人怎么过来?难道会幻影移形到祖父的书房吗?这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吧。

      不过比想象中更快,莱拉就见到这位魔法部职员了。在他们上楼梯时,一个女仆匆匆赶来,说大门外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指名道姓要找莱拉·怀尔登。迪诺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去,巴伦也对这位不速之客心有疑虑。莱拉只得拜托庄园管事,希望他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对别人提起。

      “放心,莱拉小姐。这座庄园的秘密太多,而绝大部分都要伴我进入坟墓里去。”巴伦扬起一个显得惆怅的微笑。

      天黑得很快,室外的草地和远处的树林已经被一片灰紫色笼罩,亮起的路灯一直延伸到山坡后。门外不远处,一个男人在灯下独自转着圈。他穿得倒是很正常,很麻瓜。莱拉走出门,而迪诺和巴伦留在门边。“先生?”莱拉出声。

      “莱拉·怀尔登,对吗?”没等莱拉应答,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掏出一张证件,塞到她手里,“我来自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来处理刚刚发生的未成年校外使用魔法的情况。好了,”没等莱拉细看,他就一把收走她手中的证件,看上去非常着急,“在霍格沃茨读几年级?”

      “开学就是二年级。”莱拉说,看着这个姓纳特利的男人急急忙忙从大衣里掏出纸笔,咬开笔帽,借着路灯光匆匆记录。

      “二年级……傍晚时,你在麻瓜面前使用了一个修复咒,对吗?”见莱拉乖乖点头,纳特利又很快问,“当时是否面临危及生命的危险?”

      莱拉吃了一惊,不过纳特利语气平板,头也不抬,大概只是例行公事。见莱拉否认,纳特利又说:“我们查到,这里是你祖父的住所。看到你施法的麻瓜,是你的祖父吗?”

      “没错,还有我父亲。”

      “祖父……父亲。没有别人了,确定吧?”他终于抬起头看着莱拉,“好,问题不大。”

      “意思是,不会有什么处罚吗?”莱拉希冀地问。

      “不会有处罚。要是你在常年居住的地址施法,最多也是一封轻微警告的信件而已。要我下班前跑这一趟,”纳特利的语气里泄露几分抱怨,“是因为你跑到不常出现的麻瓜聚集地施法。”

      莱拉终于放下心来。“魔法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施咒呢?”她问。

      纳特利又瞥她一眼。“未成年巫师身上都带有踪丝,大小姐。”他龙飞凤舞地写完,把笔一合。“这边结束了,我还得回去上交报告。再会,怀尔登小姐。”说罢,他转身就走。

      莱拉盯着纳特利隐入夜色的背影看了好一会。不过当她意识到,纳特利不会当着麻瓜的面在彭德赛庄园范围内移形换影,她就安心回到门内。巴伦果然没有多问什么,迪诺却关心她施咒的举动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当着巴伦的面,莱拉只是简单地让爸爸不要担心。

      “谢天谢地,”套房门一打开,史密斯夫人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伯爵,他对你们怎么样,有没有——”

      “放轻松,史密斯夫人。”迪诺宽慰地拍拍她肩头,“莱拉还会回到霍格沃茨。”

      瞅见史密斯夫人夸张喜感的惊讶表情,莱拉终于笑出来。很奇怪,确认祖父不会阻止她之后,莱拉并没有感到几分真切的喜悦,直到此刻,积攒一整天的情绪才真正卸掉。

      迪诺向史密斯夫人解释的时候,窗外又忽然传来声响——又一只猫头鹰,像前一只那样往地板上扔下信件就飞走。莱拉疑惑地打开它送来的信,还好,这回只是霍格沃茨寄来的开学通知和购物清单。信意味着假期要结束了,然而在混乱纷杂的一日里,这居然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不等史密斯夫人彻底平静下来,莱拉先回到房间洗漱。这一天太过漫长,她洗完澡回到床上,以为自己身体上已经很疲惫,最后却瞪大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等到午夜十二点,莱拉·怀尔登就满十二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生日要在彭德赛庄园里度过,更没想到,生日的前一天,会发生这么多实在算不上愉快的事。真正解决掉一年以来悬在心上的担忧后,也并没有太多随之而来的快乐。

      不知过去多久,房间门被轻轻叩响。“莱拉,你睡着了吗?”迪诺模糊的声音传来。

      莱拉嗖的坐起。“还没呢,爸爸。”

      迪诺推门而入。昏暗的壁灯光照下,他轻手轻脚坐到女儿床边。“在想什么呢?”见莱拉摇头,他继续说,“我跟你祖父的争吵,吓到你了吗?”

      莱拉把枕头垒起,向后靠在床上,笑了笑。“不会,爸爸。我没那么胆小。”

      “我亲爱的莱拉,你比我想的还要大胆。连我都没有预想到,”迪诺眼睛里也有笑意,“你竟然会当着你祖父的面施展魔法。”

      莱拉沉默了片刻,才说:“当时我也不确定这样做行不行得通……”

      “可你还是做了。”

      莱拉抬头仔细地端详父亲的脸,那上面不见责备,反而,迪诺的眼睛很亮。“如果不用出那个咒语,”莱拉慢慢说,“祖父绝对不会相信我,也不会把我当回事的。”

      迪诺点点头,垂下眼笑笑。片刻后他又问:“那封信,还有刚刚外面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学校的人吗?”

      听完莱拉的解释,迪诺也终于放下心。然后,他看了女儿好一会。“今天书房里那些话,尤其你祖父嘴里的,不要放在心上。”迪诺认真又温和地说,“有些是气头上的无心之言,有些则带着很久之前的情绪。你可别胡思乱想,答应我?”

      可莱拉没有答应。她看看父亲,又垂下头,问了个问题:“我的生母,是个女巫吗?”

      迪诺一愣。过了好久,他才说:“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会不会令你失望……至少,在我和你妈妈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从未察觉她会你们所说的那种魔法。”

      莱拉抱起膝盖,将下巴搁在上面。“那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呢……是因为我么?爸爸,能跟我谈谈她的事吗?当年真正发生过的、不是你以前编故事的那些事?”她声音闷闷的。

      一道叹息响起。“我知道,你长大了……我希望你明白,我跟你妈妈的分开,有我的错、有她的错、也有你祖父的错,可唯独没有你的错。你不是造成我们分开的原因,莱拉。反而,你是我们这场相遇留下的一个最美好的结果。”

      “那,”莱拉脑子蒙蒙的,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还爱着她吗?”

      “爱?”迪诺一怔,“对不起,莱拉……十二年过去,现在的我几乎已经淡忘那种感觉了。但当年,我能够肯定,我们确确实实相爱。只不过,后来发生太多……”他摇摇头,“我还没准备好,当时、还有后来……原谅我。”

      莱拉没有刨根问底的力气。“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迪诺低声道,重新与女儿对视,“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论我对你妈妈的爱有没有消失,我都会一直爱你,你明白吗?”

      从小,父亲很少会这样直白地表达情感。但今夜,也许更早一点,她和父亲之间一直隐约存在的距离被无声打破了。莱拉松开抱着膝盖的双臂,迪诺上前轻轻拥抱住她。“生日快乐,我的小莱拉。”他在耳边说。

      “你还记得?”莱拉噙着泪笑问道,“已经到了吗?”

      “还有一个小时。”迪诺看看表,一眨眼,变魔术似地摊开手掌,掌心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礼物盒。

      “从哪里掏出来的!”莱拉扑哧笑出声。

      “或许你的父亲才是个巫师呢。”他挤挤眼睛,催促道,“快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首饰盒——莱拉认出,她揭起盒盖,昏暗的灯光中,一条项链静静躺在天鹅绒上。即使光线不足,莱拉还是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最夺目的是中央那颗切割成椭圆形的鸽血红色宝石,色彩浓郁饱满,折射出斑斓璀璨的暗芒,衬得簇拥在周围的那圈钻石都失却了几分光辉。

      “刚刚才从我的旧寝室拿过来。费了点工夫,还好,你祖父没拆了我以前的房间——”

      莱拉目瞪口呆。“这是偷出来的?”

      “不不,”迪诺连忙否认,“当然不是。这条项链,是你祖母在十多年前就交给我的。”

      “会不会、太过贵重……”莱拉小心地捧着首饰盒。

      “她希望由我亲手交给自己最爱的人。其实,本来拥有它的人会是你妈妈,可惜……现在,它只能是属于你的。莱拉,它只不过,提前来到你手中。”

      莱拉轻轻合上盒盖。项链盒安静地躺在掌心,她却忍不住问:“爸爸,明天祖父会为难你吗?十二年前,为了能抚养我,你是不是做了一些违心的决定?”

      迪诺笑了,带着些释然。“我没什么遗憾的,莱拉。年轻时做过很多事,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但我没有后悔,从没有过。就算要为此付出代价,也心甘情愿。”

      “等你再大一些吧,我会亲口告诉你当年的故事,好吗?”

      莱拉看着迪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一身轻松,又有些悲伤。

      “一言为定。”她伸出尾指与父亲勾了勾。

      最后,迪诺吻了下她的额头。“晚安,爸爸。”她轻声说,看着迪诺在外面关好门。

      这句话后,莱拉望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霍格沃茨的信、首饰盒,还有她枕边的金合欢木魔杖,很快,就陷入安宁的睡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041 猫头鹰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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