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魔女の歌》织焰

9、笼中的金丝雀

　　如果不是缇亚的提醒，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她这一次出来，如果没能在一年内拥有一个人的爱，就必须回到魔女之屋，直到下一个五十年来临之时。
　　即使只是这样，也是缇亚给她的恩惠……原本，巫女是不可以离开居所的，而缇亚，就是这里的守卫。
　　除了莉莉丝，每一个巫女都想要逃离，仿佛是来源于血缘中的叛逆，每一代的巫女，都不满于自己的命运，不愿生下下一代的王。
　　仿佛一个可怕的循环，每一代的巫女都用尽全力去逃离自己的命运，却注定要失败，失败之后，便是被强迫与守护者结合，生下下代的王，再然后，就是死亡。
　　与守护者结合后，巫女的力量便会随着孩子的孕育进入下一代体内，而新的王出生之日，便是她们精力耗尽的死亡之时。
　　生时被称为王，死后就只是巫，只是没有名字的曾经的巫女，而已。
　　只有能够找到自己的爱人，并与他孕育出新生命，才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原本，身为王的她们，是可以号令族人的，但十几位背叛的巫女，早已让其他的族人不愿再相信她们，为了延续莉莉丝的血统，他们将巫女囚禁在魔女之屋，一旦她们想要逃离，就用她们的死，换来下一位王。
　　周而复始，一代代死去的巫，都被安葬在城堡地下的安息之地。
　　不再有名字，她们出生时无色透明的水晶因为他们的死亡而变成黑色，保存了她们的遗体，也封存了她们的不甘和怨恨。
　　莉琳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一位。
　　如果不是缇亚的通融，她恐怕也必须在这个城堡中生活，直到接近700岁的时候，与守护者生下自己的下一代，然后死去吧。
　　虽然只是一年，但如果缇亚被发现放走了巫女，她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
　　阳光明媚，一个银发的小女孩坐在窗前，看着一本古旧的书。
　　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打出柔和的阴影，小小的手翻着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想去花园里转转吗？”中年女子走了过来，轻轻接过女孩手中的书，“不，我不太想出去，在这里看看就好。”淡淡一笑，女孩懂事地把书递过去，倚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庭院。
　　永远不会变换的季节，永远不会凋零的鲜花……还有仿佛永远不会改变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有几个人能够不被外界的世界吸引呢？看着眼前的小主人，缇亚忽然有种同情。
　　她现在只有十岁，却要因为祖辈的错误，而被一直一直地囚禁在这个黄金的牢笼之中，直到走上和她们一样的道路，名义上是王，其实只是一个囚犯，持续着没有自由的生活，直到生命的终结或者反抗失败的那一天。
　　小主人很懂事，尽管渴望着外面世界的精彩，却从来未曾向她提出想要离开这里的要求，但是她看得出来。
　　如果可能，她愿意尽可能地给小主人一次可能得到幸福的机会，只希望她能够不再在绝望中走上和前几位主人一样的绝路。
　　“莉琳，想出去看看吗？”
　　“不，花园已经去过太多次了，我已经快要记得什么地方有什么花了。”
　　“我是说……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会给缇亚添麻烦的……”
　　“这样的话……我们来约定好不好？”
　　“约定？”
　　“莉琳永远不要想要逃离这里，然后，每五十年，可以离开这里一年。”
　　“恩……我和缇亚约定，永远不会想要逃离这里，永远。”
　　就这样，六年后，十六岁的莉琳，在缇亚的帮助下，离开了魔女之屋，进入黑主学院就读。
　　安息之地。
　　“小姐，请抓住自己的幸福吧。”缇亚看着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的水晶石花，想起那个身在远方的女孩，轻轻地说。
　　每一位王诞生时，安息之地的水晶石花就会多一朵，如果现任的王在生育之后依然活着，新王就会在属于她的花中沉睡，直到她的母亲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才会苏醒过来。
　　这朵花，会随着它的主人的成长而发生变化，在主人动情的时候，就会发出蓝色的荧光，像是要与她已经消逝的祖先们，分享她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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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上说着厌恶，却一直一直做着这样的事，零，你有什么资格得到闲大人的另眼相看！”就在零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和零几乎完全相同的相貌，“一缕……”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借着零的手，莉琳微微撑起了身体，看着满脸恨意的一缕，“我不知道？！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只是看着零，看着这个比我优秀太多的哥哥，每个人需要的都只有他，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我唯一的价值，就只有跟他做比较，用来显示他的优秀！”
　　“父亲母亲也好，师父也好，甚至连闲大人，也只看到了他！”
　　“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为父母和师父的态度而伤心，因为他们，只是为你不能与零一起成长而悲伤；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为绯樱闲不愿意把你变成吸血鬼而不甘，因为她，只是不想再让你，承受和她一样的悲哀……”静静地说着，莉琳看向一缕的眼睛。
　　“我不是！！”
　　“你是……因为你理解不了父母和师父的担心，所以你觉得他们只是忽略了你；因为你理解不了绯樱闲的痛苦，所以你只是觉得她不重视你。”
　　“不许再继续说了！！听到没有！！”
　　“你从来就没有理解，吸血鬼，是多么悲哀的存在……爱上一个人类的绯樱闲，将爱人变成了吸血鬼，却只能看着他被猎人消灭……即使他没有死在猎人手中，也必定会慢慢地丧失理智，成为只会杀戮的兽……而这却是她唯一的选择，否则，她就必须面对他慢慢老去直到死亡，而自己却始终不会改变……”
　　“我叫你不要说了——”仿佛疯了一般向抱着莉琳的零扑了过来，一缕只想让莉琳早点闭嘴……她的每句话，都像砸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他是有多么的幼稚。
　　“如果想要报仇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不许对莉琳出手。”侧身闪过一缕的攻击，零感觉莉琳在不停地颤抖着，身体也越来越凉，“莉琳！！”
　　“只是，消耗太大了，没有力气了……呢。”无力地笑笑，莉琳闭上了眼睛……在虚脱之后还要说这么多话，她果然是太勉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