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异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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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夫人，根据你所说的，这伙贼人应当已经作恶多次，为害一方。那么，作为朝廷命官，我一定会尽我的责任，向本地官府，向朝廷呈报此事。而目前我尚有要事在身，无法直接前往。不如这样，我这边有几两碎银，先充你做路费，再者，我另派一护卫送你回家，如何？”
护卫听了颇感欣慰，看来大人只是单纯好色，最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没直接强抢。
而那边妇人听了这话，却不如想象般高兴，她咬着唇，皱着眉，思虑半刻，方怯怯地开口道：
“可…大人，奴家此番回到家中，再无亲眷，仅靠奴家一人，恐是无法独自养活我们母子两个。
所以……所以，可否让奴家从此跟着大人，服侍大人，奴家见大人的车马中没有女使，那让奴家哪怕做个粗使的丫鬟也好啊！奴家定……”
护卫听着又向齐放那边偷瞄，去发现后者皱着眉头好像真在考虑，于是心下大惊：卧槽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你再求下去大人恐怕要答应了！无法，他只得赶紧抽刀上前阻拦：
“大胆！我们大人大发慈悲，答应帮助你已是你天大的福分，你竟然还敢苛求？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谋图？”
那妇人听了这句呵斥，被吓得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可竟还是不肯放弃，又欲扑上前来抓齐放的衣服！
齐放见此便也回过神来，将脚向后一撤，眼神微冷，对身后的另一护卫说道：“王天一，这位夫人急着回家了，你送她回去吧。”
言毕，齐放转身便往车上走去。
王天一与众护卫对视几眼，便走上前，要搀起那妇人。
妇人见齐放去意已决，也只好不再挣扎，随了王天一回家。
真是奇怪，她方才明明见到那官服模样的人在听她讲述时一直色眯眯的盯着她的领口，还以为是对自己有意，才冒险恳求。
如今看来，竟是自己想多了吗？
而那边齐放也已上了车，随即便对车旁的护卫道：
“往前进城，另行乙策。”
护卫闻言将刀收回，呼出一口气，答道：
“属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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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御书房】
“齐放。”龙椅上的年轻男人抬起头来，沉声唤道。
“微臣谨受陛下圣令。”齐放垂首，恭敬回道。
“朕现在有一要务要秘授与你。”皇帝道：“燕赵之地，顺襄府，这两日吏部要为新科进士排官，朕欲将你派去此地。”
齐放闻言皱了皱眉，但未开口。
朕知道你是新科前十甲，本不该被派去如此偏远之地。”皇帝接着道，：“其实，这本该是言易的任官之地。”
莫言易？齐放听到了这个名字，不由得心下了然。
此人正是本朝镖骑大将军莫凝的独孙，家世十分显赫。此番便罢，更有甚者，早年齐放在国子监读书时，此人便与当朝圣上关系极密，人多议其二人为龙阳之好。
然而五年前二人之间却不知是生了什么嫌隙，竟是渐渐疏远，那莫言易便从那时起一改自身顽劣之气，专心读起书来，如今与齐放同年科考，中了一百多名的进士。
按道理，这名次分个小城的县令都是多的，已是吏部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给予照抚，而如今皇上却想为了他秘密改换调任，难道是想要与他重修旧好吗？
思虑及此，齐放不由得腹诽一句：万恶的断袖。
“朕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情。”皇帝似是看穿了齐放的心思般，突然开口道：“齐卿，你可知这民间有一组织，名唤“无妄道”。”
“无妄道”齐放在脑海里搜索起这个名字来，隐约记起这两年民间似乎是出现了一个专门扰乱社会秩序，作恶坑人的组织，于是便点了点头道：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本是周易第二十五卦，意在劝人遵守正道，行事符合规律。而这一组织虽起了这么个名字，行事作风却是完全相反，专以坑害他人，祸乱民间为乐，几乎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不知陛下突然提起此事，是与微臣的调任有关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年轻的皇帝疏朗的笑起来：“朕当时在国子监时便很看好你。如此看来，齐放，于情于理你都是一个比言易合适的多的人选。”
“陛下谬赞了，”齐放又将头垂下。
皇帝见此便又收敛了笑容，开口道：这顺襄府远在北方边境，天高离我远的，这段时间便成了他们成事的好地方。朕的人在北方刺探许久，只知道那邪道中有几位大员去了那边，但始终查不到确切的身份踪迹。朕如今便是要你去查此事。”
“然而按照本朝律令，你只有三年的任期，”皇帝顿了顿，又道：“朕不求你一举灭了他们整个邪道，只要你能给朕揪出那几个人，朕到时候会派专人灭了他们。做事情不必过急，诸事万般小心，查探出越多的消息越好，你可明白吗？”
“微臣知晓。”齐放回道。
“顺襄府的临县是前监察御史赵丰德的老家，他半年前告老还乡。往后你一旦有了重要情报，便通过他来传达给朕，有拿不准的事也可以找他商量。邪道他们狡猾得很，在未找到确定的人之前，先不要随意相信当地的任何人。”
皇帝用手托起御案上的茶盏，浅浅品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另外，从前的事你就不要再心怀芥蒂，此番事成，朕日后不会薄待你。”
齐放闻此却没什么表情，跪伏着回道：
“微臣遵旨。”
***
“哎，新出炉的烧饼，酥到掉渣的烧饼嘞……”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别错过，胸口碎大石！”
“不是，大爷，俺这真不讲价，您再好歹给点儿……”
车外的喧闹声渐渐大起来，马车的车轮滚过了城中的石路。齐放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微微撩开些车帘子，对着车外的护卫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护卫抬头看了看西南边的薄日，在心中估量了片刻，道：“回大人，大抵是申时了。”
申时，齐放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又开口问道：“看来不是很早了，你饿了吗？”
“饿……不是，大人您问我？”车外的护卫震惊了，居然问他？
“饿了？那就找间客栈吧，连着赶了很多天路，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齐放就好像没有注意到护卫的震惊似的，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独留下车外面的三个护卫在风中凌乱。
一刻后，护卫便找好了一家价格公道、质朴安静的客栈。两间房，三个护卫一间，齐放自己一间，当夜众人吃饭就寝不提。
翌日，齐放到护卫的房间去和他们一起用早膳。有齐放在，众护卫都不是太敢说笑，只能默默的喝粥。只是由于昨日深夜护送那妇人的王天一也已回来，于是齐放便问他情况。
“那刁妇果然不是什么善类。”王天一一脸鄙夷地回答道，“昨天他怀里一直捂得紧紧的那襁褓，里面根本就没有孩子，只是一团衣物而已。”
“我就说那孩子怎么可能一直不哭不闹，果然是装可怜用的。”插话的护卫叫洪都，之前每次回答齐放问题的都是他，他是四个护卫中类似于小队长的角色：
“之前好像就听说过有一种女贼人，专门就在荒间小路上装作走投无路，魅惑过路的商贾权贵，骗钱骗情报的。只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现在居然还有，还让咱们碰上，也真是奇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叹气，而齐放却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问：“然后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异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