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遐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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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摇头笑道：“明明是‘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这多半是什么暗号，真是淘气得可以，不过还算应景。”
叶长生：“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每次总要来这么别出心裁的一下。不过他为什么好端端地送我们这么贵的一把剑？”
萧疏笑道：“他上次脚底抹油，溜得太快，不好意思了，特意找咱们赔罪的。不过他也就轻功好一点，武功是不行的，当时赶紧走，去给楚大哥通风报信才是正经。”
叶长生点点头：“如此倒是要多谢他了。”
萧疏凑近他耳边道：“他也不亏，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诓走了我五千两白银。”
叶长生震惊道：“什么？”
萧疏摆了摆手：“不妨事，看起来他也没有想着一心要占我便宜，往后我们若想知道什么讯息，只管向他要就是了。”
叶长生仍然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平复心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疏左右瞧了瞧：“路上人多，这故事也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再讲给你听。”
叶长生点点头：“好，只是我忽然觉得玲珑阁主着实不简单，他年纪轻轻，是如何做到施恩于众的？能铸出这样的剑，这位张子也是了不起的一位人物了，提起他，却是这样敬重。”
萧疏十分认同：“他经营着八宝玲珑阁，确实不是一般人，我与他接触不多，却觉得他是个能庄能谐的有趣人物，手段了得，知情识趣进退有度，周游交际圆滑通融，若是能够谨守侠者之道，就很值得结交，八宝玲珑阁的存在也会很让人放心。”
叶长生笑了：“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说着把纸条小心收好，还剑归鞘，将剑匣负在背上，萧疏则将原来那把剑挂在自己腰间，两人一路回客栈去了。
萧疏每日若有条件，一定是要午睡两刻的，他们回到客栈，叶长生的兴奋劲还没过，拿着剑观摩了半晌，后来看到萧疏困了，这才放下剑，爬到床上，抱着萧疏一起睡。
萧疏脸颊上又被他亲了一下，只好转过身去，叶长生自然而然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萧疏心中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时间都不困了，长生坦荡、直白而热情，给了他一种身心皆有所归属的感觉，萧疏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但是即使这样被长生以一种保护和占有的姿态拥抱、他心中理想的距离消失，他都不想挣脱。
叶长生一向能够敏锐地感受到萧疏的情绪，片刻后忽然开口问：“怎么睡不着，不困？”
萧疏转过身看着他，叶长生小心问道：“是不是我这么抱着你，你觉得不舒服？”
这句话逗笑了萧疏，他摇了摇头，鬼使神差地隔着衣服摸了摸叶长生的腹肌。
叶长生愣了愣，顿时心中一喜，大有一种“你先动手的”理直气壮，捉住萧疏的手，伸进他的衣袖里摸到了他的手臂，又笑问：“冷不冷？”
萧疏说不冷，懒洋洋地任凭他抚摸，他从小就很喜欢与亲近熟悉的人之间有身体接触，此时渐渐地有了困倦之意，慢慢闭上眼睛。
午睡时脱了外衣，腰带本来就系得松松垮垮，结果一个没有反应过来，衣襟散开，萧疏顿时一惊，睁开了眼睛。
叶长生也完全没有想到，见此情景，立刻就懵住了，萧疏正要笼好衣服，叶长生已经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
萧疏红着脸挣了挣，当然也没挣开，叶长生引着他的手环抱住自己的腰，萧疏也就不再挣扎了，渐渐两人有些忘情地彼此亲吻，比较先前那个带着醇香酒意的深吻，又更亲近了许多。
叶长生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越来越情难自禁，一时间都忘记了照顾萧疏的反应，直到萧疏快要喘不上气来，叶长生才猛然一惊地放开他。
…………
叶长生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萧疏有些恍惚，问：“什么？”
萧疏摇了摇头，坐起身绕过他下了床，叶长生有些不知所措，萧疏忽然转身，迅速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冷静冷静，想想心法，咱们出去看看花吧，来日方长呢。”
叶长生顿时被这个吻安抚到了，他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温柔道：“你不要怕，我……等你同意。”
萧疏点了点头，匆忙转过屏风，叶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呼吸，默念心法口诀，摒除杂念，他的内功已经练到一定境界，一经催动，便有源源不绝的真气在身体经脉中自然运转，不到片刻便心境澄明，等到体内周转过一重小周天，方才的种种遐思绮念，心猿意马，都已经恍然如梦了。
然而他绕过屏风，见到萧疏也已经是衣衫严谨，神色泰然的模样，却忍不住一下子回想起他刚才也的神态，连忙压下心神。
萧疏向他伸手，叶长生立刻走上前去与他十指相扣，萧疏吻了吻他的手指，认真道：“我刚才仔细想过了，古人云‘食色性也’，这原本也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吃，但也许不意味着我不喜欢……不是，跑题了，我是想说，既然我同你好，嗯，咱们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嗯，就是，我觉得再等一等，我们都没有经验，得找个机会找人问一问，准备好再……你觉得呢？”
叶长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到萧疏的头越垂越低，他依恋地抱住他晃了晃，答道：“我觉得你说得对，宝贝，你怎么这么好呢？”
宝贝两个字，常常是母亲哄襁褓幼儿的，但是浓情蜜意到这个地步，好像叫什么都不及这两个字来得自然，叶长生心里被甜蜜和温情填满，恨不得要抱着萧疏到天荒地老，两个人难舍难分地腻歪了一会，恐怕再闹下去就又要各自冷静冷静了，这才收拾好，一起出门看花去了。
蓉城向来以春花闻名于北地，三月初，正是芳菲绚烂之际，迎春、连翘、海棠、梨花、桃花、花茶，越往城南走，越觉得鲜花满眼，此时的玉兰都已经开败了，每每经过一棵玉兰树，底下便有一堆巴掌大的玉白花瓣落在泥土上。
叶长生见到萧疏喜欢这些花，就笑道：“来年春天我带你去忘忧山庄吧，那里开着满山的杜鹃花，到时候你就明白为什么杜鹃花又叫映山红了。”
两人心境悠然，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已将一下午的时间打发出去了。
天色将晚之时，已经快要走到护城河畔，两人在路边的一个馄饨摊停下，那馄饨馅大皮薄，鲜嫩可口，店家态度也随和温柔，摊主养了一条小花狗，喂得油光水滑，懒洋洋地趴在夕阳暖黄色的光芒下，眯着眼睛看来往的行人。
馄饨摊邻边是个扎花灯的小哥，小哥手巧，扎得花灯都很漂亮，他们一问才想起来，三月初三上巳节，届时整个护城河畔都是放船灯祈福的人们，满河花灯，就像是满天的星星落进了河中。
这两天卖花灯的小商小贩都已经陆陆续续预备起来了，小哥又特意补充说情人眷侣年年都来放花灯，能够祈求长长久久。
小哥说这话的时候，叶长生偷偷拉了拉萧疏的手，萧疏笑道：“那后天一定多来放几盏花灯。”
他们买了两盏灯，特意将两盏灯绑在一起，放进河中，灯里的纸条，是长生看着萧疏写的，一张是“今夕何夕，与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另一张则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在红梅山庄和业城小院，叶长生跟着萧疏，耐下性子看了许多经典名篇，此时看到萧疏引用的这两句诗句，明白其意，心神畅快，耳畔忽然想起萧疏那天说“我已经没有什么更想要的了”，此刻心中感受，正是这句话。
夕阳落下，天已擦黑，两人站在左右无人的阴影处，手牵着手放河灯，两盏灯在水面上摇曳飘荡，映照的一圈水波晃晃悠悠，颇有一种温柔绮丽之感。
不远处一个壮年男子搂着一个妆容浓艳，衣衫艳丽的女人从桥上走过，那女子看见河灯，就向河灯遥遥伸手，撒娇撒痴，似乎是要那位男子去捡来瞧瞧，还好那男子有些醉酒，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拖着那女子走了。
叶长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愿自己的河灯被旁人拿去，萧疏也是同样。
两人见那河灯飘飘摇摇地远去了，这才放心地准备回客栈，却不料桥上又快速走过一个清瘦少女，神色匆匆，步履轻盈，萧疏一望之下，顿时奇怪的“咦”了一声。
“你认识这个女孩吗？还是觉得她长得很美？”
叶长生顺着萧疏的目光望去，感觉近来所见的同龄女孩子之中，似乎尤其以这位姑娘容貌秀美，依稀望去，不在冯青青之下，且气质极佳，一望而知绝非寻常人物。
只这么一问之间，那姑娘已经匆匆忙忙地走远了，萧疏拉着叶长生，答道：“我认得她，这是甘棠先生的弟子洛凝姑娘，我们追上去看看吧，她是不是在跟踪刚才那对青年男女？”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遐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