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8、第 8 章

　　Chapter 8：钉子

　　夜色越来越深，而休息室里却是灯火通明，照耀得每个人都能看清对方表情上的一丝细微变化。
　　凌肃霜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拥有透视的能力，像是要把人看穿，愣是把全氏夫妇吓得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唉，真是太疏忽了，这都能把孩子弄不见，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凌肃霜这么想着。

　　一时间，休息室里噤若寒蝉，谁也没再说话，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全氏夫妻心里又是后悔、又是焦急，五味杂陈，而吴仁可也站在那替他们感到担忧，至于凌肃霜，她脑海里转了无数的念头。

　　如果死者真的是全贵荣，他的尸体出现在西区并非偶然，因为依照陈法医所推算着的死亡日期，当天正好是周日，也就是全氏夫妇去把儿子接回来的日子。
　　而孩子刚好就是在周日失踪的。
　　然后，依据全氏夫妇的说法，孩子似乎很少在西区逗留，他大多时候都寄住在东区里，因此他在西区能认识到杀害他的凶手吗？

　　认识？
　　说到这点，凶手很大可能和死者是熟识的。

　　倘若凶手真的是变态恋.童.癖，他一定会关注死者一段时间，甚至和死者有过接触，不然也不会随便看见一名小孩就临时起意去侵犯，然后杀人。
　　而一名孩童或许在某种情况下能够引起凶手的注意，激起了他内心里那种可怕的欲望，因此才导致凶手按捺不住，选择去犯罪。

　　然而，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凶手会被一名孩童吸引？

　　凌肃霜想到全贵荣生得白白净净的，容貌可爱，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吸引住了凶手。
　　所以，这起凶杀案很大可能早就预谋好了的。

　　然后，凌肃霜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现场她是去看过的，第一作案地点并没有过多的挣扎，这能说明什么呢？这只能说明：第一，小孩力弱，没有过多反抗的能力，第二就是凶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去引诱孩子和他做那档子事，而小孩因为感到害怕而反抗，导致凶手恼羞成怒，直接打晕了他。

　　无论是哪种情况，死者能够和凶手一同来到偏僻的湖边，那就是他认识凶手。

　　可是，事情回归到原点，如果死者真的是全贵荣，那么他是不是很大可能在东区就认识了凶手，而凶手出没的地点是不是也正在东区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凶手并非在西区活动，他应该是在注意到死者的时候，已经在东区住过一段日子了，不然也不会把经常在东区出现的全贵荣成功拐走。

　　那么，凶手他是怎么认识死者的呢？难道是在校园里？

　　“全先生，全贵荣上小学了吗？”
　　凌肃霜话锋一转，不止是让全氏夫妇感到好奇，就连吴仁可也呆了一下。

　　她脑子里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全先生虽然满腹疑团，却也很快恢复意识，他如实回答：“还没，荣儿还没上过小学。我们打算再攒多点钱，送他去比较好的一所学校。”
　　“嗯。”凌肃霜一点头。
　　她没兴趣探究孩子以后要到哪所学校求学，她想要得到的信息就是凶手究竟怎么遇到死者的。

　　既然全贵荣没有上过小学，那么校园这条线索或许可以被排除了。

　　“那么，你们在一周前把孩子接回来后，有没有发现他出现了古怪的行为？比如说：他有没有对你们提起某些事、某些人？”
　　凌肃霜的话让全氏夫妇陷入了深思里。

　　他们倒也没有注意孩子是否遇到一些事，更别说孩子是否出现一些怪异的举动和行为。
　　孩子在这几周里似乎就如往常般，中午在院子里玩耍，然后晚上就呆在夫妻俩身边，哪也没去。

　　“没有，他只是在院子里玩耍，或者他有时候在自己的卧室里堆积木、玩一些我们给他买的玩具。”这回，开口说话的是全夫人。
　　她觉得自己平时忙里忙外的，没时间陪儿子，所以都会给儿子买玩具，弥补儿子。

　　这回答也是在凌肃霜预料之内的。她清楚知道全氏夫妇每天都忙得早出晚归，好不容易拥有一天休息日，但都把时间花在了清理房子和其它的琐事。
　　因此，鲜少会去注意孩子有没有异常地举动。
　　再加上，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所以也就比较放养着，不像女孩那样会去给予更多的关注。

　　几个人就这样在休息室里聊了一段时间。眼见，自己再也无法从这对夫妻嘴里问出更多线索，所以凌肃霜只好离开了休息室，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里。

　　当她推开门时，见乔谨思早已经离开了会议室，而自己的茶杯依旧端正地摆放在那里，显得整个会议室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她走进去把茶杯取走，然后关上了会议室的灯，顺便带上了门，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现在，凌肃霜能做的就是等待DNA报告的结果。

　　她垂直起自己的双腿，半躺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脑袋却没有因此而停止运转，她想起了今天来到湖边时，沿路查看了一遍，发现那一带并没有设置任何监控。
　　湖边如此偏僻，想要调上监控看看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出没，那也无从调起了。

　　案发当晚，西区下起了好几场大雨。当西区民警询问了住在附近的村民时，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因为当晚大多村民都选择躲在了屋里，根本没人会在雨天外出，所以并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在那出现。

　　因此，这件案子因为失去了监控和人证而显得更加棘手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凌肃霜不时望着自己的腕表，见已是凌晨一点多，不知道这个时候乔谨思回家了没，也不知道DNA报告结果什么时候才能出炉。
　　平时办案时，她也没觉得等得太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感觉等了好久好久。

　　难道是因为自己急于破案的缘故吗？还是由于死者是小孩的缘故，所以自己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冤死，才想要快速的把案子破了？

　　就在凌肃霜安静思考的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老大，报告出炉了，大家都在会议室里了。”吴仁可语速极快。
　　凌肃霜从椅子上迅速站起，和吴仁可匆匆来到了会议室。

　　“怎么样了？”凌肃霜边走边问。
　　“确认了死者就是全贵荣，德贤已经去休息室通知全氏夫妇，让他们去太平间认尸。”
　　“好。”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会议室里，见乔谨思居然还在，身边还坐了个陈法医，然后剩下的便是其余负责此案的同仁。
　　凌肃霜坐在了乔谨思的对面，望了对方一眼，见她双眼底下蒙上了一层黑眼圈，知道她也因为此案而没敢回家休息，显得有些疲惫。

　　但是，DNA的报告结果却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吴仁可把报告递给了凌肃霜，只见她翻开了报告，看见了报告上的一行字，显示尸体和全氏夫妇的DNA吻合，属于亲子关系。
　　虽然死者身份被确认，可是大家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怀着愤怒的神色，其中有几名警员更是咬牙切齿，发誓势必揪出凶手，把他送到死刑台上。

　　原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小死者的惨况，陈法医已经如实相告。

　　此时，大家一双眼睛都望着凌肃霜，看她如何发落。

　　“我们得分开行事。仁可，你带人去西区一趟，去全氏夫妇的家里搜寻，德贤，你去C市的各大购物商场、小店查一查，看看谁买了安全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而我去全贵荣伯父的家里一趟，乔警官和我一起。陈法医，全氏夫妇那边就麻烦你了，能不能安慰就尽量吧。”
　　凌肃霜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便把刚才和全氏夫妇的谈话再和大家说一遍。

　　现在有了方向，大家都觉得一直压在胸口的闷气终于得已释放，纷纷离开会议室，按照着凌警官的吩咐，一一行事去了。

　　等着大家都走了后，凌肃霜才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乔谨思有些好奇，来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询问。
　　“我看见了死者原来的容貌，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可惜了。”凌肃霜的眼神黯了黯。

　　将来她要是也有孩子，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不能有半分差错。她甚至还会教孩子一些简单的武艺，足够让她保身，不至于被坏人欺负。

　　“肃霜，你跟我来。”乔谨思突然拉着凌肃霜的右手，把她带到了检验室里。
　　这是乔谨思平时工作的检验室，所有在案发现场所取得的物件都会被搁在这里，而她平时的工作就是检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体，寻找着可疑的痕迹。

　　只见她戴上了手套，并把一双新的塑料手套递给凌肃霜：“现在大半夜的，我们哪也去不了。你要去全贵荣伯父的家也不能现在就去，人家可能还在睡觉，别去打扰了人。而且，你想带我去检查痕迹，现在天很黑，我也很难查出什么，更何况距离案发当日已经超过了一周，所以该有的痕迹现在大半都已经被毁掉了。”

　　对于乔谨思所言，凌肃霜不置可否，可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她在这个时候会把自己拉到了检验室里。
　　一直到乔谨思把其中一枚从死者直肠里取出的铁钉摆在桌子上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乔谨思趁着空挡已经抓紧时间去检查钉子和木屑。

　　“肃霜，你看这枚铁钉，它有什么不一样？”
　　凌肃霜皱起眉头，细细看了铁钉一眼，见和寻常的铁钉比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就是一枚很普通的钉子。

　　乔谨思见她认真地观察这枚钉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就算再看上100年，也不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同。”
　　凌肃霜脸一红，被她说得感到有些羞愧，却在此时，灵光一闪，即刻明白了乔谨思的用意。

　　她抬头看了乔谨思一眼，见她眼睛所发出的亮光和自己是一样的。

　　所以，钉子和木棍子从何而来？

　　湖边附近并没有建筑工地，所以何来的铁钉和木棍子？这只能说明两件事：
　　第一：凶手曾经出没在建筑工地里，趁着黑夜的时候随手取走了工地所留下的带有铁钉的棍子。
　　第二：就算是他没有去建筑工地，那么他很可能随手捡来了一根木棍，然后去五金店铺买了铁钉和锤子，自己锤上去的。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那都是一条线索，他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把追踪范围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