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271、第 271 章

　　Chapter 271：病历

　　在石山公路地段里，整个氛围因为捞取尸体的行动而显得特别嘈杂，原本已经没人再用的公路在此刻吸引了大批民众的围观，只是大家都被围在了公路外围，因此谁也看不见现场的整个过程，而现场里剩下的就是民警们的配合声和嘶喝声。

　　文凯提高了专注力，正在小心翼翼又严谨得指挥众人。此刻，他已经接收到了从深谷里数名民警传达的信息，知道他们寻到了尸体。
　　于是，他对自己另一个亲信属下交代了几句，打算亲自到深谷里去查看，让亲信维持现场秩序。
　　“我先下去瞧瞧。”文凯后来对着陈法医说道，随后拉住了另一个民警，低声对他说：“照顾一下陈法医。”

　　那名民警答应了后，就跟在陈法医身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上司被吊到了深谷里。这一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注意着吊车的绳索，满眼溢出了紧张的情绪。
　　过程很艰辛，大家等了好久，才终于看见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首被吊上来。其余守在山上的民警快手快脚的把尸体取下来，然后抬到了安全地段。

　　陈法医早已站在了那里等候，见尸体被抬到自己面前时，一股很浓厚的恶臭味登时扑鼻而来。她早已闻惯了这种味道，也没有多加停顿，直接从包里取出了工具，开始了初步检查。

　　这是一名女性的尸首，只是因为掉落下去时冲击力太大，而尸体已经被摔得残缺不堪，甚至没了一只手和一只脚，但是这也不耽误陈法医给尸体做检验。
　　陈法医看着这名女死者，见她两颗眼珠子早就没了，留下深深的眼洞，不自禁皱眉，而且头部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连头顶上的头发都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了。

　　陈法医低头仔细观察尸体，见尸体表层居然黏住了玻璃碎片，尤其是女死者的右手，那部位的碎玻璃尤其多，而且有些玻璃碎片已经嵌入了肉里，很明显她就是那个把车镜子打碎的受害者。

　　陈法医想起了路面上的碎玻璃，猜到了女死者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企图砸碎车镜，想从车内逃出去，只可惜没来得及。
　　也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具男尸也被吊了上来，死亡模样和女死者差不多一样，都是被推落到深谷里，尸体也同样因为冲击力而被摔得粉身碎骨。

　　此时，天色已晚，陈法医随着另外几名民警，回到了镇内一间专门为市镇建造的解剖室里。
　　这解剖室和公安局的解剖室很不一样，里面很简陋，只有简单的床架和一些基本器具。但是，这也不阻碍陈法医给尸体做了全面的解剖。

　　至于案发现场里，文凯依旧守在那里，正在做许许多多复杂又绵密的散后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从陈法医的初步调查来看，她发现这两名死者比起董氏夫妇、沈华龙等人死得还要早。

　　而在市镇的另一边，顾警官早已安排了另一批民警过来，在公寓套房所有角落里提取指纹，目的是想要调查除了卓郡欢，还有谁曾经到过这里。
　　凌肃霜等人把证件原封不动的放回到了铁箱子里，锁上了后就把它提出来，顺便还把密室里所找到的病历全都取出来，打算回到派出所细心研究。

　　仍旧是顾警官开车，他询问了凌肃霜接下来的计划。

　　凌肃霜指着车后座的那只铁箱子和病历文件，说：“事情看起来很不简单，现在我也说不准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董艾琳这个人，这些病历可能可以给我们带来一点头绪。”
　　然后，她又扭头对坐在车后座的乔谨思说：“一会儿指纹查询的工作得辛苦你了。”
　　乔谨思点了点头，也不多说。

　　指纹查询本来就是一份很沉闷又冗长的工作。乔谨思必须就着公寓里的指纹查出指纹的主人，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陌生的痕迹。
　　还有，看看能不能查到嫌疑犯的身份，尤其是那个从未露过面、也从未被人提起的董氏夫妇家里的另一个男孩。

　　顾警官眼角余光瞄到了凌肃霜对乔谨思的关怀和眼神的温柔，假咳了一声，说：“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凌肃霜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当然，一会儿你得帮我联系DNA部门，我想要知道董氏夫妇和卓郡欢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顾警官答应了她的要求，随后给人打了电话，逐步安排。

　　案子似乎有了进展，只是进展的背后就是大幅度的排查。等到文副队长他们捞到了尸体后，往后的搜查工作更是复杂，而且凌肃霜预料了会得到一些不一样但又很重要的信息。

　　众人回到派出所时，已经将近黄昏，凌肃霜收到了陈法医的消息，说女死者已经被找到了，现在另一个死者正在被运上来，得等到晚上才能展开解剖工作。
　　“辛苦了，案子结束后我们一起吃饭。”

　　陈法医收到了这条信息后，勾起唇角：“那我能带人过来一起蹭饭吗？”
　　“嗯，可以。”凌肃霜回复了后，把手机收起来，也没多问，心里自然知道她要带过来的人是谁。

　　他们回到了派出所，乔谨思离开了他们，快步走到了检验室里，开始了检查，而顾警官也忙着去和DNA部门联系，准备一系列的查询工作，只留下了凌肃霜躲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埋头检阅病历。

　　她没打算先从铁箱子着手调查，因为刚才他们匆匆翻看铁箱子里的物事时，都是卓郡欢的个人证件、以前读书时的奖状，和一些在梅花村里上学时的校刊和成绩单。至于卓郡欢的家庭背景，她也知道了一些，她的父母在她读大学时，已经去世了，而她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戚。

　　因此，根本无法从亲属那里调查。唯一能给她带来头绪的就是，病人的病历。

　　凌肃霜从那一堆病历里，看到了病历单上印了医院的名字：康乐医院。
　　她翻了所有的病历，见上面都标注着同样的医院名字。她仔细琢磨，隐约猜到了康乐医院就是卓郡欢唯一一家服务过的医院。

　　因此，她猜想，卓郡欢从毕业到她工作这段时间里，就只是和这家医院有过接触。只不过，从病历上的日期来看，最近的日期都是在11年前了，因此往后的11年里，卓郡欢都在做什么？

　　是到了别家医院服务还是彻底辞职做一些其它的事？这似乎已经无人知晓。

　　凌肃霜先把这个想法暂且放在一旁，开始在病历上细细翻阅。
　　病历上的字迹虽然潦草，但是凌肃霜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笔迹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卓郡欢了。

　　虽然字迹让人看不懂内容，可是凌肃霜还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出病人的一些病症，那些都是普通的病症，并没有吐露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一直到一个名字窜入到她眼帘时，凌肃霜整个人一震，跟着呆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事情真的有那么凑巧吗？
　　康乐医院难道就是一家黑心医院？

　　凌肃霜赶紧取出手机，去搜索康乐医院的资料，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康乐医院的名字就像是被人故意抹掉一般。
　　除了病历上的资料，其它和康乐医院有关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不留。

　　至于病历上除了病人的名字和患病症状，就再也没有其它信息了。

　　但是，病例单上那个名字突兀的钻入到了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直到顾警官推门从外进来时，见到的便是凌肃霜呆望着手机的场景。

　　他坐在了她的旁边，一瞥眼就见到了摊开在凌肃霜面前的那张病历，看了一眼病人的名字：张玉林。
　　咦，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顾警官虽然感到疑惑，但是他很确定这个名字曾经出现过，而且是在不久前，只是在哪看见到呢？

　　“凌警官，你在看什么？”顾警官见凌肃霜仍旧默默坐在那里，眼睛没有从手机移开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忍不住轻声问道。
　　良久，凌肃霜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顾警官，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相信玄学吗？”
　　顾警官皱眉，没能明白：“玄学？呃。。相信吧。”

　　凌肃霜点点头：“我本来不怎么相信，现在彻底相信了。”
　　顾警官眼里满是狐疑：“什么情况？”

　　凌肃霜坐直起身子，指着病历上的那个名字：“张玉林。我上个碎尸案的其中一个受害者，她也叫张玉林。据我们所查到的一些信息，我们了解到张小姐是在一家黑心医院出生，她的双胞姐姐也是和她一样在那里出生，只是被人掉包了，换过来的是一个死胎，张氏夫妇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女儿就是那具死胎，事实上他们前不久才知道原来是被这家医院骗了。”

　　凌肃霜简单的复述登时唤起了顾警官的记忆，张玉林就是碎尸案第一个被发现的受害者。
　　但是，张玉林这个名字成千上万，指不定不是同一个人呢？凌肃霜又怎么会认为这个张玉林就是那个碎尸案的张玉林？

　　“凌警官，很可能名字只是个巧合，我们怎么证明这个张玉林就是你说的那位张小姐？”

　　凌肃霜举起了自己的手机，说：“我在上面查不到康乐医院的名字，你呢？有听说过康乐医院吗？”
　　然后，她又指着病历上的一些病发症状：“上面所写的都是小孩儿染上的一些儿科病，还有就是婴孩出生时所施打的一系列疫苗，再加上病历旁所标注的日期，我算了一算，正好符合张玉林的出生年份。如果我们想要为张氏夫妇起诉这家医院，还可以亲自询问他们张玉林的出生年份，或许你可以亲自去资料库寻找，那边肯定有张玉林的户口和出生日期的记录。”

　　随即，凌肃霜又往下查找了一堆病历，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病历名单，上面有个红色的盖章和一名医生的签名，上面写着病人死亡时间，而病历上的名字也很显著。

　　那是张玉婕的名字。

　　而在张玉婕病历上签下名字的医生正是卓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