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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温情长存 ...

  •   葬礼毕。思行心里不爱这份热闹,许多身后的事情,做得再辉煌,又有何用。
      父亲电话汇报葬礼的安排,声音嘶哑,从今以后,他就是丧去双亲的人了。在父亲的口中,丧礼没有因为疫情而简单,反而办得很出彩。乡下的葬礼,女儿出钱办酒席之类的,儿子买棺等,葬礼结束,就是分家分产。老爷爷是军队离休的,资产可见一斑。思行一直以来的浑浑噩噩生长环境,也是因为父母亲一代人对自己的忌讳。现在好了,一个时代结束了,这个结从另一个角度看就是解开了,彻底解开了,跟自己没有瓜葛了。
      所以,思行的心里还带着一种释然与轻松,她觉得,最起码再面对其他人,自己没有可拿捏的话题,况死者为大,谁还会掀起这个波澜,让死者不安生。
      自己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落地生根,堂堂直直。老爷爷的逝去,蹦出最远的脱离群体的珠子就是思行,幼年时少有人发自内心地关爱她,虽心里成长难,但现在,她的情感负债是最少的,对现在的每一个人,她都可以冷静地思考怎么处理关系,能牵动她情绪的人已经走完了,她赤条条,飒爽爽。
      “姐,你没事吧?这几天打电话也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思童看思行两天就瘦了一圈,瞪着眼觉得不可思议;
      “思童,爷爷奶奶都没了。老爷爷走了。你跟这边直接关系的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的小叔。”思行温柔地看着思童,冷静地说着,现在,她特别想听思童的心里话,思童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就平淡了,“你想不想见见你父亲?”
      “——”思童沉默不语,好半天,才抬起头,“姐,他有两个孩子了,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
      “他是个好心肠的人,不找你不认你,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现在自己的条件一般,找你回来又不能为你锦上添花——”
      “那就不管不问了?!”思童咬着牙低着头,豆大的泪滴往下流,他抬起袖子,使劲地抹着,“那时我在屋子里找他,就想看看他,他连正脸都没有!”
      “思童,你我成长得很好,有些东西你看得到但不能拥有,你只要想拥有,只要有这个想法,你就会被牵着走——你懂了没?哪天他自己心里想明白了,就自己来找你了,你发展你自己的,要比现在更好,幸福要自己给,不要等别人给。”
      “姐,你说我已经从广州跑到这里了,为什么他就不能跨出那一步?嗯?!我给他机会了,我妈还有他的□□,我来浙江上学他怎能不知道?!我都到这里了!我在等啊姐!好不好的,做个朋友也行!我又不要求什么,我什么都不缺!我就想他看我一眼不行吗?!”
      “行。”思行所有的忌讳,不想惹的麻烦,此刻都抛开了,“你想见,我联系。”
      “姐,我想回去拜老祖。他们不认我我认他们!”
      “思童,我不会再回老家了,更不会跑到坟前。去面对那些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还没准备好,我想再骗自己几年,不想把死坐实,看到坟墓,看到老家的变化,我会失去心里留存的美好景致。对这件事,我想自私点。”
      “那一辈子都不回去了?”
      “回去不回去区别不大,好的记忆都装在心里,想忘都忘不掉。”
      “我知道了。你不回去我自己跑去做什么,不是真成神经病了!这样也挺好,等他来找我,我急个什么鬼!”
      “他知道你,只是爱的方式不同。保持不打扰也是一种爱。”
      “随他,以后找我敲我门,我还一下子认不出来他呢,不得先喊声訾总啊!”
      “哼哼~”思行很服气,思童的大条与飒爽,倒挺像老奶奶的,是一家人,“葬礼结束了,疫情也快结束了,我父母现在想明白了,要出来转转,四处走走,到我们姊妹四个的城市玩玩,你想不想见见他们?到时候大姐大姐夫二姐四妹可能会来——”
      “不见,见了事多,麻烦!”思童立刻转了想法,摆手拒绝,“我忙呢,今年回去过年,过天准备订票了!”
      “回南方?多好,那边很暖和,四季如夏——”
      “要不一起去玩?我妈还说呢,让你来玩,走亲戚呢!”
      “我想想。”
      “别多想,就一张票的事儿。你去也能见见工厂物料流水线,谈谈设计师,上游我年后忙就不给你管了,你要出去走走,动起来才觉得有活力,再说,我们那边水果多,便宜又新鲜,保你喜欢!”
      “我还有两件事没做好了。”思行叹了口气,父母亲要来,自己却要去北京一趟,佑宁出院了,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回北京隔离后返校,思行想去看他。
      “对了,还有那个搞投资的你好好研究研究,我觉得有猫腻,你看资料没?看他名片没?那人姓舒!还中国姓!不是纯老外——”思童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在身上四处翻着,然后翻出一张跟银行卡一样厚的名片,很考究的设计,翻过来一看,“舒敬源”,思行拿着名片愣了两秒,然后把名片给了思童。
      “以后说吧,现在忙。”
      父母明天来,思行回去准备着,思童把工作的客厅收拾好,两间大房间,够用了,其实父母就是因为老人去世,又加上疫情,人生的不确定太多了,才让他们萌生了出来看看孩子走走的想法,但实际不会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思行便赶到汽车站,打了出租接父母,因为葬礼,父母亲都憔悴了,母亲的面色黑如荞麦粉,没有一丝的血色,父亲眼窝深陷,更瘦黑,思行开心地打着招呼,父亲笑着招手,但母亲却黑着脸。家里准备了丰富的早餐,买齐了思行能想到的小吃,她心里有遗憾,但可以给父母做些事情,能帮爷爷奶奶照顾下儿子儿媳,自己心里也是能获得安慰的。
      “不要麻烦,喝两口水就行了,旁也不想吃。”母亲张嘴便将气氛打入谷底,思行淡淡地笑着,她望着母亲,哀怜这个活不明白的女人,但自己一点也不生气不计较,父亲却在旁边扭着头咬牙嫌弃,这是在出租车上,公共地方,母亲不顾及在外人面前要注意下保持形象;
      “你倒出来做什么,一天到晚没有好脸色,嘛,人家都欠你呀!”父亲终于咬牙切齿说出来;
      “到地方看,累了就先休息下——等饿了再吃,不急的——”思行扭头笑着说,她不想看到父母亲吵起来,争吵一辈子,都没什么结果,不如不争。
      “出来一切听小孩安排!你们都到大城市,见了大世面,这方方面面的安排肯定比我们懂!”父亲突然笑着对思行说,一副已退处大局的感觉,思行心里也觉得舒服,有时候,小孩子要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同样,老人也要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伸手与放手,是相互的。
      “嗯——”母亲嫌恶的声音,然后独自抬头看着窗外,她的双眼是空洞的,她所谓的压制她的敌人已经消失了,但是她没有感受到解放的喜悦和自由,她仍旧败给了自己软弱不堪没有自我的精神——
      “哎!随她!”父亲戏谑地笑着,然后爽朗地捏着普通话笑呵呵地问司机师傅,“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到地方?我老伴身体不舒服,有高血压,又是坐的夜班车子,可能着凉啦,能早点到就最好啦!”
      “快啦!早晨不堵车,几分钟——”司机疲惫应付这份热情;
      “还有两个路口,越往外越不容易堵车。”思行赶紧接着说,缓解着氛围;
      “定的酒店还是小旅馆?”母亲突然摇下车窗,朝外面吐了口痰,然后黑着脸问,语气里都是不屑的感觉,但母亲这辈子活得人微言轻,这句话出来便迅速飘散,“嘛!我问住哪里怎么都不理我!”思行低头忙店里的事,捕捉到这个问题但没来及说,恰也是在观摩他们的态度;
      “嗯!你这个人,小孩安排住哪里就住哪里,还能让你睡大马路啊!”父亲气得掉转头不看母亲;
      “我就是说说——这都跑到哪里了,荒郊野岭一样——”母亲嗫嚅地说着,好似思行骗她一样,哎。
      “到了,我朋友租的房子,她去外地调研了,正好空着,住酒店没有住小区舒服——”车停下来了,母亲匆忙掰开车门但怎么使劲都掰不开,思行付了钱赶紧下车从车头跑过去打开车门,母亲出来,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区,父亲则头也不抬地从后备箱拉出行李箱;
      “嗯,这小区不错是不错,就是位置差了点,旁边是什么地方,跟乱坟坑一样。”思行笑着没吱声,走进小区,绿化迎面而来,外面的乱便褪去了,父亲觉得挺好;
      “这边早晚发展起来,你还瞧不上,你也买不起!”父亲嫌弃地朝母亲戏谑地说道;
      “俺当然买不起,俺哪来的钱,俺就是穷,连自己小孩都瞧不起——”
      “行啦,你看你出来一趟倒说的什么话,哎,你要说等回去说——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错,行吧,错在我......”
      思行装作听不到,打开门,请进父母,父亲看到空旷的屋子的客厅有张大桌子,而且还有取暖器,房间里暖洋洋的,很有趣味,母亲来第一件事是挨个房间打开看,父亲提醒这是旁人租的房子,要尊重人家隐私,母亲不屑不懂,说没见过所以要好好看看。
      “赶紧啊,开饭啦!”思行笑着喊着,虽然尴尬很大,但自己应付得来,她从微波炉端出一份份特色小吃,打开牛奶,分配着,他们盘腿而坐;
      “好好,哎呀,丰富啊,有豆浆有小米粥有牛奶,太丰盛了!”父亲拿起筷子端起粥就喝起来,“早晨来碗粥驱驱寒气,嗯,这肉粽不错——”
      “这边吃法跟咱家乡差不多——”思行喝甜豆浆,啃油条;
      母亲挑着自己可口的默无声息地吃着,盘腿坐让她很不适应般,她脸上没有喜色,父亲看了眼思行,示意她不要搭理,思行笑了笑,不说什么。母亲现在,用挑剔的方式来宣誓自己的存在,思想走在死胡同里,不能触碰,只能换别的话题;
      “这回你爷爷风风光光走了,俺这心里也踏实了,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以后想出来就出来,毫无牵挂!”父亲振振有词,母亲斜了父亲一眼;
      “你当然踏实了,你花钱了,哪个有你花得多——哪有多少人能来烧纸出礼——”
      “老爷爷去世,政府有丧葬费用,还有其他补贴——”思行的意思是老爷爷的葬礼国家给的补贴是够的,不用额外花费的;
      “哼!算到最后你爸跟你叔一人还贴了五千——”母亲仍旧算着账;
      “老爷爷卡里的钱足够了。”思行不想说什么多的,但母亲依依不饶;
      “够,俺承认,俺还分到钱了!呵呵~”父亲爽朗地笑着承认,然后用筷子指着母亲,恨铁不成钢般;
      “哎,小本里钱本来说好两家儿子分,俺因为你是你老爷爷抚养地,一句话不能插嘴,你婶子张嘴闭嘴老家在思行身上花钱了没给她家花,嘛,到最后,弄点钱三家分,连你大姑家也分了——”
      “人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这个事情不要再提了,分那点钱能发财吗?!”思行冷静地质疑,父亲冷笑,母亲不甘心,“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能给我们作个念想——”
      “你算老几?给你留!连老家留的功勋章,都是你婶子你姑捡剩下的!”母亲骂着思行, “要不因为你,我能受这个罪?!你爸一句话不给我说,嘛,养你我就该灾是哑巴给人拿捏啊!都怪这老和尚,净帮旁人!”
      “人已经死啦,人已经死啦!”思行把筷子猛地放到桌子上,但语气仍旧宁静恳切,“不要提了,真的不要提了,你一辈子都在想人口袋里现成的,耽误的是你自己,这刚过好日子又因为老家的事情走火入魔,你这辈子太不值了!我,大姐、二姐还有思果,哪个没出息?!我都这样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知足吧,知足才能快乐!”
      父亲仍旧笑着,母亲鼓动着双腮,她没想到思行会说这些,她以为她还可以左右拿捏思行般,但实际,老家的消失,让她觉得思行像鲇鱼一样滑走了,逮不住,除非这孩子自己愿意游近——
      “你问她,这些话我这辈子跟他说过多少遍,她听啊,她是永远没有错的人,她能听进什么!”父亲又恨生生地,“永远没有错的人,永远不能正式自己错误的人,是最可怕的人——”父亲又开始长篇大论。他与母亲的婚姻,是悲剧的,始终没有联通,对上信息,两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却又互相离不开。
      “吃饭吧。”思行平静地拿起筷子,“按道理说,现在应该是最平和最幸福的时候,不应该还有什么弄不明白的。还有谁家比我们家更有远大的前途。”
      “就是,你这些小孩多好,还有什么看不开。”父亲帮腔。母亲渐渐平息,但思行知道,母亲只是平息,但没有听进去任何字,她把自己包裹着,麻木地机械地收拾桌子,洗洗刷刷,像机器人一样。思行见父亲翻手机,给思行展示更多的葬礼细节,就赶紧凑上前去,父亲拍下了每一个花圈,思行一张张地滑动着,她要寻找的答案,应该就在这里,果然,她找到了。
      安排好父母亲休息,思行独自坐在外面的客厅发呆。訾家的遗产远不止他们分的这点,一切都自有安排。她拿出手机,给舒敬源发了信息,约晚上见面,她不打算带思童。
      下午带父母逛了几个景点,大姐和大姐夫便来接了,大姐说她那里宽敞,住人家的房子不方便,他们房子大,老爷爷的去世,让大姐短时间对思行饱有同情,还叮嘱思行照顾好自己,当然,还叮嘱思行赶紧把债还了,有钱就别乱花了。思行连连点头。而准大姐夫在一旁只是嘻嘻地笑着喊思行“小富婆”,思行只能朝他苦笑。大姐眼神示意思童的事情,思行不搭理,大姐不愿多事但警告思行好自为之不要生事。
      晚上,思行一个人打车到投资公司的分公司,高高的楼房,大大的电梯空间。走出电梯,按照楼层分布图径直走到前台处,前台姑娘领着思行穿过重重办公区,最后来到那个人的办公室,前台关上门,思行与舒敬源对面地坐着,思行平静地笑着,舒敬源端来笑着起身给思行倒了杯咖啡——
      透过玻璃墙,他们平静地笑着聊着,在黑色的夜里。
      “你知道我是谁?”舒敬源搓了搓脸,笑着问;
      “嗯。”思行点点头。
      “称呼我为‘哥’吧,你爷爷奶奶虽然离开了,但有份文件你要看下——是舒季春女士留给你的——”
      思行接过文件,文件按照遗嘱处理。确实是奶奶签的名字,思行不禁想到,奶奶为了写自己的名字,把整个水泥甬道都画满了,她以为人间不会有奶奶的痕迹了,可奶奶留下来了。
      “小姑奶奶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如果当时她能到城市到国外,与我们一起,她肯定——”
      “嘘——”思行突然不自觉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舒敬源,平静地笑着,她还没打算这么快跟着他的思路回忆,思行交回遗嘱,书面委托他代为管理投资。意外来的财物是她最不喜欢的,这个家庭,这个零散的大家庭,是经不起考验的,她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法,就原封不动地给了舒敬源。思行走后,舒敬源觉得思行这个小丫头太特别了,太有定力了,太拎得清明了,他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笑着,自己一直崇拜的几个爷爷嘴里的小姑奶奶,眼光也是如此毒辣。
      卸掉一身轻松。思行不想掀开自己展示给别人,别人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第二天,她买好机票就飞到了北京,佑宁站在出口等自己,踏上自己本可来的首都,思行仿回故里。佑宁说,他对北京有个交代了。思行只是笑,佑宁盯着两年不见的思行,心里只是喜欢,不经历不明白,思行看着佑宁,恍如隔世般,又仿佛昨天才道别今天复见面。
      “晚上张新跟你小妹要来一起聚聚,明天一起再出去逛逛——现在快过年了,外面也热闹了。”
      “好。你出去交流的时间定了吗?”
      “哪都不想去了,”思行望着佑宁坐在自己的对面,翻着书,宁静致远,“你杀回北京的日子定了吗?”
      “呵呵~”思行突然笑了,“我很喜欢浙江。我在浙江刨了个坑,刨不到金子怎么好走呢。”
      “那我就出去深造两年。先结婚吧。”佑宁很平静地望着思行,他知道,思行的情感靠抓,抓到就不能松开;
      “我们的心啊都缺一抔土来埋掉过去的执念。结婚又不代表着永远不变——”
      “丫头,是你舍不得埋你的执念,这事你说了不算,过去翻篇了,我是传统中国爷们,先结婚,没得商量。”然后佑宁掏出一红盒子,拉过思行的手,麻溜地就戴上,“我在心里早就给你下跪求了几百次婚了,你已经是我的神了。”
      “哼哼,”思行又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收你的香火不多,成不了你膝下的神,我就是个俗人~”
      佑宁拉着思行,不听她瞎叨叨。思行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平和了,向前走,向外看,张开怀抱拥抱以后生活......她,有这个力量。
      飞机穿过平流层的云,迎来似天堂的云上仙界。思行看了好久,没有守天门的老爷爷,西溪看到的是假的,天上没有神仙。
      “姐,去个北京就要结婚了?把自己嫁出去了?”思童盯着思行的戒指,思行也撇着嘴,不敢相信,“你都不问问他这两年干什么了?指不定在背后做什么事呢!”
      “有什么好问的,就算跟一万个女子交往,喏,戒指在我手上!再说,人心你逮得着吗,互相吸引就好。”
      “哎,你怎么就不省心呢!你心太大了!”
      “放心吧,思果这人精在北京呢,我们平时不对付,但遇到事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放心——”
      “我要不看我在飞机上在天上,我早就替你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了!哎!”思童嫌弃着思行;
      “想开点,谁还没点小秘密——”思行宽慰思童,然后看着平流层,她突然想给思童讲点什么,“哎,思童,你知道吗,老家有条西溪,水清澈透底,里面最好摸鱼逮虾,每次一遇到事情我就往西溪跑,我感觉西边的天开了天门,守门的老神仙在给我留门让我躲躲......记得那时流行‘痄腮壳’,‘痄腮壳’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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