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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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婉见状，忍不住在李孟彦身后莞尔而笑，但并未发出声响，随即又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家儿子说：“阿彦，再过几年你就弱冠了，是该好好想想终身大事。”
“娘！”李孟彦终于按纳不住，出声制止了姚婉。
姚婉却不以为然，替李孟彦上好药后，又松松垮垮地给他束好头发：“反正等下也要去休息了，就这样将就一下啊。”随即又转过身收拾起药来。
几缕发丝落在李孟彦的额前，在他回眸抬首之间，愈发显得顾盼生辉。
只是拥有这般美妙姿色的男子此时正在郁郁寡欢：“娘，我目前不想去谈那些婚嫁之事，若是媒人再来找你，回绝便是。”
“有喜欢的姑娘了？”姚婉半抬起来，表情充满了兴味。
李孟彦将头别过一边，沉默不语起来。
姚婉心中已有答案，又开始掩嘴偷笑，准备将自己真实的做法告诉他：“放心吧，媒人那边我已经回绝了，你不用太过担忧。时候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屋，晚上睡觉注意别压着伤口。”
母子二人这才相互告别，各自回了屋。
夜晚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四周黑压压的笼罩下来，即使有人相拥而眠，但也相互不能看到面孔；傍晚时分，周围的人家还有亮光，但现在却是漆黑一片。就算已经这么晚，还是会有人在勾栏酒肆之中流连，有相互依偎、有责骂、有嬉戏、有互诉衷肠。
但这些都与李絮通通无关，在送走钟灵毓和沐表姨后，钟雪兰难得严肃地同李絮聊起天来。
李絮在一片漆黑中翻来覆去，在这片漆黑中，她在想着祖母的话，还想着一个人——李孟彦。
她真的喜欢上李孟彦了。
可是祖母那边......
她又想起钟雪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大概是希望她能在洛城好好读书，并旁敲侧击地让她不要去想儿女之事：“阿絮，你年岁渐长，祖母不得不多嘴几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若是以后有机会参加科举，一定要去试试，能够参加科举，不仅仅是你的希望，也是所有煦朝女子的希望。”
“另外......你才十五岁......家中并不打算同别人家那般急着为你物色夫君人选，就算阿絮不想成亲也很好，现在你将心思多多放在课业中就成。”
而在顷刻的转念之间，脑海中又闪现过李孟彦芝兰玉树的模样。
“哎呀不想了。”李絮一把拿过被子将头蒙在里面，企图想将脑中李孟彦的样子也掩盖住。
随后，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虽然还有困意，但在第二日，李絮还是早早地起床赶去云松书院上学。
只是在快要散学前的休息时段里，李絮主动找到顾棠，一脸诚恳，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昨日的举动被气到：“顾公子，我和毓姐姐可否在每日散学后到你家中练习舞剑啊？”
顾棠闻声抬头，一脸疑惑地望向李絮。
昨日自己才死皮赖脸地被迫她让出马车，今天这李絮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他还打算声泪俱下地请求原谅来着。
见顾棠没有一时答应，李絮以为自己的话让他太过为难，赶紧又往下说下去：“毓姐姐同我说，顾公子家中的演武场很适合教学。”
这话本来是钟灵毓想要去说的，没曾想她今日向书院告了假，并没有来上学，所以只得由李絮来讲。
不是她不想在家中练习舞剑，而是因为顾棠家中实在是太方便了。
不仅各式兵器齐全，更重要的是，演武场的那个高台，很适合去提前适应七夕祭在场上表演的氛围。
哪知顾棠赶紧退后站起来，赶忙殷勤地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啊李姑娘！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每日散学后都还能见到钟灵毓，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机会向李絮赔罪，怎么看，都是件令人雀跃的事。
“多谢顾公子。”李絮不失礼仪地道谢，在离开时，她用余光暗暗窥望着前方正在专心温书的李孟彦，见他并无回头的意思，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孟彦并没有将书中的文字看进去，刚才李絮和顾棠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原来她每日都要去顾棠家中练习舞剑。
只是如何每日都有借口去顾棠家中见她，这可是个难题。因每日散学后，若是没有旁的事，李孟彦都会准时回到家中。
又过去一日，李絮和钟灵毓同前一天和顾棠说好的那般，在散学后就往顾棠家中赶去。三人各自坐着自己的马车，一前一后地到达了顾府。
李絮和钟灵毓身形相差不多，因此，在换好钟灵毓为她准备的胡装后，李絮便被钟灵毓带到了演武场，开始手把手地教起她之前练过的动作。
“不对，这里又错了。”
“这里的弧度要更大一些。”
“阿絮你又错了。”
......
钟灵毓站在一旁，厉声指点着李絮完全没有熟练且不规范的动作，见人一点长进也无后，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全然没有注意到演武场下站着的两个男子。
“顾棠，你说李姑娘这水平，能在七夕祭之前练好吗？”安少虞伸出修长的指节，正预谋从顾棠手中的托盘偷偷抓一把葡萄来吃。
眼尖的顾棠察觉到后，赶紧拍掉他的手：“这是给钟灵毓和李姑娘准备的，要吃自己回去拿。”
他手中谨慎地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些糕点和水果，专门拿过来给李絮和钟灵毓的，想等两人练完后好吃些东西缓解疲累。
安少虞笑意风流的眸中又变成了不可思议：“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他不过是想要尝几颗葡萄而已。
顾棠白了身旁人一眼，一点也没有被威慑住的模样：“别拿你定王的身份吓唬我，把我惹急了，我马上写信去陵都告诉安宁长公主你在洛城。”
安少虞这下才很爽快地闭了口，也不敢再伸手拿顾棠手中托盘的任何吃食。
等李絮和钟灵毓两人练完后，两人四处张望放松间，钟灵毓这才理会到台下的顾棠：“你怎么来了？”
旁边摇扇示意的安少虞则是被她华丽丽地忽略过去。
“给你和李姑娘带些吃的。”顾棠说着，就从台阶上小跑过来，将手中拿得稳稳当当的托盘递到钟灵毓面前示意，顺便还交代了一些话：“对了，我爹刚才回府听你来了，说是有空的话，让你过去一下，要看看你的技艺生疏没。”
“我就知道顾叔叔找我肯定就是为这事。”钟灵毓将吃到一半的绿豆糕全部塞入口中，又转过身谆谆告诫起李絮来：“阿絮，我要去见顾叔叔，你自己在这里先练着一会儿，我等下就过来。”
正在小口吃着东西的李絮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再吃过一些糕点和水果后，她身上的劳累总算缓解一些。
钟灵毓前脚刚走出不远，顾棠眼疾手快地迎到安少虞跟前，将托盘一把放在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某人手中：“这个你拿着，现在可以随便吃了！”接着又小跑至钟灵毓的身侧，与她一同前去。
“别人不吃了才给我，好你个顾棠！”安少虞的挑花眼中隐含着怨怒：当他是什么人啊？
可再怎么不快，他也没忘了台上还有个李絮：“李姑娘还要吃吗？”安少虞将托盘懒洋洋地伸出去。
“不了谢谢。”李絮转头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练起钟灵毓教过她的招式。
她一定会做好的。
在书院每日趁着休息时段同袁凝心、伍思思还有薛昊等同窗排练时，她能够真切地感触到大家对七夕祭的期待，每个人都在不辞辛劳地排练着属于自己的戏份。
她作为戏中的主角，绝对不能拖大家的后腿，更不能辜负众人的期待。
一招下来，又是一招，李絮笨拙且吃力地挥动着每个招式。
安少虞今日没有什么事，趁着一时的百无聊赖，他拿着托盘，在台下一边吃东西，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李絮。
见李絮练的招式依旧不入眼，安少虞干脆劝起人来：“小姑娘，做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适当放弃一些东西未尝不好。”
“我一定会做好的。”李絮并没有理会安少虞的劝诫，而是继续坚定地将每个招式练下去。
被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女子坚定无比的模样，安少虞正在往嘴中塞东西的动作停滞下来，他放下手，开始认真注视起台上正在努力练习的女子。
桃花般的俊颜上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刚才听到李絮的那句话时，他想起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并且真的做到了。
台上神情过于专注的李絮竟和安少虞记忆中的人脸渐渐重合了起来。
再看向李絮时，他出人意料地发现，自己的心神居然有些异样。
或许是因为每次见到李絮时，两人之间的交际总是充满意外，所以也让他在此刻变得奇怪起来。
异样还在心中作乱，安少虞赶紧移开了目光，脸上还带着可疑的晕红。
在台上专心练习的李絮自是没有注意安少虞不同于往常的模样，她现在的眼中只有手中这把木剑，随着剑身每挥出一个动作，她的神情都愈发坚毅。
她一定可以做到的，她做不做得到，得由自己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坚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