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气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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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在幽深静谧的混沌之境，一处云烟缭绕之所，凭空升起了一道七色虹云。
“师父，您看飞虹，像是小果儿道友所在之处。”
道德天尊挥动拂尘，掐指一算，“那位小道友果然得天独厚，气运非凡。只是不知如此气运，为何会落了魄。”
“师父，我们回去看看吧。”灵宝很是热心肠。
七色虹云升起之处，东岳帝君正结束打坐，睁开双眼，衣袖轻挥。原本悬在半空中已停止转动的阴阳鱼顿时一分为二，如两条活鱼般从天而降，钻进了蜷成一团的小果儿体内消失不见，一只金色的小鱼图案却在它的额头位置浮现出来。
仿佛是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小果儿揉了揉眼睛的位置，虽然它现在仍然没有眼睛，还打了个哈欠，虽然它也没有嘴。但它就像人类一般，每个动作都可爱至极。
似乎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小果儿跳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动动手呀动动脚，扭扭屁股伸伸腰，快乐地转圈圈。
“金虹，我长大了呀。”
帝君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果然凝实许多，柔柔软软像一朵盛开的小棉花。
小果儿跳下大石头，脚落在地上，用手比划着跟东岳帝君的身高差，“哎呀，金虹，我已经这么高啦。”已经到腿弯弯儿啦。
东岳帝君弯腰一笑，不自觉地又将手放在小果儿软绵绵的头顶揉了揉，“确实，你现在已经到我膝盖处了，应有两尺高了。”
“哇，太好啦，我长得也太快啦。”说着抱住东岳帝君的腿，踮起脚尖，用白白胖胖的脸庞蹭了蹭。
“金虹，你可长得真结实呀，我以后也要像你这般高大威武才行呀。”
“这可能有点难。”东岳帝君顺势捏了捏小果儿的脸蛋，手感更好了，还能捏起来，软乎乎的，弹性十足。
“怎么难了，我肯定能长你这么高！”小果儿不服气。
一阵疾风拂过，小道士灵宝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小果儿，你变这么大啦。”
“灵宝，不可造次。”随后赶来的道德天尊，喝住了横冲直撞的小徒儿。
灵宝知礼，赶忙停下来，对东岳帝君作揖，“见过东岳帝君，小道失礼了。”
东岳帝君淡然一笑，“不必多礼。”侧身与道德天尊见礼。
天尊还礼，道：“方才见天降异象，小果儿道友好生造化。”
小果儿看到灵宝也很高兴，飞到他跟前比划身高，“小道士，我有两尺高了呢，你多高呀？”
“我有四尺了吧。”灵宝有些不确定，已经好些年没有测身高了呢。
“啊，那我有你一半高了呢，我可太厉害啦。”小果儿高兴地拍手。
“你是长得挺快，不过我师父说我还小，还能长高呢。”
“是吗？那你能长到金虹那么高么？”
“金虹？你是说东岳帝君吗？”
“嗯嗯。”小果儿点头。
灵宝暗暗比了下自己与东岳帝君的身高差距，又看看自家师父，比帝君足足矮了一个头呢。“或许可以吧。”灵宝有些不确定。
“我肯定会长到金虹那般高的，我长得这么快，很快就会超过你哟。”
“这也不一定呀，听你的声音像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女施主长得像东岳帝君一般高呢，男施主里也很少见呢。”
“女孩子，女施主是什么呀？”小果儿歪头问道。
“女施主就是跟男施主不一样的，不会长很高。”
“啊？”小果儿转身跑到帝君面前，“金虹，我是女孩子，女施主吗？”
东岳帝君轻笑，“从你的命魂来看，确实是女子。”
“女子，女子就是女孩子、女施主的意思吗？”
“是。”
“那我不是长不到你那么高啦？”
“是有些难度。不过你现在连灵宝小道友也没有长过，却开始担心不能长到我这般高度，实属无意。”
道德天尊听了也是哈哈一笑，“帝君说得有理。明日愁来明日愁，多愁多恨亦悠悠。小果儿道友待你七魄回身，再去担忧能否长到帝君般高吧。”
“好吧。”小果儿似乎有些羞赧，白白的脸上竟露出了两抹红霞，一溜烟藏到了帝君身后。
“天尊此行是否收获颇丰？”东岳帝君问道。
“说来还要感谢帝君指点，本尊携小徒儿一路行去，各种天财地宝琳琅满目，特别是仙果灵草正合我师徒心意。”
“天尊不必客气，这也算是小果儿报天尊赐药之恩。”
道德天尊心头一动，东岳帝君话中之意竟是将指点之功归于这小小魂灵，顿时对小果儿的身份有了几分好奇。
“那就多谢小果儿道友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小果儿仍躲在帝君身后没有露面，只伸出一只圆滚滚的胳膊摆手。
“现下天尊有何打算？”
“说来我师徒二人此番来混沌之境是为了寻些灵果仙草作药引，目的皆已达成。却不想方才在一处洞府中寻得了六丁神火，因此我打算再寻些材料打造一个八卦炉鼎盛放此火，方不虚此行。”
“六丁神火配八卦炉，文火慢熬最适合炼制丹药。只是神火威力强劲，打造八卦炉的材料需得是克火之物方可。小果儿，我们就随天尊走一遭如何？”
“好呀。”小果儿探出头来，伸手一指，“就往这里走吧。”
东岳帝君颔首，对道德天尊道，“小果儿有气运，我们就依她所言走这边可好？”
道德天尊若有所思，“那就有劳帝君了。”
此去不出五里，便见一座山头滑落了一片红土。道德天尊定睛一看，竟就是他要找的克火之土，最是适合做八卦炉的炼制材料。一番探查下来，竟然这整座山竟皆是克火之物，都不需要再寻它物，炼制一个八卦炉绰绰有余。
灵宝小道士更是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在他看来，小果儿只是随手一指，便助师父寻得天材地宝，时间段速度快宝物多效果佳，真真是神人。
待师徒二人离开混沌之境，灵宝问天尊，“师父，小果儿怎生如此厉害？”
天尊拍了拍小徒儿的头，“近日你我师徒二人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天财地宝，不请自到。趁此机缘，你回去后要好生修炼。”
“是师父。”
“此外，今日所得之物你也要好生保管，日后自有缘法。”
“是。”日后成就非凡的灵宝天尊，每每想起此事便诸多感慨，也深感师父当年有先见之明。
冥界，阎王殿。
“见过帝君。”阎摩罗王起身见礼，面露诧异之色。心道，十日前东岳帝君才从冥界离开，今日折返不知所为何事。要知道东岳帝君虽掌管人冥两界，但多数时间待在岱山修道，如此密集造访冥界还是十万年来的头一遭。
“免礼。”东岳帝君随即消除了阎魔罗王的疑虑，“从冥界离开后，我误入了六界之外的混沌之地，遇见了一位三魂俱全，却七魄尽失，身聚气运，本不该消散六界之外的小果儿道友。阎摩，你看可否追踪到她七魄的下落。”
说着将掌心打开，露出缩小的小果儿。因冥界阴气重，小果儿现下仍是魂灵状态，恐对其不利，来冥界前，东岳帝君便将她收拢于掌心予以庇佑。
阎魔罗王观察了一翻小果儿，拿出判官笔取了她一丝气息，在生死簿上画下一道符咒。片刻生死簿上变现出行三个字来：比干庙。
“比干？”帝君沉吟。
阎魔罗王也是诧异，“禀帝君，这比干乃人界殷商王朝的忠臣，因谏言被亡国之君纣王下令挖心而死。后世之人感其忠烈，为其修建了庙宇。”
“你可知比干的真身是谁？”
阎魔罗王看向小果儿，已有所猜测道，“大约三年前财神殿的合和仙子曾来阎王殿申请下凡历劫，判官殿依规矩让她饮下孟婆汤，投身凡胎，并写下命格。合和仙子拿到的命格便是殷商比干。”说着将比干的生死簿呈给帝君。
东岳帝君看过之后将生死簿还给阎魔罗王，“比干的命格因何被篡改？”
“此事与战神殿有关。”阎魔罗王大致将封神之事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
待在帝君掌心的小果儿虽变小了，却不影响她听故事，阎魔罗王又讲得真是声情并茂，引人入胜，还时不时地赢得她鼓掌喝彩。
阎魔罗王也被逗乐了，看她喜欢，又多讲了些封神榜中的奇闻异事。
待送走一神一灵后，阎魔罗王自己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或许他还真有讲故事的天赋。正准备收起生死簿，忽见其上又多出了一行字：狐狸丹。
二月初二，人间正值庙会，各种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东西都摆上了街。
小果儿坐在帝君肩头，东瞧瞧西瞧瞧，开心地手舞足蹈。远远瞧见一个小孩手里拿了只老鼠模样的糖人在吃，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围在小摊前欢呼。
“金虹，那个是什么？我想要。”
东岳帝君顺着小果儿手指方向看去，是个倒糖人儿的小摊，老板此时正用熔化的糖汁在石板上作画。小果儿有些迫不及待，飞落在地上拉着帝君的手跑了过去。
老板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鲤鱼，帝君来到摊前时，老板正好落下最后一笔，粘上竹签，递给一个小孩。
“公子倒糖人吗？”
此时的东岳帝君敛去仙人之姿，着一件素白布衣。在凡人眼中只是一个书生模样，一个你转头回想却样貌模糊的芸芸众生。
而小果儿凡人自是不可见，她这会儿正指着老板为打样摆在摊前的糖龙，“我要这个。”
“公子是外地人？”老板看东岳帝君眼生，便热情地介绍起倒糖人的规则来，“倒糖人两枚铜钱一次，转动这个木盘上的竹箭。竹箭停在什么动物上，您就得什么样的糖人，转龙得龙，转凤得凤。公子可要试试手气？”
老板很会招揽生意，自是不会说转到龙凤的机会少之又少，每年庙会能有一两个转到糖龙糖凤的就很不错了。
小果儿凑到木盘前，又指着糖龙的图案道，“我就要这个。”说完扭头望向帝君，双腿扭成麻花状，短胖的胳膊拉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
东岳帝君侧头就见旁边摊前一个小姑娘正拉着母亲的衣袖摇晃，一脸渴求地仰面望向母亲。除了那双麻花腿，小果儿与小姑娘此时的姿势倒是有八九分像。
是在撒娇呢，帝君想。
放下铜钱，东岳帝君轻转竹箭。之前看热闹的小孩儿还没有散，也都聚拢过来，口里喊着糖龙糖凤。
小果儿也学着他们的姿势，喊，“糖龙！糖龙！”
片刻，竹箭缓慢停摆，转过了狗、鸟、鼠、兔，最终指向了龙。
“哇！糖龙糖龙！”围观的小孩儿比倒糖人的年轻公子还要兴奋。
老板也很高兴，“公子好手气，好手气！今年定是气运加身，否极泰来，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承您吉言。”东岳帝君按人间的礼数抱拳致谢。
小果儿全不关心这些，只盯着老板手中的小勺，见他舀了糖汁，利落地在石板上龙飞凤舞。她的小脑瓜就跟着小勺的走向摆过来摆过去，与一旁围观的小孩儿一模一样。
不消一会儿，在孩子们的喝彩声中，一只硕大的糖龙做好了。老板用竹签粘上递给了东岳帝君，“祝愿公子龙行大运，龙精虎猛，龙凤呈祥！”
“庙会可真好玩！”小果儿坐在东岳帝君肩头，左手举着糖龙，右手还拿着新买的糖葫芦。
糖龙和糖葫芦被东岳帝君施了法，凡人看不见，只当是这个年轻公子好吃糖，斗大的糖龙转了个弯就吃没了，新买的糖葫芦也两下就吃完了，真真好牙口。
走到另一条街上，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庙宇，门上高悬：殷太师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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