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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争强好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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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歧傲刚正不阿,伏霜泽正直赤纯,千沐锦良言善语,古江晴温雅和气,朝玄茗之则时常笑意绵绵……五宗国的掌权者看起来都是非常仁善的人,但是他们审问起犯人时却都没有半分的心慈手软,并且手段百出,不过半个时辰,林言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是他有福气,竟能得这五人亲自审问,可见避轻台上的刺杀影响有多么恶劣……竟敢刺杀朝玄茗之?伏霜泽很生气!竟然嫁祸古江晴?作为朋友练歧傲很恼火!千沐锦这个东道主当然得拼命稳住他们的情绪。
审到最后,林言终于撑不住,透露了他同伙的身份。
许多宗门里皆有他们的人隐藏。
与四年前如出一辙的手段,殷天域派人卧底到各大宗门里,默默渗透,以便日后所用,他们的渗透很厉害,许多人都爬到了高层,当年朝玄茗之的左尊主就是一个殷天域之人。
若不是这些卧底,中州宗国便不会在逆天之战中折损那么多高手,也不会凋零成如今的情形。
当真是可恨!
“你说,他招出全部了吗?”出得门来,朝玄茗之问旁边的伏霜泽。
伏霜泽神色凝重:“没有。”
再怎么逼问他都不说了,已是极限。
千沐锦跟在他们身后出来,叹道:“群英会还能顺利进行吗?麒麟城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练歧傲道:“不过都是些阴邪鬼祟的宵小之辈,成不了威胁。”
“但愿如此。”
不过供出来的那些人自然也要好好调查。
天都已经黑透了,千沐锦提议大家都到他住的行宫里喝一杯,几人都没有心情。
朝玄茗之抬首往上看了一眼:“今夜星光倒是极美。”
茫茫夜空,繁星满天,闪烁如珠,绚丽美妙。
伏霜泽低声在他身边道:“起风了,早点回去吧。”
他真的是一个很务实且体贴的人,在他眼里,浪漫不浪漫、美景不美景的都不重要,朝玄宗主的身体才是最重要。
朝玄茗之轻轻一笑,是没有任何心机和包袱的笑容,很干净,也很好看:“我知道了。”
千沐锦在不远处咳嗽了一声:“你们都不喝酒,那就都自便吧,我也不管你们了,唉,头疾又要发作,我先回去了。”
说罢交代手下看好犯人,匆匆溜走了……他们这些人的关系实在太混乱了,他脑子那么溜的人都有点理不明白,唉!
练歧傲则看不出来谁跟谁关系暧昧,他的心思还在殷天域乱党重现踪迹上,很是忧愁,同时还很忧愁朝玄茗之这个让人敬让人怕怎么都捉摸不透的家伙,不过这些都不是立即就能解决的事,他叹了一声,道:“我也走了。”
还剩下古江晴,她看了一眼伏霜泽,伏霜泽默不作声,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也没在意,对朝玄茗之道:“这些人多有阴损之招,借试剑之机近身朝玄宗主下蛊,实是惊险,我担心不止九阙生,有些东西表面看不出来,朝玄宗主不妨请律择观先生检查一番。”
伏霜泽也有这种担忧,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朝玄茗之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
古江晴微笑:“客气了。”
说完,略略低眉,似思考着什么,话在嘴边有几分难以启齿。
朝玄茗之善解人意道:“古阁主还有什么事吗?”
古江晴还真有事:“妃若扬性情不羁,不循礼法,恐会时常烦扰朝玄宗主,朝玄宗主若觉得困扰可不予理会,也不用再给他出那些……主意了。”没直接说是馊主意。
朝玄茗之:“……”妃若扬即千翎夜。
千翎夜这么快就用上那些讨老婆欢心的好主意了?
不过古阁主看起来不太满意,没有被讨好。
伏霜泽跟着朝玄茗之回了镜花水榭。
在他们准备动身回去的时候,擎持卫就有人先行一步通知侍女准备,等到回到那院子,热水、美食、羹汤等等都已经备好了,朝玄宗主想先干什么都行。
朝玄茗之在廊下停住脚步,问伏霜泽:“你饿不饿?”
伏霜泽:“我陪你先检查身体。”
“眼下没什么感觉,要想仔细看得等律择观了,”朝玄茗之道,“不过那老头脾气大的很,若是大晚上去找他他会生气,然后气的睡不着觉的。”
伏霜泽:“那明天一早……”
“好,听你的,有没有问题我自己也能感觉的到,放心好了,”他招手唤来谢瑾,“伺候好伏宗主,我去洗个澡。”
谢瑾俯首应了一声,并让两个侍女跟上。
伏霜泽看向朝玄茗之,虽然他不说,但朝玄茗之敏锐的感觉出来他又不爽了。
朝玄茗之无奈的挥退侍女:“不用你们,本座自己洗。”
伏霜泽追上一步,低声道:“我帮你。”
朝玄茗之挑眉:“你要服侍我?”
伏霜泽:“嗯。”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鸳/鸯浴啊……”朝玄茗之推开他,笑道,“那可就太刺激了,咱们还是初试君心懵懵懂懂的阶段呢,先不要玩的那么过/火吧。”
该做的都做了,哪里懵懵懂懂了?
但是朝玄宗主好意思出口的话伏宗主是不好意思说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玄茗之进了浴室,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舍。
不过他的脸上还是一片正经的。
谢瑾行礼道:“伏宗主,请随奴婢到雅室休息。”
所谓雅室,本该是个待客厅,但朝玄宗主不怎么招待客人,这里其实就是他平时看书喝茶的地方,出门便是宽阔的院子,中设石桌,可品茶喝酒,左转经过一个走廊便是他休息的内室,雅室南北通透,北边乃是一面巨大的圆窗,窗口打开便是那片湖泊,坐在窗边的锦榻上可观赏湖上风光,锦榻旁的桌案上堆放着许多如画卷、短剑、书本、棋篓等各种各样的东西,收拾的都很整齐,其他的摆设也没什么讲究,但奇怪的是,看起来并不乱,反而透出一种雅致。
伏霜泽已经来过这里几回,并不陌生,看了眼那锦榻,只在桌案边坐下,谢瑾端来一盏热茶,道:“伏宗主可要用点什么?”
伏霜泽:“不用,我等他一起。”
谢瑾便道:“伏宗主先休息,奴婢们都在院中待命,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伏霜泽矜持的点头。
谢瑾便退下了。
不知为何,能近身伺候朝玄宗主的都是稳重少话的人,非常知趣,这一点就要拉踩一下伏宗主身边的持刀使者胜冰了。
谢瑾出门来,见擎持立在不远处,便向他走近了些,问:“主上是认真吗?”
她声音并不像一般女子轻柔,甚至有些冷淡,似是天生如此。
擎持恪尽职守的立着,眼神都不带乱跑的:“主上第一次如此,我也不知道。”
谢瑾想了想:“主上虽偶尔跳脱,但这种事上应当不是开玩笑。”
擎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头认同。
谢瑾有些紧张:“那我该注意些什么?”
擎持:“他们相处的时候,离的远一些。”
谢瑾一时不太明白,想到前几回的某些情景才大致想通,脸微微一红,受教般的点了点头,不过声音还是淡淡的:“谢谢。”
擎持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眼角的红痣上顿了一下:“不用谢。”
此时此刻浴室内。
朝玄茗之正仰靠在浴池边上闭目养神,眉心微微蹙着,尚有一些心事未解。
他在思考:阜兰延承与殷天域乱党有没有联系,这人是不大想让他死的,也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死,那么,便只能费尽心机的与他作对、把他逼到不得不退让的困境。
然,朝玄茗之不想退让。
争锋到一定境地,说不定又会想让他死了。
……
夜风穿过圆窗吹进来,吹动男人额上散下来的一缕发丝,发丝拂过眉眼,如细雨温柔掠过。
朝玄茗之披着长袍赤足走到雅室后便看到了这一幕,他心中一动,缓缓走近,在伏霜泽额间吻了一下,恰好压着那缕发丝。
伏霜泽抬眸看他,把方才无聊时翻阅的书放到一旁。
朝玄茗之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是洗华先生写的爱情话本,笑了。
伏霜泽道:“随手翻翻,没仔细看。”有点不自在。
朝玄茗之:“你不该看这个。”
“嗯?”
朝玄茗之道:“你该看的是《龙/阳十八式》这种的,顺便学习一下……”
他压低声音,俯身在伏霜泽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又直起身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伏霜泽先是不解,再是恼火,又有些羞涩,压着薄怒道:“你怎知我没有长进?你给我机会证明!”
说着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往他唇上凑去。
朝玄茗之却起了玩弄的心思,偏不给他亲,错开伏霜泽的呼吸,一头埋进他胸口,闷声笑了起来。
伏霜泽也不是真的生气,见他笑的开心,唇边也不自觉升起笑意,动作轻柔的抚了抚他的背脊,像抚摸小动物一样。
笑够了,朝玄茗之趴在他身上对外面唤道:“给伏宗主准备热水,他要沐浴了。”
伏霜泽道:“给我机会!”
这么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在说什么呢……朝玄茗之又乐了,捏了捏他的下巴,轻语道:“我想要干净可爱的小霜泽。”
伏霜泽脸红了,他拦腰抱起朝玄茗之,把他往桌子上一放,又羞又愤的冲去了浴室。
伏宗主原本多么端正多么沉稳多么高冷的一个人啊,现在被朝玄茗之污染的不成样子了……
伏霜泽回来的时候,朝玄茗之还坐在桌子上,正擦拭他的无回剑,目光落在剑身的花纹上,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很快就变了神色,露出笑容:“这么快啊?”
一脸的意味深长。
伏霜泽一僵,很快道:“某些时候不快。”
朝玄茗之抬起长剑:“今夜星光璀璨,微风习习,实在适合过招论武,陪我打架吧?”
伏霜泽:“明天再打。”
朝玄茗之收剑入鞘,歪头看了眼院子里的石桌:“饭菜谢瑾都备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哦。”
伏霜泽抓住他的脚踝:“之后再吃。”他还赤着足,伏霜泽一脸正直的捏了一下他的脚背。
朝玄茗之眨了眨眼,故作纯洁无邪:“什么之后?”
伏霜泽欺身逼近他:“证明我很有长进之后。”
朝玄茗之实在受不了他正儿八经的说这些话,觉得可爱,笑道:“输给你了,想来就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地方也没闲着……笑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伏霜泽带着点报复似的,咬在了他脖子上。
就是他们选的地方不佳,桌子毕竟只是用来舞文弄墨的,险些崩塌。
而且朝玄宗主有些时候控制不住力道,伏宗主在他身/上施为的时候,他禁不住情/动难耐的抓住了桌子沿儿,生生抓出了几个指头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练功失控了。
……
一番折腾,完事已近子时,饭菜早就凉了,谢瑾叫醒厨子重新做,两人简单清洗之后,热乎的饭菜已经做好,谢瑾贴心的叫平时端茶送水的侍女都退下,她自己也退的远远的,努力降低存在感,她算是真切领悟擎持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吃过饭,漱过口,也没有闲心再比武练剑,随意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两人平静的回了内室休息,如今伏霜泽也不顾忌要不要隐藏、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了,开开心心的睡在了朝玄茗之身边。
本来一切平静,伏霜泽却总是忍不住问:“比以前厉害了吧?”
他难得这么孩子气,朝玄茗之却没有心情夸他可爱,神色有点闷。
伏霜泽察觉了,关心道:“不舒服吗?”
“没有。”
伏霜泽伸手体贴的揉着他的腰:“我下回小心点,不让你这么难受。”
朝玄茗之掀开他的手,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咬牙道:“你自己找的!”
伏霜泽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是不爽了,可惜为时已晚,朝玄茗之三两下扒/光他的衣服,缓缓抬起他的一条腿,眯眼笑道:“再厉害能有本座厉害?”
笑的十分危险。
伏霜泽:“……”这也能比?
他不知道朝玄宗主这种好强了二十几年的人的心态,当第一当习惯了,这种事上自然更不愿落下风,以前在苍云城是身体受困没有办法,现在当然要千倍万倍的补回来。
于是伏霜泽顿悟了前几回朝玄茗之对他那么温柔其实是控制了力道,不控制的时候……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