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不良师父逐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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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绕竹影，小径羞涩藏幽林；碧湖雅舍坐辛疾，辛疾山，春湖似镜波粼粼，杨柳垂青。
风徐徐，清寂寂，一切事物，似乎都很安静。突然，一声叱音划破天际。
“滚，滚，都滚！一个两个都不要回来了”一个干劲的男子声音从屋里愤愤传出，好似所有的人都负他而去一般。
一道清影从门缝急射出来，十九岁的少年被扔出了竹舍，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哟喂！”门吱哑一声又迅速无情地关上了。
“老不死的！”少年摔得屁股一阵生疼，疼得俊脸都皱成一团了。少年用手狠狠揉了揉屁股，脸上满是忿忿不平的表情，禁不住小声骂了屋里的人一句。
竹舍的门吱哑迅速又开了，一团黑影从门缝飞了出来掉落在少年的身旁。正是少年装衣物的包袱。
“快走快走！”屋里又传来催促的声音，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少年恨得牙齿直打颤的，啐一口又骂了一句老不死。但终究还是堆起一脸的假笑：“师父，你老人家要保重啊！不要太想徒儿啊！”
又忍不住暗自心里骂了里屋一声：老不死这么狠心，刚刚到底是谁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现在凶得跟个怨弃妇一样。
他在心里哀嚎：老天爷快收了他吧。
里屋又传来一阵催喝道：“走走走。”
少年愤愤捡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灰尘。这时觌面走来一个青纱优柔的青年女子，细眉桃目的，五官极为清秀。手上捧着一包东西。来人正是少年的师姐师沫颜。
师沫颜微笑着，缓缓道：“阿瑾，你莫要怪师父。不知为何，师父他最近心情甚是糟糕。”
穆瑾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不以为然道：“他这一年来什么时候心情有好过的。我看叫鬼叔叔早点回来把他给收了吧。”这后面一声往竹舍方向加大了音量。
一个茶杯从门缝扔了出来，穆瑾歌一个侧身闪过了那杯子，瓷器瞬间落地开花。
师沫颜摇头掩面苦笑，莞尔又柔柔道：“我说啊，这鬼叔叔也真是的，这一走就是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后山的竹笋都快叫师父给刨光了。师父嘴上不说，可是我们心里谁都知道他很是念想鬼叔叔。”
想起鬼叔叔每每回来餐餐都要吃上又酸又脆的竹笋，师沫颜都忍不住心疼后山那些被挖出来又种回去的竹笋，它们可禁不起老人家的折腾。白天被抛尸曝晒，晚上又被偷偷种回去。
穆瑾歌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和包袱，道：“死老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师姐，你可要好生照顾师父，我这一走可没那么快回来的。”
师沫颜笑道：“知道呢。来，这个你路上捎着吃，莫要忘记这山上的味道。还有，切记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师姐你对我最好了。”穆瑾歌接过师沫颜手上那包东西，做了一个顽皮的笑脸。
师沫颜一脸宠溺的笑道：“你啊！”
“你的剑，臭小子。”门迅速打开飞出一把剑又迅速关上了。
穆瑾歌右手一把接住剑：“多谢师父！”
“哼！”屋里一声不屑。又补充一句：“记住，五百只妖怪，少一只都不行。”
“知道！”穆瑾歌应道。
“什么五百只妖怪啊？”师沫颜忍不住好奇问道。
“师父说，琉殊剑要喝足五百只妖怪的血，就会变成一把厉害的神剑。”说着，穆瑾歌慢慢地将琉殊剑抽出剑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剑身。
师沫颜呵呵笑道：“真的吗？”
琤！长剑出鞘，直指长空，穆瑾歌打趣道：“真的假不了，师姐，日后你师弟将要成为一代大剑神。”
“是是，大剑神也要有形象啊，要不然会被人笑话。”师沫颜拉下他塞在腰带间的衣摆，帮他整齐衣服。
他笑嘻嘻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灶房作饭的时候总觉得衣服下摆太长碍事，将前身下摆塞到腰带间已成了习惯，有时候甚至忘记放下来。
“师姐。。。”
“嗯。”
“你真好。”穆瑾歌轻声说道。
“你啊。”
穆瑾歌低低调皮：“嘿嘿，我走啦，师姐，不要太想我哈。”
师沫颜笑笑点头，声音很轻柔道：“好好好，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了。”穆瑾歌一路走一路漫不经心摆摆手。蓝衣飘飘，一身正气凛然往曲径幽林走去。
过了半响，门开了，屋里款款走出来一男人，样貌三十出头，实际二百有余，青衫儒雅，形如山中傲寒乔松，神似当空明净皓月。正是穆瑾歌的师父青瑶。
师沫颜轻轻行了万福：“师父。”
青瑶询问道：“走了？”他望了一眼深林。
师沫颜可惜道：“嗯，走了。我说师父你也真是的，怎么这样对阿瑾啊？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
青瑶砸了砸嘴：“若不这样，他怎么会早点下山，都不知道杵到什么时候，唉！”他的心里其实有些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值得了。
师父小声嘀咕着：“这以后谁给我做好吃的啊。”说罢舔舔嘴，意犹未尽，真是太可惜了，在山上，这十年可都是穆瑾歌照顾一日三餐，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秀外慧中”的姑娘，抛下嫌弃的眼神，他可不想再回去过那段靠砸锅巴，吃清水菜的日子。
师沫颜笑得越发灿烂了：“呵呵呵呵呵，师父您老人家既然这么舍不得，干脆别让他下山啦？”
青瑶憋憋嘴：“这，这男大不中留，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让他历练去了，总不能老是养在深闺里！”
师沫颜抿嘴笑了起来，她知道其实师父很是舍不得让阿瑾出去闯荡，要不然昨晚也不会一个人在阿瑾的门前来来回回踱了那么久，看得出来，师父最近的心思有些沉重。
青瑶思绪一转，继续道：“颜儿，你今日也收拾收拾，早点下山去吧。”
师沫颜行礼：“是，师父，颜儿必定把师父交代的事办妥。”便走了。
青瑶望着师沫颜走远，目光变得深重了，沉声道：“冉竹。”
竹舍旁边的一根青中带黄的竹子幻化成一个青衫少年，缓缓作揖道：“先生有何吩咐？”
青瑶语重深长地道：“你今天起就不用在这了，去后山守着吧，顺便去把虚尘拿过来先吧。”
冉竹犹豫道：“先生，这。。。”
青瑶语气更重了：“去吧！”
冉竹一点也不敢怠慢：“是！”
微风轻拂起衣袖衣摆，青瑶目光望向天边，合了合眼睑，修眉俊目，面目深重。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
山路弯弯曲曲，心情如鹅毛飘絮，很是轻快欢喜。这是穆瑾歌十年来第一次下山，他架着宝剑，哼着小曲，沿径路过紫竹林，掣剑三削两砍将四个竹节砍了下来，仰面将竹节中的香醪佳酿倒入口中，心满意足，拂袖抹了抹湿润的嘴唇，吊着剩下的竹心瑶欢快往山下走去。
山林里，烟霭朦胧，唯闻闲音绕孤林：“十载山门苦修行，玉镜星河知我心，仗剑此去有时回？金风玉露来相送，蓬瀛之地何处寻？荒尘去，行云流水终未定，不思量，也不难忘。”
约莫行了半柱香，行至山脚处，前方倒是另外一番风景，重云遮日，氤氲缭漫，相顾左右，荆棘丛生。
“不对，难道走错了？我怎么记得好像没有这个地方？”走了两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穆瑾歌心下疑问，挠了挠脑袋。印象中，十年前上山没有路过这个地方，隐约记得当初还是一片树林，当年来时就是经过此路，难道十年竟变了桑田不成？
穆瑾歌欲转身往回走，然两脚已经踏出了辛疾山的结界，前方结界已经消失，四周皆是一片茫茫的荆棘草地。
心中暗想：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行了十来步远，前方草地湿漉漉一片。穆瑾歌扯下一根干枯的荆棘枝，往前方探了探，整根半人高的枝干都插入泥泞的土中，也不现其深度。
这是一片沼泽地。
穆瑾歌将身子一纵，踏上琉殊剑，起在空中，掐着诀御在半空之上。飞将近半里长空，忽闻脚下异响，他俯首相看，见得那沼池面上冒着泡花，起初只有寥寥数几，到后来愈来愈多，腾腾似沸羹，滚滚如岩浆。
万里阴霾锁乾坤，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直叫人心喉欲呕。只听得咕咚咚声响震汉霄，穆瑾歌心下慌道：不好！
加快飞速，便闻得身后哗一声轰天巨响，震天撼地。
穆瑾歌来不及转身后看，也不敢后观，只察觉到后方杀气扑腾，轰隆隆赛过春雷，咆哮声冲破远汉。
穆瑾歌趄于剑身，只差翻下剑来，休慢个半眼，怕是会性命堪忧。他疾飞向前，还不忘左右躲闪，再听闻咕咚一声闷响。
怎料后方追物倏地钻入沼池中，渺然无踪，穆瑾歌身心不敢大意，维持姿势警惕向前，怪物一下如鲨鱼扑食般从穆瑾歌前方五丈处猛淬出来，把人吓了一大跳。
眸光一扫，那怪物长得甚是恶丑：身披环节貌崚嶒，黏涎遍体光涔涔，无爪无架软趴趴，头尖吸盘惧人怕，摆尾摇头，穿土扬污。
这是一条巨大的蚯螈，足足有三四个人高，云生龙，水生蛟，沼泥地里却是条大软虫？
穆瑾歌禁不住浑身起了几阵鸡皮疙瘩，堪比馉饳，怪物昂首立在面前，无眼无鼻，盆口大张俨如钢锉，嘴缘滴答落着泥涎，翻波滚浪搅腥泥潭。
一张等躯宽的血盆大口如鲸口兜食一般迎面吞来。
与此同时，穆瑾歌捻起手诀，霎时间，千丈蚕丝玉墙砌。蚯螈一头撞上冰墙，吃了个痛，有些生恼，索性扬起尖尾两下击碎寒冰。
穆瑾歌早已闪到远处，拈几道雷诀投下去。闪烁电光呲呲作响，蚯螈被电得一时躯体痉挛，垂首便倒了下去，激起泥花万朵。
数十根冰柱如雨点一般半空中俯冲而下，扎向倒在沼池中的躯体，只闻悲吼振九天，那怪物恼羞成怒，竟一下子钻入泥中不见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 不良师父逐出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