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过去守护他》子不语神鬼

8、天道碎片

　　封镜都正在前往宗门后山。
　　他纠结了一晚上，终于鼓起勇气，拿着安魂草去往后山寒潭那里。

　　封镜都欢欣雀跃地一路飞奔前往后山，然而到了寒潭处，却并没有见到水无垢的身影。

　　封镜都愣住，下意识握紧了手里装着安魂草的盒子。

　　“前辈？”封镜都往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见水无垢。

　　封镜都的心往下沉了沉：“前辈？”
　　许久过去，依旧没有人回应。

　　“……前辈，你、你走了吗？”
　　封镜都一阵恍惚，心中突然涌出巨大的失落，就好像缺了一块，空洞难受到麻木。

　　——前辈，走了！

　　封镜都身体一晃，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才找回理智。

　　封镜都露出苦笑，喃喃道：“前辈，你说过会暂时留在这里的，可现在又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是不是……
　　是不是前辈对我失望了？

　　封镜都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有什么资格决定前辈的去留呢？”
　　可虽然如此自嘲，他心里却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前辈离开的事实。

　　明明只是刚认识的人，不是吗？
　　前辈那样的神仙人物，又岂会为他这种无趣的俗物停留？

　　封镜都走到寒潭边，把装着安魂草的盒子放入水中，看着它缓缓沉了下去。

　　封镜都恍惚地想，如果这株安魂草我没有给师兄，如果我留在自己手中，就能送给前辈了。
　　哪怕前辈依旧会离开，但也是收了我的安魂草后离开的。

　　一想到前辈手中会拿着自己送出的东西，封镜都心中突然生出隐秘的窃喜，就好像是自己和前辈有了联系一样。

　　封镜都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狠狠在心中唾弃自己。

　　安魂草的盒子沉入深处，再也看不见踪影。
　　封镜都站起身，喃喃道：“早知道……就不送给师兄了。”

　　第一次，封镜都对送给师兄东西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前辈，如果你还有回到这里的一天……”封镜都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冷嘲，是嘲笑自己的天真，嘲笑自己的愚蠢可笑。

　　只是，他依旧忍不住去想，如果前辈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到这里，发现他对前辈履行诺言送出的这株安魂草……
　　如果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封镜都转身离开了寒潭。

　　以后，我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因为……我不配！

　　*
　　封镜都离开后，又过了许久。
　　寒潭内的水被轻轻搅动，一个人突然从水底游出来，旋身飞出了水面，落在寒潭岸边。
　　——是水无垢。

　　水无垢手里拿着一个碧色的玉盒子，他打开盒子，一株安魂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枝叶青翠欲滴，十分喜人。

　　水无垢看向玄光宗的方向，他知道，这是封镜都送来的。

　　竟然错过了。

　　水无垢方才只是想再试试能否取出天道碎片，他不能被禁锢在此地，他要跟在封镜都身边，否则封镜都必然会被那异界之人与邪物伤害！

　　只可惜，他试了数种手段都没有成功，反而损伤了自身。

　　水无垢垂眸看向盒子里的安魂草，把它取出来，手指拂过叶片。

　　突然，水无垢的手指一顿，如琉璃一样好看的眸子露出莫名之色：“……天道碎片。”

　　这株安魂草的一个叶片上，竟藏着一片天道碎片！

　　封镜都正好找到藏有天道碎片的安魂草，是巧合吗？

　　水无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碧蓝苍穹一望无际，看似美好平和，实则摇摇欲坠。

　　天道崩塌是事实，他虽回溯了时间回到过去，但已经崩塌的天道不可能复原。
　　但如果能找到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天道碎片，集齐世间剩下的所有天道之力，或许有希望生出新的天道。

　　封镜都能找到这株藏有天道碎片的安魂草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他与天道之间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他必然能找出散落在天地各处的天道碎片。

　　另外……
　　水无垢拿着安魂草，唇角勾起一抹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有了这一片天道碎片，他就能离开此地了。

　　水无垢望向玄光宗，他的眼睛仿佛穿过层层障碍与空间的阻隔，封镜都的身影近在眼前。
　　“封镜都，此生我为你而来，必守护你不被小人戕害，愿你一世无忧。”

　　*
　　封镜都离开寒潭，从后山回宗门时，凌云轩正带着尤志学怒气冲冲地到处找他。

　　凌云轩狂奔一夜即将回到宗门时，系统就说它又找不到了封镜都的踪迹。

　　凌云轩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一脸阴气森森地问系统：“你说什么？”

　　系统冷酷无情道：
　　【无法定位封镜都的位置，你现在立刻去把人找出来。】

　　系统不是人类，没有感情，它虽然能用程序分析人类的喜怒哀乐，但是凌云轩是被它控制的宿主，凌云轩的情绪它一点儿都不在意。

　　凌云轩快气死了！

　　垃圾系统！
　　早晚有一天，我让你这个狗逼跪舔我！

　　凌云轩肺都要气炸了。

　　就在凌云轩带着尤志学无头苍蝇一样找封镜都的时候，突然，系统又说道：
　　【定位到封镜都了。】

　　凌云轩急道：“在哪里？”
　　系统：【你身后。】

　　凌云轩一脑门雾水地回过头，看见封镜都面无表情地正朝他走过来。

　　尤志学盯着封镜都，眼神阴毒，一副恨不得活刮了他的样子。
　　然后，他扭头冲着凌云轩可怜兮兮地哭诉：“凌师兄，封镜都抢走您送给我的安魂草，还想要杀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凌云轩摆出一副冷傲的模样：“封镜都，你竟无故残害同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凌云轩等着封镜都对他低头，这两天受到的委屈，他绝对要在封镜都身上加倍讨回来。

　　封镜都没有去看凌云轩，只是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尤志学：“看来是我下手轻了，竟让你这条狗还能吠出声来。”

　　尤志学表情扭曲，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封镜都的对手，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连无能狂怒都不敢，生怕封镜都真的把他杀了。

　　尤志学扭头向凌云轩告状：“凌师兄……”
　　他刚叫了三个字就愣住了。
　　因为，凌云轩正盯着封镜都发愣。

　　凌云轩不敢置信地瞪着封镜都，他没想到，封镜都竟敢无视他？

　　凌云轩心里瞬间出现巨大的落差感，紧接着就是更盛的怒火：“封镜都！”

　　封镜都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当那巨大的情念袭来的时候，一道清灵之气护住他的心与理智。

　　封镜都终于抬头与凌云轩对视，即便有清心咒，但情丝蛊太过霸道，他只觉得灵魂被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

　　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汹涌感情折磨着他，逼着他对凌云轩低头。

　　封镜都忍着身体的痛苦，心里填满水无垢的身影，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冲着凌云轩嘲讽地笑了一下：“师兄？”

　　凌云轩被封镜都这个嘲讽的笑，和轻蔑的一声“师兄”激怒：“封镜都！”

　　凌云轩手中灵力汇聚，翻腾的热浪让尤志学吓得往远处滚了滚。

　　“你找死！”凌云轩怒不可遏。
　　【住手！】

　　凌云轩即将出手的动作突然停住，就连脸上的愤怒都僵在那里，看着尴尬又怂瘪。

　　凌云轩不敢置信地和系统沟通：“刚才是你阻止我？”
　　系统：【是我。】

　　凌云轩只觉得眼前一黑，憋屈的简直像是直接被溺毙在茅坑的屎尿里！

　　凌云轩咬着切齿：“为什么？”
　　系统冷酷无情道：
　　【蠢货！封镜都不对劲，你没发现吗？】

　　“蠢货”凌云轩心里抓狂：“他当然不对劲！他有什么时候对劲过？妈的！他刚才竟然嘲讽我！我要是不教训他，我就……”

　　系统一鞭子抽在凌云轩的灵魂体上，机械的声音显得格外冷冰冰：
　　【冷静点儿，蠢货！】

　　凌云轩疼的龇牙咧嘴，偏偏封镜都和尤志学都在，还有时不时路过的玄光宗弟子，他不得不强行忍下锥心的疼痛：“……”

　　操.你妈！
　　凌云轩在心里大骂系统。

　　系统对凌云轩的感受视作无物：
　　【封镜都竟然能抵抗情丝蛊的控制，此事不对劲，绝对不能让封镜都摆脱情丝蛊的控制，蠢货，你去……】

　　“我不叫蠢货！”凌云轩忍无可忍。

　　【放肆！】
　　系统毫不留情又抽了凌云轩一鞭子，然后就大度地原谅了他：
　　【凌云轩，你去讨好封镜都，务必让他对你情根深种，爱你痴狂，爱到失去自我，为你奉献一切。】

　　凌云轩差点儿呕出一口心头血。
　　系统，你他妈是中病毒了吗？

　　凌云轩不敢置信：“你让我讨好封镜都？”
　　系统：【快去。】

　　*
　　封镜都、凌云轩和尤志学三人所在的地方靠近玄光宗山门，来来往往的宗门弟子不少。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瞥上一眼。

　　尤志学以防凌云轩出手时殃及自己，滚的老远，兴奋期待地盯着凌云轩，等着他狠狠教训封镜都。

　　然而……
　　尤志学傻眼了，凌云轩蓄积的力量竟然突然散了！

　　接着，凌云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发呆。
　　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他像是发了癔症一样，表情各种扭曲，像个神经病。

　　尤志学目瞪口呆。

　　封镜都想着水无垢，发狠地压着情丝蛊，看着凌云轩透着居高临下的冷嘲：“师兄，你为一条不相干的恶狗教训我？”

　　扑通！
　　凌云轩朝着封镜都狠狠跪下。

　　封镜都：“……”
　　沉默。

　　尤志学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路过的玄光宗弟子也惊讶掉了下巴。

　　凌云轩羞愤欲死：“……”
　　“操！系统！”
　　“你他妈干什么？！！！”

　　系统没有一丝人性地说道：
　　【让你讨好封镜都，你拒绝，既然如此，凌云轩的身体暂时由系统接管。】

　　系统说完，还自觉是在安慰宿主地补充了一句：
　　【这样，你就不会感觉到羞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