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云往》猛将

5、第 5 章

　　五
　　大二，专业课开始增多，我们三个人的学业渐渐忙了起来，相聚的机会变少了。我一路顺风顺水，波澜不惊，也偶尔听别人跟我说着高天宿和行之如何努力学习，如何被老师们喜欢，又如何或委婉或直接拒绝前赴后继的桃花云云。
　　末末越来越漂亮了。看样子，她的校外男友挺有钱，也很疼她，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好不容易，快到国庆，学校有一场汇演。班主任说大家都要积极到现场去观看。我们仨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谁知道，节目实在无聊至极。汇演才开始半个小时，行之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行之跑回来，一手搂一个地对我俩说：“走，咱带上白荡秋千去。”
　　我打开他的手臂，竭力抗议：“我不！太矫情了吧！”“去你大爷的，你能不能小女人一点？”行之一副特别正义的样子吼我，天宿也来帮腔：“我同意！”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他俩拖出了大礼堂。
　　学校西面有一个很空旷的沙子地，连棵树都没有，平时很少有人来。一个秋千就这么孤零零的在沙地里杵着，离地面还那么高。我看到这个冷清的场景，撒腿就往外跑，结果被他俩架回来，直接举到秋千上了。我心里发毛，大呼救命。行之把食指放嘴边，”嘘“了一声叫我安静，天宿则绕到我身后，开始推秋千。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秋千开始摇动时，我听见了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循声望去，行之坐在沙地里，身边是一台小型录音机和一套迷你音箱。天宿在我身后轻声说：”今天天气不错！上白你抓紧，我用力推了。“
　　我乖乖抓紧绳子，闭上眼睛，任凉风从我耳边拂过。狠狠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有着还未散去的桂花香。
　　”要是有酒就好了。“我闭着眼享受这份宁静，还不忘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天宿行之一时没搭上话，他俩可能谁也没计划到这一出。
　　”我有。“一个男孩的声音。我们仨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夜色中，一个人抱着一大箱东西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行之第一个看清来的人是谁：”佟吉？我们应该叫你学长吧？你来这儿干嘛？“语气不太友好。
　　佟吉并不生气。他放下箱子，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刚才我正好路过，看见你们仨在这里玩，就是好像缺了点东西。我想着这么好的天气，又没有别人来打扰，几个朋友在这里喝喝啤酒最爽了，就去搬了箱啤酒过来。“
　　我有些感动于他的体贴：”谢谢你，好学长。“
　　他又笑着看看我，说：”我和上白同学也算是好朋友，送一箱啤酒过来，希望没打扰到你们的兴致。“
　　一直未开口的天宿讲话了：“佟哥，咱们四个一块儿喝吧。”
　　佟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行之。我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时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被天宿一把扶住。我扔了个眼色给行之，他马上接住：“嗯！是啊，佟哥，一起喝！”
　　我靠着天宿坐下。四人开始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一直觉得，你们三个人不简单。”佟吉喝了一大口酒，这样说。
　　“有什么不简单的？”行之“噗呲”又开了一罐，“还不是吃喝拉撒睡，毕业以后赚钱养家？”说完看我一眼。天宿笑了。佟吉也笑了。
　　“我们三个，是天底下最最铁的哥们儿。我和行之在地上爬的时候就认识了。在福利院的时候，有些大一点的孩子欺负我，行之总是帮我出头。那时候，我可崇拜他了，觉得他每次打架都能赢。”我顿了顿，觉得今晚的酒味道有点特别。佟吉听了，怔怔地盯了我一会儿。
　　天宿一把将手里的易拉罐捏扁，扔进纸箱。行之在一旁傻笑。
　　“上学以后，院长告诉行之，说他爸妈开着大奔驰，接他回去住别墅。他就跟着父母走了。再后来，高天宿同学，用一个篮球把我砸懵，行之为我出头跟他打起来，人生第一次跟别人打成平手，于是我们仨就不打不相识，走到了一起。他俩现在一起护着我，直到现在。”我一仰脖子，把手里的这一罐啤酒也喝完了。
　　“佟哥，我这人直得很，不太会说话。不过上白说过，认识你也算是缘分。那咱们四个就走一个。”行之举着新开的啤酒，一身的豪气干云。
　　天宿站起来，第一个响应。我和佟吉也聚起了手里的易拉罐。
　　“砰！”四个易拉罐碰在了一起，发出结实的声响。
　　我们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