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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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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夏天,连昆虫都烦闷的躲藏起来,烈日似乎把土地晒的有些干裂,这样的夏天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每年都是这样,温祁不耐烦的想。
他用手遮挡着热得有些恐怖的刺眼阳光,有些发懵的看着十字路口,焦急的等待着一个陌生人的出现。
“啧,怎么这么慢?”温祁不悦的小声抱怨,这份麻烦人的苦差本来是邻居阿姨的事,可人家拜托了他,向来学不会拒绝人的温祁还是不情愿的来了。
四处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以让他躲避太阳,而本该正常营业的店全部同时闭紧大门,就像是约好了一般。
好像过了很久,远处慢慢有了动静,先是一个小小的点后来越走越近,温祁眯着眼,仔细的看着,待人走进,他才缓缓的开口:“你就是林姨叫我来接的..."温祁突然脑子卡顿一下。
完了,忘记叫什么名字来着了。
“左时延”男人比温祁高了一个头,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给他莫名的压迫感。
“啊,对。”温祁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左时延低下头没有任何情绪的看了一眼温祁,继而又抬起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说:“你们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上街吗?”
你们?
不是说他小时候住这里的吗?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温祁不满的想。
“是啊,因为这几年突然天气变化很大,夏天特别热,冬天特别冷,平常的时候,天天下雨,大概是这种原因,所以很少人上街吧...”温祁若有所思的说。
左时延依旧是那张面瘫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温祁突然想到,似乎这条街上最先开始的时候人挺多的啊...
他皱起了眉头,自顾自的想着。
左时延似乎是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温祁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一部分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了。”
“嗯?”左时延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小镇也有出现不正常的失踪事件?”
温祁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倒也没有‘失踪事件’这么严重啦。等等,‘也’是什么意思?”
莫非,别的地方也有这种情况?可明明眼前的男人也最多二十出头,可语气为何老练得像个中年人呢?
左时延看着温祁的眼睛,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顿了顿,他才开口:“其实,这一次我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不正常的人口失踪,在我之前所待的小镇,就有大量的不正常的人口失踪,然后过了近半年,失踪的那些人用重新出现了,过着正常的生活。”
温祁听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觉得自己呆的地方怪的让人匪夷所思。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温祁觉得问得过于直白,又说:“是做有关这个的吗?”
左时延盯着温祁看了两秒,才说:“我的工作是保密工作...”
“那没事,保密的不用说...”温祁听了前半句急忙的打断左时延,生怕对方一个不爽就不讲话了,也不和他一同走了,更完不成林姨交给他的任务了。
被打断左时延也没有恼怒,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嘴里却吐出了让温祁有些迷惑的话:“上头交代的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得知,并且共同保守秘密...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知道。”
温祁怔愣的啊了一声。
左时延轻笑了一下,望着不远处高耸矗立的楼房:“走吧,带路,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温祁没好气的小声嘟囔:“明明是他自己这个也想知道,那个也想知道,现在还嫌我浪费了他时间,什么人啊!”
左时延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耳朵长在温祁身上一般,“说什么呢?”
虽然左时延人没有转过来,温祁依然觉得有阵寒意往上钻。
他马上变脸,一副乖乖的样子:“没有啊我没说话啊,你听错了吧?”
左时延似乎是笑了,但马上严肃的说:“快点,带路。”
“哦,好。”
下午一时,此时正是一天里最燥热的时候,左时延和温祁一前一后的走着。
温祁边走边思考着左时延说的‘不正常失踪人口’的事,没注意,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林阿姨家门前。
“喏,就是这里了。”温祁指了指有些锈的铁门,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左时延,率先踏出了第一步。
“吱呀”
老锈的铁门发出了像被刀生硬划过的呻吟,左时延皱起了眉头,显然很讨厌这种噪音。
“林姨,我回来了!”温祁顿了顿,改了口:“我们回来了。”
从客厅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面容有些和善的和两人打招呼:“诶,小温回来了哦,怎么这么久啊,时延。”
被点名的左时延沉默了一下还是温祁替他解释。
林姨也没生气,像是很了解左时延这个人,温和的笑笑,让温祁带左时延去他的房间。
二楼
“这是你的房间。”温祁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左时延走了进去,眼睛锁定在宽度不超过一米的小窗户上,“我要窗户大一点的,如果可以最好有阳台。”
他看向了温祁。
温祁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说:“什么意思?”
左时延挑了挑眉,“字面意思。”
他又说,“你的房间在哪里? ”温祁走出房间,指了指对门。
左时延也没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诶,你怎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啊!”温祁急忙跟上去。
左时延环顾了一下房间,“这间挺好的,我要住这里。”
“那我住哪里啊?”温祁不解的问。
好过分的人啊,不光嫌弃他浪费时间动作慢,现在还要强行住他的房间。
“那,你住我那一间啊,或者...”左时延转头看向温祁,像是想到了什么,浅浅的勾起了嘴角,“你可以跟我住一间。”
莫名一阵红晕爬上温祁的脸颊,像是要出嫁的姑娘般脸上染的女儿红,他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妈的,你有病吧?两个大男人住一间?”说完,温祁愤愤的走了出去,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左时延若有所思的笑笑,欲要坐下休息一下,突然看到桌面上摆的几个相框。
他走上前,拿起了一个仔细的看。
照片上的小男孩很开心的比着剪刀手,另一种手上拿着粉红色的兔子棉花糖,不注意看似乎看不到他脸上粘的糖渍。
左时延勾起了嘴角:这就是温祁吧?
他又拿起了另一个相框,看多了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左时延抿抿嘴:是自己的错觉吗?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左时延还在胡思乱想,门突然被打开,温祁一脸不服气的进了,怀里抱着一整套干净的被子和枕头,当他看到左时延手里的相框时,只是怔愣了几秒马上回过神,把东西全部丢在了床上,三步作两步的走上前抢过左时延手里的相框:“没有人教你未经允许不能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吗?”
左时延有些错愕的看着温祁,指着相框上的照片说:“这是你吗?”
“对啊,不然难道是你啊?”温祁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什么类似于研究所的地方?”
突然被这么一问,温祁有些跟不上左时延的思路,他甚至有一刻以为眼前的男人要和自己套近乎,“研究所吗?好像有吧。”
左时延眼底似乎多了一抹光:“那你是不是父母在那边工作,他们现在还在那吗?”
温祁有些面露难色:“我父母...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林姨后来就把我接过来抚养了。“
左时延像是有些歉意,但又像是好面子,不大好意思说出来,他皱起了眉头,沉默着。
“但是如果你想要打听那个所谓的研究所,我可以帮帮你,但前提是...”温祁眼里划过一丝狡猾。
“什么前提?”
“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温祁很认真的看着左时延。
左时延盯着温祁的眼睛,呼出了一口气,终于开了口:“好,我可以告诉你,那你要答应我,今天我对你说的一切,一字一句不要对另一个人说。”
“当然啦,我可是帮你当成朋友的!”温祁斩钉截铁的说。
左时延听了以后,垂着头喃喃自语:“朋友么.......”
左时延想了想才开了口。
“三年前,黎镇突然爆发了大量人口失踪事件,上头让我去调查的那一天正好是我二十岁生日,我也是第一次被分配到份量级的任务,心里未免多一些激动,兴高采烈的跑去每一家报案的家里调查,高达四位数的失踪数据,我一天还没到全部家家户户探访过了,其实人家根本不愿意相信我们,哪怕我解释得口干舌燥,到了后面直接被赶出门的都有,过了大概一个礼拜,我任何收获都没有。有些失落的我到了黎镇一家口碑挺不错的酒馆喝酒,那一家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失踪了,她的父母虽然很伤心,但是生活还是得过,他们家算是对我比较客气的了,挺配合我的调查,以下是我当时的记录。”说到这里,左时延翻开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封皮有些脱落,似乎上了年纪的黑皮本子。
“2011年3月17日上午,今天到了孙家酒馆,他们家算是比较好相处和打交道的,这一次也有些收获:‘孙家女儿,孙如真,年十七,于2011年1月25日傍晚消失,据孙某父母所说,当日傍晚,孙如真独自一人乘车前往五公里左右的外公家,而后来调查孙如真的外公说当天并没有看到孙女如真出现,说明是在路上失踪的,后来孙母自己说前年的时候孙如真外婆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孙如真从小就和外婆亲,外婆的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都处于郁郁寡欢的阶段,后来好不容易都走出来了,没想到失踪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的黎镇设备很是落后,监控都要么坏要么没有,我们足足调查了三年,事情好像要调查出一点苗头的时候,原来失踪的人全部都回来了,真的是一个都没少,我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上个月我重新去了孙家酒馆,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孙如真,这时候她早已二十岁了,但似乎现在的她和三年前她父母所形容的有些不一样,模样没有多大变化,好像性格有些不一样,小姑娘原来很喜欢亮色的衣服,很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可是现在的她好像更喜欢深色,更喜欢穿的简约,甚至...可能还有些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陈旧感,毕竟我是外人,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发言权,此后我还走访了更多家庭,几乎都是这种特性,但是后来因为消失的人都回来了,于是上头结束了我的任务,给我安排了休假。”
左时延讲得有些口干舌燥,看见桌上有瓶水,也没犹豫,拿起来拧开就喝,温祁听的认真也没注意水是他早晨出门时喝了一口忘记带的。
趁着左时延停下来,温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是休假了,你为什么又来了这里?”
“重点就是这里。”左时延放下空水瓶,继续说。
“这一次,上头没有给我派任务,是我自己要来的,还记得我问你的研究所吗?”温祁点点头。“其实,我父亲在那所研究所工作,而且据说这个小镇也就是豫镇这里失踪的人兴许跟研究所有些关系,为什么我会问你研究所的事,是因为我觉得小时候的你很眼熟,大概是我小时候唯一一次去研究所遇到你了吧?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是我们已经断联五年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住哪以及研究所在哪。”
“其实...我对那个研究室有点了解,我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跟着我父母一起去研究所,哦不,应该称那里为实验室,我现在只记得我父母和他们的同事做一个高危险的实验,更严重的是似乎这并没有得到实验室全体人员甚者上级的同意批准,他们就私自进行了,我父母去世的几个月前,有个男人来了我们家,时间很久了,我好像看到他长什么样了,但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临走前,那个男人似乎还放了狠话类似于‘你们要是真的敢做,就死定了,上面那边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后来没多久,实验室就传出来我父母意外身亡的事,表叔接我去住了一段时间,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图我父母留下来的钱财和房子,上面全留着我的名字,他的想法就是等我长大了,道德绑架我让我给他一些养育多年的报酬,后来住在我家隔壁的林姨看不下去,给了些钱打发走了表叔,八岁那年接走我,一养就是十年,但主要是至今为止,我一直无从知晓我父母的死因以及他们尸骨是否入土。”
左时延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实验室非法藏尸?”
“有这种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