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养家记》禄兴

6、买牛

　　这每天收几个蛋鸡，并不是春芽最终的梦想，十只刚下蛋的鸡，竟然让春芽给卖了出去，然后又换了一批半大的鸡拿来养。
　　别人家的鸡，五十文一只就到头了，但春芽养出来的鸡比较肥，每只都能比别人多赚十几二十文钱，这十只鸡卖出去，六百文钱就到手了。
　　扣除去本钱一百文，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春芽竟然就赚了六百文钱了。有了钱后，这卖出去肯定还要买进来，于是春芽又买了三十只半大的鸡。
　　剩下的三百文，买了几套旧被子，也就没剩下什么钱了。
　　这钱呢，果然是赚来花的。
　　三十只半大的鸡，再加上自己孵化出来的十几只鸡，家里在的鸡都快赶上五十只了。
　　养这么多只鸡，每天吃的食粮肯定不少，但这事春芽早就有算计，他们家开了两亩的地，这些是用来种菜的话，并不需要交税。两亩的菜地，种菜来养五十只鸡，问题是不大的。
　　除了菜地里的菜，外头的虫子没少给它们，地底下的蚯蚓，都让春芽给养出来了。这营养跟得上的鸡，长得就是比别人家的要快。
　　而如今家里来钱的，除了这里的钱，还有地里的菜。自打上次偷了明之向家的菜去卖后，春芽发现卖菜也能来几个钱，于是三不五时地摘点小菜拿去卖。
　　虽然赚得都是小钱，但家里买油盐的钱，就不成问题了。
　　明之志家里的日子，虽然还没有过起来，但家里有个女人，跟没有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日子，终算是有了点盼头了。
　　而明之向家这边，新媳妇很快就进门了。这新进门的儿媳妇，跟春芽是没得比的。镇上的姑娘，要过他们乡下人的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行。
　　而这磨合嘛，总免不了对比。对门那个前儿媳妇，把对门家的日子过起来了，而他们家的新媳妇，连接受前儿媳妇养的鸡都不行。
　　这一对比，如果不是指望这新儿媳妇的肚子争气，他们家肯定闹起来。
　　这新儿媳妇，跟春芽这种闹葫芦不一样，人家要嫁装有嫁妆，还是镇上出身的姑娘，又会一门手艺，明之向的父母，想要拿捏她，就要看他们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明之志这边，木板准备好了以后，春芽就让他自己打房子，平时收集一些茅草，材料准备好后，他们两个人搭把手，辛苦几天，就建成了一间茅草房。
　　等几个弟弟们放假回来的时候，终于不用大家一起挤在同一间房间了。
　　旧的被子，春芽也抽空给洗干净了，天气转冷后，几个弟弟带着被子去做工。当了几个月的学徒工，几个弟弟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好在他们自己出一半的伙食，就算是工头，也没敢往死里地让他们干活。
　　这背上行李，又是新的起程了。
　　自打嫂子进门后，他们衣服就没有缺过，春芽每个月，都回买一些旧衣服，虽然新衣服他们目前是穿不上的，但出去做工穿的旧衣服，每回出去，他们都会带上几套。
　　转眼，第二批鸡终于可以出栏了。这一次出栏的鸡就多了，除了买回来的三十只半大的鸡，还有自己抱养的那十几只鸡。
　　留下五只下鸡的母鸡后，其他的鸡，都春芽卖出了。嫁过来几个月了，家里终于见了一点钱。
　　卖了鸡后，肯定要买几十只半大的小鸡回来养着，而多出来的钱，春芽也是有用处的。这养鸡不是她的梦想，养猪才是。
　　他们家之前太穷了，只能先养些鸡，现在嘛，有了点存钱，养猪的事，被提上了目程。
　　这一只十几斤的小猪，就几百文，四只小猪嘛，二两银子就没了。
　　家里的钱怎么花的，明之志向来不过问，不过听见到春芽买了四只小猪，他心里又滴血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家媳妇真的太能赚钱了。村里养鸡的人家不是没有，但养得没有他家多，鸡也没有他家这么肥，就连下蛋，也没有他家的这么大。
　　媳妇嫁进来才几个月，他们家还是那么多人，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看似什么都没能改变，但却改变了很多事。
　　几个孩子当学徒，除了带食粮去，还能带几个鸡蛋，这放在谁家，谁能做得出来的？
　　再看存款，家里一直没存下什么钱，但是你看看那一群鸡，还有四只刚安家的小鸡，这可是他们家富裕的证明。
　　“明之志，你能跟人借钱吗？”家里日子好了，但是春芽并没有满足于此。
　　借钱？？
　　这事明之志没有试过，之前日子就算过得再苦，他也没有试过这个办法。借钱这种东西，你要是有了开头，接下来就没完没了了。
　　“媳妇，你缺钱吗？”家里的钱春芽拿，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但想来也应该没多少。最近家里要买的东西也不少呢。
　　“不缺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上次我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卖牛，有一半大的瘸腿牛，牛主说这腿肯定是治不好的人，将来做工的话，肯定有影响，所以这牛他卖得很便宜，也就是两头猪的价钱而已。
　　我想着，这牛买回来，拉重货肯定是不行的，但拉少点的就没问题。这牛便宜，要是能买下来，咱家就多了一个畜口了。”
　　这么好的机会，让春芽给发现了，她的心可痒了。
　　可是她手头上又没有这么多钱的，于是就想到了借钱这事上。
　　“我们平时借钱的话，几十文钱还能勉强借到，但几两银子你就别想了。”明之志没想到，自家媳妇的心这么大的。
　　银子这种东西，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摸过呢，让他去借，他拿什么来还的。
　　“你说我们村里，有没有谁家能出得起这个钱呢？”没有借不到的钱，只有利息不够大。春芽这是真的想借钱了。
　　“我们村的刘屠户，他们家在镇上卖肉，有自己的肉铺，要说最有钱的话，就属于他们家了。但他们家未必肯借钱给我们。”如果能借得到，明之志是愿意相信春芽的。
　　但他也没办法不是。
　　“刘屠户这就好办了，你去跟他们借钱，就压我们家一亩地，半年之后，我们要是还不上这笔钱，就把地便宜卖给他们家。”
　　看到了他们猪栏里的四头猪了没有，这些猪只要养上半年，应该就能出栏了。
　　半年的时间她应该还得上这笔钱了才对。
　　这……
　　明之志犹豫着，他们农家人，拿什么去赌，都不能拿家里的地去赌，要知道这地可是他们的根，没有了地，他们就什么没有了。
　　“你还犹豫什么，后院里养着这么多只鸡，半年的时间，我们还赚不到那么多钱吗？
　　还有那只几头猪，只要好好养着，这儿也是能还得上的。”
　　他们家的猪吃得好，才拿回来养几天而已，都已经胖了一圈了。以现在的长势，最之半年，这些猪肯定就能出栏了。
　　到时候就算拿两头猪来还债，他们还有两头猪能赚钱的呢。
　　“那你打算借多少两银子？”自家媳妇的赚钱能力，明之志太相信了。
　　“那头牛我问过了，少说也要六两银子才能买下来。”春芽已经问明白了，要是这牛腿没有问题的话，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才能买下。
　　而像那种成年的牛，没个三十两银子，你是买不下来的。而买牛最难的地方，并不是它的价钱，而是有价无市，你可以有钱的时候，却买不到牛了。
　　他们家要赚到那么多钱难，这几两银子是他们能拿出来最大的钱了。
　　而这头牛虽然腿有问题了，但是只母牛，干不了重活，等过两年，牛长大了还能配种，过个几年的，只要能产下小牛，他们就赚发了。
　　这养牛的好处还多得去了，虽然他们养鸡养猪，能得到粪土，但要说农家肥的话，还是养牛最好，这牛吃草多，产出来的牛粪也多。
　　等这肥力跟上来了，不管是种菜，还是种其他的庄稼，他们的收成都能提高的。
　　别人有没有看到这个好处春芽不知道，反正这些好处，她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了。
　　“我试着去跟他们借，能不能借得到，我也不敢肯定。”这要放在以前，他肯定是不敢借的。
　　之前赚一文钱都难，而现在也就一颗鸡蛋的事而已。要说娶了什么样的媳妇，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明之志现在变得大方多了。
　　一亩的地价，也就八两银子而已，而压一亩在刘屠户这里，如果他们还不上的话，刘屠户就等于是便宜了二两银子买了地。
　　而他们还上的话，借六两，到时候还七两银子，也就是说他们也赚了一两银子的。
　　不管这两种算法，他们以那种方式还债，刘屠户家都不会亏的。
　　而都是同一个村里住着，刘屠户也愿意给明之志行个方便。于是，这钱让他给借到手了。
　　钱到手后，隔天，明之志就牵了一半瘸腿的小牛回家。
　　村里的人知道他竟然买上了牛，都过来观看。可是听说这牛腿出了问题，干不了重活后，大家的反应就各有不同了。
　　一头干不了重活的牛，养大了又不能随意砍杀。买回来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而就算这头是小母牛，养大后，还能生小牛。这还要过几年后才能看到结果，你要白白侍候这牛几年才行。此时的大家，只是看到了这牛买来的用处而已。
　　别户人家养牛的，多了一头牛，就等于是多了两个做活的人，养牛的人家，可是靠着牛过上好日子了的。而明之志家的一头，就指望着不上这些了。
　　牛有了，这牛车也得准备上，虽然这牛干不了重活，但少做一些是没问题的。有了这头半大的牛，明之志确实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