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养家记》禄兴

2、破家

　　众人的争议，直到明之志回到家门口，才安静下来。
　　远远的看到有群人堵在自家门口，明子志知道家里肯定是出了事。
　　“你们真敢把人接回家，我就敢把你家砸了。”
　　明之志才到家门口，就听到明之向在放狠话。听到他的声音，不用多想就明白是怎回事了。
　　同一个村里住着的，多少知道点底。把春芽娶回来，明家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他事先也想过了。
　　“砸，是个男人你就砸，反正我家什么也没有，回头我也到你做工的地方去砸，我不亏！”
　　明之向这个人，他并不怕。
　　明之向是个男人，但他不敢砸，要是有人因为他，闹到了铺子里去，回去他肯定会丢掉铺子里的工作，这是明之向不乐意看到的。
　　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也就在是镇子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没了这份工作，他可就跟村里的村民一样了。
　　“好啊，你还真敢把人接回来，明之志，你能耐了是吧！”
　　“接回来的又不是你媳妇，你急什么！”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对决，明之志用自己不是很壮实的后背把春芽挡住。
　　说来真自卑，他一个新郎官，这一身喜服还是借的，还没有明之向身上的衣服新。
　　可不管怎样，今天主场是他家，就容不得明之向在他家作乱。
　　“你不要脸了是吗，我不要的旧鞋，亏你还当作是宝贝，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合离吗？”
　　合离后的夫妻，就该老死不相往来，见面都要躲开才对。
　　可现在呢，直接嫁到对门隔应他来了。
　　就他明之志，亏她春芽也下得去口。
　　“哦，原来你也知道你们已经合离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合离了以后前夫还管人家前妻嫁人呢！明之向你不要脸了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明之向被气笑了，他明之志要脸？要脸还把人娶回来，这是把他们村里的脸面，往泥里踩呢！
　　“明之志，你这是想跟我作对了！”
　　“我怎么就跟你作对了，你不要的姑娘，还不准别人要了，你啥脸这么大呢？”
　　等过段时间，明之向也娶了新媳妇，谁还抓着这小事不放？
　　“春芽，你不会合离回去后就傻了吧，明之志家怎么情况你不知道，但凡你要点脸面，也不至于嫁到他家来！”
　　对准明之志没用后，明之向指望了春芽。这事的当事人有三个，谁都不能避开。
　　“怎么着，就准你明之向订亲，不谁我们成亲了，那来的道理。你都能不要脸了，你管我们要不要脸，管得这么宽，难不成你们余情未子？
　　我告诉你明之向，人我娶回了就是我家的婆娘了，你想都别想。”
　　身后有一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明之志虽然不明白春芽此时有何想法，但这事今天必须做个了决。
　　“谁想她了，一个不下蛋的玩意，也就你们家才收这种破烂货了！”
　　一个黄脸婆，那能比得上人家美娇娘！
　　“你没有想法，来我家闹个啥。我告诉你，春芽可是连死都不怕的女人，你要是把人惹急了，我没了媳妇不要紧，反正你媳妇快进门了。”
　　明之向指着明之志，没了语言。他跟这混子说什么大道理，人家是要脸面的人吗，他一个体面人，跟这混子争什么！
　　“怎么，你不走还想喝杯喜酒，你要喝也不是不行，但不请自来，我们家可没准备的酒宴。”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道要看看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能过成怎么样！”
　　明之向也发现自己在这里讨不到好处了，也是，一个老光棍，好不容易娶了个婆娘，真要是被他这么一骂，就把人送走，也太便宜他们了。
　　就让他们凑在一起过苦日子，看他们怎么能！
　　“还有你们，我娘子脸皮薄，大家都知道这门亲事怎么来了，要是我娘子又有什么想不开的，是谁说出来的，我就找谁。
　　把我媳妇弄没了，要么赔我一个媳妇，要么做我媳妇，有本事你们就说！”
　　明之向走了，但门口的人没走，明之志这人不要脸起来，就连村里这些看着他长大的叔婶，也要让他几份。
　　瞅瞅，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村里的人听明之志这么一说，一下子被雷得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也许只是明之志的一句威胁的话而已，可他这话把人恶心得不行。
　　“呵，祝你们小两口百年好合。”果然，尴尬的变成了别人。村口的村民这会尴尬了。
　　明之志家就一家子光混，而就他家的家境，被他盯上的姑娘就难了。
　　还敢说吗？还敢论是非吗？还真不敢了。
　　“你们还不走，等着喝喜酒呢？告诉你们，没有！”
　　媳妇是娶上了，但喜酒他办得非常简单。之前家里八个人，也就饿不死，再加上一个人，大约是……快饿死？
　　门口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这热闹他们是看不起了。虽然不让人说，但是村里个别的小媳妇，看向春芽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不管她因为什么又再嫁到他们村里，这刚合离又嫁回来，总让人联想到一些有得没的。
　　不过想到明之志之前的放话，就算他们心里想到了些什么，也不敢明说。
　　春芽望着自己的新家，就住在对门的，要说她对这明之志家熟悉吗？不熟，她嫁人七年了，可就算已经嫁过来七年，一直就住在十几米外的对门，但她从来没到明之志家。
　　院子是没大问题，但家里没个女人，比别人家脏乱肯定是有的。
　　虽然看到了这个家的败相，但春芽并没有多余的反应，虽然被救回来，被家里人嫁了出来，但嫁人也改变不了她的死志。
　　一个对生活已经没有期望的人，活着跟死了一样。
　　“嫂子好。”
　　对比起春芽的冷漠，明之志的几个弟弟可热情了。
　　家里有了个女人代表着什么？虽然他们还小，但却也知道，家里要是缺了个女人，真的就不成家。
　　别的不说，他们几个半大小子，衣服是自己缝的，东一块西一块，乞丐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没有吃过嫂子做的饭菜，但对门的饭菜香可没少勾起他们的口水。
　　知道春芽为成为自己的嫂子，明家几个弟弟都很兴奋。对她的到来，他们都很期待。
　　虽然说别人家媳妇成亲的时候，是少不了盖头的，但二嫁的女人就没那么讲究，加上这门亲事赶得急，春芽并没有盖上红盖头。
　　一眼望去一群小子，得，她能不能生有什么关系，把这群小子养大，还怕明家缺子嗣？
　　“你们好。”
　　“今天的饭菜准备得怎样了？你们先去忙你们的，我带你们嫂子先回房。”
　　别人家新嫁娘刚进门干嘛来着？他知道，可目前没那条件，一会等几个族老过来，再带娘子出来拜堂。
　　今天他要……请几个族老吃饭，想到这儿，明之志开始肉痛了。这一顿，要吃掉他们半个月的伙食。
　　“嫂子，我帮你提东西。”
　　小机灵鬼们看到了春芽牛车上的物件，他们家没什么钱，彩礼就两斤猪肉的钱，也没指望嫂子能带什么嫁妆。
　　可不指望是一回事，嫂子有没有嫁妆就是一回事了。
　　虽然二婚，春家没准备什么嫁妆。但春芽是和离回家，之前的嫁妆她带了回去。
　　虽然有些东西已经用旧了，但她这一次嫁过来，把东西都带了过来。
　　对于这个家来说，一块破布都是宝，更别的几床旧被子了。
　　你以为他们身上这身破衣服已经够破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大哥的喜事，他们连衣服都不穿。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没有衣服？能凑出一人一身衣服，也不容易的。
　　明之志家的院子有三间房间，正中间的主卧室，明之志打扫了一下，把最小的八弟移过去跟其它哥哥们睡，贴了两个喜字，就变成了新房。
　　整理东西的事，明之志是不在行，但胜在……家里没什么好整理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五月天的，一个大男人也不用什么被子，床上就一个枕头，再清楚不过了。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去跟他们忙活，等会几个族老到了，我再带你出去拜堂。”
　　明之志看着自个准备的房间，抓了把头发，就……大热天的，真的没什么好准备的，对吧。
　　“去吧。”
　　本就对这门亲事没什么期望，春芽并不觉得失望。
　　上一次她嫁人的时候，会有媒婆领她出去，回房的时候，几个嫂子会过来先跟她聊天，但现在就别想了，能嫁出去，她该偷笑了。
　　早就知道明之志家穷，但到底穷成怎样，不是他家的人，还真了解不透。这回春芽是真的了解了。
　　明之志是真心想娶她的没错，这她是能看得出来。但没钱娶这话更没错，新房没有一点喜意，除了她的喜服，就没有一点红的。
　　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再回头看一下屋子里的东西，终于有了点人气。
　　真不明白，这一家子的大男人，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的。家里穷，房间就真的能空成这样？
　　好在，屋子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从这房子的主体上看，她不用担心下雨天会漏雨，这大约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