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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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皓祯，阿玛所说的你记住了吗？”摆摆手让手持家法的下人退下，硕亲王脸色稍霁，看向面前跪都跪不住的皓祯。
雪如紧张地冲皓祯使着眼色，绞着帕子既心疼却又无奈。让人扶着的皓祯几番咬牙，就是不开口也不点头。雪如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抢着替他回答了。
“这还差不多。”硕亲王点点头，心头的怒火稍稍散去，而心疼也不免接了上来。“雪如，去请李郎中来给皓祯看看。”
“我知道。”待硕亲王离开，雪如立刻让人把皓祯扶回了房间，又去请郎中给皓祯上药。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月上中天。
“额娘，你不会把吟霜怎么样的是不是？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房中只剩皓祯和雪如两人，皓祯迫不及待地问着，死命地抓着雪如。
看着皓祯带着怀疑与恳求的目光，雪如心中不知是痛还是苦。走上前去坐在床边，雪如挤出一抹笑容，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额娘答应你了就一定算数。额娘已经知道吟霜的好了，不会为难她了。”
“真的吗？额娘。”稍稍一动腰腿就疼痛难忍，但皓祯还是欣喜地努力撑起身子。“额娘，吟霜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就知道额娘一定会喜欢她的。”
“皓祯，你一定要听我说。”让皓祯趴了回去，雪如面上严肃起来。“这些日子你一定要给我忍住了，否则你阿玛若是动起手来的话，额娘我也是拦不住的。而且随处都可能有皇后娘娘的眼线，一个差错我们都人头难保。你就当是为了你的吟霜，把这段日子给忍过去。日后额娘保证给你想办法，让吟霜能够正大光明地跟着你。”
皓祯眉间深深拧着，交织着犹豫与挣扎，终还是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娶公主的。”
“是的，不娶公主这种话绝对不要再说了，把公主娶回来，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等你什么都说了算的时候，还怕没有吟霜的位置吗？”面对自己的养子和亲生女儿，堂堂公主也只是拿来算计的。雪如胸有成竹地一笑，安顿好皓祯便起身出去了。
先去见了硕亲王。硕亲王问过皓祯的伤势，长长一叹，在桌边坐了下来。“皓祯这孩子一向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会如此看不开。一个小小的歌女算什么，就一个脸蛋而已，给不了他权势更给不了他前途。皇上厚爱才把和欣公主嫁给他，这是莫大的福分啊。”
“皓祯已经知错了，也明白孰轻孰重了，王爷就消消火吧。”雪如站到他身边给他轻轻揉着脑袋，也知道那二十杖并不只是痛在皓祯身上。
“这还差不多。这几天我的心就没放下过，生怕皇上知晓了此事，那我们整个王府就完了。”硕亲王抬袖擦了擦前额，摇头轻叹一口，便起身准备睡觉去了。
雪如也回到了自己房中。崔嬷嬷端来一杯热茶，又将门窗关实了，这才走过来，低声开口了。“福晋，我已经验证过了，确实是当年换走的小格格。”
虽然已在心中认了，但雪如还是忍不住手一抖，打翻了那一杯热茶。眼泪很快涌了出来，雪如已然泣不成声。“我命苦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福晋，您别伤心了，这老天不是把格格给您送回来了吗？”崔嬷嬷压着声音递了帕子过去，心中也唏嘘不已。
“当年，当年若不是因为那贱人，我也不会把我可怜的女儿送走，才让她受了这么多苦。”那时千怕万怕，生怕已夺了王爷的心的翩翩再生下儿子，让自己地位不保。也无奈自己肚子不争气，才不得不来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
“那福晋打算怎样安置格格？”既然已找到，便放不开了。之前又差点杀了这正牌女儿，幸好老天保佑，才没铸成大错。
“我的女儿，绝不能再受苦了。”积攒了二十年的母爱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雪如擦擦眼泪，下定了决心。
“可是，看格格的样子，似乎对贝勒爷死心塌地啊，公主那边……”崔嬷嬷犹豫地说了出来。她倒觉得应该给吟霜找个好人家做个正房，安安稳稳一辈子。
“吟霜一定可以跟着皓祯的，公主那边，我自有办法。听说这和欣公主是个温善的性子，等到了府，自然就是我们说了算了。”雪如又忽的抓紧了崔嬷嬷的手，双眸瞪得大大的。“这事谁也不能告诉，绝对不能让王爷还有皓祯知道，否则，否则……”
“福晋，您冷静点。”崔嬷嬷反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雪如就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把心中的压抑与痛苦尽数宣泄出来。崔嬷嬷搂住她，摇了摇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声声叹息，融进了无边的夜色中，悄然无痕……
除夕临近，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而和欣公主大婚的日子也定了——三月十五，良辰吉日。
“一转眼，那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娃娃都长大了，要嫁人了。”皇后拭了拭眼角，拉住兰馨的手一个劲地感叹着。
“兰儿也不想离开皇额娘，可是皇阿玛让兰儿嫁人嘛。”兰馨微微嘟起嘴，靠在皇后的膝头，一面还用委屈的眼神看向皇帝。
“你这丫头，都要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怎么行。”让兰馨坐在自己身边，皇帝点点她的鼻子，摇头哈哈一笑。
“嫁人了兰儿还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兰儿，到时皇阿玛可别拦着兰儿不让兰儿回宫。”时日并不长，但兰馨已将面前这两个天下最尊贵的人视为了父母。虽然过程和结果然不太令人满意，但是，却是真心在为她做打算。
“兰儿永远都是朕的好兰儿。”拍了拍兰馨的手，皇帝站起身，准备摆驾御书房。“今日那皓祯要进宫谢恩，兰儿随朕去看看吧。”
这是莫大的恩宠，兰馨当然得乖乖地跟着去了。牵上一道珠帘，兰馨就坐在了御座后方，其实心中并无多少期待。
先来的倒是汇报事务的永琰。微微吃了一惊后，永琰继续沉稳而细致地说着。兰馨听了几句，不由点点头，这些皇子之中，永琰最为器重也还是有一定原因与实力的。
“宣——硕亲王府贝勒皓祯觐见。”
还未等永琰离开，皓祯就来了。一身暗红色长袍加坎肩，发尾还系了同色的丝绦，显得俊秀而英朗，不愧是在京城中久负盛名的翩翩公子。
“奴才皓祯叩见吾皇万岁，叩见十五阿哥。”
“平身。”皇上随意摆了摆手。行过大礼的皓祯站起身来，看到挂起的珠帘，稍稍一怔，但很快敛手站在了一旁。
皓祯此番是来谢恩的，因此皇帝才刚刚提个话头，皓祯便又跪了下去。“皇上恩宠，奴才皓祯谢主隆恩。”
这话不可谓没诚意，但三分诚意又怎能让人满意？兰馨掩嘴轻笑，真为这皓祯贝勒无奈。究竟是胆子大还是太愚笨？在皇上面前也敢这样。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示意他起身。“皓祯啊，兰儿可是朕手心里的宝，朕为她挑这个额附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你在这京城里也算是不错的男儿，定不会亏待兰儿的，是不是？”
“奴才不敢。”皇上口中的亏待当然不是寻常含义，而皇上问句式的话语也绝对不是询问。皓祯低头拱手，想起阿玛再三的叮嘱，强撑着集中精神。不能出差错，他绝不能出差错……
“朕的女儿们多数嫁到了科尔沁，而兰儿，朕实在是舍不得，留在京中也好承欢膝下。”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皇帝语气平缓，却仍不乏一贯的威严。“岳礼耿直忠义，教出来的儿子想必也不差。皓祯，朕的和欣公主交给你，你准备怎么做？”
“奴才一定爱若珍宝，视公主为此生的唯一。”皓祯恭敬把好听的话说了出来，心神归位后也总算没有弄得和背书一般。
“嗯。”皇帝点了点头，谢恩也就到此结束。皓祯退了出去，怒气立刻就浮上了眼角眉梢。他根本不愿意娶什么公主，还要来谢劳么子恩。他只要他的吟霜，纯洁美丽的梅花仙子……
皇帝还有公事要忙，兰馨和永琰便告退了。往自己的绛雪轩走去，兰馨略有思索。听皇帝的话语，似乎知道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那一番话，更像是威胁……
龙心难测，龙心难测。兰馨摇着头，用花盆底去踩青石的缝隙，好像跳舞一般。永琰一直陪着她，面色不太好，想起刚才皓祯那样子，便更是火气上涌。
“那皓祯什么态度，堂堂和硕公主嫁给他反倒像是委屈了他似的。”永琰愤愤地说着，又侧头看向悠闲自在的兰馨。“兰妹妹，那皓祯太不是东西了，你怎么能嫁给他？”
“你之前不是还说他挺好的吗？”兰馨耸了耸肩。皓祯不愿娶终究还是要娶，她不愿嫁终究还是要嫁。不是不想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只是，她太清楚了。皇家的面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代价是牺牲。
永琰刚要开口，正跳着的兰馨突然脚下一崴，眼见就要倒在地上。永琰忙伸手抓住她，再用力一带，将兰馨稳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样，脚有没有什么事？”永琰立刻关切地问着，并差自己的小太监去找步辇。兰馨拦住了，示意自己没事。
忽的一笑，兰馨对上了永琰为自己而布满关心的眸子。“有关心我的你们在，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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