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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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奴才白吟霜拜见福晋。”终于念念不舍地收回投向门口的目光，白吟霜深深叩首，声音细细的，透着极致的柔弱。
“把头抬起来。”雪如冷冷地说着。白吟霜身子抖了抖，但还是顺从地抬起了头，带着惊恐看向了雪如。
雪如眉心一跳，眼睛不由微眯起来。是个惹人怜爱的模样，而且还恰恰是皓祯最中意的那种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可是那眉那眼，却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曾经见过。
不过，心中的怒火仍旺着，雪如再冷眼过去，怎么都觉得那秀丽的面上无处不带着勾人的媚色，还有那凌乱的衣领，披散的头发，怎么看都是一副只会勾引人爬人床的狐媚子样。
不由想起府中那只会跳勾魂舞的女人，雪如勾起嘴角冷冽一笑，然后一抬脚直接向白吟霜踢去，用力将她踹倒在地。
“一个重孝在身的死丫头，竟敢不知羞耻地爬上贝勒的床，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福晋！”白吟霜的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挂在那素白的小脸上，能迅速激起人的保护欲。不过，显然不包括面前站着的雪如。
白吟霜忍住疼痛又爬跪着，然后扑过来抱住了雪如的腿。“福晋，请你原谅我！请你不要生气！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求！我在这儿只是就近照顾我爹的坟墓，然后以报恩之心，等待贝勒爷偶尔驾临！此外我再无所求，我绝不会惹麻烦，也不会妨碍任何人，更不会找到府上去！您，您就当我是贝勒喜欢的小猫小狗好了，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
“小猫小狗？”仿佛是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一般，雪如哈哈大笑起来，而接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就你这身份，连猫狗都不配！还等待贝勒爷偶尔驾临，你好大的口气啊。”
“你照顾你爹的坟墓照顾到贝勒爷的床上了，真是好本事啊。我说白姑娘，你伺候人的手段可真有一套，这眼泪一掉嘴一撇的，贝勒爷就找不着北了。甚至连我们整个亲王府都给为你陪葬，你说说，你是不是很厉害啊。”
雪如说着，用修得尖尖的指甲从白吟霜面上狠狠划过。然后又用力踩在了那纤纤素手上，毫不留情。“我还听说就是这双手勾住了贝勒爷，从此让他神魂颠倒，对不对？”
“福晋，福晋您就饶了我了，我对皓祯的爱苍天可鉴，绝不是贪图什么或是勾引什么！福晋，您是那样的善良，为何就饶不过一个小小的我呢？”
“皓祯也是你叫的？！”雪如眸中寒光一现，脚上顿时又重重碾了几下。听到白吟霜压抑不住的惨叫，雪如的唇边又是那抹冷冷的笑容。“饶过你，就是要我们一家人的命，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福晋，我不能没有皓祯啊。”白吟霜不敢抽回自己的手，痛苦地述说着。“福晋，您可以不在乎我，难道您也不在乎贝勒爷吗？”
“还敢提贝勒爷，真是不要脸。”见雪如气的都快背过气过，崔嬷嬷走过来就是一巴掌，打得白吟霜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福晋，福晋，爱也有错吗？我真的只是爱皓祯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崔嬷嬷已开始动手，拖着白吟霜往屋里走。白吟霜一面尖声呼喊着，一面努力挣脱着崔嬷嬷的手。
“爱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冷冷一笑，雪如冲下人们使个眼色，让他们守在院门口，自己则也走进屋去。有些事，虽然残忍了点，但她也不是没做过。
拳脚如雨点般往白吟霜的身上招呼去，不留一丝情面，更不省一点力气。本可以直接动手的，不过，崔嬷嬷可是很明白雪如的意思，先好好地解解气再说，也不枉在皇后那出的一身冷汗。
“福晋！您是那样高贵而美好，为何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您真的不在乎皓祯的感受吗？啊——！”见白吟霜还敢开口，崔嬷嬷下手更狠了。白吟霜连声惨叫，满面泪水，合着含糊不清的呜咽拼命地痛苦摇头。
雪如笑的愈发灿烂了，微微垂眸玩着自己的指甲。而忽听崔嬷嬷一声充满惊诧的低呼，雪如抬头看过去，不由顿时有如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响，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梅花印，赫然显在白吟霜光洁的肩头。那是无法欺瞒的印记，那是不可磨灭的记忆，那是，自己亲手烙上的证明……
“福晋！”崔嬷嬷当年目睹了全过程，更是熟知雪如的悔与念。可是，难道真的老天有意作弄吗？为何要以这种方式这种关系将当年的女婴送回来……
雪如踉跄了一步，心中在震惊过后已是一片茫然。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她的女儿，就是她口中不知羞耻的狐媚子，而她的女儿，竟然勾引她的儿子，害了整个王府……
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之前还哭喊着的白吟霜也止了声，惊恐万分而又很是迟疑地看着不再动手的两人，没有抬手去拉回衣服，就那样香肩半敞地趴在地上。
“你……”雪如刚刚向前买了一步，院门那突然一阵喧闹，竟传来皓祯的声音。“你们连我也敢拦！快让开！吟霜，吟霜！”
“皓祯……”听到皓祯急切的声音，吟霜的眼泪顿时汹涌起来。
“皓祯，我不能成为你的阻碍，我不能成为你的包袱！为了你，也为了我！永别了，皓祯！”向门口投去满含泪水的一眼，白吟霜站起身就冲出房门奔向后院，泪水迎风而落。
“不好！她要去投井！”小寇子大喊一声。皓祯顿时一声爆喝，几拳打倒眼前的人，然后奋力追向白吟霜。白吟霜已奔到井边，爬上井边的护栏，眼看就要跃入井中。皓祯向前一跃，死死抓住了她。白吟霜挣扎着，却终是被拉了下来，从护栏上滚落到井边，仆伏在潮湿的地上放声大哭。
雪如和崔嬷嬷也奔了过去，看着这一幕，心中百味俱全。
颤抖着手将白吟霜抱在怀中，再抬头看向雪如时，皓祯双目赤红，眉宇间尽是愤然之色。“额娘，你好狠的心啊！连吟霜这样柔弱美好的女子都不放过！你不怕失去吟霜，你就不怕失去我吗？要是我晚来一步，吟霜，我的吟霜……”
将白吟霜更紧地压入怀中，皓祯的心还在狂跳，阵阵后怕都快淹没了他。那时他就觉得额娘的表情不太对，转变也太快了，便不顾阿玛注定的暴怒拼命往回赶。而他真的没想到，他的额娘竟要逼死吟霜。再是再慢一点，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吟霜了……
“额娘，你这是在逼死儿子啊！好，你若是要吟霜的命，就连我的也一起拿去吧！我不会和吟霜分开的，死也不会！”
吟霜早已在皓祯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听到这番话更是涕泪齐下，好不凄惨。
在崔嬷嬷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的雪如，终于在那悲喜交加、又想大笑又想痛哭的混乱中找回了自己的心神，看着面前两个抱成一团的人，闭了闭眼，才微颤着开口了。
“皓祯，额娘明白了，额娘不会对白姑娘怎么样了。”
皓祯根本不信，控诉一般的眼神里满是怀疑。雪如的心狠狠一痛，如插入了尖针，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皓祯，额娘不会骗你的。只要你好好地和公主完婚，白姑娘的事，额娘给你想办法。”
皓祯摇着头，根本不愿放开白吟霜。雪如忽的落下泪来，跪坐了下去，再无半点高贵的形象。
“皓祯，你真的要逼死额娘吗？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知晓了这事？你知不知道额娘是怎样从坤宁宫走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阿玛额娘的命就在你的手中啊？！”
“额娘！”皓祯终是痛苦地唤了一声。三人皆落泪不止，所想不同，可是，所感却是一样——上天不公，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公主，十五阿哥来了。”梅香通报了声，然后便去沏茶了。在这浮碧亭坐了许久的兰馨伸伸懒腰，等着永琰前来“指教”，或者是，“训教”。
“十五哥，得空了？”带着丝戏谑地打了招呼，兰馨请永琰坐下。温烫的香茗已送了过来，捧一杯在手，温暖且惬意。
“你这丫头，叫人死死跟着我，还什么得空不得空的。”永琰无奈一叹，也并没什么火。不过还是点了点兰馨的额头，小做惩戒。
“我怕十五哥一时冲动嘛。”早料到永琰会继续派人盯着皓祯，而就那日所见，皓祯也不会这么快就顺从了。所以兰馨一回宫就让绛雪轩的小德子去跟着永琰，若见他有意单独面见皇帝的话，就把他请过来。
“什么冲动，这叫不可忍受。”一提起这事，永琰的气又上来了。本以为提点硕亲王后那皓祯会收敛一点，没想到竟然还做出金屋藏娇的苟且之事。而且那皓祯和福晋哭哭闹闹一场后，竟然还是没有得以解决。
兰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悠闲自在地品着茶，甚至还哼着小曲。永琰皱皱眉，又摇了摇头，神色勉强平静下来。
“兰妹妹，你的那一番理，子清已经和我说了。可是，这未免太委屈你了啊，那皓祯实在不是个东西。”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这些事兰馨都知道，只不过，她实在不想就此掀起大风大浪，折腾到最后，或许也并好不到哪去。
“兰妹妹，我再听你一回。若是那皓祯再不知好歹的话，我就要告诉皇阿玛了，我才不管会不会得罪硕亲王会牵连多少人。”永琰放下茶盏，很认真地看着兰馨。“兰妹妹，我不允许你受一点委屈。”
“十五哥，真的很谢谢你。”暖暖的阳光斜射进来，柔柔的就快要勾出眼中的泪。兰馨弯起嘴角，渐渐绽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前方的路会怎样，她真的不在乎。那些不把她放入眼放入心的人，她何须为之烦恼？有这样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她已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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