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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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菊香，怎么都没看到刘嬷嬷？”将藤椅移到屋外，兰馨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随意翻看着诗集。又想起这事，便开口问了坐在一旁绣花的菊香。
“刘嬷嬷啊，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我看应该是容嬷嬷拜托她的事吧。”菊香停下手中的活，边回答兰馨的话边略加思索，又点了点头。“我看又是要发挥刘嬷嬷的长处了。”
“怪不得刘嬷嬷好似精神十足呢。”把书放到一旁，兰馨打了个哈欠，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刘嬷嬷平日平稳得很，可一碰到需要她打听的事，就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脚下生风，精神百倍。兰馨无数次觉得刘嬷嬷应该转行去当府衙当差，省得浪费了才能……
“那是自然，刘嬷嬷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不过好像还没什么眉目，刘嬷嬷昨儿个还说想出城一趟。”菊香也是明眼人，心中多少也有疑惑。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对公主不利，她菊香也是绝不会客气的。
“真是麻烦事。”兰馨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椅子里，从怀里摸出珍藏的蜜饯吃了起来。
“公主，好像过几日就是皓祥少爷的生辰了，可府里为何这么安静呢？”梅香有些疑惑，眨眨眼问着。兰馨一顿，摇了摇头，并不清楚。
梅香微微摇头，也不再问什么。“对了，听梅香说，过几天街上有庙会呢，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肯定要去啦，听说有好多吃的呢。”兰馨两眼放光，满脸的期待。菊香干笑两声，不再继续说什么，免得再添无语……
太阳渐渐落山了，兰馨便回屋了。用过晚膳，正准备让菊香去泡茶，吟霜忽的推门进来了，面上一如既往地悲泣之色。
“奴才吟霜给公主请安。”吟霜跪下身行了个大礼。兰馨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她起身。
而吟霜并没有离开，朦胧的双眸慌乱地四处瞅瞅，又猛然跪下身去，“咚”的一声闷响。兰馨眉心一跳，放下手中的书，这才正眼看向她。“有什么事吗？吟霜。”
“我……不，奴才之前对公主多有不敬，没有伺候好公主，还处处惹公主生气，让公主和额附因为奴才起矛盾。而公主宽容大度，丝毫不计较，反而还对奴才关爱有加，让奴才万分惭愧。奴才想要报答公主的恩情，否则奴才日夜难安啊。”吟霜声泪俱下地说着，手上捧着一个白布包着的物件一个劲地轻颤，楚楚可怜之态十足。
兰馨“噢”了一声，音调朝上。这种漏洞百出牵强附会的话，怎么也说得出来？她倒是真来了兴致，这一出戏，这白吟霜究竟想怎么唱？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梅香走了进来，把茶盘往桌上重重一磕，惊得吟霜又抖了三抖。兰馨也不阻拦什么，只是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吟霜。
“公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真的没有对额附抱有奢望！公主和额附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敢有妄想！”吟霜拼命磕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而兰馨却微微摇头，淡淡一笑。看来连这一点真都已经失去了，白吟霜，究竟是看错你了，还是没看错……
“够了，公主从来没有为难你什么。”菊香有些受不了了，皱着眉开口了。估计是特意趁着容嬷嬷不在的时候过来哭诉，要不可能已经被扔出去了。
“奴才谢公主恩典。”吟霜抬手抹抹泪，又把白布解开，露出里面的屏绡来。“这是奴才最最心爱之物，想送给公主以表示奴才的感激之情。”
兰馨轻笑出声，终于明白了。原来哭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这个。但兰馨并没说什么，继续略略带笑地看着她。
吟霜的神色稍显慌张，又急切而详尽地把关于这白狐屏绡的事情说了一遍，连细节处都不落下。兰馨看似很专注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面上一切如常。
“所以，这屏绡希望公主能收下。”见兰馨没动怒也没动气，吟霜心下有些慌乱，但还是继续说着，又把屏绡举了起来，呈到兰馨面前。
“你先起来吧。”兰馨倒没打算收下这无聊的东西。对皓祯和吟霜可能很重要，但是对她而言，还不如一块软糕来得实在。
吟霜柔柔软弱地站了起来，一双美眸不知怎的又朦胧起来，且添了不少悲戚与伤然之色。兰馨侧过身子伏在桌上，把目光移回面前的书上，准备让吟霜退下。
而突然，吟霜手往前一送，屏绡直直地砸向兰馨。兰馨没有防备，屏绡就从她身上弹落，摔到地上立刻碎成一地。
而吟霜又忽的很是凄厉地大叫一声，身子猛然往后倒去，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好似有人从正面踢了她一脚似的。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个急切而怒然的声音。“吟霜！吟霜你怎么了！”
皓祯破门而入，满眸焦急地在房子看了一圈，立刻走到吟霜身边，拉起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生怕别人给抢了去，然后就抬头怒视着兰馨。“你！你究竟对吟霜做了什么！”
而一转眸又看到地上破碎不堪的屏绡，怒火顿时更加旺盛，皓祯什么也再顾不得，高声咆哮起来。“你竟然敢毁了屏绡！你竟然敢毁了屏绡！你知不知道这是吟霜花了多少工夫才绣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它的价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毁了屏绡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打吟霜！她是如此的柔弱，你怎么就下得了狠心！是不是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杀了她！你说啊！你说啊！你是不是连我的命也想一并要了！亏我还以为你宽容大量，能容忍吟霜！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工夫，你就想除掉她了！你好狠的心，你好生恶毒！”
“大胆，敢对公主出言不逊！”菊香也高声喝到，略挡在兰馨身前。而佟侍卫也闻声进来了，直接拔剑一脸凶样地盯着皓祯。
“皓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该，是我惹公主生气了，都是我……”吟霜伏在皓祯怀里嘤嘤地哭着，一句话断断续续的，都快要断气了。而吟霜越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皓祯就越是觉得她没错，越是觉得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吟霜，你不要太善良了，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在自己身上。你什么错都没有，抖是那个女人，都是她在欺负你为难你，是不是！”皓祯又哪是疑问的语气，分明已把兰馨视为了歹毒之人。他像母鸡护仔似的把吟霜塞到身后，直起身子一副要和兰馨拼命的样子。
“再说一句，我便如你所愿除了她。”兰馨冷然出声，目光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若不是清清楚楚地看了全过程，她一定会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比唱戏还真实。
而梅香都快要气炸了，如何都想不到吟霜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兰馨，而皓祯竟然就信了。梅香一闪身走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吟霜脸上。“好你个白吟霜，玩花样玩到公主头上了，真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了！”
吟霜被她打得直接扑倒在地，白皙的面上很快红肿起来。皓祯见此更加暴怒，双目赤红，反手用力给了梅香一耳光，又伸着手就想去抓梅香，好将她碎尸万段。
“给本宫拦住他，他哪个指头再碰到梅香，就把哪个指头给本宫剁下来。”兰馨的声音就如同深冬寒冰，冷到骨髓里。佟侍卫的宝剑立刻出鞘，毫不客气地逼在皓祯的颈上。
皓祯稍一动，剑锋就深入一分，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皓祯勉强收回手，但杀人般的目光还是投向梅香和兰馨。“当着我的面就敢动手打人，我若是不在你们是不是就会杀人灭口！”
“皓祯，你给本宫听清楚了。”兰馨看了看梅香已现出指印的面颊，一双眸子波涛暗涌。起身缓缓走到皓祯面前，宫鞋一步一步叩在地面上，就好似叩在心底的弦上，让人一身的冷汗都快吓出来了。而兰馨面上的冷笑，更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吟霜忍不住瑟瑟发起抖来，悄然揪住了皓祯的衣摆。
“本宫若是想为难白吟霜，还需要背着你吗？她对本宫而言，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是你，一再向本宫提醒她的存在。本宫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更不想浪费力气对付她。”
“你这还不叫为难她吗？砸了她送给我的屏绡，还踢打她！”皓祯依旧暴吼着。子清立刻剑势一拧，从皓祯身后扣住他，而手也捏上了他的肩臂，稍一用力，皓祯便是一声闷哼，冷汗都下来了，再也大声不得。
“这是个什么东西本宫根本没兴趣，至于踢打她，你认为本宫侧着身子坐在椅子里，还趴在桌上，是如何能使上劲踢倒她？本宫还以为额附你会聪明一点。”
兰馨冷笑着看着皓祯脸色骤变，而又移眸看向吟霜，唇边的笑容愈发深然。“手段不错，只可惜，本宫让你失望了。”
“啪”的一下，兰馨不客气地在吟霜面上留下鲜红的指印。接着又是一下，在另外的脸颊上也留了鲜明的印记。“敢动本宫的人，本宫绝不客气，双倍还你已是留了情面。至于原本结实的屏绡为何这般脆弱易碎，一摔就散，本宫会好好查明，还你一个公道的。”
梅香也在菊香的安慰下稍稍静了静，但还是气呼呼地开口了。“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要和公主说你们的爱情故事，还恰好挑在额附来的时候假装摔倒！我看你早就算好了吧，容嬷嬷不在，而额附这个时候一般会来，所以你就来演一出戏是不是！”
“来人，额附皓祯对本宫不敬，拉出去打五十板子。至于白吟霜，掌嘴二十，拖出去好好跪着。”兰馨是真的动怒了，丝毫不留情面。皓祯混乱的思绪还没理清，就被堵上嘴拉了出去，再一次按在了长凳上。
霹雳啪嗒一阵，皓祯连叫唤都不行，只能任由冷汗不住滴落。而肿着脸的吟霜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伏在地上拼命向兰馨磕着头。
容嬷嬷也回来了，向菊香询问过事情经过后，点点头，朝着吟霜冷笑不停。兰馨连看一眼院中的两人都显多余，进屋细细查看了梅香的脸颊，又亲自上了药，这才勉强静了心。
熟悉的揪心的疼痛再度袭来，皓祯都快厥了过去。看热闹的人愈发多了，连皓祥也通过佟侍卫的许可进了院子，略带讽笑地走到了吟霜身边。
“不要以为公主傻公主好欺负，她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想管而已。公主只怕是在嫁进府的那一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若她真想整治你，何须等到这个时候？又何须用手段？只怕你早以没了小命。所以，你的小手段，还是省省吧，未免太拙劣了点。”
“不，不……”皓祥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皓祯听清。吟霜慌忙否认，又慌乱地看向皓祯，拼命摇着头，可是，那带着怯意的眼神已经泄漏了太多东西。皓祯刚才就乱成一团的脑子顿时更加模糊，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吟霜。
“皓祯，不，不，我没有……”吟霜泪流不止，爬到皓祯身边呜咽难声，又想去给皓祯挡下板子。皓祯怔怔的，仿佛连疼痛也感受不到，也仿佛不认识吟霜。
“够了，不用再打了，都下去吧。”容嬷嬷突然走出来大声说着。不过才十几板子就停下了，皓祯不由又惊又疑地看了过去。
“公主宽容大度，若不是额附你动手打了梅香，又怎会挨上这一顿板子？”容嬷嬷看似谦恭地说着，根本不提吟霜一事，好似吟霜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这屏绡。”容嬷嬷又将破碎的木质屏裱还有脏乱的纱绡扔到了院中，抬眸看向吟霜，却是对着皓祯开口了。“这屏绡摔出的裂纹如此平整，除了事先刻意用刀砍过之外，没有其他可能。而且这纱绡上也不乏剪刀留下的痕迹啊。”
容嬷嬷说完就转身进屋了。吟霜挪到皓祯身边，轻颤着扶上了他的手臂，却被他立刻甩在了一旁。
吟霜的眼泪顿时更加汹涌，而皓祯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屏绡，心中忽的一下，不知还能相信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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