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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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吟霜，吟霜！”皓祯在公主房寻了一圈，最终还是在静思山房找到了吟霜。正准备上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发现吟霜双眸肿如核桃，泪水糊了满脸，连樱红小唇都快被银牙咬破。
“吟霜，吟霜你怎么了？”皓祯万分心痛地把摇晃着有些失神的吟霜，在她耳边大声喊着。吟霜一双泪眼顿时更添悲戚，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吟霜，你怎么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公主认可你了，公主她认可你了！”皓祯无比激动，用力抓着吟霜的肩头，想要传递自己的欣喜若狂。
“是吗，是吗……”吟霜黑眸仍是无神，好似根本没听到皓祯说的话。她的心中满满都是悲怨，淹没了她的思绪，淹没了她的情丝，又何来空隙去容纳皓祯的欣喜呢？
“吟霜，只要再等上一年半载，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开心！”皓祯忽的猛然抱起吟霜在空中旋转起来，一边还大声笑着。
吟霜的心神也终于被他晃了回来。而心头再哀再怨，也比不过眼前苦恋痴恋的爱人，更何况他还是一心在为自己打算。流下两行清泪，吟霜搂住他的脖颈，把脸贴了过去。
“皓祯，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不要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早已习惯了吟霜突如其来的感伤，皓祯紧紧地抱住她，一个劲地说着亲密的情话安抚着她。
吟霜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甜蜜很快取代了悲怨。擦去眼泪，吟霜带着无尽期盼看向皓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公主又是如何说的？她真的可以允许我待在你的身边吗？”
“当然，公主那样大度而善良，怎么会为难我们呢？”皓祯面带笑意地说着，却没注意吟霜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郁。“公主也说了，男人都不免有个三妻四妾的，而你又这般美好，不收你入房，又还能收谁呢？”
“是吗？公主真的是那样说的？”吟霜出乎意料地平静地问着，是在问皓祯，更是在问自己的心，是否是纯粹的高兴，是否相信这一切，而是否能抵消之前的心伤。
可是，她一想起皓祯看向兰馨的眼神，那种由衷的欣赏与称赞，她的心就一阵紧缩的刺痛，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不能独占皓祯，她知道兰馨才是皓祯的妻子，她知道她和皓祯都必须讨好兰馨，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其实都由兰馨掌控，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痛，还是忍不住嫉妒！
她真的好希望自己大度一点，希望和自己想的一样——与兰馨共有皓祯，再奢望自己的幸福。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好难好难，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兰馨确实美好得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她也无处可比……而她只有一颗深爱皓祯的心……
“皓祯，你真的觉得公主那样美好吗？”犹豫再三，吟霜还是问出了口，泪水弥漫的眼眸中透出丝丝至深的期盼之色。
“当然，公主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无所不精，才女佳人，莫过于此啊。”皓祯不假思索地说着，半刻犹豫也没有。
吟霜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那种熟悉的表情，或许正和当初皓祯在龙源楼看到她时的一样……而甚至她都未曾获得过皓祯如此的称赞……
“不过，纵使是天仙下凡，又怎比得上我的吟霜呢？”皓祯一记“马后炮”总算让吟霜勉强面有笑意。不过，心中若是留了伤，又岂能轻易抹去？
“公主竟是这样说的，看来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皓祯啊。”雪如从吟霜这得知了全过程，皱眉说到。而吟霜摇了摇头，根本不信。
“不会的，公主怎么可能不喜欢皓祯呢？绝对不可能。”
雪如抬眼看了看她，哼了一声，一些回忆飘至眼前，而心中又是一番思量。
“以公主的手段及身边人的厉害，只怕早已知道你与皓祯的关系，却又久久不动，若不是不在乎皓祯，那就是想好好地整治整治皓祯。”
“不会的，公主那般美好，不可能有什么歹心思的啊。”这话虽然说的很是苦涩，但吟霜还是不认同雪如的说法。在她看来，兰馨确实算是不错，至少，没有对她怎样。
“美好？呵，真是笑话。”雪如讥讽地一笑，又看向吟霜，似是很明白她心中所想。“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你真的希望皓祯爱上公主吗？”
“不，不……”吟霜的眼泪就如夏日的阵雨，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拼命摇头，呜咽难声。
雪如心疼不已，上前搂住她，眼眶也微红起来。“我的孩子，公主如今在皓祯心目中是越来越好，这样下去额娘也不免担心。”
而雪如很快又愤然出声。“从宫里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善良，不过是会演戏会装罢了。这欲擒故纵的手法，未免太拙劣了。你一定要好好抓紧皓祯，需要什么缺什么额娘都会帮你，哪怕是要玩些手段……”
雪如的话语渐低，但她相信吟霜已全听了进去。话已至此，再多的，已不能说了。
雪如很快就离开了，吟霜呆呆地坐在桌前，面容惨白。无神的双眸又移到桌上自己亲手绣制的白狐绡屏上，吟霜忍不住抬手摩挲着，眼泪颗颗坠落。
那时正出于无尽的温柔与幸福包围中……吟霜本是把这绡屏送给了皓祯，而很快便是婚礼，皓祯怕生出些事端，又把这绡屏交给她保管。
眼泪很快将那活灵活现的白狐打湿，吟霜的手指渐渐在绡屏上收紧，连关节都已泛白。而面色也渐渐深了，仿佛，已做出了决定……
“菊香，我就再吃一块好不好？就一块。”兰馨嘟着嘴眨巴着大眼睛哀求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怕天下无人能够说出拒绝的话。
“不行，你已经吃了一碟了，再吃肯定会耽误晚膳的。”菊香给了兰馨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然后拿着碟子就走了。
前些日子兰馨突然闹起肚子，弄得又疼又难受的，急倒了一圈人。硕亲王急急地奔到宫中请御医，连皓祯都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地到床前探视。
最终御医婉转再三地说出了病因——就是积食，而又万分婉转地给出了建议——少吃点正常膳食之外的东西，然后便擦着汗一刻不敢耽搁地回宫复命去了。
可是，这世间谁要是能从兰馨手中把糕点盘子夺下来，那真是响当当的能人。容嬷嬷倒是毫不客气地伙着菊香做了恶人，从此就开始了包含文斗武斗的盘子争夺战……
“哼。”最终抢夺失败，兰馨嘟着嘴往秋千架上一坐，翻着眼睛望天。梅香忍不住“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兰馨这到底是生气呢还是撒娇呢……
“公主，该弹琴了，误了这良辰可不好。”
菊香开始抓兰馨的软肋。兰馨再慵懒再贪吃，但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特别是这种风雅之事。
“好吧。”最后看了一眼消失在房门口的糕点，兰馨振振精神，跳下秋千架，坐在已摆好的琴前。先将整个人浸在即将已呈现于心的曲子里，再纤指一扬，弹奏起来。
兰馨手下的曲子，如山泉，如小溪，如清风，如绿柳。轻快、灵动、自在，且无忧。是酣畅无拘的逍遥，更是超于尘俗的放达。
无需刻意，无需明白，却也他人不可求的境界。
一曲完毕，兰馨从美好的曲境中回神，却听得院门处侍卫的一声高声。“何人鬼鬼祟祟的？！”
片刻后，佟侍卫带了一个人进来，竟是翩翩。兰馨和菊香对视一眼，明白了。这些日子只要兰馨一弹琴，翩翩就会站在墙角处面带陶醉地听着。兰馨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先不管。而今日大概是不小心发出了响动，才惊动了守在公主房门口的侍卫。
“福晋请坐，不必害怕什么。”温和地冲面有惊恐之色的翩翩笑笑，兰馨示意菊香去端茶。
“谢公主……”翩翩低低地说着，又行了个礼，这才勉强坐了下来，手指绞在一起，头也不敢抬。
默默喝了一会儿茶，翩翩的目光不时飘向兰馨的那张琴，面上略有恍惚。心下思量一番，兰馨也猜出了个大概，斟酌下还是开口了。“听说福晋当年舞姿称绝，想必对琴曲也颇有心得。以后若是得了空，可以来我这院听听曲儿，或再舞上一曲，也算解解乏闷。”
谁知翩翩竟惊恐地跳了起来，拼命摇着头。“不，不，我不会跳舞，我不会……”
兰馨不由皱了皱眉，而翩翩竟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是什么状况？兰馨是真不明白了。上前扶起翩翩，又将她带到石凳前坐下，兰馨仍然温和地笑着。“福晋不必这样，在我这院子里，可没有什么该死不该死的。”
总算想起之前兰馨的温和亲切，翩翩勉强平稳了情绪。而也没坐多久，翩翩就匆忙告退了。兰馨送她到院门边，面有思索之意。而略一抬眸，发现隐在树荫处的皓祥眉心都快要拧成一团。
“她为何这般惊恐？”很平静地开口了，兰馨确实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不为什么，她只是再也不会跳舞而已，因为某些事，也为了某些事。”唇边显得讥讽的笑容依旧，皓祥眼底暗波涌动。
“看来你早已知道了很多事。”兰馨移开投在皓祥身上的目光，语气淡然。
“是的，当然是的。”皓祥顿了顿，缓缓垂下眸子，遮住了眸中一切的情愫。“我怎能不知道？”
“那你什么都不做吗？”兰馨很单纯地反问到，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或许，这皓祥早已看太清而痛苦至深了……
“她不愿，我便不能，更何况，我如何能？”皓祥闭上了眼，唇角的笑容悄然消失在空中。承受不住那泪水，他宁愿逃避……他是软弱，他是无能，他也是在害怕……
话已至此，兰馨心中已大致有了底。回到屋内，兰馨仍在思索，又抬首看向容嬷嬷。“这事，看来也要管。”
“当然，这事只怕还牵扯着一些人，当然要管。”容嬷嬷想的比兰馨要多，看多了污秽之事，又怎会没这点悟性。“而且，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凡事都有联系，特别是不能为外人道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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