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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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什么！”硕亲王和雪如一同出声，满面惊讶。而吟霜一怔之后是万分惊喜，泪眼朦胧地看着皓祯，心中的激动与感动已经漫了出来。
原来她一夜的泪水没有浪费，原来她的皓祯没有背叛她……
“我本还有些犹豫，是公主自己让我去外间睡的，是公主不愿意！”皓祯又急急地解释着，撇清自己的责任。
硕亲王双眸圆睁，雪如则是倒吸了一口气。她劝说皓祯良久，就是怕皓祯冷落了公主。却没料到，竟然是公主……难道说公主已经知道了什么吗……不会的，不会的……
吟霜眸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波，但只是一瞬，心中仍是满满的喜悦，手悄悄伸过去握住皓祯的，也将自己的心情传递过去。
“好啊，好啊，你还很满意，是吧，你还很高兴，是吧！”硕亲王颤着手指指着皓祯，面上煞是骇人。
眼看硕亲王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声也愈发重了，雪如忙抢着开口了，生怕那两人又说些不知死活的话。“王爷，你别急，先消消气啊。事情也许没我们想的那样严重，吟霜不过是个下人，府里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事，公主不会多想的。昨晚皓祯喝了不少酒，公主怕是不喜欢，肯定和吟霜没有关系。这女人都是要哄的，皓祯多花点时间就行了。”
硕亲王的目光愈发陌生了，好似是重新认识了雪如。“你未免太小看公主了。如果是你，你会允许一个低贱之人爬在你头上吗？”
“你们母子俩就要为了这个下人弃整个王府不顾吗？她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让你们俩连理智都没有了！”
这话猛然敲击在心上，雪如浑身一颤，手指狠狠戳在了掌心。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假装镇定地看了过去。“王爷，吟霜真的是个好姑娘，你会慢慢体会到吟霜的好的。”
“慢慢体会？等到硕王府都不存在的时候吗？”硕亲王哈哈一笑，凌厉的目光扫向吟霜。“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能有什么好！守孝期间都可以爬上男人的床，婚礼刚过就烫伤公主，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硕亲王眸中的光芒如此熟悉，雪如顿时心中一紧。而正在这时，下人送来一封急信，硕亲王看过信后，不能耽搁，立刻就要出府，但仍很不善地看向吟霜。
“王爷，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是知轻重的人，王爷就不要再担心了。”雪如急急地催硕亲王出府。硕亲王重重哼了一声，还是走出门去。
再度关上房门，雪如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向刚从地上站起身的两人。“吟霜，这几天你就不要再在人前露面了，省得生出些事端。公主可能是个软性子，可她身边那几个都是人精了，要是真出了事额娘也难以保住你。守孝这是大忌，若是被那几个嬷嬷知晓了，只怕我们一家人都要丢了脑袋。”
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看雪如，又看看皓祯，吟霜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并努力抑住那低低的啜泣。
“皓祯，公主已经嫁给了你，也就是这王府的主子了。为了阿玛和额娘，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吟霜，你一定要讨好公主，最好能让公主对你死心塌地。”原先还准备背着吟霜和皓祯说这些，可是，有些事必须十分清楚，雪如也就顾不得吟霜的难过了。
“额娘，你叫我如何做得到啊，我根本不爱公主，也根本不想去了解她，我只要吟霜，我只要吟霜一个！”皓祯又将吟霜揽进了怀里，痛苦地嘶吼着。
“不，皓祯！”吟霜低呼一声从他怀里挣脱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儿一般坠落在地。“皓祯，要爱我，先爱她！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我，是比不过她的……只要，只要你心里有我，偶尔记着我，就够了！”
“吟霜！我爱你，我永远只爱你！”皓祯动情地大喊着，为她那句“要爱我，先爱她”不忍，更为她认为是奢望的期盼而心痛。
雪如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人，摇了摇头，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她也恨，恨上天作弄，为何要这般折磨她的孩儿……
晚膳时分，一家人第一次围着桌子坐在了一起。不过，按一贯的规矩，皓祥可以上桌吃饭，而翩翩则站在一旁伺候。
兰馨一身公主装，衬得身子更加纤细有致。面上未施粉黛，却更显清纯可人，让人移不开眼。硕亲王心中一百个满意，捋捋胡子笑得合不拢嘴。不过皓祯看来没这么想，心不在焉的，行过礼后就没再看兰馨一眼。
兰馨尽数收入眼中，又看向了一旁。“翩福晋也过来坐着一起吃吧，自家人就不讲那么多了。”
一直低头不语的皓祥略带惊诧地抬起了头，而翩翩惶恐地看了过来，一时还不敢动。雪如很是惊讶，一边暗暗瞪了翩翩一眼，一边急忙开口了。“这不符合规矩啊，翩翩的身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翩翩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低下头掩住面上的表情。而兰馨起身走过去，拉住翩翩并把她带到了桌边。目光从雪如面上扫过，兰馨唇边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我说这规矩要改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依公主的，来人，加凳。”硕亲王倒是不在意这个，抬手吩咐下人去做。而雪如却一阵心惊，就在刚才那一瞬，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来自于兰馨的强大压力，好似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脏，根本呼吸不得。这公主，看来根本不可小看……
翩翩眼眶微红地看着兰馨，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兰馨冲她温和地笑了笑，并亲自给她夹了菜。皓祥看了看自己的额娘，悄然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兰馨，终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公主，你的手怎样了？需要进宫请御医再看看吗？”硕亲王关切地问着，当然也是在探探兰馨的意思。
“没什么大碍，不用那么麻烦了。”兰馨已明白了，轻轻放下了筷子，手上虽仍有些红肿，但过两天也就没事了。“我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无心之错，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额附，我自是相信他的为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抹了皇家的颜面，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也就知足了。”
“是是，好好过日子。”硕亲王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那下人会按规矩责罚的，还要多谢公主的宽容大量。”
“以和为贵，一个小小的下人，倒也不必处死，免得伤了喜气。”兰馨好似话中有话，而面上平和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雪如却听着心惊，这哪是为吟霜求情，分明是在警告硕亲王。顿时连饭菜都难以吃进口中，左思右想根本静不下来。
一顿饭吃完，兰馨要回房了。而至始至终，她都没看皓祯一眼，仿佛身边根本空无一人。
夜风微凉，菊香给兰馨披上了披风，还是忍不住问了。“公主，你为何要对那侧福晋好？我看硕亲王和福晋都不是很喜欢她啊。
“对啊对啊，刘嬷嬷还听下人说，当初这侧福晋还意图加害额附，幸好被发现了才没让她得逞。公主干嘛要对这种坏心的女人好啊。”梅香可不像菊香那样慎言，嚷嚷着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兰馨摇头一笑，无奈地点了点梅香的额头。“话可不能乱说，特别是你这种总看不清事实的人。”
“菊香应该看得出来，这翩翩福晋，似乎很怕福晋。而且，一个人若是心肠歹毒的话，只怕时间也难以磨灭眼神中的狠意。可是，她的眼眸很干净。”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啪啪”的拍手声。而很快，皓祥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多谢公主对我额娘的赞美。”拱手行了个虚礼，皓祥的话难辨真假。
兰馨笑而不语，抬手示意不用多礼。
“是我眼拙了，不过也根本想不到再见面时，你竟是我嫂嫂。”皓祥说到“嫂嫂”二字时，唇边飞快闪过讥讽的笑容。
“世事难料，你也算是超出我的料想了。”兰馨说的实然。
“总之，欢迎你来这个家。”皓祥的笑容总带着一丝不羁，好似很不屑，又好似毫不在意。“我相信，从今往后会有趣很多。”
兰馨略略蹙起了眉，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而皓祥只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谁？”身后一阵风扫过，一直守在暗处的佟侍卫跳了出来，警惕地看往兰馨身后的树丛处。
而片刻后，吟霜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跪在了兰馨脚边，面上依然是从未干过的泪水。
“公主，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皓……贝勒爷没有关系！您打我骂我赶我出府都行，还请您不要责怪贝勒爷还有福晋，他们都只是可怜我，真的！公主，您那样高贵而善良，那样宽容，微不足道的我又算什么呢？您要怪就怪我吧，我一个低贱之人，死不足惜！”
一番莫名其妙外加乱七八糟的抢白，兰馨听着直皱眉，也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而皓祥已退到一旁，唇边一抹轻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放肆！”梅香先开口了，指着吟霜的鼻子，语气不善。“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冲撞公主！不自称奴才，也不称贝勒为额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梅香。”兰馨唤了声，示意梅香不用再说。梅香冷哼一声退到一边，兰馨看向抬眼望着她的吟霜，唇边浅笑依然。“既然你微不足道，我又何须为你伤神？若我有心为难额附，微不足道的你又能如何？”
吟霜顿时有些愣住了。她偷听了雪如和皓祯的谈话，听到他们说公主可能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有意冷落皓祯时，她就忍不住冲了过来，可是，可是……
“公主，请回房。”佟侍卫刀刻一般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眸中更是冷的吓人。果然和十五阿哥说的一样，这个硕王府奇怪的狠。一个小小的下人，愚钝也就罢了，还想对公主提要求，未免太可笑了点。
“好。”兰馨点点头，不再看吟霜一眼，转身准备进自己的园子。而皓祥突然皱了皱眉，接着便传来狂怒的吼声。
“吟霜，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这样跪着的？！”
一脸狰狞的皓祯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吟霜按在怀中，又暴怒地看向兰馨。
“肯定是你！吟霜这么柔弱你都忍心下手！你还是人吗？你的良心何在？别以为你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吟霜惊恐地去捂他的嘴，而皓祯以为她是委屈，安抚式的拍拍她，然后准备继续咆哮。而一个响亮的巴掌后，一把剑已如闪电般横在了他的颈上，压在那跳动的血脉上，寒意无限。
“污蔑公主，杀。”佟侍卫面上满布寒冰，话语低沉而威意十足。手稳稳地持着剑，杀意在眼底流转。
皓祯的气焰一下子被这剑消去了大半，但仍怒视着兰馨，不怕死地继续开口。“你是公主又怎么样？连吟霜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嘶~”剑顿时往里一压，颈上已有血痕渗出。皓祯的冷汗顿时滴了下来，搂着的吟霜的手也开始抖个不停，而终于不敢再多言了。而吟霜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哭的快要厥过去，一副被人蹂躏的很惨的样子。
皓祥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亮处，眉间微拧。“公主若是想处罚一个下人，需要遮遮掩掩吗？更何况，以吟霜犯的错，根本不是罚跪就可以了了的。”
而皓祯的大呼小叫已将硕亲王雪如还有刘嬷嬷容嬷嬷等人引了过来。看到压在皓祯颈边的剑，雪如霎时面色惨白，哆嗦着冲兰馨跪了下去。容嬷嬷则冷冷一笑，站到了兰馨身侧。
一群人在公主房前分立两边。已知经过的硕亲王还有雪如连开口求饶的力气都没了，皓祯更是两腿发软，手上一松，悄然放开了吟霜。
兰馨微微眯起了眸子，心头之火终是烧了起来。这皓祯护着吟霜她可以不管，可是，他无故辱骂她，她就不能放任了。
皓祯滑坐在地上，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在场之人也无人敢开口讨饶。这才是大清的和硕和欣公主，尊贵，高贵，威不可凛，圣不可侵。公主之尊，不可侵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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