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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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就像少年拂去的汗水，阳光下晶莹透亮，转瞬就归入时间的长河。
看了五年的毕业喊楼，莫衍拿着手里的荧光棒，抬头是干净的夜空，低头是斑斓的彩灯，音箱的响声震地他嗡嗡的，恍惚中他也成为了即将离开的那个。
头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洛佑在后面笑着看他：“想什么呢？”
他用荧光棒礼貌回击：“在想时间好快好快，上次我还是在下面加油的那个。”
两个荧光棒打得有来有往：“那给我加加油呗，快紧张死了。”
荧光棒抵着洛佑的胸膛，莫衍翻白眼：“要点脸吧，联考第一。”
前不久学校刚刚进行五校联考，洛佑以一分的优势位列第一，第二是他对象。
用黄豪自的话来说他们这叫公费谈恋爱。狗！太狗了！
洛佑抓住荧光棒，走近：“没骗你，真的紧张。”
他顺手拉着莫衍的手往他胸口按：“你看，跳的很快。”
莫大少爷脸都红了，抽又抽不回去：“大庭广众之下你耍流.氓？”
“这叫合理交流。”洛佑说。
“我信你个鬼！”
高三教学楼边的花花草草都挂上小小的彩灯，花圃里也安装了应景的灯。
喊楼大会正式开始，校长走流程演讲，同学们非常配合的鼓掌了一次又一次。
喊楼大会比较自由，校领导走后留一堆人在下面尽情摇摆。
主持人稳定现场秩序，带领着全体成员向楼上高三打招呼，高三狗挥动手中的荧光棒和下面的弟弟妹妹们热情互动。
动感的音乐调动着每个人的神经，脚尖情不自禁开始踩节奏，楼下的热舞更是迎来响亮的欢呼声。
大家都乐在其中，甚至有人悄悄撕碎自己的卷子把它当作特效洒下去，很快就受到公共区同学的友好问候。
莫衍趴在围栏上看，月光流泻到他的发顶，洛佑抬手揉了一把。
“今年好热闹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洛佑回道：“以前这个时候在人群外挤都挤不进去，满脑子嗡嗡的哪里会觉得好玩。”
“哦！”莫衍突然想起了什么：“去年这个时候你在教室骂骂咧咧诅咒那群人洗澡停水。”
洛佑：“……”
伸手把人捞到身边，搂着腰。
“倒也不必记得那么清楚。”
一个晚上很快就晃过去了。夏天的夜晚还是闷热，嗨了一晚上大家身上都蒙上一层汗，校服粘着后背发丝贴着额头。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
“喊楼大会到此就要结束了，让我们放首歌送走他们。”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笑了，高三的在楼上纷纷发出抗议。
下面的在调音响，有些有浪漫情怀的女生拿出手机开着手电筒在空中慢慢晃动，接着更多的人开始效仿。
今晚的夜空里没有星星，深蓝色里晕着透亮的绛紫，光大四中高三教学楼下面，无数微弱的灯光亮起，从里到外小星星渐渐闪烁仿佛连成一条无尽的银河。
上面的荧光棒难得有秩序地摆动，斑斓的色彩流动，顺次连接牵起一道梦幻的长流。
熟悉的伴奏刚刚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跟着伴奏哼出了调子，它们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像精灵哼唱着亘古的歌谣，从下面轻飘飘而起，又从上面缓缓而下，二者融在一起环绕着他们。
莫衍觉得一切都很奇妙，他好像被轻轻托起在空中漂浮，说不清的温暖包裹着他。
突然洛佑在旁边轻轻碰了一下他，他偏头，星光和他都落在漆黑的瞳孔里，嘴唇被轻轻抹过，鼻息交缠在一起。
***
高考可是件大事。
莫德乾和韩柔特地请假三天，换上红T恤绿旗袍，带着姐弟俩去寺庙烧香拜佛，各种幸运饰品挂了一身。
去考场的路上，莫衍看着他妈紧张地反复深呼吸，打开手机刷了一堆高考注意事项，嘴里还不停碎碎念。
“妈，又不是你高考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韩柔瞥了一眼后座：“我怎么能不紧张呢，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就在今天了！”
莫氿补充道：“其实现在中考比高考难多了。”
莫衍也说：“咱考不上还能复读呢，别紧张。”
“呸呸呸，少说些不吉利的话。”韩柔撩了一下刘海：“就你这个小兔崽子最应该紧张，你姐姐艺考已经考完了文化分肯定能过，你现在还不确定万一考砸了呢？”
莫衍委屈：“妈，你刚刚还让我呸掉现在自己又说……”
韩柔不理他，拍拍开车的莫德乾：“你注意一下有没有开错考场，刚刚新闻上说有个女孩去错考场了，现在被警车送过去。”
还没过多久韩柔又拍拍后座莫氿的腿：“看看准考证什么的有没有丢，别到时候进场了到处找。”
姐弟俩应声翻找，莫衍的手突然顿住，韩柔和莫氿的心都被他提上去了：“怎么了？”
莫衍咧着个嘴嘻嘻地笑：“没事，都带了。”
莫氿一巴掌就呼上去了，韩柔在旁边叫好：“搞什么吓死人了知道吗！”
顺利到达考点，他们在门口碰到了洛佑。
韩柔还在叮嘱考试的注意事项，突然感受到一股风，自己儿子已经飞出去找他对象了。
韩柔笑着摇头，无奈道：“这孩子……”
洛佑刚下车没走两步，就被扑了个满怀，熟悉的气味让他放下戒备低头吻了一下某人的发顶。
不顾周围行人诧异的目光他低声问：“怎么了？”
莫衍脸埋在他肩上深吸一口，心里异常满足：“洛锦鲤，考试前让我蹭蹭欧气，祝我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洛佑笑了：“那我呢？你的非气到我身上我怎么办？”
莫衍理直气壮讲着他的歪理：“我把你的欧气全部吸走了剩下你的非气，然后我的非气和你的非气相结合，负负得正！”
“你真是个小天才，哪天联系个商家做成手表。”
“你舍得吗，这么敢说。”
莫氿在远处招呼他们快点进去：“秀够了吗，赶紧麻溜的！”
考试开始的瞬间莫衍觉得世界都寂静了，只剩下题目和卷子是唯一的鲜活。
今天太阳不毒天空飘着软乎乎的白云，窗外只有青得发光的新叶，和几只跳跃的鸟雀。
陷入题海中无法自拔，手不知疲倦地写着，只剩下自己的世界，一天下来竟然有种神清气爽的错觉。
韩柔见他们出来就跑上来，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加油，就剩两天了！”
身边路过的小胖子在和家里人哭诉今年语文好难，见韩柔表情有些担忧莫衍默默拉着她走远点，然后道：“妈，我今天考得很爽。”
韩柔不放心又看向女儿，莫氿点头：“我觉得还好。”
韩柔一脸骄傲：“你们两个优秀的我有点飘飘然了……”
莫德乾见他们上车问道：“小洛呢，他感觉怎么样？”
莫衍打开手机：“我问问。”
彳亍：感觉怎么样？
柚子茶：才第一天能有什么感觉。
彳亍：我考爽了。
柚子茶：（大拇指）不愧是我男朋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彳亍：我要回去好好复习，卷死你。
柚子茶：小心别猝死。
彳亍：……不愧是我男朋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他关掉手机：“他肯定可以。”
莫德乾点头：“你说行就行。”
三天转眼即逝，一大批考生出考场的时候，寂静的校园瞬间沸腾。
早已在外面等候的记者逮住第一个冲出来的莫衍就问：“同学你好，作为第一个出考场的学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莫衍一股热血还没喷洒出去，愣在原地懵逼。
记者A不确定挥了挥手：“同学？”
莫衍恍然：“哦不好意思，没什么想法就是有点饿想吃饭，关于卷子难度我觉得还好，希望其它同学和我一样吧。”
被记者B拦住的洛佑同学此时也在接受采访。
“请问你觉得卷子难度怎么样呢？”
“还好。”
“请问考完后心情变化是什么样的呢？”
“挺高兴的。”
“那考完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睡觉。”
“那你现在最想做什么呢？”
“找我男朋友。”
说完洛佑就拨开人群走了。
记者B愣在原地消化，脑子嗡地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莫衍这边的采访还没结束，他余光瞥见洛佑正往这边来，记者A好奇多问了一句：“那边那位小帅哥是你同学吗？你好像一直在看他。”
莫衍歪头露出刑满释放的表情：“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先去找我男朋友了，你找其它人采访吧，拜拜。”
记者A：“唉？！”
然后她就看见莫衍跑到那我小帅哥面前，两个人很自然地牵手。
记者A：！！！
放学铃声在这时候响起，送别又一批在这度过三年的学生，雪白的试卷洋洋洒洒的飘落，他们两个走出人群。
阳光照着老旧的土房子，一只野猫在屋檐上舔毛。莫衍停下拉拉洛佑的手，突然道：
“你是不是没有认真逛过光城？”
“嗯。”
阳光刚刚好落在指尖都是暖洋洋的，莫衍回头一半陷入光里一半则在暖色的阴影里，翘起的发丝金灿灿的。
“那走吗？”
“走。”
清风拉扯着深灰的影子，少年步入老旧的街巷，身前是时代斑驳的痕迹，身后是刚刚开启的未来，他们十指相扣，迎着夏日的光，走向未知的远方。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毕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