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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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后，夏溪直接瘫坐在休息室里半天起不来。
舞台上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境，现在回想起来久违的紧张感渐渐涌来，心脏狂跳腿都是软的。
莫氿跪坐在她身边，撩起她一缕白发：“漂亮死了你！”
夏溪抿唇一笑：“谢谢。”
休息室就她们两个，气氛非常和谐没有多余的声音，突然莫氿铃声响了。
我弟：唐莲回来了，赶紧收拾回去了。
见莫氿脸色突然变臭夏溪心头一紧：我是不是反应太冷淡了？
好在那表情只存在一秒，莫氿拉着夏溪的手：“能起来吗？”
夏溪点头。
“收拾一下，我这边有点急……”
“你先走吧。”
莫氿的话被打断，她想的是和夏溪一起走，但她好像理解错了，刚想辩解夏溪已经自顾自收拾了，她只好作罢。
莫氿离开休息室的那一瞬间夏溪的瞳孔暗了下来。
小王叔叔车开得很快，莫衍有点不适应：“王叔你今天怎么了，打兴奋剂了？”
小王停车等红灯：“哎呀今天不是唐家大小姐来了嘛，念叨一天你了，我去接你们的时候她就说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带回来。”
他其实不是很想回去，要不是唐莲回来他已经想好元旦和洛佑去哪玩了。
计划泡汤他偷瞄他姐，见他姐表情比他还臭默默移开视线。
后座的低气压让小王喘不上气，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两边都惹不起――上班真难！
一到家唐莲仿佛埋伏的饿狼，莫衍刚进门就扑过来：“莫衍哥哥！”
莫衍一惊下意识躲闪，唐莲扑了个空神情很是受伤：“怎么了？”
没怎么了就是我现在有对象不方便而已。
当然莫衍不可能说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啊，适当保持距离。”
唐莲嘟嘴：“什么嘛，明明以前还可以抱的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可以了。”莫衍头疼。
里间大厅。
家长在唠孩子小时候的事，莫衍一向很喜欢听以前的故事，毕竟那些他都不记得而且还很有意思。
唐玥影摸着女儿的手道：
“小时候莲莲还天天嚷着要嫁给衍衍，每次分开那个想的啊。”
韩柔笑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嘛。”
她们笑得开心，莫衍就很不自在了，他觉得很对不起洛佑。
唐莲倒是乐在其中，莫氿从一开始就抱着平板画画，偶尔应一两句。
唐莲依偎在妈妈肩上，余光瞥见莫氿的画道：
“莫氿姐姐你画的好好看啊！但是我觉得那个头发怪怪的。”
莫氿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收回去：“谢谢。”
不自觉把平板往里收了一点。
“我能试一下吗？”
砰！成功踩雷。
莫氿最讨厌的就是画画的时候别人在旁边先夸一句然后再指指点点，最后还要试一下。
她曲起两条腿缩在沙发上画画，并不想搭理她。
“莫氿，这么没礼貌让妹妹试一下！”说话的是她小姑，鬼知道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多。
“平板很贵的。”她说。
“你们家又不差钱。”小姑示意莫德乾。
“我还有事要做。”莫氿退出绘画界面。
“有什么事不能等等吗，现在这么多亲戚在这一起聊聊天。”
要不是你天天闲的没事干哪里会有这么多亲戚？
但牢骚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发，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眼看大小姐快要被活活气死莫衍赶紧救场：
“大家都在确实应该聊聊天，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聊到哥哥你要和我结婚！”
唐莲大声道，大厅突然安静。
莫衍反射弧度有点长好半天才来一句：
“啊？”
小姑的儿子在那起哄：“好耶好耶，结婚有糖吃！”
唐爸爸在那几分钟认真考虑了这件事，最近唐家的事业呈下降趋势，如果和莫家多了一层亲家关系无疑是好的，更何况这还是女儿自愿的，何乐而不为呢。
“老莫啊我觉得这事可行，他们俩也差一俩月就成年了，更何况青梅竹马那感情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唐爸爸打着他的如意算盘道。
莫德乾笑道：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哪能当真呢！”
“你这是担心我女儿配不上你家儿子？”
“孩子之间的感情不是随便的事，不应该给他们蒙上一层朦胧的纱，我认为友谊才是目前最正确的关系。”
“可这是孩子自愿的啊！”
“他们的观念还未完全定型，我们应该给予正确的指引。”
各方面都给堵死了，唐爸爸只好暂时作罢，经这事一掺和气氛有些不自然，莫氿去上厕所，最后变成一起上厕所。
阳台冷风吹过，莫氿抱胸凝视着唐莲：“你到底几岁了？”
唐莲不爽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喜欢莫衍哥哥有问题吗？”
一口一个哥哥听得她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强忍着恶心她说：
“有问题。”
唐莲微微抬头，上演字面意义的“傲慢与偏见”：
“要你管啊，天天只会抱着平板画画，以为自己是大艺术家啊！”
莫氿脸色彻底冷下来：“反正比一个恋爱脑的普信女强。”
莫衍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两个女人在吵架。
救命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可怕！！！
唐莲见到莫衍就换了一副嘴脸，甜甜地喊：“哥哥你出来了啊！”
莫衍也听的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记得以前的唐莲不是这样的。
莫氿甩给唐莲就是一个白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剩他俩在外面吹风。
明月当空，深蓝色的云朵半遮掩，有股深谷幽林的气氛，略带一丝空旷的凄凉。
唐莲撩起耳边的碎发，含情脉脉看着他，唇齿微启：“我……”
莫衍抬手打断：“唐莲我问你，你今天晚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哥哥我就是很喜欢你啊，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了。”
她语气自然仿佛就该如此。
莫衍当然知道这个邻家妹妹从小对他就有好感，天天跟着屁股后面都是正常的，但是现在这个好感变得有点奇怪。
“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都有自己在意的人了，这种直白的话有时候是不应该说的。”
莫衍试图讲道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唐莲急了，竟然带上了点哭腔。
莫衍无奈，耐心道：“但我只把你当妹妹，我现在已经有在意的人了，你这样会让他很难办，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的喜欢她吗？她就那么优秀……”
唐莲被莫衍的话戳中，她确实不喜欢捆绑的婚姻，但是某些时候由不得她，想到这眼眶突然就红了，带着不甘。
她为什么不可以再优秀一点！
“很优秀，我自愿的。”
我自愿的，自愿关注他，在意他，连心跳都因他而加速。
又一阵凉风吹过，冷的大冬天穿短裙的唐莲心尖发凉，寒意四起。
就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了个遍，眼眶湿润眼尾泛红唐莲哑火，愤然离开。
天色又暗了一分，别墅区的宁静偶尔会让人心头莫名难过，莫衍望着天空，不知想到了什么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莫德乾送别唐莲一家，莫衍站在一旁挥手悄悄关注莫德乾的神情。
唐莲并没有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韩柔让他好好跟她说话，不要气着她。
莫衍无心的答应着，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车里，唐爸爸对着电话那一头咒骂，公司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他的更年期也随之提前动不动就暴怒。
在脏话终于停歇后，不久另一个电话又来了，这次唐爸爸轻声细语得对对面嘘寒问暖，语气间满是阿谀和奉承。
唐莲捂着耳朵，她害怕这样的父亲时不时就发一通脾气，像一个随时就会爆炸的炸弹。
她想帮助他，家里的气氛她是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但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想到那些老旧的办法，只要有了关系他们就不会见死不救。
毕竟她也是喜欢莫衍的……对吧？
心中马上有另一个声音反驳，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吵得她头疼，她望向窗外，美丽的夜景在她眼里只剩一片黑暗。
莫氿一晚上被气的不轻，她毕生最讨厌的两个女人疯狂在她雷区上跳极乐净土，恶心都会恶心死。
但她又很在意唐莲说的话。
她想当艺术家，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去她爸公司上班，人际关系的处理不适合她，她只喜欢简单粗暴的东西。
遇到问题打一架是最简单的事情，但这不是最佳的办法。
所以她只能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只给自己一条路。
……
可能是谈恋爱心境有所改变，莫衍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躁动不安的叛逆期，一股烦躁感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跟唐莲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在干些什么，他早恋了，不仅早恋还是和一个男的早恋，这不正常，但是他没办法。
如他所说，这是他自愿的。
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那层关系被揭开，莫衍只想找洛佑说说话，什么都好。
屏幕那头的灯刺得眼疼，洛佑把手机移开一点道：“你调个视角这样对眼睛不好。”
“啪”灯直接灭了，黑乎乎的一片寂静。
洛佑把灯调暗问道：“需要我也给你唱首歌吗？”
这场景似曾相识，屏幕那头穿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莫衍的声音很低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好烦，你想想怎么安慰一下我。”
“想不出来，我打算抄作业。”
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一首平平的调子愣是被洛佑唱出壮烈感。
莫衍轻笑打断施法：
“你唱的是什么东西，难听死了！”
洛佑咂嘴：“你想怎么样，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唱歌，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可拉倒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洛佑等着莫衍的下文，莫衍等着洛佑的回应。
像是想到了什么，莫衍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洛佑，你喊一声哥哥呗。”
洛佑挑眉：“为什么？”
“想听。”
洛佑看点：“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莫衍顺着说：“你说一声我就睡。”
洛佑刚想张口被莫衍堵回去：
“你不喊我今晚就跟你耗到底！”
听到对面的叹息，莫衍心里偷偷紧张，他害怕洛佑拒绝。
就听对面说：“盖好被子，手机放枕边。”
莫衍乖乖照做。
“晚安，哥哥。”
莫衍闭着眼没说话，“哥哥”两个字直直砸进他的心，烦躁感突然销声匿迹。
洛佑没挂电话，等对面呼吸逐渐平稳后，才关掉手机。
他们其实都知道。
但既然害怕不被认同，那就努力点让它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