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暖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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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一月天气越冷，离开被子变成了一件SSS级困难的任务。
“我再睡五分钟。”
洛佑站在床边被某人抱大腿，看了眼时间皱眉道：“你之前起床不是很积极吗，你已经赖了十五分钟了。”
天气相对温和的时候莫衍从来都是不到六点就起来，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顺变下楼溜个弯，和现在差不多死在床上的人简直两级反转。
困意席卷，挪动着被窝里的大腿，悄咪咪探出一根脚趾头，没到一秒又缩回去，把自己团成一个寿司。
软的不行来硬的。
潇洒一挥，被子里莫衍而去，冷空气直接把他脑子冻清醒了，还没等他做出反抗动作，就被洛佑三下五除二套上外衣。
在身体和脑子懵逼的片刻，他就像个洋娃娃乖乖坐在床上等主人为他打扮，这洋娃娃脾气还挺大，虽然反射弧度过长但还是清晰地骂了句脏话。
上半身穿的鼓鼓囊囊的，下半身只有一条秋裤，莫衍用脚勾他：“怎么不穿了？”
洛佑把校裤丢给莫衍，道：“大少爷真的不打算起来了吗？”
说着就要抓住他的脚帮他穿裤子，莫衍一个激灵缩回来，连忙道：“打住！”刷一下站起来，穿好校裤战斗式洗漱。
学委看莫衍来了拿出游戏攻略就要问，他是一个非常不热爱学习的少年，至于他为什么能当学委……可能因为长得像爱学习的人吧。
“衍哥，你今天耳朵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冻的吧。”学委问。
他不知道他衍哥今天耳朵是烫的，烫到发红根本不冷。
莫衍干咳：“没事，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学委看他咳嗽更加关心：“衍哥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
余光瞟到身边的人嘴角勾了一下，他暴躁道：“赶紧问，待会就去升旗了。”
周一升旗仪式，主任简单讲了一下元旦注意事项，简单来说就是和二中一起过，今年两校包了个场舞台和灯光也下来功夫，意思让同学们踊跃报名，别浪费钱。
因为和二中一起办，学校提前一天开元旦晚会，元旦那天照常放假，这让寂静的操场顿时沸腾。
有的班干部这时又开始头疼了，每个班都要求至少两个节目。
元旦晚会从下午两点开始去场地集合，四点正式开始，这次时间比较长节目也多，班委的工作量也更大。
一班这次倒是很积极，毕竟可以多方面展示自己，说不定还可以获得三年择偶权，没一会就有五个节目了。
余渔鱼还想莫衍上去跳舞，被莫衍拒绝了，可以摸鱼他绝对不会积极参与。
莫氿晚自习到各班统计节目，因为氿爷人缘好人脉广，毫不客气占用了一班的多媒体，节目单展示在众人眼前，有独唱有诗朗诵，还有独舞和群舞，最绝的是有双簧和“杰哥不要啊！”
莫衍眼尖注意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他碰碰洛佑：“你看那个管娴和乐琪是不是之前打篮球的时候那两个女生？”
她们的节目是唱歌，但是后面加了四个字“原创弹唱”。
也是，听名字就知道是学乐器的，不过原创歌曲真的很令人期待。
临近元旦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一心赴在表演幻想自己到时候怎么怎么好看，怎么怎么牛逼。
黄梅站在讲台，看着底下一群心不在焉的人，也不知道大冬天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目光都往外瞟。
几次提醒无效后，她干脆放弃。学习不差一两节课，考试后自然有他们好受。
天公不作美，连着下上几天大雨，小路上大大小小都是水洼，上面浮着星星点点的果实，地上粘着枯黄的树叶，还有细小的断枝。
空气湿漉漉的衣服仿佛都沾了水，皮肤黏糊糊的搓两下一手水。大口喘气，心里那股闷劲还是释放不出来，烦躁地抓头，索性蒙进帽子里。
洛佑看着某人烦躁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把他从帽子里揪出来。
莫衍睨着他语气不善：“你有事？”
雨珠还余留在树叶上，风陡然一吹一个不小心就落下去，正正好砸在莫衍鼻尖，水珠迸溅，水花在空中绽开，莫衍被砸地一头蒙，鼻尖凉丝丝的还有点粘。
洛佑为他拭去水滴，很奇妙，心底的烦躁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傻愣愣望着他突然道：“今天天气真好。”
旁边那人发出一声低笑，似乎有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手掩住半边脸，喉结滚动。
一下、两下、三下……没完没了。
莫衍疑惑，这有那么好笑吗？
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己对象有点不太好，但是莫衍觉得此刻非常有这个必要：“你到底在笑什么，哪里好笑了？”
洛佑还在无声笑，他强忍笑意做了两个深呼吸，艰难道：
“你知道大笑和憋笑我更喜欢哪个吗？”
“哈？”
“我最喜欢你的笑。”
一个又尬又土的土味情话，莫衍直接蚌埠住了，两只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睫毛在阳光下犹如沾水，笑的明朗干净。
洛佑握拳递到莫衍嘴边，认真道：“请问这位先生，你在笑什么呢？”
可能被传染了，莫衍笑得肚子疼，摇摇头拒绝回答。
洛佑穷追不舍：“请问为什么呢？”
等莫衍缓过来，道：“之前咱们说什么来着，爱情使人降智，智者不入爱河。”
他顿了一下：“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后，我的智商直线下降，现在越来越傻逼了，我以前笑点没这么低。”
洛佑双手随意地交叉在脑后，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他小声说：“第一次见你也没多聪明。”
声音很小被风吹的有点散，但是莫衍还是听到了，虽然他那打篮球的历史不是那么辉煌，但是！
他走到洛佑前面，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洛佑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哼着歌，其实他对莫衍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篮球赛那次。
高一上学期，他刚来这里没多久人不生地不熟，四中相比之前的学校大太多了，他第一次迷路了――在学校里。
反正走哪都不会丢，他干脆熟悉一下环境，走走停停一路上路没认几条花倒是见多了，前方的景色逐渐熟悉，他知道走回正轨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这个笑声不好形容，非要描述的话只能说痴汉，非常痴汉，是电视剧中那些反派变态会发出的笑声。
他带着好奇和正义过去瞅了一眼，一个少年蹲在灌木丛旁边，身后是一个小小的水洼，水面倒映着榕树的影子，少年笑容肆意朝灌木丛勾手。
他蹲着后退两步，微微俯下身子脸几乎与灌木丛相贴，灌木丛的碎叶青翠欲滴，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里面响起，随之一个毛茸茸的小爪子探出来。
白黄黑交错，小花猫小心翼翼地搭上少年的手，熟悉气味后大胆地跳到他的怀里，少年眼里溢着光，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亲昵地用鼻尖蹭花猫的脸，指尖插入绒毛里一脸满足。
他长得好看，如果不是笑声太过猖狂这应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少年玩的起劲，一个不小心就坐到地上，雨后的地面潮湿，带着泥土，不过他有点倒霉直接坐进水洼里。
水花四溅，一声惊呼花猫被吓走，留少年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水里，水浸湿他的校裤明显看出臀部深了个色号。
这里偏僻很少有人，洛佑四处张望默默退到少年目光不能看到的地方，不出片刻他就看到少年校服系在腰间，飞一般冲出去。
这是洛佑来学校印象最深的一个人，不过高一他就开始摆烂，没有为什么就是中二少年不想学习，他也没再见过那个少年，给他的印象就是傻且痴汉。
后来洛翎开始注意到他的成绩了，一通爱的教育后他心情非常不爽，答应了篮球赛，在赛场上他终于遇到了那个少年。
不过少年技术实在是他见过高中生中最差的一个了，多次印象深刻后洛佑终于对他产生了好奇，一问，人家标准三好学生，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他打算认真认识一下这位兄台，好在好好学习并不是什么难事，成绩上去了见面的几率自然就大了，不过他够幸运，开学前一周就遇到了某人，还一路飞一般的发展，以至于某人在他旁边碎碎念好久了。
某人的小动作小眼神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三好学生啧了一声，偏头道：“说话，我要憋死了！”
掐住某三好学生的脸，在额头落下一个吻。
阳光缱绻温柔，睫毛下的灰影闪动，他道：“我真是个幸运儿。”
莫衍耳朵微粉骂了句莫名其妙，随便扯了个话题：
“我姐最近天天往二中跑，你说元旦晚会真的忙成那样吗？”
“作为负责人忙应该很正常吧。”
他声音都拔高一个度：“重点是她晚上十点半左右才回来！！！这合理吗，这很危险！”
洛佑思考了下：“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有情况了？”
莫衍不说话腮帮子鼓起来，气呼呼地往前走，洛佑不知道这种家里白菜被拱的心情，手机突然振动，对着电话那一头好好，行行说了一通，表情有点沉，莫衍偏头安静地注视着他。
洛佑低头热气喷在他耳尖：“奶奶不在了，办丧事的时候发现奶奶的遗嘱，她的遗产都留给我，筒子楼现在要被政府拆了盖新的，我同意了现在要把一些东西搬走。”
莫衍没说话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去吗？”
“去！”
天台，风轻轻扫过平台，枝叶轻抖夹杂着花朵的芳香，沁人心脾。
藤蔓又长了，叶子层层叠叠割碎阳光，搬家公司在楼下搬着一些没啥用但是很珍贵的杂物，洛佑时刻盯着，莫衍在天台看风景。
楼房、车辆、行人、拐角处形状不一的倒影构成一副画，天边的云彩与阳光交融，绵绵的，一朵压着一朵，淡蓝的天晕着微粉红橙黄垂在西边。
要说把筒子楼拆掉，最难过的其实还是洛佑吧……莫衍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如果换作是他那他死都不愿意拆。
但洛佑说人已经不在了，他可以把花和东西都搬回去放着，养着，这栋筒子楼也确实老了，之前早几年就想拆了，现在奶奶不在了，筒子楼拆了说不定也投个胎和奶奶再续前缘。
莫衍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余光瞥见角落多了一抹艳红，他走到花盆边蹲下，艳红的花瓣里包着淡黄的花蕊，绿叶衬托红花，山茶开在了十二的尾巴。
淡淡的香绕着鼻尖，莫衍眼睛发酸，眼眶红了一片。
奶奶的东西不多，洛佑看差不多了就上来。
一上来就看到某人蹲在角落，闻声回头眼尾泛红，像是哭过。
他一慌，上前揉揉莫衍的发顶，问道：
“怎么了？”
“山茶花开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洛佑听懂了，一时间好像有更多沉重的东西压在他心头。
冬天来了山茶开了奶奶却不在了……
身边许久没人说话，莫衍把人搂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
两人都蹲着，这样抱在一起像个球，还傻。姿势有点累人，莫衍把洛佑扑倒压在身下，附身亲下去。
暖阳洒在他们身上，湿软的触感调动神经，软软的惬意的，洛佑一手放在莫衍的后腰，一手扣住他的脑袋，起身加深这个吻。
缠绵的空隙里，莫衍轻轻推开洛佑，逆着光翘起的头发显得有些懵懂，但是神情很认真。
“我要你以后开开心心，等小爷我有钱了，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洛佑微笑，指腹抹过他的唇角，舌头舔过下唇，再次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暖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