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250》千本雕

26、^V^

　　夜半气温下降，莫衍翻身冷空气从被子的空隙钻进来，感到寒意他掖好被子只露出个脑袋，肚子突然叫了一声，随即呕吐般的饥饿感袭来。
　　一股脑坐起来还没发牢骚就被冷得打哆嗦，晚上聚会什么也没吃光喝酒，现在肚子里什么也没有。饥饿感太强烈了，再拖下去他可能会晕。

　　刚下床他猛地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四周的装横有点熟悉，他揪着被角闻了闻――洛佑的味道。
　　断片的记忆慢慢回来，是洛佑把他送回来的，在这之前他好像――亲了洛佑……再看身边空荡荡的床，莫衍抱着已经不暖的热水袋，趿拉着拖鞋出去了。

　　外面没开灯，月光给客厅打上一层银光，墙壁深蓝洛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轮廓在夜光里有种孤独感。莫衍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感受到周围的动静洛佑抬头，他眼睛发酸还有点充血，见到莫衍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起来了？”
　　夜里冷莫衍本能朝暖源靠，睡醒的嗓音沙哑：“被饿醒了，你怎么不去睡觉？”
　　“失眠，我去给你做吃的，面行吗？”洛佑心还有点乱，肌肉记忆驱使他试了一下莫衍的体温，给他披上外套。

　　洛佑起身，后面的莫衍也跟着动，他顿住：“怎么了？”
　　莫衍一脸疑惑：“看你做饭啊，不行吗？”
　　大概是被那句我喜欢你整魔怔了，洛佑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明明只是酒后乱语对象是谁都不能确定，非要揪着不放。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当背景，洛佑正在下面，可能是气氛太安逸了莫衍的饥饿感下降，随之而来的是昏沉的困意。
　　喝酒伤身，以后不喝了！

　　洛佑感到后背一沉莫衍的额头抵着他的背，睫毛投下一层浅浅的灰影，不时抖动，脸在背上蹭了两下，睡颜很乖。
　　洛佑不知道莫衍有多饿，他拿着个蛋不知该不该下：“要荷包蛋吗？”
　　贴着后背声音带着振动，莫衍挣扎着抬起头脸搁在洛佑肩上：“要。”
　　香味撩地莫衍越来越馋，呕吐感越来越强，他第一次体验到饿得前胸贴后背是什么感觉。

　　面好了莫衍坐下就开始吃。吃的差不多了，看到碗里还有大半碗，他怀疑自己之前的饥饿感是不是幻觉，觉得可惜但是再吃下去肯定睡不好，他向洛佑眼神求助。

　　洛佑拿过碗帮他解决，莫衍拖着下巴看他道：“我姐威胁我说如果明天不去给她当人体模特，她就把我女装的照片发给我爸，你明天有空吗？”
　　洛佑挑眉：“你想让我陪你？”
　　“来吗？”
　　“嗯。”
　　说完又没了话题，热水袋彻底凉了，莫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后半夜的气温只会更低，以他这个体质没有暖源入眠都是个困难的事情。
　　“洛佑，陪我睡觉呗。”莫衍眼睛睁大摆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洛佑两三口把面吃完：“我睡不着怕吵到你。”
　　“可是我好冷。”
　　“正常人吃完饭后是不会冷的。”洛佑去摸莫衍的手，“你看，热的。”

　　莫衍把脚搭在洛佑脚上，冰凉的触感和洛佑的温热相撞，没感觉已经麻了。莫衍用实力证明他真的会冷，洛佑没辙把自己的拖鞋给莫衍暖脚。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人莫衍自觉去刷牙，上次的牙刷还在，他经车熟路地刷牙。洛佑洗完碗在卧室没看到莫衍，来到厕所就被拉着一起刷牙。

　　床上洛佑看着莫衍的睡颜，琢磨着这人是真不记得酒后的事情还是装的，就听莫衍道：“我记得我酒醉说的话。”
　　洛佑呼吸一滞，他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害怕莫衍告诉他一切是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又期待那一切都是真情实感。
　　“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有些忘记了但是都是真的，不管哪一句，我都想好了。”
　　莫衍紧张的快不能呼吸，自己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和他在同一床被子里，他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结果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什么？”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同床共枕，还没确定关系。”
　　说着他就要起身，莫衍急忙抱住他的腰：“不行不行不行！喜欢是一件事，睡觉是另一件事，真的太冷了你不能走！”
　　洛佑有点好笑看着莫衍：“那我们现在怎么算？”
　　“现在还是好兄弟，先睡觉明天再说！”
　　好兄弟就这么又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下午他们在画室碰到温皓和窦灏，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打工人。
　　“终于把你们四个凑齐了，要不是最近人手稀缺，你们可能又要鸽个十几天。”莫氿拿着板子一副我心好累的样子。
　　林秋爽朗的笑声响彻这个画室：“小氿说她约了好几次每次都被不同的理由拒绝，明明说好来帮忙的怎么每次都有突发事件。”
　　温皓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哎呀，世事难料嘛，你说是吧。”
　　窦灏配合地点头。
　　莫衍为自己申辩：“你可没喊我来啊。”
　　莫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你，在家没看见你人影我就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作为你姐我就不打扰你了，看我对你多好。”

　　模特一次就当十分钟，几轮下来除了莫衍个个腰酸背痛，莫衍倚在沙发上笑得猖狂：“哎呀，终于有人能体验我的痛苦了！”
　　画室的气氛很好，几个女孩再他们进门的时候脸就开始红，互相鼓劲后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那个，能加个微信吗？”
　　被三种不同方式拒绝女孩有些难堪，莫衍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欣姐你魅力不够啊。”
　　郑欣宜脸抽了一下：“关你什么事。”
　　“他们不行你看看我，我很平易近人的。”莫衍亮出微信码。
　　“就你？整个画室谁没你联系方式，滚蛋滚蛋。”郑欣宜也不尴尬说完就走了。
　　“呵，女人，得不到就更加爱。”莫衍收起手机。

　　做模特的过程非常无趣，是真真切切的打工人，三个小时下来人已经傻了。
　　莫衍似皇帝选妃一个个看过那些速写，脸色由绿变黑由黑变绿，见他眉头快皱成老头子了，洛佑给他递了一张速写。
　　莫老头子瞬间爆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笑到失声的那种，感觉快要窒息但是神经系统还是不准备放过他，腹部一阵一阵的痛气都笑岔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莫衍一抽一抽的，突然想起小时候等莫氿时有个老师说的一句话：“有句老话说得好，自己长什么样画出来就是什么样，像我以前速写画了个菠萝头我就觉得很像自己。”
　　而眼前这个鸭梨脑袋、冰箱身体、火腿四肢、三庭五眼完全按二次元比例画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莫衍对着这张画看了一圈问洛佑：“这画得是谁啊？”尾音上扬他憋着笑快憋出内伤了。
　　然后他就听洛佑淡淡地说，还带着点看傻子的眼神：“你啊。”

　　莫衍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僵在一个神奇的角度。
　　啊？

　　十一月到了尾声，月考后一班变得特别忙。

　　十二月份的竞赛班里大部分人都被分了任务，余渔鱼天天都在嚎，各课代表纷纷发誓以后在当这科课代表就吃屎，黄豪自可以说是班里最清闲的了，一到大课间这走走那逛逛，每一桌都照顾一遍。
　　刁涵在黄豪自第不知道多少次走过来的时候，卷起书直接打过去，黄豪自跟个耗子一样抱头鼠窜。
　　“你他妈再过来一次，你今天晚上别想从这栋教学楼里出去！”刁涵坐下继续对着她的数学施加宠爱。

　　经这一调和黄豪自成功从最清闲变成最忙绿，不仅瞎逛要被打，还要给这群爷爷奶奶跑腿买东西，他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无私伟大的同学了。
　　把一袋冰棍放到莫衍桌子上，他问：“衍哥大冬天吃冰棍你不要命啦。”他记得莫衍很怕冷的。
　　谁知莫衍拆开包装，对着窗外的阳光照然后道：“阳光照射是什么效应呢？”
　　黄豪自直接蚌住：这孩子怕不是学傻了……他手肘碰了碰洛佑，小声道：“洛神你管管，他快傻了。”
　　然后他就看见他洛神看着他衍哥的……好像是脖颈吧，然后痴痴的笑。画面很是惊悚，黄豪自再洛佑眼前晃动，洛佑回神，黄豪自指着莫衍的脖颈：“洛神这是啥？”
　　洛佑道：“脊椎骨被蛋白质和脂肪裹住，内含颈内静脉、颈外静脉、副神经……”
　　黄豪自傻了，他看向全班突然感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背后凉意阵阵，救命这个班级好可怕，我要回家！！！

　　班主任觉得最近黄豪自同学的精神状态有点不行，办公室里黄梅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在这个班大家都那么优秀会感到压力是难免的……”
　　“老师我我……”黄豪自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您有没有觉得最近大家有点不太对劲？”
　　“没有啊，都很努力我们班这次成绩肯定很好，大丰收！”
　　黄豪自欲言又止，最后道：“没事老师我精神挺好的，您多虑了。”
　　回到教室一群人突然同时抬头看他，黄豪自脚步一顿，冷汗涔涔。

　　“干嘛呢？进来啊。”余渔鱼招手。
　　黄豪自终于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有点不正常？”
　　齐齐摇头。
　　“就是关于学习上的，我感觉你们压力有点太大了。”他继续提醒。
　　许久的沉默，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黄豪自他这一刻很想变成一只耗子，让他逃吧，太可怕了！
　　突然有人笑了，然后一个个也跟着笑了，黄豪自快被整出精神病了，见他如此绝望莫衍道：“耗子，别怕别怕我们正常的很。”
　　“就是，难不成还会把你吃了？耗子也不好吃。”
　　“看他一天天心惊胆战的样啊，我真的好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一起笑，笑得没心没肺。
　　宋栀说：“你看这就叫报复，之前一天天在那瞎晃，看得我真想一巴掌呼上去。”
　　刁涵调侃：“震惊，校花竟想伤害同学。”

　　黄豪自愣在讲台上，茫然过后终于释然，他只觉得庆幸――还好这群人没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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