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还珠格格之公主归来（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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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嘉忽觉自己完全忽视了十二阿哥。乾隆不大喜欢这个儿子，皇后更是只会逼着他念书，其他的阿哥公主或者因为怕皇后，或者因为不喜欢皇后，也不会和他来往。年节下兰嘉看见他，一脸死气沉沉，毫无小孩子该有的生动活泼，这才有所觉察。
兰嘉却并不能直接干涉十二阿哥的生活，只能和太后提了提。太后一直来十分信赖皇后，瞧不上其他汉家出身的妃嫔，对她的嫡子自然百般上心，一听十二阿哥似过得有些不大妙，便多注意了些。出了正月十五，便让十二阿哥上学回来往她这儿用晚膳，兰嘉和晴儿一个帮他温书、教他骑射，另一个就陪着他戏耍。皇后对太后的这番别待感激还来不及，更不会反对她的旨意了。十二阿哥见乾隆的时间也多了，又有人陪伴着，又得了些轻松，总算多了些生气。
乾隆自然乐见其成，从他对小燕子的喜欢就看得出来，他比较喜欢有生气的小孩。乾隆的喜欢不仅让十二阿哥越来越开朗，也让皇后心里舒坦了。最近宫里十分太平，太后也不找漱芳斋的麻烦了，小燕子也开始学习了，所以太后一和他说，看上了十个女孩儿想选秀的时候留在身边当女官，乾隆便很孝顺地说：“皇额娘既然喜欢，儿子看也不必等选秀之后了，现在就召进宫，选秀之事就绕个幌子，也便宜得紧。”
太后正愁选秀还有些日子，希望再早点呢，乾隆这么说，她也就不推辞，就下了谕旨让那几家递牌子进宫。
漱芳斋满心都在小燕子的学习和含香和蒙丹的事上，根本没注意到太后宫的异常。五阿哥和尔康更没有心情管旁人了。兰嘉已经和他们挑明利害，要么五阿哥今年接受两个格格，要么他们的指婚全部取消。乾隆虽然不赞成取消他们的指婚，但是给五阿哥指两个格格，他是愿意的。
至于五阿哥所说他今生只对小燕子一个人痴情，兰嘉回道：“又没让你对她们动情，哪个皇亲贵族爱上自家的小妾？真贻笑大方。其实你本无痴心的资格，能让你对小燕子一心一意已经是老佛爷的让步了，若是小燕子再传出好妒的名声，太后岂能容她？礼法岂能容她？你大可感情上独宠还珠郡主一个，但你房里决不可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不在意，还珠郡主在官场上的名声也尽毁了。再说，为了让你高兴，内定的格格，和还珠郡主差不多品行。我费尽心思才劝说老佛爷接受她们，你若不喜欢，换人也行。若是连这也受不了，我看你嫡福晋的位子，让给别人算了。”
五阿哥心中大痛，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兰嘉和别人不同。对乾隆，可以动之以情，太后，也不是不可以说服的。唯独兰嘉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乾隆和太后都鲜少能让她改变主意。而在她积年的教导下，五阿哥根本就生不起反抗她的意识。
尔康一听连自己的指婚也可能保不住，慌忙问道：“五阿哥的为难，臣并没有啊，何以紫薇的婚事也有变？”
“你们不是一体的吗？她们两个既然是姐妹，有难同当不是很正常？”兰嘉道：“是，我就是拿你们来要挟五阿哥，婚姻大权不由你们掌握，这就是我的筹码。你能如何呢？我今天召见你们，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告诉你们皇上、老佛爷和我的决定。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去吧。”
五阿哥和尔康只得退下。
他们两人从慈宁宫走到慈宁花园，尔康看看四下无人，便急道：“怎么办？连皇上都同意了，你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我不知道。”五阿哥十分痛苦，“让小燕子接受事实是不可能的，让兰姑妈改变主意更不可能，我是毫无办法。”
尔康一拳砸在旁边树上，忽然灵光一闪，道：“我有主意……”话起了个头，听见有女子的说笑声，婉转如莺啼一般，听起来十分陌生，却不知是何人。忽又听见乾隆的笑声，两人只怕是后宫的不常见的妃嫔，便让开路来。
只见前面小路转角处转过一群人来，乾隆带着两个小太监，旁边有四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都穿着旗装，打扮得干干净净秀秀气气娇娇俏俏，步若生莲，姗姗款款，个个儿都笑得灿如春华。
五阿哥和尔康忙上前给乾隆请安，那四个女孩儿也向他们请安。乾隆看他们的脸色，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只是将身边的四个女孩儿都介绍一下，有一个是信郡王之女，乃是宗亲，其他三人是重臣公侯门第出身，均为今年的秀女，因为皇太后喜欢所以提前留在身边做了女官。
五阿哥和尔康不禁头皮发麻。
看得出来乾隆对这几个姑娘相当喜欢。不管是宫里多几个娘娘，还是有指婚给他们的打算，都足够让他们担心了。
乾隆正要去慈宁宫，所以没在五阿哥和尔康跟前停留太久，只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走了。
五阿哥和尔康目送他们离开，五阿哥忙问：“刚才你说你有主意，什么主意？”
尔康还在朝乾隆离开的方向发愣，五阿哥再三追问，他才回过神，道：“皇上和皇太后都特别疼爱你，我想，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五阿哥皱着眉道：“说情是不行的，不说皇阿玛和老佛爷已经做了决定，只说兰姑妈的性子，你看说得动？”
“不是说情。”尔康摇头道：“是剖明心迹。你心思重，若是急上火来，或许就病了，你若是病了，兴许老佛爷和皇阿玛会改变主意。”
五阿哥愣了半天，道：“下策中的下策。难道你想收买太医？”
尔康叹口气：“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走吧，我们去景阳宫详细说。”
装病也就是想想。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装轻了，没影响；重了，就一定得串通太医。但若是重病，一般会有几个太医会诊，将他们都串通了并不容易；而且串通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有人露出破绽，一旦被看出来，小燕子就更危险了。或可真的把自己弄出病来，但这个程度却不好把握,。万一被兰嘉发现五阿哥为了小燕子不惜伤害自己，那指婚才是真没戏了。因此五阿哥并没有立刻听尔康的，但他也不敢和小燕子说，只能自己闷头苦恼了。尔康却告诉了紫薇。紫薇算是他们几个人中比较有脑子的人，似乎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主意。
当然他们的话兰嘉也都知道。她只是一笑置之。五阿哥若有这胆子骗她，之前就不会受制于她——说到底，她只是他的姑妈，而且早已出嫁，严格地遵循礼法的话，她根本不能管他们的事。她对紫薇会相处什么办法倒是有点兴趣，兰嘉估计，她要么是找晴儿，要么来找她，希望能说服太后放她们一马。至于乾隆，对她们而言，他是最好对付的。
兰嘉却并不这么认为。乾隆是一个讲感情的皇帝，但绝不是除了感情什么也不理会。一旦他认为小燕子不适合当皇后或者亲王福晋，即使太后和她都转向了，小燕子依然地位不保。兰嘉倒想看看，失去了乾隆这座靠山，她们还能怎样折腾。所以现在兰嘉巴不得小燕子多闹闹乾隆呢。
除了预备给五阿哥放两个房里人，兰嘉还支持乾隆培养五阿哥的政治才能。于是刚开春，各种政务就铺天盖地地砸在五阿哥身上，加上本来就有的学业，使他时常忙得午休的时间都没有。偏偏小燕子还总怪他最近看不着人影，又不知去了哪里；又或者出了点什么小状况惹火太后，害五阿哥不得不满眼血丝地去找皇帝求情。而小燕子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文章，将成语名言解释得奇奇古怪，乾隆乍听还乐，听得多了也就只剩头疼了，又催促着五阿哥多管管小燕子的学业。五阿哥哪里还有那个时间，为了保住指婚却不得不硬撑着挤出时间来。要不了多久，五阿哥就会受不了了。虽然他对小燕子的感情一定不会有问题，但是只怕有些事根本不受他控制。
发现一个小燕子再加一个差不多的就够了，兰嘉将原本准备的两个性格上风风火火的秀女换掉了一个，换成了御史观保之女索绰罗氏。太后很喜欢这个索绰罗氏，索绰罗氏出身名门，乃当朝从一品大臣之女，性格温柔婉约，擅书画，确实讨人喜欢。太后本也有点想将她指给五阿哥的意思，但是兰嘉当时做了决定，太后也就没强拧兰嘉的意思，此时兰嘉所言正合太后之意，太后焉能不准？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兰嘉必须得承认，将索绰罗氏定下来的时候，她是犹豫过的。第一，索绰罗氏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个有担当的果敢男儿相伴一生。虽然兰嘉正在想办法让五阿哥捡起他的责任心来，不过兰嘉可不敢保证结果。其次，兰嘉并不想伤害五阿哥和小燕子的感情。不论以什么为目的，涉足别人的感情总是不那么厚道的。其实这么说起来，她一直很羡慕他们的“一心一意”。还是那句话，生不逢时，不仅不逢时，也不逢地位。如果小燕子有紫薇的一半懂事，有晴儿的一半聪慧，她也不必出此下策。可惜她没有。
乾隆和兰嘉私下讨论给五阿哥的侧福晋人选时，兰嘉走神了，乾隆叫了她几次，最后不得不伸手在她眼前挥几挥，兰嘉方回过神，道：“皇额娘也喜欢淑珍，皇上的意见是？”
乾隆有点好笑：“朕刚刚才说朕也觉得可行。她父亲是个颇有文名的好官，想必女儿也不错的。皇额娘和你都看过了，说好，朕怎么会觉得不好。就索绰罗氏吧。回头朕和皇后说一声就行了。”
兰嘉点点头，又道：“还珠郡主那儿，还没安抚住。等她知道了必然又是一场风波。兰儿以为，不如先让索绰罗氏进宫，和还珠郡主相处一段时间。明珠郡主多少是知道的这件事的，也得让她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姐妹，也得借她的口将这件事告诉还珠郡主。”
“这个你和皇额娘商量着办就行了。”乾隆微微皱一下眉，继续道：“小燕子会明白的，永琪也知道该怎么办。”
兰嘉问道：“万一他们以离宫或者要死要活地相要挟呢？”
“应该不至于吧？”乾隆的眉毛皱得紧了点，“朕看小燕子虽然懵懂了点，还不至于这样胡闹。永琪从小就知冷知热，更不会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皇上如果放心，我当然也放心。”兰嘉说到一半，忽然听见外面小太监通报道：“玉格格到！雅哲姑娘到！婉卉姑娘到！瑶姗姑娘到！”
便是信郡王之女瑷玉以及其他三个秀女来了，齐刷刷一排四个娇艳如花的姑娘站在门前，真是赏心悦目。
请安完毕，瑷玉主动上前，将随身带来的食盒打开，道：“老佛爷命我们姐妹给万岁爷送茶点，据说新换的御厨很好，老佛爷吃着赞不绝口，特意送来请万岁爷、公主尝尝。”接着她报了几个风雅的名儿，这碟叫“今来雪如花”，那一碟叫“杨花落尽”，又有“芙蓉向脸两边开”，还有“泥融飞燕子”“却下水晶帘”“竹外桃花三两枝”……做出来的形状、颜色也雅致极了，垫着点心的是新发的竹叶、竹枝、桃花和柳叶，实在有一番心思在其中。
小路子接手食盒，兰嘉道：“我就不尝了。这个点永璂该回慈宁宫了，我还是回慈宁宫了再找老佛爷求一份儿。”
乾隆笑道：“不急不急，吃了再走，老佛爷的心意嘛。”
兰嘉依言取了半口被叫做“忽见陌头杨柳色”的裹了茶粉的糕点，一试就知道是一个此时不在的女官做的。这位姑娘在厨艺上确实有一手。瑷玉发现她已猜到了，眨眨眼求她别张扬。太监捧来茶水，兰嘉小饮一口，笑道：“我可真得走了，皇上可要珍惜皇额娘的好意呀。吃完了再让她们送回去。兰儿告退！”
兰嘉走到门外的时候，几个姑娘正在请乾隆猜猜这点心都是什么材料做的，又是何人之作，每种的名字又有什么含义，若是猜中了则如何，猜不中又如何。乾隆正好闲着，乐意得很，一时间就只听见他们爽朗的谈笑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还珠格格之公主归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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