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傻夫（穿越）》蓁吉祥

9、第九章

　　当晚歇下，楚凌舟昨晚睡得挺好的，今晚睡觉倒不是说不安分，反正是翻转了半个时辰，闹得舒歌在一旁躺着都睡不着。

　　后来舒歌像是哄小孩儿似地拍着他，拍着拍着反而将自己拍睡着了。

　　就这样，二人又度过了一个互相熟悉的夜晚。

　　自嫁进来那日起，舒歌便一直在王府熟悉事务。
　　有些婆子跟丫鬟媳妇儿们是比较难管，但她应付还不错，目前也没有发威过，顶多是打了几个人板子。

　　舒歌是不提倡体罚的，但是想着现在就是这个制度，说得难听点儿，现在许多下人都是有奴性的。
　　好言好语跟他们说，这些人反而轻视她，觉得舒歌没有威严。反而打一顿吧，这些人就敬她怕她了，因此下人们真的犯错了，舒歌也不敢不打他们。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被人放在眼里。

　　立威几日之后，果然都对她尊敬许多，大部分人都不敢不听话了。

　　不过这还是刚开始，接下来还得再看。

　　端午将近，舒歌便开始让下人们准备起来。
　　其实她还挺想去看龙舟的，听丫鬟说，原主以前在家的时候，倒是跟家人出去看过两回龙舟，不过那会儿年纪小，可以直接坐在下人肩膀上看龙舟。

　　后来原主到了待嫁年纪，就只有元宵那会儿还会跟家人出去逛逛，平时要出门就是去求神拜佛一类。
　　这也不经常，因为现在李氏就不怎么出门，为了表示自己虔诚，家里倒是每年都会捐些灯油钱。

　　现在虽然当家作主了，又因为是王妃，身份让舒歌基本只能参加贵族或者官员的宴会，自由度没有那么大。

　　但端午毕竟是大节，就算不去外面看龙舟，王府里还是要热闹热闹的，所以也要安排。
　　府里有人工湖水引进来，想看的话，也可以简单弄个龙舟放上去玩，不过是贵族的风雅消遣罢了。
　　舒歌觉得这也没什么，便让人去准备去了，到端午的时候，怎么也热闹热闹。
　　一个来月的阴雨天气下来都不怎么活动，骨头都要软了。趁着过节欢乐欢乐也好。

　　端午前夕两三天就到了回门的时间，由于楚凌舟不要跟她一起去，舒歌就只带了少许下人一起回去。

　　这些天跟楚凌舟混熟了，舒歌能够感觉到楚凌舟肉眼可见地对自己越来越依赖。
　　不过是回去一两日，临走的时候楚凌舟却一直拽着她的衣服不放。

　　舒歌看着他漂亮的脸上满是不舍，心软了几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楚凌舟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先抬抬眸子，又咬了咬嘴唇，将唇部咬得充血。
　　跟舒歌在院门外僵持了一会儿后，他忽然甩开了她的衣摆，然后小跑着回了房间。

　　舒歌看他跑回去的样子，心想说不定小傻子这会儿还哭了。

　　相处这几日，多少有些感情。
　　临走的时候舒歌对下人们吩咐道：“我不在几日，你们好好照顾，不要犯懒不好好伺候。要是我回来知道王爷有一点儿不好，我一个一个的找你们算账！虽然我人不在这里，但这里多得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众仆人听了舒歌的训，也不敢多说话，人人都打起了几分精神。

　　平时舒歌虽然说话做事严了几分，但做事都还公平，也会画饼。
　　她常训人之后又告诉过他们只要好好做事，年底会有额外奖励，因此府里下人都还挺服舒歌。

　　嘱咐完王府一些要注意的事儿后，舒歌便带着下人们回了舒家。

　　娘家离得近，今日舒家的人自然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她回来。李氏因舒歌是王妃了，自然不敢怠慢。
　　而舒老爷今日正好休沐，心里多少也盼着舒歌回来，如果舒歌过得好，他就能证明自己当初让女儿嫁过去并没有错。

　　入了家门，先是见过舒老爷跟后妈。
　　如今舒歌是皇家媳妇儿了，所以舒老爷跟李氏对她都比未出阁时要尊敬。

　　见舒歌神情并没无颓丧之气，舒老爷便放了心。转眼就忘了是自己亲手将女儿嫁给傻子的事实。

　　舒歌只打算在家住一晚上，也不用怎么打扫，只要回自己曾经住的闺房里睡觉就好。

　　在屋里稍作安置之后，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

　　舒歌之前见过原主的异母弟弟，只是今日才真的算是有接触，聊了几句话。
　　原主的弟弟叫舒茉。名字在舒歌听来还挺女气，不过小孩儿今年才十二岁，却已经有了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而且皮肤还偏黑，看着半点儿不女子气。

　　舒老爷是文人，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弄得舒茉从小就畏畏缩缩的，强壮的体魄加上畏畏缩缩的灵魂，总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许是读书方面遗没有遗传到舒老爷三十多岁中进士的好脑袋，因此即便在餐桌上，舒老爷也要说她这个弟弟两句，看得舒歌都不禁开始同情他。

　　饭桌上李氏对舒歌多有奉承，言语里有让舒歌利用王妃的人脉，给舒蓉介绍个好的夫婿的意思。

　　舒歌圆滑地应对了。

　　李氏见舒歌虽然不直接答应，但态度也对自己没有过多厌恶，便满脸笑容地给她夹了菜，告诉了舒歌一个消息：“前儿你姐姐来信，说是大姑爷要回京述职，到时候或许能求个在京中做官的机会，以后你们姐妹俩就可长聚了。”

　　“姐姐要回来了？”舒歌倒是没见过原主的姐姐，不过想来一母所出，关系大概会挺好。
　　又加上李氏这么说，应该是为了让她高兴，所以姐妹俩见面对舒歌来说应该是好事儿。

　　“是啊，这会儿跟姑爷估计已经在船上了。”李氏笑着说道。

　　舒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李氏给自己夹的饭菜，虽然不怎么喜欢李氏，不过两人没有互相犯着谁过，舒歌便只是看她不顺眼，但真的说十分厌恶也谈不上。

　　做了王妃后，舒歌每月的花用也多，头带珠翠，身上用的料子也是李氏她们平时少穿的。

　　饭桌上的舒蓉看着这样的舒歌，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羡慕舒歌还是该可怜舒歌。
　　毕竟嫁给一个傻子的感受如何，她无法切身体会。不过舒歌身上穿着，说话有人奉承的感觉，舒蓉即便旁观也是会羡慕的。

　　舒蓉十分清楚，家里已经出了一个王妃，这是意外中的意外，除非将来父亲真的做到尚书、宰辅这样的职位，否则是不可能再出一个王妃的。

　　她能够达到的最高位置，将来还需要舒歌的帮助。
　　仗着一个王妃妹妹的身份，舒蓉觉得自己多少是沾了舒歌的光的。尽管她不想承认。

　　“过了端午后，咱们也可聚一聚，有空你也请我们过去，免得待在府里烦闷。”王府里人丁不兴旺，康王也没有什么政治地位，说来也没什么人脉，最多是静妃那里还惦记，还有康王母家那里会联系。

　　自从舒歌嫁出去了，李氏真正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所以也竟愿意跟舒歌多聊了。

　　舒歌大概是古代爽文看多了，心里绷着等后母庶妹算计自己。
　　谁想还好，除了刚开始舒蓉对她态度很不好外，如今倒是没有什么阴阳怪气什么阴险陷害。

　　晚间舒歌还跟李氏聊了一会儿天。后宅能够知道外面社会的消息有限，李氏因是下人出身，惯会不着痕迹地讨好他人，因此那些达官显贵的太太们或许并不那么需要她，但是有话当着李氏的面儿也都愿意讲的，因此李氏知道的各路消息还挺多的。
　　只要李氏想，即便是对她有些反感的舒歌，到后来竟然对她的态度也平平了，就可见她的本事。

　　夜间，娘们儿们一起在舒歌的卧室聊了会儿天，舒歌在李氏那儿听了些朝堂跟后院的八卦，到了睡觉时间后，才送了李氏跟舒蓉出门。

　　舒蓉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服气，却被李氏眼神压制了回去。母女的互动，舒歌都看在了眼里。

　　送走了李氏跟舒蓉后，舒歌便自己坐在出阁前的闺房榻上，朝窗外看星星。

　　下了这么多日雨，今日是难得月朗星稀的日子，只是今日并非满月，并不能将地面照得多明亮。

　　大概是在现代的时候很少抬头看月亮，明明知道月亮还是那颗月亮，但乍一看吧，古代的月亮似乎比现代的圆。
　　不过这是舒歌从未听说过的朝代，或许连月亮都有所不同，这颗月亮是否还是之前那一颗，还存在疑问。

　　入夏的风吹在身上，也无需担心自己感冒，只是空中水汽尚重，不能久吹。
　　舒歌在榻上坐了一会儿，莺儿跟春燕便来叫她洗漱睡觉了。

　　跟小傻瓜同床睡了几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现在忽然分开不在一起睡了，舒歌便莫名有些挂念。加上今日转晴，天气越发炎热了两分，夜里竟然失眠了。

　　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翻身了，睡前喝了一盏茶，舒歌觉得自己的眼皮都肿肿的，偏偏半夜热了又睡不着。

　　“咳咳。”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最后眯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妃睡不着么？”莺儿就睡在她床附近的榻上，方便夜起照顾，一听见舒歌这边有响动，她便也起来了。

　　舒歌一愣，问她：“吵醒你了？”

　　莺儿走来，隔着帘子说道：“没有。王妃要什么吩咐我，我来做。还是要恭桶？”

　　这会儿在房间里都是有马桶的，夜间用过后第二天再清理。

　　舒歌很无法接受这种不能马上冲洗的马桶，另外也不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自理到要人端屎端尿的地步，因此是能不用马桶就不用的。

　　她坐在帐子里说道：“大晚上好热，出了汗口渴，你给我倒碗茶来。”

　　莺儿闻言，忙用火柴点了一盏灯，等屋里稍微有了光亮，这才给舒歌倒了杯凉茶，然后走到床帐里头，将茶端给舒歌。

　　舒歌接过茶喝了，凉水入肚，这才舒畅了。喝完了茶，坐了一会儿她便重新躺下了。

　　莺儿便拿着一把蒲扇过来，给舒歌扇着，边给她盖好被子。

　　莺儿边打着哈欠，边说道：“姑娘晚上睡不着，有什么心事就和我说。”

　　“没什么，你也去睡吧。”舒歌见莺儿虽然平日活泼，但心思很细，心里稍有些感动。
　　一边又想着，这么伶俐的姑娘，到时候该给她做门好亲事才成。

　　莺儿摇摇头：“我不睡，姑娘睡了我再睡。”平时私下没人的时候，为显亲昵，莺儿跟春燕偶尔还是会叫她“姑娘”。

　　舒歌见莺儿坚持，也没有再劝她回去睡了。

　　刚闭上眸子，便有听见身边莺儿小声问她：“姑娘是不是想念王爷了？”

　　“我想他干嘛？有什么好想的。”舒歌被猜中了些许心事，莫名傲娇了一回，否认了莺儿的话。

　　其实确实有些挂念，想起走的时候小傻子不舍的眼神，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会不会因为没人陪他就哭鼻子。

　　宋嬷嬷走了之后，他晚上还要发作害怕地往她怀里钻，更不要说现在连她也离开了。

　　莺儿用扇子扇风，弄得她周身凉爽了许多。舒歌侧过身去睡，正想到明早就回王府去，便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莺儿察觉到她已经逐渐睡去了，便又在一旁扇了一刻钟左右的风，然后才小心翼翼起身去吹灭蜡烛，然后才去睡了。

　　人睡着之后，夜雨又淅淅沥沥落下。
　　原本已经安静了的舒家池塘里，在凉雨之下，蛙声起伏，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