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记录》林逸之

9、初相识05

　　先一步到家的念雨把书包放下，然后噔噔噔地跑到柜子边，踩着旁边的椅子上去把上面的茶罐拿了下来。之后她熟练地烧水、泡茶，再往里面丢了两个冰块。做好之后，她坐到茶几旁边，摆出书包里的书本，开始写作业。
　　等作业写完了，妈妈和姐姐也没有回来。于是小女孩趴在茶几上静默了一会儿，又有了什么主意，嘴巴一翘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大概十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秦卮一边听着屋内的喊声，一边用钥匙打开门。门开出了一条缝，她便侧着身向门口一探，正好撞上摸到门边打算开门的小念雨。
　　“是你姐姐呀~”
　　小女孩挺高兴，但还是皱了一下鼻子，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要饿死啦。”
　　秦卮笑了笑，把可丽饼拿到妹妹面前哄她：“喏，给你的，你就原谅我咯。”
　　小姑娘神情雀跃地接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谢谢姐姐”，然后把秦卮迎进屋内。秦卮放下书包，先去洗了手，打算去准备今天的晚饭。一回头发现念雨手上捧着完好无损的可丽饼，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吃呀。”秦卮不明所以地催了一句。
　　只见小女孩嘻嘻一笑，踩着一串小碎步跑到秦卮面前，捧起手中的可丽饼对她说：“你先吃第一口。”
　　看着小姑娘诚挚的眼神，秦卮只觉得心下柔软，她半蹲下来，开玩笑地说：“怎么，还需要我来试毒吗？”
　　原本眼神晶亮的念雨神情忽然一垮，一边撇嘴一边说道：“哼，吃不吃。”
　　小姑娘装作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爱，秦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等逗弄够了，她应着念雨的要求咬了一口可丽饼。果然很好吃。看到秦卮露出略带惊讶的表情，念雨好像显得比她更加高兴，兴高采烈地，还想哄着秦卮吃下第二口。
　　“不吃了不吃了，自己去玩。”秦卮好笑地按着念雨的脑袋瓜给她转了个身，打发她离开厨房。

　　晚餐是很简单的木须柿子和青椒炒肉。虽然在饭前吃过一个可丽饼，但是念雨的胃口居然还是很不错，开开心心地吃下了半碗饭。剩下的饭菜就先盖起来，等到秦素到家后再热一热。

　　“你的作业写了吗？”秦卮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问。
　　小姑娘趴到沙发上，晃荡着脚丫子回答道：“写啦，都写完了。”
　　“那就行。”
　　念雨看了秦卮一会儿，在沙发上翻滚着起身，站起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忽然，她的注意力落到了茶几上的一杯花茶上。
　　她愣了一下，突然懊悔地叫了出来。
　　“哎呀！”
　　秦卮奇怪地向她投来视线。
　　“我泡的爱心花茶！”
　　秦卮：……
　　“我把它忘记啦！都怪你！”
　　秦卮：……？
　　被责怪的少女满头问号，好笑地露出“excuse me”的表情。
　　念雨手捧着花茶，把鼻子凑到杯口嗅了嗅。她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秦卮，与她亲爱的姐姐目光对视：“嘿嘿，还能喝。”

　　秦卮无语地瞟了念雨一眼，向她伸出手，说：
　　“拿来吧，我喝。”

　　和念雨又玩了一会之后，秦卮回到房间写自己的作业，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后，家里防盗门发出了开锁的声音，走出去一看，是妈妈回来了。
　　“又加班了？”秦卮走上前去，把秦素手上的包接过来，放好。
　　“是啊~”秦素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肩膀，坐到饭桌上，掀开桌上的菜罩。
　　“等一下，我给你热一热。”
　　秦素挡开秦卮伸过来的手，不在意地说道：“哎呀不用，你把饭盛给我，我好饿。”听到母亲的话，秦卮也就没再坚持，按着对方的要求给她盛了饭。
　　平时总会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雨今天反应慢了一些，这个时候才打开房门，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跑了过来。
　　她献宝似的把手上的东西捧给秦素看，一脸求夸夸样子，说：“你看！一只真正的小马驹！”
　　“哇，真厉害！”
　　念雨手上黏土捏造的马驹已经颇具细节，以跪伏的姿态蜷缩在地上睡着，很是生动。
　　“嘿嘿~”得到夸奖之后的小女孩快乐翻倍，步履轻快地回到房间。
　　秦卮在一旁待了一会，对秦素说：“那你吃饭，我去写作业了。”
　　“嗯，去吧。”挽着一头长发的女人嘴里扒了满满一口饭，看向她的女儿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含混。
　　秦卮略带无奈地摇摇头，为她倒上一杯水。

　　林言将关于陈霄明的资料整理好，翻看着，略有所思。
　　陈霄明，男，19岁，高中辍学；曾利用高超的黑客技术进行多次网络攻击，其中包括攻击异象部数据库；疑似存在间谍行为。
　　男人滑动了一下滚轮，下一行赫然显示：
　　精神状态不稳定，有强烈的精神阴影。
　　看到这里，林言沉默地发出叹息。异象部的案例中也曾出现过不甚导致核心死亡的情况，但后果远没有陈霄明这么严重。至于原因，只能说秦卮的手段实在太过激烈了。现在的陈霄明精神极度紧张，偶尔还会出现幻觉幻听，宛如惊弓之鸟，任谁看了都只能摇头。
　　不过有医疗部的同事们在，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至少接近正常水平线。

　　翻看陈霄明的履历，可以知道他小时候住在乡镇里。后来父母靠着做生意赚到了钱，陈家就举家搬到了仙州市，然后开始与人合作，办起了工厂。小学到初中的这段时间，陈霄明的家境越来越好，他自己也很是争气，学习成绩不错，也在竞赛中得过一些奖。
　　后来他接触网络，对黑客技术产生了兴趣。在一次偶然中，陈霄明与一个素不相识的黑客对上了线。那名黑客对他很感兴趣，向他发出了一个邀请、一个赌局：在限定时间内攻破某道防火墙。
　　陈霄明输了。
　　不甘心的中二少年想与那名黑客再赌一次，黑客答应了，但是首先，陈霄明需要先接受惩罚。结果就是撞破了自己班主任的丑恶行径，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心灵受到了强烈冲击。他把证据匿名提交给了警方。没过多久，两名警察敲开了上课中的教室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个男人拷走了。
　　后来人群中传出流言说，
　　班主任收了学生家长的礼结果不办事，被家长搞了；
　　班主任在十年前杀过人，现在终于查出来了；
　　班主任家里不干净，是那边道上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有一条“班主任喜欢青涩的小孩子”这样很接近真相的话语，反倒变得没那么显眼了。
　　之后，陈霄明断断续续地与黑客联系着，互相之间成为了“朋友”。
　　到了高中时，陈霄明的母亲身体出了问题。刚开始，陈母并没有在意，等到后来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发现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陈霄明的母亲住了院，陈家创办的工厂也随之出现了问题，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瞬间变得一贫如洗。到头来，陈母的病没能治好，工厂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陈霄明也开始辍学“打工”。
　　从这个时候开始，陈霄明通过黑客的渠道赚取外快，对父母只谎称是在某某工厂打工。陈家的父母并没有产生怀疑，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这让陈霄明的内心越发煎熬。再加上自己做的事处于灰色、甚至黑色地带，陈霄明的心理已经到达崩溃边缘。
　　但好在，他还有个可以放松一下的地方，那就是李苓兼职的咖啡馆。每当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陈霄明就会跑到店里，借着喝咖啡看一看李苓。那女孩也很欢迎自己昔日的同学到店里来，看起来对陈霄明也有所心意。
　　以上，基本就是在没有外来者时，陈霄明的异象内会发生的故事。按照原本应有的流程，林言和方童会在异象内进行探索，帮助陈霄明实现心愿、了却心结，或者对其进行开解，让其释怀。
　　而对于陈霄明来说，他最大的心愿，大概就是母亲身体痊愈，和摆脱黑客控制了吧。
　　但是秦卮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异象内的宁静。她强硬地破坏自己所见的一切，目标明确地对陈霄明发动攻击，导致陈霄明蒙昧的深层意识被强行唤醒，并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击杀。
　　……
　　没疯都算好的。林言又叹了口气，

　　叮咚——
　　林言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闪了闪，出现了一个聊天框提示。
　　他把聊天框转到电脑上，看到：
　　[秦卮：（呀吼.jpg）]
　　[秦卮：林大帅哥！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林言看着对方的称呼沉默了一瞬，然后回复道。
　　[林言：什么？]
　　[秦卮：陈霄明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停顿了一会，想了想，把手指按上键盘。
　　[林言：我正好有陈霄明的具体资料，你要看么？]
　　[秦卮：（惊讶.jpg）可以么]
　　[林言：当然。]
　　说完，他把关于陈霄明的资料页面关闭，拖动着电脑上的图标，将其丢入聊天框。

　　看着对面发送来的文件夹，秦卮眯了眯眼，点下接受。接收完成后，女孩把它点开，大致翻了翻。
　　“呵。”秦卮笑了一声。
　　把所有页面关掉之后，女孩重新点开聊天框，在里面打下一句话。
　　[秦卮：呜哇，好晚了，我得赶紧睡了，晚安！另外补上一句：谢谢！超感谢！（打call）]
　　几秒后，“对方正在输入...”
　　[林言：嗯，晚安。]
　　[林言：（好梦）]

作者有话说

　　呜啊！有收藏了！一个大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