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玩家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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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与方童顺着线索来到城郊，找到一处满是平房小院的地方。现实中这里通常住着些有钱有闲的中老年人，倒也与公寓房东的定位相符。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房东的住处——一个颇有格调的石砌小洋房。而房东自己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
房东看起来50岁左右的样子，黑色的发丝浓密油亮，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看到形态正常不少的房东，林言与方童心下一喜，明白一定能从这里得到线索。一番努力下，二人成功从房东手上忽悠到了租户名册。
名册上绝大部分住户信息并不完整、并且模糊不清，翻到后面几页，才渐渐有了像是字的面貌。名册记录中的最后，赫然有一行清晰完整的字迹。
“陈霄明，19岁，高中肄业……嗯？”方同念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有点疑惑，“成绩和家境都不错啊，怎么会上不完学。”
林颜粗略地翻了下后面的信息，说：“可能是家庭问题，我看一下他的父母。”
当林言点开扩展资料，看过陈父和陈母的信息之后，方童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资料显示，陈母在前年因癌症住院，陈家也在几个月后卖掉了自家的学区房。之后的一段时间，陈父以自家加工厂作抵押，从银行贷款，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工厂倒闭了。而近期的信息更新显示，陈母已在两个月前出院。
只不过可惜的是，是保守治疗。
“……”
气氛一时凝固下来，很长时间内没有人发出声音。
陈父陈母的住址进行了更新，看地址是搬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内。不过陈霄明的地址显示的还是那个被卖掉的学区房，应该是居住在外，没有对固定住址进行登记。
“……他们家现在，应该是在努力筹钱吧，我看到陈霄明的父亲打了两份工。”方童说出自己的推测。
林言点了点头，说：“不过，陈霄明的信息里没有他的入职记录，应该是在打黑工。”说着，林言不由想到了陈霄明的黑客技术。
“啊。”很快，方童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
最近发生了几起黑客攻击案件：诸如将某公司的计划项目公开，结果引起警方注意遭到彻查；某官员与某富豪勾结，狩猎少女、制造黑色产业链；某记者邮件通讯泄露，结果被证实为他国间谍……
这些是公众从新闻报道上能够看到的事件，除此之外，还有黑客针对异象部进行的一系列攻击。
“不会吧，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方童喃喃自语，有些想不通。
前面的事件看起来像是在行使正义，后面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无厘头。而如果陈霄明是受雇于人，那得到异象部资料数据又能使谁获益？
间谍。
林言想了想，心中落下两个字。
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测，还没有定论。他轻轻摇了下头，先把这个想法搁置一旁。
“居民信息库”中列出了“陈霄明”这个名字在一周内的消费记录。
上面显示，“陈霄明”除了乘坐公交往返过一次父母家之外，便只有在一家咖啡馆内进行过消费。除此之外，他好像没有其他的活动。
“嗯，现在我们知道了几个他可能会出现的地点：父母家、咖啡馆，还有医院……先分开去找吧，这样效率高一些。”林言提议道。
方童爽快地答应下来，说：“那我去他们家里。”
“好，我去咖啡店那里看看。”
分好任务后，两人很快行动起来。
……
男孩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你输了。】
许久后，光标闪烁着，带出这几个字。
男孩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一暗，神情不甘地捶了下桌面。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只是还心存侥幸。
屏幕上硕大的光标不停闪动，好像一个人正意味深长地盯着男孩的脸。
几秒后，男孩抬起头，手指按到键盘上，飞快地打下：
[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对面的实时反映快得像是与男孩面对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脑屏幕上不停地跳出“哈”这个字。像鄙夷、像讥笑，像是一个人快要笑断了气。男孩看着满目的“哈”，感觉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不忿。他在满屏的“哈”字闪烁中打下“别笑了！！”，但是却很快被新的“哈”顶上去，就好像并没有被人看见。
[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
男孩不停地敲打键盘，企图让对方停下来。
或许是对面看到了男孩写下的话，也可能只是单纯笑够了。那个人终于停下来，说：
【好！再给你一个机会。】
男孩适时看见这句话，屏住了呼吸。
【不过在此之前，愿赌服输。】
【去试着破解一下你们班主任的邮箱吧，一定会很有意思。】
留下这句话后，对面那个人任凭男孩写下什么话，都不再作出回应。于是男孩静静地对着这段文字坐了几分钟，终于有所决定。
万一呢？
……万一呢。
男孩通过在网上进行信息检索，找到了班主任疑似废弃不用的邮箱。他开始熟练地进行密码破解，而班主任的密码构成也恰好足够简单。
凌晨两点，男孩成功开启了其中某一个电子邮箱。
收件箱中是一排挂着学生名字和日期的信件。
男孩心中感到有些异样，直觉情况不妙。
但他还是点开了第一封，然后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男孩近乎疯狂又崩溃地看过那一张张照片，甚至从中发现了自己的好哥们和暗恋的女同学。他没再继续看下去，他知道剩下的一定都会是一样的内容。男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额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些学生是睡熟了的样子，完全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无所知。
从邮件的时间跨度看，班主任的行为持续了八九年。许多学长学姐的照片就躺在这里，而班主任则通过巧妙的掩藏手段躲到至今。或许学生们只是去找班主任聊天，倾诉一下苦闷或者畅谈一下梦想；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课后请教问题，这一切都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
然后，他们忽然困了、睡着了，醒来后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学习太累，不小心打了个瞌睡，班主任还笑脸盈盈地叮嘱他们“身体要紧，该睡就睡”。
“啊！”男孩用力扯住头发，不敢继续想下去。
此时他只要一想起班主任那张肥嘟嘟的笑脸，就会感到不可抑制的恶寒。他捂住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中涌上来。男孩用力忍了忍，但脑海中让人恶心至极的面孔却挥之不去！
他冲进卫生间，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泪水随之涌出，鼻涕也很快灌满鼻腔。
他感到窒息、感到虚脱，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死。
等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被呕出来后，他才觉得自己有了一线活的可能。男孩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水、漱口，将自己整理干净。他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眶通红、脸色灰白。
男孩回到电脑面前，安静地坐了会。
过了一会儿，他将邮箱内容、发件人、收件人等信息整理好，通过匿名信件的方式投递给警方。
做完这一切，他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却一整夜没能睡着。
天色亮起，闹钟也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男孩却无法起床，只剩下一点关掉闹钟的力气。男孩的母亲早就做好了早饭，见到儿子还没起床，便直接拿着锅铲气冲冲地闯进男孩的卧室。
“陈霄明！你看看这都几点了！”陈母用飘着菜香和热气的铲子指着儿子喝到。
被称作陈霄明的男孩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门口的女人说：“妈……我今天不想上学。”
“？”陈母神情一板，“干嘛，你都快初三了才想着要辍学是不是晚了点？”
“我不是……”陈霄明的声音弱了下去，脸上一脸哭相。
看到儿子这样奇怪的反应，陈母当即心软下来。“哎哟，怎么了，哪里难受吗？”她坐到儿子床边，用另一只手贴向男孩的额头和脸颊。陈霄明顺势抓住母亲的手指，借此将自己的眼睛牢牢盖住。
……
秦卮跟着公司职员们逛了逛，找到一间经理办公室，里面恰好有两个“重要NPC”正在吵架——哦，不对，是职位高的那个正在对另一个单方面输出。
原本在秦卮身边匀速走着的“女士”在听到这里的吵闹声后，立刻低下头并加快了脚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失去掩体的秦卮只能悄悄躲在门后，努力支起耳朵偷听。
“我找你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狡辩的！”年长头秃的中年男子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对另一个人怒吼。而那个被骂的则一声不吭，只是站在原地听之任之地受着。
接下来的几分钟，秦卮便听到诸如“计划泄露”、“公司损失”、“补偿挽救”之类的字眼，又听到什么什么“黑客攻击”、什么什么“岂有此理”的，直接把她听笑了。
“没意思。”少女咂了下嘴，转身大大方方地走进办公室内。
原本还在红着脖子发怒的某领导，看到忽然出现的女孩楞了一下，旋即皱眉怒道：“你是谁，来干嘛的？”
少女眨了眨眼，露出白闪闪的一排牙，问：“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叫‘霄明’的人吗？”
“谁？！”男人的脸色十分不耐烦，音量提升了不少。
“啊，不认识啊。”秦卮作出恍然的表情，神色变了变，意味深长地道了句。
“真可惜。”
话音刚落，空气中像是忽然凝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接连两道破空声，男人的表情便凝固在了震惊与困惑的一瞬间。
失去意识的躯体相继扑到在地面上，而其头颅上各有一道一公分直径的贯穿伤口。然而这两具因受到致命伤死去的尸体并没有从伤口处喷出大量血液，只是安静地躺在地上，并开始破碎消散。
秦卮走到窗边，望着数十米下方的街道自言自语：“哎，这种无聊的副本就不能出个速通模式吗。”少女百无聊赖地踢着墙壁，一下一下，发出清脆规律的哒哒声。忽然间，毫无预兆地，少女向后跳了几步，在一段小小的助跑过后全力对着墙壁踹了下去。
轰然一声，砖石碎块和玻璃碎片在气流的带动下四散飞出，之后无奈地消融在空气里。
秦卮的神采在此刻变得明亮了许多，脸上带着一股畅快的笑意。
办公室外因这个疑似爆炸的声音变得混乱起来，而高楼下的人们也注意到了头顶上的响动。
尖叫此起彼伏。
办公室外的“人”从门口聚集过来，从肢体上看，他们正慌张不安。但所有人对面前站立着的少女视若无睹，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大洞。
也对，这些东西没有眼睛。
秦卮嗤笑一声，纵身从缺口处跳下。
空气紧紧地包裹住少女，就像是想要将她托举起来。然而少女还在下坠，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在落地前的几米，秦卮张开双臂，好像是要拥抱着什么。
而在下一瞬间，女孩的下方凭空出现一个急速膨胀的光球。这“光球”不知由什么物质构成，竟然拥有实质。秦卮在坠落中再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任凭自己陷入地面上柔软的光球之中。
光球的中心被秦卮冲出一道孔洞，而女孩则在实体光芒的包裹中缓慢地将至地面。
在女孩双脚触及地面的下一秒，光球像肥皂泡一样破裂、并消失不见。
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然而，街面上被迫清理出的圆形空地还是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喧闹声不绝于耳。
正当秦卮抬起手，想要对旁边做点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景象恍惚间一变。
大量嘈杂的电流杂音从耳边响起，等到它平息下来后，秦卮便身处于一个乡野村镇之中。
女孩对周边瞄了两眼，心里升起不耐烦。
咚、咚——
一颗足球滚落到秦卮脚边。女孩逆着球的轨迹看过去，正好与一个穿着背心的小男孩对上视线。那个小男孩脸上被晒得黑黑的，还有一些摔打造成的伤痕。
秦卮对着他笑了笑。
男孩有些戒备的神情放松下来，对秦卮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
秦卮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在对方困惑的表情中将手搭上男孩的脖颈。
“姐、姐姐？”小男孩的表情有些不安。
听到面前小男孩的称呼，秦卮的表情越发柔和，她说：“别怕，帮姐姐一个忙。”
“什么……”小男孩蹙起了眉，黑白分明的眼仁里写满了可怜。
秦卮的手指牢牢扣住他细小的喉咙，回答道：
“让我回家。”
话音刚落，女孩手上的力量猛然增大。小男孩惊恐地抓住秦卮的手腕，拼命扣住脖子与手之间的缝隙。他剧烈地挣扎着，想要呼救但喊不出声音。小男孩黑黑的脸庞迅速涨红，并向着灰紫色转变。
他身上开始迸出大量数据流，只要再过几秒，就会彻底消失。
“啊！！！”一个女人的嘶吼声突然出现。
秦卮转过头去，看到三十几岁的妇女举着拖把，疯了一样地向自己冲过来。女人的身上围着围裙，应该是正在准备午饭。
女孩看着这位眼眶通红的母亲，下意识松开了手。
那个女人抡着拖把用力砸到秦卮身上，却被女孩抬起手臂挡下，木质的拖把杆也因此应声断裂。这一击并没能让秦卮受到伤害，但却足够她与那个小男孩拉开距离。秦卮向后退了几步，周围又一次响起电流杂音。
在逐渐模糊的景象中，她看到那位母亲扔下断裂的拖把，着急地抱住小男孩，声音颤抖地问：“霄明，霄明，怎么样，疼不疼，难不难受？”
被称作霄明的男孩子大声哭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呵。”
秦卮逐渐被破碎的光影笼罩，想来是又要被丢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女孩听到的无意义杂音中，好像掺杂了某个人的怒吼。
听到这道声音的少女，悄悄地，在无人所知处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玩家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