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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就是阿碗 ...

  •   阿碗感到手中有些温凉,入目是一块透着幽黑荧光的墨玉,摸起来细腻润滑,真好看!可是为何,这墨玉看起来这样熟悉,似乎是曾经见过……

      这是?……

      那个变态!

      看到小姑娘看着墨玉失了神,漆黑如墨的双眸隐隐透着一丝笑意,“好好保管,等到……罢了!”本来想说让他亲自还给自己,但见他如此喜爱,送与他赏玩吧。

      阿碗回过神来,净房内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那变态的影子。

      情绪低落的回到房间,表情恹恹,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纸包,愁眉苦脸的嚼着一大口芙蓉糕,满嘴的香甜驱走了心中的苦闷。

      歪倒在榻上,仰望窗外的弯月,怀里的墨玉滑了出来。

      阿碗挑眉拾起,想起他走时说要来接自己的话,心里一哆嗦,手中的墨玉如烫手山芋一般被扔在一旁,这个变态,不仅喜欢偷窥别人行事,还喜欢偷看人洗澡。

      怎么办?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芙蓉糕,皱着小脸,把五官挤到一起。

      吃光了所有的芙蓉糕,阿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咂咂嘴,横在榻上睡了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所幸不去想,吃饱喝足才是正经事。

      陈渔舟借着月色翻出落仙坊,陈文早已备好了马等在暗处,见到自家主子,十指弯曲放在唇边,响起一声口哨。

      一座不起眼的偏僻院落厢房内,赵旭有些虚弱的靠在抱枕上,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有些苍白,但难掩贵气,一身深蓝色素锦长衫,袖口绣着精致的竹纹,腰间的玉带闪着荧光,一张俊脸风华无双。

      陈渔舟大步迈进来,脸色深沉,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此时更加幽深,深不见底,周身散发着凛人的戾气。

      “老师!”赵旭欲起身,被陈渔舟一把按住。

      “殿下快躺好,这回是微臣大意了,请殿下责罚。”说着便单膝跪地,拱手请罪。

      “老师快快轻起,谁能想到本王的侍卫里竟出了奸细,还害得老师差点……”正因为那个奸细,陈渔舟才差点落入睿王的陷阱。

      赵旭红着眼眶从上到下细细打量陈渔舟,除灰头土脸外,身上未见伤痕。见老师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殿下,四爷!”陈文急匆匆走了进来。

      “招了吗?”冰山寒潭一般冷寒的眸子在地上的陈文身上一顿,犹如冰芒在背,透体生寒,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没有,他口中藏了毒药,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断气。”陈文脑袋垂的极低,他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重要证人在眼皮底下出事,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将所有的侍卫彻查一遍,三日后返回京城。”

      陈文战战兢兢地起身,依旧是半躬着身子,不可思议的抬眼瞧了瞧自家大人,眉峰虽然紧蹙,眉眼却有些温和,不敢多想,疾步后退。

      “老师的墨玉怎的不见了?”太子赵旭见陈渔舟腰间空空如也,心有疑惑。

      眸光顿了一瞬,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许是掉了吧~”

      “那墨玉是老师深爱之物,平时从不离身,本王立刻派人去寻。”赵旭难掩焦急之色。

      陈渔舟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习惯性的滑向腰间,只摸到一块布料,微微勾唇,“多谢殿下,一块玉而已,随它去吧,咱们还是尽快回京把~”

      赵旭闻言微微颔首,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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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日过后,阿碗愈加懒散,终日里不是吃就是睡,亦或是躲在厨房里跟着方大娘学厨艺,看着他日益肿起来的包子脸,徐妈妈甚是头痛。

      很快到了冬月,落仙坊花园里海棠花尽数凋零,阿碗踏着枯萎的花瓣,沿着石子路向外走,行至一片波光粼粼的池边,驻足。

      今日收到梨蕊的信,信中说她一切安好,徐成待她极用心,并未嫌弃她的出身,过些日子等她站稳脚跟,她会与徐成开口把阿碗赎出来,接到府中照顾,将来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阿碗对亲事什么的毫无兴趣 ,提笔回了封信,询问她府里伙食如何,点心种类有几种。

      梨蕊姐姐不在,再没人剩饭给他,整日吃不饱,抚了抚瘪下去的小肚子,生无可恋的仰天长叹,若是赶上饥荒,身上这几两肉可挨不了几天。

      如今徐妈妈又下了禁令,禁止他踏入厨房一步,眼看着身上的肉越来越少,坐立难安。

      水池边的风有些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灼灼的盯着池中缓慢游弋的锦鲤,止不住的口水顺着口腔咽进肚子里。

      红烧好吃还是清蒸美味?
      不如捉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清蒸。

      正准备撩着裤腿下池捉鱼,就听见徐妈妈又尖又细、一波三折唱戏般腔调打院子里传来,“哎呦,我的公子呦,怎站在这里吹风,把皮儿吹坏了可得了?”

      三两步走到跟前儿,一只手爱怜的握住阿碗的小胖手,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小脸,“瞧这冻得,都红了,别在这里站着,快随我来。”

      阿碗习惯了徐妈妈的关怀备至,只咧着嘴笑,露出可爱的小梨涡,像是盛了蜜,看着就让人心疼。

      “妈妈,咱们要去哪里,是不是有好吃的?”阿碗看到一片翠竹,正是去品仙堂的路。

      徐妈妈白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知道吃,有贵人来了,要见你。”

      贵人?

      这下阿碗不淡定了,原来不是好吃的,瞬间失了兴致。

      提步迈进正堂,这一世第一次进来,阿碗好奇环顾四周,陈设华丽,一水的黄花梨家具,案上孔雀蓝琉璃净瓶,点缀着雍容华贵的牡丹。

      主座上一人正襟危坐,三十出头的年纪,穿青色圆领长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身镶着几颗黄豆大小红色宝石,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打在上面,闪着明晃晃的耀眼红光。

      再瞧这人容貌,面容冷峻,比戏台上的将军还威严,两条浓眉横在眼眶上,活脱脱两条毛毛虫,总觉得有些熟悉。

      阿碗盯着那人的眉毛瞧了又瞧,直到感受到两道寒光,讪讪收回视线,却还是不经意的又瞟了几眼。

      徐妈妈忙着吩咐茶水,嘘寒问暖,阿碗静静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他就是阿碗?”威严清冷的声音传来,阿碗的心不由得一紧,莫名荡起几分慌乱。

      “回爷的话,正是呢~”徐妈妈一脸谄笑堆起满脸褶子,如炬的视线锁在那人身上细细打量,这人身份不俗,若是看上阿碗,必能卖个好价钱。

      “开个价吧!”

      阿碗瞬间愣住……

      回到房间的阿碗仍然像被天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处于脱线的神游状态。

      不是还有一年才会被买走吗?

      厨艺还没学会!

      说好未来要厨子难道要泡汤了?
      这一世怎么还是逃不开京城?

      既然逃不开那就迎上去,既然可以帮梨蕊逃脱悲惨命运,更何况是自己。

      徐妈妈爽朗的笑声响彻落仙坊,整个人颤颤悠悠,搂着呆愣着的阿碗又搓又揉,“我的好儿子呦,就知道你是个命好的。”

      阿碗很快感到脸上一片湿润,他摸了摸眼角,没有泪水,抬眼看徐妈妈,只见她脸上厚厚的粉被冲出几条浅浅的沟,心中好生奇怪,方才不是还笑着吗?

      “我的儿啊,妈妈舍不得你,你自小乖巧可爱,如今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一边哭着一边拽过胸口上的帕子擤擤鼻涕,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过话有说回来,你能去京城,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妈妈为你高兴。”几息后又大笑起来……

      阿碗:“…………”

      都让妈妈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过了几日阿碗从落仙坊其他人酸溜溜的话中知晓自己被卖了三千两,他依稀记得前世是一千五百两,这一世身价竟然翻了一倍。

      好意外!

      很快到了阿碗出门的这一日,徐妈妈老泪纵横,泪洒落仙坊,身边的人跟着遭了秧,秉着呼吸忍受着被寒风胡乱刮来的混着吐沫星子的泪水。

      阿碗抽了几次也没能把手从徐妈妈手里抽走,被她抱了又抱,搂了又搂,捏了又捏,眼神复杂的看着即将分别的人,心中莫名翻滚,终于落了泪。

      视线扫过周围一众打扮妖娆神色各异的莺莺燕燕,没见到他最想见的人影,有些失望的抿着唇。

      “阿碗公子,我们姨娘有了身孕,无法过来,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信和点心。”一个身着草绿色短襦的小丫头将一个包裹递到阿碗手中。

      阿碗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姨娘正是梨蕊,想起小丫头方才说的话,牵挂已久的心落了地。

      与她道了谢,抱着包裹跳上身边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身后徐妈妈的哭声却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清晰。

      他对徐妈妈的感情很复杂,既感激又憎恶。

      车厢里铺了厚厚的羊毛毯,拐角处放着一个碳炉,暖烘烘的非常舒服,阿碗将包裹搁到一边,歪在抱枕上睡了过去。

      赶车的男子名唤追风,听到身后车厢里的鼾声,惊诧一瞬,手里的缰绳不由得向后一扥,马儿仰起脖子不悦的甩头,追风趔趄着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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