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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陈四爷进后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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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你那正妻齐氏,每月往家中送的信件比你写的奏折都多,陈府上下事无巨细汇报给她老子;
再说你那拐了七八道湾的小表妹,别看她整日的对你一往情深痴心一片,她可是睿王的人,成天琢磨着怎么弄死你;容姨娘自然是皇帝的人,还是他用过的……”
黑衣人讪讪挠挠鼻梁,见陈渔舟面色平静,不禁暗叹,这心够大的!
“最后就是新来的肉团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心机,不过毕竟是太子送来的,你还是小心些,自古以来卸磨杀驴的事没少发生。”
“就这些?”陈渔舟转过身,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黑衣身影慢慢靠近。
黑影心慌,意乱,眼神闪烁。“还有什么?没…没了~”
“不说说你和他今日逛园子的过程?”
“我正想和你说呢,还有……那个……为了你的安全,等太子登基,你把肉团子送我,我替你承受风险,反正你也不近男女之色……”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胸膛,黑衣人遭受一记重锤,胸口一阵绞痛。
“师兄,我招你惹你了,下这么重的手!”黑影捂着胸口,痛彻心扉。
“做好你的分内事,不然就滚回天南山。”陈渔舟衣袖一挥,身影呈抛物线般落下假山,脚尖轻点山石,调整身形,旋转半圈,落于地面。
“师兄,你这是公报私仇,肉团子我要定了,咱们师门出你一个和尚就够了。”黑影说完忿忿离去。
这一天,陈府突然传出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陈四爷进后院了。
可把顾老夫人乐坏了,他儿子没病,可随即又担心起来,泠园住着个男人,抱不了大孙子啊。
此时的泠园,气氛似乎并没有那么好。
“怎么是你?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阿碗一脸惊悚的表情,把陈渔舟瘆的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定了心神,靠近一步,“我为何来不得。”
阿碗后退一步,拈一根秀英姑姑的绣花针藏在手中,“这里可是吏部侍郎府上,你不要命了!”
“吏部侍郎府上又如何?我说过要去接你的,你为何不等我?”
阿碗无奈扶额,“我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做主,既然到了这里,只求能安稳度日,你快走!”别给我惹麻烦!
“我当日被事情绊住了脚,等我派人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接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陈渔舟语气伤感,让人听了莫名动容。
阿碗收敛心神,“既然错过,莫要回头,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墨玉还你。”
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被丝帕包着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块泛着黑色荧光的玉佩,递给陈渔舟。
陈渔舟未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人不大,眼神却坚定决绝,似乎从来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口郁气涌上心头。
“我今日不仅不走,还留下了,过来帮我宽衣。”陈渔舟大步迈至床边,双臂举平。
阿碗怔住,觉得这个人的脑子一定被门挤了,“你疯了,就不怕陈大人把你抓起来,要你性命!”
“我既然敢来,就没想着出去,过来给爷宽衣!”陈渔舟轻撇嘴角,极为不屑。
阿碗心急如焚,要被这变态害死了,眼睛转了转,“我听闻陈大人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手下的冤魂地府都塞不下,他若是知道你在我房间里,不仅你会没命,我的小命也要交代。”
看着少年急得满脸通红,顿时心情大好,“他会怎么对付你我,会不会把我们绑在一起浸猪笼?”
阿碗本想吓唬他,反被他吓住,没想到这一世要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死去,不再理陈渔舟,自暴自弃低声哭泣。
陈渔舟见状,立即见好就收,哄孩子般的温声说道,“快别哭了,你口中所说的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吏部侍郎,正是爷我。”
哭到岔气的阿碗陡然止住哭泣,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就是陈四爷?”
“不然你以为我大白天吃饱了撑的跑到大盛朝三品大员府中后院,登堂入室,再说陈府这么多侍卫,还能眼睁睁看着我进来?”语气揶揄,眼神戏虐。
阿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瞬间蔓延至耳根,方才他说他什么来着?
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
手中的冤魂地狱也塞不下……
大型社死现场。
前世在陈家住了两年,从未见过陈四爷一面,因此与这人见了几面却认不出,只是没想到,他还是那日的变态。
大户人家总有些难以启齿的特殊癖好。
回过神来,慌乱行礼,“见过四爷。”
陈渔舟蹙眉,一把将人拉起,“以后私下不许行礼,否则就罚你不准吃饭。”
阿碗怔住,立刻点头如捣蒜,可以不行礼,但不能不吃饭。
陈渔舟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见他乖巧地应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终究还是个少年。
坐在阿碗房里喝茶的陈渔舟光明正大地环顾四周,阿碗恭敬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
“你这屋子怎这般的冷?”
阿碗愣了愣,并不打算瞒着,小声嘀咕,“点了碳呛鼻子,受不了。”
“陈文。”陈渔舟高声一喝。
陈文低着头走了进来。“四爷。”
“从书房搬些银碳来,不必瞒着,大大方方搬过来。”陈渔舟抿了口茶,淡淡开口。
“是!”陈文余光瞟了眼立在主子旁边的身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时辰后,后院的管事钱婆子,带着人陆陆续续把泠园的份例全部补齐,落英笑着给了前婆子一个荷包。
前婆子咧着嘴收下,走出泠园回头意味深长地瞧了眼冷冷清清的园子,这位公子年纪虽然小,却不容小觑啊。
齐氏收到消息,惊得把手中的玉如意给扔了,“你说什么?四爷去了泠园?”
阿桂三角眼一翻,看了看窗外的弯月,“下午去的,现在还没出来呢。”
“派人去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传回来。”齐氏怒目圆瞪,一张脸黑的可怕。
陈渔舟看着一盏普通白瓷茶杯里墨绿色的茶水,不着痕迹的蹙眉,去年的陈茶,一股子怪味,斜睨身边的肉团子,这也能喝的下去?
鼻翼微张,轻轻嗅了嗅,房间里虽未燃香,却残留着劣质檀香的味道,想必小姑娘受不了便也不燃了,没有了府中贯闻到的浓香,鼻子也轻生许多。
“在这里住着可还适应?”陈渔舟端起茶盏,勉强咂了一口。
“挺好的,挺清净的。”阿碗垂着头,小奶猫一般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陈渔舟透过窗棂环顾四周,诺大的戏台子占了半个院子,一颗梧桐树高耸入云,遮去大片阳光,院子里站着两个小厮,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真清净!
半阖了眸子,依稀记得这两个是齐氏院子里打扫的。
“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陈渔舟将白瓷茶盏放下,偏了偏头,看着他微红的耳尖。
“三个,是从别院里过来的。”阿碗如实回答。
“人呢?怎的一个都没瞧见?”陈渔舟视线落到他恭敬交叠在腹前的一双软绵绵的胖手上,白嫩细腻,手背圆润,不由得想起璨璨的小肉手,心中骤然一软。
阿碗翕了翕唇,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厨房的人手不够,落英姑姑要亲自去厨房取晚膳,而且都是别的院子不要剩下的。
因为晚饭不够吃,荷叶和荷香被自己派去后山采蘑菇回来煮蘑菇汤。
“她们擅离职守,不顾主子,打发了吧,回头我让人挑几个好得来。”陈渔舟音调冷了几分,带着几分薄怒。
“四爷赎罪,她们并非私自离开,是得了我的吩咐,别……别处罚她们……”阿碗急忙跪下请罪,带着哭腔。
陈渔舟本担心太子的人看他势微,有意拿捏他,才出手帮他把人换掉,却见他如此维护,心中滑过一丝异样。
躬下身子轻柔将人扶起,拉到身边坐下,“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
就在此时,落英提着食盒缓步入内,见到屋子里正坐着一个身形高大,仪表堂堂的男子,愣了一瞬,慌忙行礼。
“奴婢落英见过四爷。”能在这时候明目张胆登堂入室的人只能是院子的主人陈四爷。
陈渔舟睿智的眸子水一般滑过落英因紧张而微白的脸,眉眼平和,并不是刁奴的模样,而且比她主子要聪明,想到这里,陈渔舟有些心塞。
“你方才去哪了,怎么能留主子一人在屋子里,若是有人擅闯,你担待得起吗?”声音清冷,不怒自威。
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决定调两个暗卫到小少年身边。
落英闻言,急忙跪下,“四爷赎罪,奴婢思虑不周,请四爷责罚。”
陈渔舟见她低眉垂目,毕恭毕敬,遂收了换人的念头,视线落在她提着食盒上,淡淡说道,“这里面是什么?”
落英闻言,急忙将食盒打开,“回四爷,是公子的晚膳。”